至於喬西怎麽和秦肆認識,並有了一番交際,喬建良一點不知情。喬建良對秦肆印象不錯,這人對他還行,不會冷言冷語,有時遇到了還會請喝茶,喬建良念及她對喬西的照顧,以及種種表現,和傅北說起這些時,言語中都透露出欣賞,不吝誇讚。秦肆並沒做什麽,卻讓周邊人都滿意。喬西突然笑了一下,說:“那到時候我來接你,高鐵還是飛機?”傅北臉上的神色變了,有些凝重,還有點別的深沉的意味。喬西偶然一瞥,這才瞧見她,霎時一愣,下意識捏緊手機。“跟誰打電話?”傅北沉靜地問,語氣還算平和,聽不出情緒變化。她走近了,到一邊挨著坐。電話那邊,秦肆聽見了她的聲音,刹那間擰眉,亦沉著聲音問:“喬西,你和誰在一塊兒呢?”一時之間,喬西不知道該先回答誰,遲疑片刻,先對著手機說:“一個朋友。”言罷,看了看旁邊的傅北,也算是回答了傅北的問題。傅北也看著她,目光審視。秦肆問:“誰啊?”喬西語塞,被看得分外不自在。一通電話以秦肆先掛斷告終,或許是料到這邊有情況,秦肆最後說:“能耐了你。”她就這脾性,嘴裏吐不出幾句好聽的話,稍不順心意就要刺一兩句,若是以往,勢必要刨根問底,這回卻沒有,好似料到這邊的情況,亦或許是不在意,連說都沒說一聲,直接掛了。莫名的,喬西心裏一緊,卻不是為秦肆。如果不是有幾個朋友來後花園,場麵勢必會凝滯,她也不想同旁邊的傅北解釋太多,朋友們過來時,就隨便聊了聊。許是因為今天日子特殊,傅北倒還算平靜沉穩,隻在人少時,漫不經心地偏頭問:“哪裏的朋友?”喬西沒反應過來,“什麽?”“剛剛跟你打電話那個。”語氣無波無瀾。喬西一怔,隨即回道:“你不認識。”“也許認識。”傅北有點執著,好似尤其在意剛剛那通電話。喬西自覺跟秦肆清清白白,聽到這話,隻覺得她問法太多,便沒有回答。生日轟趴是自己做飯,幾個人在廚房忙活,燒了一大桌子菜,蛋糕下午五點多送過來,朋友去取的,到了晚上天黑所有人都沒離開,到後花園支起架子燒烤,切蛋糕,玩鬧。傅北和趙拾歡都沒怎麽加入其中,二十七八的人了,更為成熟穩重,跟一群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鬧不到一起,她倆一個幫著烤肉,一個調酒,時不時跟其他人聊兩句,不過由於性格各異,還是趙拾歡受歡迎些。有人記錯了,問趙拾歡:“唐藝說你在江大教書,教的什麽?”趙拾歡哂道:“不是我,是她,在江大當教授。”這都能搞錯,而且還在當事人麵前,那人不免尷尬。孰料傅北並沒放在心上,回道:“教數學。”大學裏除了少部分專業不學數學,其它的基本都要學,高數、線性代數、概率論……高數掛科率最高,不少人大學第一掛就是這個,在場的都是剛畢業一年,對當年的數學依然印象深刻,好奇地湊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教大一嗎?”“直聘可不可以帶研究生,還是要等幾年?”……喬西沒在這邊,和唐藝在椅子上坐著,看見自己的那些朋友竟然跟傅北聊得起勁兒,怔了怔。朋友們都是普通人,與大院的那些不同,沒有顯赫的背景,更沒有優渥富庶的家境,全都平凡無奇,這裏麵的人大半都是曾經的同學,與傅北這種從富裕的高知家庭的人全然不同,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生活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線。這樣的傅北多了兩分煙火氣息,不再高高在上。唐藝看了看喬西,又順勢瞧見那邊的傅北,想說什麽又止住,須臾,用胳膊肘頂頂喬西,問:“要不要過去坐坐?”喬西垂下眼,“不去,就在這裏坐會兒。”生日就是可勁兒鬧騰,一堆人喝酒聊天,鬧到大半夜,本來決定留下的趙拾歡接了一個電話,應該是有急事,隻能先走。喬西要送她出去,趙拾歡擺擺手,“別送,我自己能找著路,你們先玩著。”喝了酒不能開車,趙家的司機早在路上,喬西還是堅持送她到門口,陪著等車來,也沒等多久,也就十來分鍾。再進去已經快淩晨兩點,有幾個人喝多了酒扛不住,上樓去了,其中就有唐藝,而傅北還在,一個人坐在先前她坐過的長椅上。喬西並沒有立即過去,眼見時間不早,幫著收拾收拾殘局,直到其他人都回樓上房間歇息了,才到傅北旁邊坐著。對方應該就是在等她,一過去坐下,就低聲問:“她走了?”問的趙拾歡。喬西點頭,“司機來接的。”不知道是什麽事,大半夜的都要把人叫走,可看趙拾歡的樣子不像太急,興許不是大事。傅北今晚沒怎麽喝酒,倒是喬西喝了不少,被朋友們一個接一個地敬酒灌酒,雖然喝的酒度數不高,但喝多了也暈乎乎的,現在酒勁兒上頭,意識就不太清醒。她抵著長椅的靠背,臉頰紅紅的,也不開口說話,反而昏昏欲睡。“醉了?”傅北問,伸手過來想摸摸她的臉。結果被喬西攔住,“沒有,有點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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