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鬱薇的聲音悶悶的，“我最喜歡你了。” 季馥宜輕輕拍著她的背，說：“我知道你最喜歡我了。” 聽了季馥宜說的話，鬱薇感覺自己皺成一團的心好像被什麽撫平了一般，她小聲的說： “我是覺得，等到回去了之後，我們就沒有這麽多時間待在一起了。” “怎麽會，”季馥宜依舊輕輕拍著她的背，希望能安慰到她，“我們已經結婚了，可以住在一起。” 鬱薇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是季馥宜先提出這件事，她之前有點想說，又不知道季馥宜是否願意。 雖說她們已經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但是畢竟……這算是先婚後愛吧？ 按照談戀愛的流程，不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夠同居嗎？ “怎麽了？” 季馥宜沒有聽見她的回答，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 “不願意嗎？” “不是的，怎麽會不願意呢，當然願意了。” 鬱薇回過神來，立即一疊聲的說道，更是往季馥宜的身上靠了過去，顯現出一種依賴。 “之前有想過的，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說什麽傻話，結婚了本該住在一起，”季馥宜的語氣裏帶著笑意，“而且，我們不是互相喜歡嗎？” “是呀。”鬱薇似是在輕輕點頭一般，在季馥宜的頸窩啄了幾下，引起一點小小的癢。 “所以，”季馥宜捉住她的手，“剛剛是在想什麽？” 她最近似乎很有了解鬱薇心思的想法，一旦發現了鬱薇在胡思亂想什麽，就馬上發問，像是做數學題一般，發現問題馬上解決。 如果是換一個人，心思這樣被琢磨，早就已經起了逆`反心理，不願意搭理她了，但是鬱薇偏偏很喜歡這樣，季馥宜每次這樣問她，都讓她覺得有一種自己被關心的感覺。 “沒想什麽呀，”鬱薇軟軟的回答，“隻是誤解你的意思啦。” 她心中輕鬆，語氣也真正輕鬆起來，聽起來令人感覺清風拂麵，沒有了剛剛那種憂愁的感覺。 “好呀，那等到回去了，我們就一起住。” “對了，之前說過你回去有事想做，是什麽啊？”鬱薇問。 “我嗎？”季馥宜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想去念書。” “欸？！”鬱薇驚訝了。 “這麽驚訝嗎？”季馥宜語氣平淡的說，“孩子出世還有四五個月，想去念個電影理論。” “嗯，倒也不是很驚訝，隻是覺得你已經拿了這麽多獎了，真的去學校念書嗎？” “有什麽關係？”季馥宜倒是饒有興致的樣子，“我出道太早了，大學都是胡亂讀的，現在想來還是挺後悔的，畢竟，考大學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鬱薇聽完這話，笑了笑說：“好呀，那到時候我去學校看你。” “沒想到還沒去片場看過你，就要去學校看你了，”鬱薇笑眯眯的說，“姐姐真的什麽樣子都好可愛。” 說著說著，時間越來越晚，在絮語之間，兩人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日醒過來時，已經是十點多鍾了，好在是晚上的飛機，下午去機場也來得及，隻是沒有時間去沙灘上散步了。 “不能散步也沒關係呀，這段時間海灘也去夠了。” 鬱薇伸了個懶腰，問：“是吧？” 季馥宜點點頭，還帶著沒睡醒的迷糊感覺，她翻身起床，有點搖晃的去洗漱，等她從浴室走出來時，已經是精神奕奕的樣子了。 “不能去海灘的話，”季馥宜一邊扣著襯衫最上方的扣子，一邊說道，“我們去露台餐廳吃早午餐怎麽樣？上次有道菜想吃，可惜吃不下了。” “好呀，”鬱薇完全忘了那天在露台餐廳中的不愉快，換過衣服後，挽上季馥宜的手臂，“那我們就去露台餐廳吃早午餐。” 正好是吃早午餐的鍾點，露台餐廳中坐著不少人，她們找了個靠欄杆的位置坐下，這樣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灘，風景令人心曠神怡。 服務生將菜單遞給她們，季馥宜翻看了一會兒，便點好了自己想吃的菜。 鬱薇將菜單遞給季馥宜，說：“你看看還有什麽想吃的。” “你不點嗎？”季馥宜問道。 鬱薇說：“我都可以啦，我現在最想吃的是我家門口巷子裏的小米辣豆腐腦配油條。” “好呀，”季馥宜斟酌著再加了兩個菜，將菜單合上給服務生，“那等我們回去了，我陪你去吃。” “真好，以前都是我一個人去吃，老板娘總笑我單身狗。”鬱薇吐吐舌頭，很是開心的模樣。 菜品很快端了上來，依舊保持了一貫的水準，看上去就叫人食指大動。 這間餐廳裏還有夏島著名的特產地熱烤雞蛋，據說是每日早上去火山那邊烤好，一直保溫著拿過來的，季馥宜嚐了一顆，確實味道一模一樣。 兩人一邊吃著早午餐，一邊看著不遠處的海麵，今天的陽光很不錯，海麵是一片漫無邊際的蔚藍，漂亮的白色海浪從天際線邊上一層一層的席卷過來，衝刷著白色的沙灘，笑笑鬧鬧的人群點綴著沙灘，與景色融為一體。 看著這美麗的景色，鬱薇原本以為自己會很惆悵。 可是，經過昨天夜晚的談話後，她的心完全被同居的興奮占據了，現在，她甚至有點想快點回到b市，然後兩人一起搬家。 