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的午後,驕陽似火,好似天空中有無數個燃燒的火球在炙烤著大地。商隊前方的道路上揚起滾滾塵土,遮天蔽日,仿佛一條土黃色的巨龍在翻騰。一隊身穿羊皮、手拿長矛的騎兵如鬼魅般出現在眾人麵前。隻見這些騎兵個個身材魁梧,好似一座座移動的鐵塔,古銅色的臉龐被風沙刻畫出如刀削斧鑿般堅毅的線條,眼神中透著犀利與果敢。他們騎的不是馬匹而是駱駝,那駱駝高大而健壯,駝峰高高聳立,猶如兩座小山。


    看這些駱駝平時慢慢悠悠,如同閑庭信步的老者,此刻跑起來卻猶如疾風,蹄下生風,一點不比馬匹慢。卿鳥騎著駱駝,英姿颯爽地向前,臉上堆滿了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熱情地打招呼,顯然這些人認識卿鳥,紛紛歡呼著如同潮水般上前圍住卿鳥,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綻放的絢爛花朵。


    卿鳥從自己的駱駝上取出兩個包裹,瀟灑地扔給這些騎兵,那動作幹淨利落。這些騎兵身手敏捷地接過包裹,迫不及待地打開查看,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猶如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興奮得手舞足蹈。他們紛紛打著響亮的呼哨,那聲音在天地間回蕩,興奮地策馬離去,馬蹄揚起陣陣沙塵,前去報信。


    在廣袤無垠、浩瀚無邊的沙漠之中,烈日猶如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高懸於天際,熾熱的陽光仿佛無數把利劍,無情地穿刺著大地,似乎要將這世間的一切水分統統蒸發殆盡。滾滾熱浪翻湧著,使得空氣都變得扭曲而虛幻。


    子嬰身著華麗的錦衣,那錦衣上繡著的金絲紋路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光芒。他劍眉微蹙,猶如兩彎凝重的墨雲,深邃的眼眸中透著好奇與疑惑,語氣中帶著幾分探尋,問道:“賢弟,送出的包裹讓他們如此興奮?”


    卿鳥趕忙抱拳,神色恭謹,猶如麵對聖主般虔誠。他微微低頭,道:“啟稟公子。送給他們的包裹裏有咱們秦國產的絲綢和瓷器,這些物產在秦國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接觸到的,更不用提這些地處偏遠的西域小國。那些絲綢,如天邊絢麗多彩的彩雲,輕輕一撫,觸感柔滑細膩,仿佛流淌的清泉;瓷器更是精美絕倫,溫潤如玉,光澤照人,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子嬰深吸一口氣,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沙丘,那沙丘宛如沉睡的巨龍,蜿蜒伸展至天際。他感慨萬千,神色凝重,緩緩說道:“我在秦國的時候,聽聞西方來的商人不遠萬裏,曆經千辛萬苦,如同朝聖者般堅定地來到大秦,隻為把絲綢和瓷器帶回西方。據說大秦的絲綢和瓷器在那些國家可是搶手貨,被視為無上的珍寶,如同稀世的明珠般令人追捧。”


    卿鳥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漾起層層漣漪。他歡快地笑道:“公子所說甚是,還有這些年我大秦產的茶葉,更是風靡西域。那茶葉色澤翠綠,宛如剛剛抽出的嫩芽,鮮嫩欲滴;香氣撲鼻,仿佛是從仙境飄來的芬芳,令人心醉神迷。泡出的茶湯清澈透亮,猶如山間的清泉,滋味醇厚,餘味悠長。已經是西域貴族飲用的新寵。”


    “這些西域人給茶葉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大秦樹葉。”


    李由騎著馬,汗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從他那黝黑泛紅的臉頰滑落,眉頭緊皺,恰似兩道深深的溝壑。他大聲嚷嚷道:“還有幾天才能到。我這真不想吃那些幹肉幹了,這肉幹磨得我嘴巴都起泡了!”說著,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那嘴唇猶如幹涸的土地,布滿了裂紋。


    卿鳥一撇嘴,眼中流露出一絲嫌棄,說道:“二哥,你就知足吧,每天還有肉幹吃。在這荒無人煙、寸草不生的地方,能有口吃食就不錯了。” 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那腦袋晃動的幅度,仿佛在訴說著心中的無奈與歎息。


    在風沙彌漫、廣袤無垠的沙漠之中,狂風猶如狂暴的巨獸,呼嘯著席卷而過,揚起漫天的沙塵,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進這混沌的昏黃之中。馮破奴身著破舊卻堅韌的皮甲,那皮甲上的斑駁痕跡仿佛訴說著他一路的艱辛。他幹裂的嘴唇緊緊抿著,猶如幹涸的河床,布滿塵土的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用力地指著遠方,扯著嗓子激動地大聲喊道:“看,快看,精絕國就在前方不遠處!”


