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幫不了她太多,能做的就是幫忙介紹幾個名師,不時送吃送喝,朋友之間的情誼無須用嘴說,全都表現在行動上。唐藝並不知道傅家的事,甚至不清楚傅北暫時離開了江大,有時會主動聊起這人,後知後覺的,她終於發現傅北不在江大了。“我聽別人說,傅教授被派出去學習了,估計得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來。”喬西沒解釋,狀似無意地瞥了眼對麵空蕩的房子,嗯了一聲。唐藝惋惜,想不通為什麽,想著傅北剛到江大,正是職業發展上升的關鍵時刻,明明一直受到專業和校方的重視,怎麽就突然被派出去學習了,她感慨了兩句,直言可惜。“剛入職半年就走了,以後回來還不知道什麽樣呢,搞不懂江大那邊什麽意思,這不耽擱人麽。”她不清楚實情,不知道這是保人的借口,是傅北與江大協商後的結果。喬西知曉這些,不發表見解。紋身店長時間不開張,起先喬西有空就會過去,之後就鮮少再去,甚至沒去過七井街,店裏早已落灰,房東打電話詢問,還以為喬西出事了,得知人沒事還要繼續租後,房東就再也不過問。喬西想過把店麵買下來,這樣方便些,可房東不賣。她不會在公司一直待著,生意場終究不適合,不愛虛以委蛇那一套,自己開個紋身店就挺好的,做想做的事。喬建良身體好轉以後,漸漸也會幫著處理一些簡單的工作,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離健康還差得遠,短期內正常工作不太可能,腦溢血帶來了一係列不可逆的後遺症,比如走路不利索,口齒略微不清,小毛病頗多。自打出事以後,便宜弟弟周林在這個家的存在感越來越低,這小子日漸沉默,像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人終究會隨著時間成長,不知是想通透了還是想不通,他變了一個樣子,不再像之前那樣情緒外露,整個人都變得深沉內斂,年紀不大卻一副城府極深的模樣。喬建良發病的那件事,爛在了他肚子裏,他不說,誰都不知道。上一次喬西雖然疑惑,但直至如今,眼瞅著無事發生,亦翻開這篇不深究,畢竟重組家庭的經更難念,隻要周林和周美荷不故意生事她就不管。周林的留學計劃已經敲定,學校早就聯係好,他是靠特長才勉強去了加拿大,學校還算可以,不枉周美荷這兩三年跑前跑後的。他走前又與周美荷鬧了矛盾,出國那天還是喬建良看不下去,讓喬西一個人去送的。因為個人的一念之差導致一條人命差點隕落,周林是否為自己曾經的行徑羞恥或是後悔,誰都不知道,隻是在上飛機之前,發現周美荷沒來送自己,隻有一個喬西,這個人高馬大的小子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周美荷打他罵他對他不好,可在他心裏,她終究還是自己的母親,是與他最有血緣羈絆的親人,有割斷不了的關係,因為昨兒吵了架,要出國了,周美荷當真狠心到不來送他……他咬咬牙,憋著不吭聲。也許是喬西善心大發,念著他才十幾歲,終於平心靜氣地說了句話。“到了那邊……好好讀書。”她一點都不喜歡周姓母子,甚至是厭惡,可這與此時此刻的突然心軟並不矛盾,畢竟再可惡的人也有可憐至極的時候,引人憐惜感慨。周林低著頭不言不語,許久,才聲若蚊蠅地回道:“謝謝。”喬西斂住自己的善心,不再過多關心。送別簡單而疏離,時間一到,檢票上飛機,飛上湛藍無邊的天空。在眾人眼中,這隻是暫時的分別,誰都沒能想到一個多月後的突發意外,周美荷更沒料到自己錯過了什麽。有時候事情就是一個圈,當時喬建良發病周林故意拖延時間害人,結果報應不爽,轉了三百六十度回到他自己身上。周姓母子之間的矛盾,喬西不摻和,專心做自己的工作,晚上跟傅北通話時,她隻隨口提了下,傅北亦不關注這些。.轉機出現在八月下旬。喬西代表公司去參加一場募捐會,各家公司的代表都一一到場,陣勢頗大,基本上江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她就是來走個過場,沒想過能怎麽樣,更沒料到會在這裏遇見傅北。這段時期風頭已經徹底過去,她以為傅家至少還要半年才會回來,不成想今晚能見到這人。對方在電話裏一句都沒提過,刻意瞞著,簡直給了個大驚喜大意外。在場的人有不少都驚訝傅北會出現,沒人敢去搭訕,連喝杯酒都不願意,生怕沾惹上關係。傅北也不與這些人有過多的交涉,一晚上都將餘光放在不遠處的紅色身影上——喬西今晚打扮得漂亮吸睛,一身大紅裙簡直奪目,惹來不少目光與探視。喬西與這人對望了一眼,端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一麵與其他人說話,一麵也在偷摸打量著那邊。募捐持續了兩個小時,結束以後大部分人都沒離開,而是就在場內繼續交際,找認識的老總什麽的聊一聊。傅北先走了,走前正麵看了眼喬西這邊,喬西心領神會,磨蹭了十來分鍾才跟著別人一起出去,把剩下的事情交由陳秘書負責。傅北沒走遠,瞧見大門口出現一抹紅色後,不慢不緊朝停車的地方走去。停車的地方相對較隱蔽,不容易被發現,喬西走得很慢,半天才跟過去。上了車,誰都沒有先說話,啟動車子,朝七井街那邊去,到喬西的房子裏。這裏雖然沒住人了,但喬西前陣子才讓家政公司過來清掃過,所以並不雜亂,反倒很幹淨,進了房門,沒有先開燈。言語在這種時候顯得太過薄弱,不起作用,唯有行動才能表達出心裏的千萬分之一。喬西剛關上門,就被對方摟緊了,傅北托著她的臀,把她帶到沙發那邊,她想說說話,孰知還沒開口就被堵住了紅唇。久違的感覺侵襲而來,猶如千絲萬縷在糾纏著,一圈一圈地把人束縛住,教人心悸得厲害,喬西指尖都不由自主地曲縮了一下,麵對這人的強勢,她第一次由內而外地妥協了,默然承接著。一個吻似要把她的氣息都給汲取幹淨,放肆地掠奪著每一個呼吸,不曾退卻,亦不讓有所退縮。喬西抬手攀住了傅北的背,騰地把高跟鞋甩掉,直接跪坐在這人腿上,親吻了會兒,變被動為主動。她的手在傅北頸肩遊轉輕撫,摸到這人過分清瘦的軀體,這段時間裏真的瘦了好多,一摸就是咯手的骨頭,心裏不知什麽滋味,堵得慌,所有情緒都化作行動,親吻著對方的唇瓣。紅色長裙貼身,將有致的曲線完美無遺地勾勒出來,因為激動,喬西氣息有些不平穩,胸口抖動起伏了幾下,她將手撫到對方頸側,主動貼著傅北,將自己送到這人麵前。傅北隻默默護著她。今夜的月亮尤其圓亮,銀白光潔,月色朦朧氤氳,通過玻璃窗照進這一隅。愛是洶湧澎湃的潮水,反複地翻騰,卷噬著意誌與定力,將她倆拖進去,浸潤在愛潮裏。吻畢,分離的間隙,喬西忍不住撫摸傅北分明的臉側和光滑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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