季馥宜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她含笑說道： “現在又對夏島沒興趣了？” “有倒是有，不過，海灘雖好，但天天看確實沒什麽意思，”鬱薇笑起來，露出一口糯白的牙齒，“我想念現代社會了。” “什麽現代社會啊，夏島也沒短了你什麽。” 季馥宜輕笑了一聲，說： “我看，你是想跟我同居吧？” “是啊，被你看穿了，我好沒麵子。” 鬱薇被她說破，索性不再掩飾，將興奮都顯露在了臉上，還說道： “姐姐現在都學會開玩笑了。” “什麽學會啊，我以前不會嗎？”季馥宜問道。 “對啊，”鬱薇認真的點點頭，“你以前特別嚴肅。” “說得好像是教導主任，”季馥宜說道，上下打量她一眼，說，“我真的特別嚴肅？” “沒有啦，”鬱薇的聲音小下去，帶著一絲心虛，“有時候比較嚴肅，就是……感覺很緊繃，雖然在……呃，調戲我，但是不是很放鬆的感覺，現在感覺你很放鬆。” “嗯，”季馥宜坦然的說，“跟你在一起很輕鬆。” “我以前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免不了有些緊張，不過，現在我覺得，隻要跟你待在一起，一切都好像沒問題，所以很輕鬆。” “當然沒問題啦，”鬱薇有點小得意，將一塊培根吃掉，說，“什麽事我都會陪你的。” “好，”季馥宜笑著說，“要一直陪我。” “沒問題，”鬱薇點點頭，信誓旦旦的說，又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要不要拉勾？” “好啊，”季馥宜伸出手，和她拉勾，“一百年不許變。” “怎麽會變，”鬱薇心滿意足的笑起來，“我開心還來不及。” “當然了。” 季馥宜含笑看著她，一隻手撐著下巴，輕飄飄的說： “變心的小朋友會被打。”第69章 回程的飛機剛剛起飛, 鬱薇便請空姐將頭等艙的單間艙門合上，座椅放平，兩張椅子合拚在一起，變成一張床的模樣, 和季馥宜舒舒服服的半靠在了床上, 打開空中電視, 隨意選了一部電影。 “其實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鬱薇的注意力卻不在電影上, 隻是看著飛機窗外的白雲，“在地麵上看天空的時候, 明明是藍色的, 在天上看天空, 卻發現是透明的。” 季馥宜昨天睡得有些少，此刻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聽了鬱薇的話, 隻是輕輕唔了一聲，抱著她的手臂, 一副似睡未睡的樣子。 季馥宜每次坐飛機，好像都會睡得很熟…… 鬱薇見季馥宜不說話，便不打擾她睡覺了, 隻是看著季馥宜的睡顏, 想著些有的沒的事情。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電影, 覺得有些無聊。 她雖然睡得不多，但在飛機上向來睡不安穩，哪怕是十幾個小時的航程, 能睡著的時間都屈指可數。 倒不是說飛機上不舒服，現在的頭等艙服務越來越好，她們乘坐的這班飛機，頭等艙裝修得十分豪華，真皮器具處處可見，飛機餐的味道也很有特色。 隻是，鬱薇有些輕微的飛行恐懼症。 坐在飛機上，總讓她覺得有些腳沒有踏在實地上的感覺，即使她不斷對自己說，以現代飛行技術，這跟在地麵上也沒有什麽區別了，但就是心中還是隱隱會有這種感覺。 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每次去學校和回家，她都要煩惱一陣。 而且，當初她坐不起頭等艙，經濟艙裏這種感覺更為明顯，讓她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是坐在飛機上，在萬米高空中飛行。 鬱薇心不在焉的看著電影，季馥宜已經睡得熟了，拉了一把她的袖子，有點不滿的樣子。 於是，鬱薇將空中電視關掉，摘下耳機，將遮光板拉下來，把燈一並關了，抱著季馥宜躺下，腦中卻依舊清醒。 如果不看點什麽轉移注意力的話，她會覺得在一片寂靜中，能夠感受在飛機在氣流中飛行時那種細微的顫動，在鬱薇的頭腦之中，會出現一幅清晰的畫麵，飛機破開長空，而機翼在雲層中輕輕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去。 有點可怕。 鬱薇不由得摟緊了季馥宜，她的動作有點重，惹得季馥宜睜開了眼睛。 季馥宜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她，問道：“害怕坐飛機？” 鬱薇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這種事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她微微點頭，說：“隻有一點點。” 聲音聽起來很弱，一個現代人，經常坐飛機出行，還會有飛機恐懼症，說起來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季馥宜卻沒有表現出什麽嘲笑的意思，盡管，她平時最喜歡調戲鬱薇了。 此刻，她隻是摟住了鬱薇的腰，輕聲說：“你靠著我睡吧，很快就到了。” 鬱薇靠近了她，她們倆離得極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鬱薇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一點快，和季馥宜的呼吸聲混雜在一起，感覺分外的不協調，卻又有一種別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