    馮破奴的叫喊聲猶如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在這空曠寂寥的沙漠中驟然炸響,引得李由匆忙從駱駝上直起身子,那動作慌亂而急切,就像被突然驚醒的夢中人。他伸著脖子極力眺望,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臉上的汗水混合著沙塵,形成一道道汙濁的痕跡,大聲喊道:“還真是,我還看到遠處的城牆!”


    子嬰騎在馬背上,身姿挺拔卻難掩旅途的疲憊。他目光炯炯地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亭台樓閣,眉頭微皺,猶如兩道緊蹙的山峰,滿心疑惑道:“賢弟。咱們的商隊距離精絕國不是還有兩天距離?怎麽就看到城牆了?”


    卿鳥跨坐在馬上,神色鎮定自若,宛如波瀾不驚的湖麵。他大聲回應道:“回稟公子,你們看到的不是精絕國,是蜃樓,也叫蜃景。小弟我從小就來往這西域到秦國之間,這種蜃樓是司空見慣了。”


    子嬰頓時來了興趣,眼神中充滿好奇,猶如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急切地道:“願聞其詳。”


    馮破奴也湊過來,臉上滿是好奇與期待,那神情就像饑餓的人看到了滿桌的佳肴,迫不及待地說道:“賢弟說說看。”


    卿鳥看著眾人那一雙雙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睛,那眼神中滿是急切的期待與熾熱的渴望,仿佛燃燒的火焰,實在不好拒絕。於是,他清了清幹澀的嗓子,緩緩說道:“這蜃樓是虛幻的景象,如同夢幻泡影,是天地間陰陽之氣相互碰撞、交融的結果,恰似那洶湧澎湃的浪濤,是一種自然的氣象變化,沒有特殊的寓意。另外,在西域民間傳說中,蜃樓被說成是已逝之人的靈魂所居之處,或者是通往另一個神秘世界的窗口,充滿了未知與神秘。”他頓了頓,神色愈發凝重,猶如被烏雲籠罩,繼續道:“我們看到了蜃樓,也預示我們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當年,我隨著商隊第一次遇到蜃樓,那時的我年少輕狂、年輕氣盛,帶著姑媽家孔武有力的貼身侍衛,義無反顧地朝著蜃樓方向奔去,非要去看個明白。”卿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後怕,仿佛那恐懼仍如影隨形,“不成想,快要到蜃樓麵前,從那虛幻得如同仙境的樓閣中,猛然衝出一道道黑影。那黑影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陰森恐怖,瞬間如一張黑暗的大網,將我和侍衛們團團圍住。我們一番對峙,彼此僵持,氣氛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那些黑影竟毫不猶豫地直接衝過來,如黑色的旋風席卷而至。鑽進我周圍侍衛的身體裏。”


    卿鳥的聲音微微顫抖,仿佛又置身於那可怕的場景之中,語調也變得急促起來:“我就眼睜睜看著侍衛的麵孔變得扭曲猙獰,猶如被惡魔附身,五官都擠作一團,無比可怖。這些身體被鑽進黑影的侍衛開始發瘋一般攻擊身體正常的侍衛。就在我手足無措,滿心恐懼的時候,貼身侍衛們猶如勇猛的雄獅,拚死護送我離開險境。可僥幸回來的侍衛也變得瘋瘋癲癲,如同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小弟我一向不相信鬼神。今天大哥問我,倒是勾起我的好奇之心。”


    李由大聲說道,他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雙目圓睜,好似要噴出火來,手握劍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劍而出,斬斷這世間的一切邪惡:“三弟帶我。我倒是想見識下這些黑影到底是什麽怪力亂神。就憑我手中三尺長劍,鬼擋殺鬼,神擋殺神!”


    子嬰遲疑道,他眉頭緊鎖,那眉頭恰似兩道糾纏在一起的繩索,麵露擔憂之色,猶如陰雲密布:“卿鳥說這是險境,為了不節外生枝,還是不去罷了。”


    馮破奴大聲道,他神情激昂,麵色漲紅,聲音洪亮如鍾,仿佛能穿透這漫天的風沙:“我曾經聽殿下說,曾有一位聖人說過,人生百年,當擊水三千裏。”


    子嬰沉思片刻,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猶如破曉時分穿透黑暗的曙光,道:“既然殿下說過。我等有何懼!”


