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湊過來要吻她,她不著痕跡偏頭,躲開了。原不原諒,能否釋懷,沒有任何意義。.過了兩天,有關周家的一些小道消息傳出,周老爺子的病似乎另有隱情,是給氣的,活活氣得病倒了。周家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聽說是產品質檢不合格,本來可以妥善處理,好像是得罪了人,直接被點名批評了,事情發生得突然都來不及防範,而更倒黴的是好像有人要搞周家,把這事往網上發了,噱頭整得挺足的,直擊質量與健康問題。網絡最容易以訛傳訛,一件小事都能傳到撼天動地的民生大新聞,周家為此花了大價錢趕緊壓這事。喬西在網上搜了搜,沒有搜到相關的新聞報道,十分好奇到底怎麽回事。難不成跟梁晉城有關?第41章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梁晉城就不是一個好東西,跟著他混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不過不管是否真有關係,隻要與喬家無關就行。周家出了事,周美荷母子和周佳琪都消停了好一陣,奢侈品不怎麽買了,各種場合都見不到身影,似乎連家門都不出。過了一陣子喬西才知曉,原來是上頭要抓典型,周家的人有誰膽敢出那麽一丁點風頭,指不定要被拿捏住做文章。保健食品市場魚龍混雜,江城最近出了好幾樁相關的騙局,騙子們把保健品功效吹得天花亂墜,有的老人被騙幾十上百萬的都有,上頭立了專門的小組在大力打擊這個,現在正在憋大招,保不準要拿哪一家公司開刀,而質檢不合格就是一個絕佳的下刀口。當然,不合格的不僅周家,所以周家最近才那麽安分低調,暗裏走關係找依靠,生怕被拖出來打頭陣。喬家這幾年本本分分,這次倒是一點事都沒有。現在喬周兩家雖然是姻親,但生意是生意,一直渭涇分明半點關係都沒有,周家再如何都對喬家造不成太大的影響,故而喬西並不擔心喬建良。況且喬建良不是傻子,得知周家的事後,立馬撇得幹幹淨淨,還請幾位同行的老熟人吃了飯,一夥人推杯換盞,皆都心知肚明,暫時抱作一團同舟共濟了。喬西終於拿著喬建良之前給的那張銀行卡,順手查了下數額,一查都愣住了。她把這張卡收好,斟酌衡量許久,還是沒打電話問喬建良,喬建良說過,這張卡是給她的。在這一段時間中,傅北時不時過來,小區門口會被保安攔下,她就去店裏,偶爾碰上喬西忙就隻能等半天。大學老師繁忙又輕鬆,她現在教大一的高數,剛入行要做的準備工作尤其多,職場關係也是一大問題,作為年紀輕輕的直聘教授,工作以後不快速拿出實績就很難服人,久而久之難免會被同事私下暗指關係戶。喬西沒多關注傅北的事情,隻是有時見這人在備課,時常在準備某某會議。秦肆也會來這兒,不過都是白天來,正好與傅北錯開。“今年過年有沒有計劃出去旅遊?”秦肆問,一麵幫著遞紋身工具。喬西在跟客人紋身,認真而細心,休息的間隙才回道:“還不知道,離過年還久著,到時候看吧。”早料到她會這麽回答,秦肆笑了笑,已然洞悉一切地說:“到時候你可能又像去年那樣,哪兒都不想去。”去年秦肆約她去泰國玩,喬西就是這麽說的,當時秦肆會錯了意,以為她有這個打算,還提前做了攻略,結果臨到過年了再問,喬西壓根忘了這事。喬西太懶散,跟秦肆不一樣,不喜歡天南海北到處跑,平時習慣了在一個地方久待,沒事就在家裏窩著,動都不想動一下。低頭太久脖子酸痛,她扭了扭,偏頭看看秦肆,又戴著口罩埋頭繼續,邊紋邊說:“過年想休息,不想到處跑,不然開年後回來工作多累。”“你又不缺錢,非得開年以後就工作麽,遲一個月再開張不也一樣,反正一個月都沒多少人來。”同樣是家境殷實,觀念卻大不相同,秦肆主張享受及時行樂,開紋身店隻是用來打發時間的,是“務正業”,用來堵家裏人的口,向來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心情好就開店半個月一個月,忙累忙累,心情不好就國內國外到處跑,去夏威夷跳傘去新西蘭冒險,崇尚人生永無止境,而喬西則喜歡“原地踏步”,不願意跳出自己的舒適圈,她可以在家裏窩半個月不出門,可以一個人逛街吃飯,能忍受孤獨,且不愛做任何驚險刺激的事。兩個人都離經叛道,但離經叛道的方向卻不同,一個對人生一個對家庭。“不開店沒有事情做。”喬西說,語氣有點敷衍。秦肆卻像聽不懂這是拒絕,找了張凳子在一旁坐下,幫著調了下光,“那就出去走走,想去哪裏,新加坡還是別的地方?”喬西反問:“你要去新加坡?”“隨便說說,不是特別想。”秦肆說,一番試探也知曉了她不願意,便識趣不再提,見她馬上要繼續下手,低頭看了看,提醒,“別刺太深,剛剛那樣就行。”喬西頓了頓,抬起眼皮瞅了眼,“我知道。”當初在秦肆手下當徒弟,每次做得不對,免不了要被這人斥幾句,秦肆要求高愛訓人,往往逮住一處小錯都能挑刺兒,適才指導的時候語氣竟格外溫柔,喬西還有點不適應。差不多到下午四點,連續紋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送走客人,在清掃消毒時,秦肆忽而問:“最近在忙些什麽?”喬西漫不經心地清理儀器,“就在店裏啊,你不隔三差五就過來麽,還能忙什麽。”“我昨天遇見了唐藝,在你們學校大門那裏。”“嗯。”“她問了你。”秦肆說,眼神裏暗含著別的意味,像是打量又像是看穿,平靜的目光中是暗潮洶湧,裏麵藏有隱忍的深意。有些話,她沒問得太明白,其實已經猜到怎麽回事,但還是當做一概不知,自欺欺人。喬西愣了一瞬,“問我什麽?”“問你最近在做什麽,是不是有什麽事。”正值開學初期,唐藝既是學生又是助教,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基本上隻有晚上才有空,偏偏最近喬西晚上都沒空,是以幾次唐藝打電話過來她都編借口說太忙,沒時間,有一次甚至是在情濃無法自控的時候。她垂垂眼,緊了緊手心,隨即臉上淡淡的,“隻是店裏事情多,白天做不完就回去熬夜,暫時沒空。”秦肆哦了聲,不管信不信,都不再深問。“別太累,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