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心頭生出空落落的感覺,情動退卻過後就是空寂,木然地望了會兒天花板,眼睛久久無神。手機再次響動,屏幕突地亮起,在靜謐的夜裏尤為刺眼,她偏了偏頭,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手機,而是側躺在一旁的傅北。這人直直看著她,在她想要翻身去拿手機的時候,把她整個人都攔腰抱住,湊上去親。先前是先前,喬西樂意了就讓親,現在不樂意了就不讓,便側開腦袋躲了躲,不過還是晚了一步,薄唇還是挨到了嘴角,微涼和潤濕襲來。“讓開些。”喬西推開傅北,全然不領情。傅北抱著她不放,甚至任由對方半邊身子都壓著自己。喬西遲疑了一瞬,有那麽一兩秒糾結,然而還是支著身子把手機拿過來。“這麽晚了,誰找你?”傅北問,當做之前什麽都沒看到。解鎖屏幕,全是秦肆發的,還以為大晚上的會有要緊的事,孰知隻是些無用的消息,問她入冬後要不要去小佛山看雪。喬西半跪坐起來,低眼看了看傅北,就那麽坐著先回複消息,回了,再說:“不是要緊事。”答非所問,直接避開了問題,不願意告訴對方。放下手機,由於冷,鑽進被子裏躺了下去。傅北要摟著她,被推開。“別挨著,不舒服。”都那樣了,摟一下會怎麽,到底是不是不舒服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過了就不認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傅北像是聽不懂話,將人勾進懷裏,力道有些大,手掌用力按在腰肢後,掌控著。喬西不自在地掙了掙,又被按住,幾乎整個身子都緊緊抵著對方,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分明就是故意的,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喬西眉頭一擰,又忍住,不跟她計較,不動了,良久,感覺到對方的手正在往上攀,就抓住了,記起自己的正事,問:“周家的事,你知道麽?”雖然周喬兩家這兩年生意往來不算多,但周美荷畢竟嫁進了喬家,周家真出了事,多多少少還是會牽扯到喬建良,且到時候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管,全然置身事外,畢竟夫妻一場。喬西管不著喬建良他們,可不容許周家的火燒到喬家,一點都不行,坐以待斃肯定是不會的,她不懂生意場上那些彎彎繞繞,但傅北懂。這麽做倒不是利不利用,隻是問問,何況這件事的起由還是傅北給她提的醒。喬西再沒心沒肺,有些事還是拎得清。傅北對這番問話毫不意外,似在意料之中。“知道。”“他們找誰走了關係?”問得可真夠直接,拐彎抹角都省了,要是當著其他人的麵,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嚴格來講周家也不算走關係,上頭真要拿周家開刀,那怎麽都無力回天,周老爺子不過是讓人去探探口風,其它的什麽都不敢做,現在上頭的意思都摸不準,哪敢輕舉妄動,反正現在是低調到極致,盡量減少存在感,慢慢等著。傅北停了停,修長的手指在她微凸的肩胛骨上撫了撫。觸感似有若無,喬西不太自在,躲避似的往她懷裏拱,低聲輕斥了句:“別動手動腳的。”方才就不這麽說,可真是分得清清楚楚。“沒找關係,隻是找人問了問。”傅北回道,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兩人之間短暫地平和了下來,先前還僵持如寒冬臘月的冰塊,現在躺一堆談事簡直和諧。喬西的性子就注定了不會低頭,太傲,讓誰都不好過,可她心底裏還是有一條線在,傅北便摸到了那條線,暫緩兩人的關係。喬家不是喬西的軟肋,但也能算得上心底裏的一處柔軟,她不可能坐視不管,尤其是喬建良當年跌得那麽狠,如今做生意事事都要小心謹慎。“那邊什麽意思,會不會單拎周家出來?”喬西疑惑,壓著胳膊十分難受,久了酸痛,她現在身體有點脹脹的感覺,又沒力氣,就這麽躺了會兒,不顧忌地趴傅北身上。她倒是挺會享受的,一點不管對方的感受,跟沒長骨頭似的,整個人全壓上去。傅北蹙眉,低頭,險些碰到她的下巴,喬西向來不太自覺,攏攏被子裹著。“應該不會,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喬西挑挑眉,想著要真會單拎出來,就打電話提醒一下喬建良,現在是不必了。“你舅舅呢,這兩天有什麽動向,幫沒幫周家?”傅北薄唇一抿,心知她今晚是為了什麽,半晌沒言語,手掌在她瘦削的背後,才說:“他在忙著自己公司的事,顧不上周家,怎麽?”喬西動動筆直細長的腿,說:“沒怎麽,就問問而已。”她身子熱乎乎的,隻比剛剛好些,一年四季都這樣,冬天抱著就像天然的暖爐,在這種陰冷的夜晚抱著亦舒適暖和。傅北摸索著,用臉挨挨她敏感的頸間,手往下走了走,她太敏銳,受不住地立即躲開,還不能自控地顫了顫。“癢……”她縮了縮,“別碰……”傅北抵過去,湊到她頸間,往上親了親她的臉廓。喬西便揚揚下巴,而後又飛快避開,不讓繼續。傅北攬住了她,不容有任何退縮,興許是心底裏有一種按耐不住的焦躁在作祟,尤其是想到喬西現在的態度,手下就箍得更緊了。喬西半是承受半是抗拒,終究還是擋住了她的另一隻造次的手,卻不料對方早已預料到,在抵擋的時候扣住了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用力地扣著不放開。喬西抽了抽,沒能抽開。“喬西。”“嗯。”“就這些事麽?”傅北問。喬西不喜歡這樣被桎梏著,不知道她想幹嘛,於是想也不想地回道:“就這些。”有那麽一瞬間,傅北僵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她真這麽絕情,先前再怎麽親密無間,甚至喬西主動獻吻,以為今天會有不同,其實沒有,喬西現在就是無事不找人,找人必有事。說白了,今晚就是為了問問這些事,適才的種種隻是順帶而已。喬西好似壓根不在意,真沒血肉一樣,之前那會兒能輕易就做了,現在亦能毫無芥蒂,仿佛隻要她高興她願意就行,無關是否在乎和真心。隨即,還是恢複如常。摟緊這個沒心的,傅北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鬢發,再記起秦肆這個人,便有些用力地揉了揉喬西,想要移過去尋喬西的唇。“周末有空嗎?”她輕聲問。喬西知曉她要幹嘛,往被子裏縮了些,成心不讓碰到,“幹什麽?”“我訂了一家餐廳,一起吃個飯,行嗎?”傅北鬆開了她的手,摸到她的臉側鉗著下巴,不讓她再躲閃。喬西直接拒絕:“沒有空。”可惜嘴上拒絕了這個,卻躲不過接下的吻,傅北用力把她製住,幾乎沒留給她反抗的餘地。喬西唔了一聲,一來氣,掙紮了兩下,然後抬起手捶打她的肩頭,然而對方無動於衷,發了狠要深深索取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