    眾人騎著高大威猛的駱駝,在滾滾沙塵中如同一支無畏的先鋒隊,向著海市蜃樓的方向快速行進。狂風呼嘯著,如同一頭憤怒到極致的巨獸在瘋狂咆哮,那聲音似要撕裂蒼穹。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可這海市蜃樓似乎距離眾人很近,就像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夢幻仙境,散發著誘人卻又神秘莫測的光芒。


    一個時辰匆匆而過,這海市蜃樓竟然奇跡般地已經到了近前。不遠處的城牆依稀可見,那城牆古老而滄桑,歲月在它身上刻下了無數斑駁的痕跡,仿佛承載著千年的興衰沉浮。古老的城門半掩著,宛如一張沉默卻又充滿未知的巨口,幽深而黑暗,看不到一個人影,寂靜得讓人心裏發毛,仿佛連空氣都凝結了。


    就在眾人滿心疑惑、交頭接耳之時,身下原本溫順的駱駝開始煩躁不安起來。它們那原本清澈溫順的眼睛裏此刻充滿了極度的恐懼,猶如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魔。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後退,蹄子慌亂地蹬踏著地麵。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味如潮水般撲麵而來,如同堆積如山的腐爛屍體所散發的氣息,駱駝們開始拚命地向著來的方向逃竄,仿佛身後有窮凶極惡的惡魔在瘋狂追趕。


    眾人手忙腳亂地努力製止著駱駝,手上的韁繩被緊緊拉住,勒得手掌發紅生疼。他們的臉上滿是緊張和疑惑,眉頭緊鎖,眼睛瞪得大大的,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李由直覺渾身汗毛倒豎,仿佛被冰冷刺骨的寒風吹過,每一根汗毛都像被凍僵了一般。他不由自主看向馮破奴,陽光下,馮破奴裸露在外的汗毛豎立起來,像一根根尖銳無比的鋼刺。


    馮破奴眉頭緊皺,如同一對倒立的彎弓,眼神堅定得如同磐石,毫不猶豫地彎弓搭箭,嗖的一聲,射出的箭如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帶著淩厲的氣勢,直接射向遠處的城門。然而,那箭穿過城門,瞬間蹤跡不見,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子嬰倒吸一口氣,聲音顫抖著,猶如風中的落葉般說道:“這如同幻境一般。”


    此時,駱駝開始更加劇烈地騷動起來,它們嘶鳴著,聲音尖銳刺耳,奮力掙紮。眾人已經駕馭不住了,身體隨著駱駝的動作左右搖晃。遠處的城門緩緩開啟,發出沉悶的“嘎吱”聲,那聲音仿佛是地獄之門被緩緩推開,令人毛骨悚然。一團團黑影開始飄向眾人,如同黑暗的幽靈,陰森恐怖。


    卿鳥帶來的侍衛一馬當先,衝了上去。他們個個神情嚴肅,目光堅定如炬,緊咬牙關。一個一個彎弓搭箭,動作嫻熟而迅速,開始射箭,利箭如雨般射向那一團團黑影,仿佛要將黑暗射穿。


    飄來的黑影,如幽靈般詭異陰森,仿佛是來自黑暗深淵的邪惡使者,似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直接來到侍衛麵前。就在子嬰等人驚恐萬分、瞪大眼睛的眼皮底下,毫無征兆地如同鬼魅突襲一般直接鑽進侍衛的身體裏。


    被鑽進身體的侍衛麵孔開始變得恐怖可憎,原本英武剛毅的麵容瞬間扭曲變形,猶如猙獰的惡鬼從地獄爬出。他們的五官歪斜,肌肉抽搐,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邪惡,轉身向身邊的同僚發起了凶殘的攻擊。一時間,空曠寂寥的地麵上,人聲鼎沸,殺生震天。那聲音仿佛能衝破雲霄,驚起了遠處沙丘上的一群飛鳥,鳥兒們撲棱著翅膀,驚慌失措地飛向天空,似乎也在逃避這可怕的場景。


    卿鳥怒目圓睜,雙目好似要噴出熊熊烈火,拔出腰間那寒光閃閃的長劍,如猛虎下山般氣勢洶洶地衝入戰團。然而,沒走幾步,他就看到一團黑影已經如惡狼撲食般以迅猛之勢撲向馮破奴。


    這些黑影,如墨汁般濃稠黑暗,迅速包裹住馮破奴,如同黑色的蟒蛇緊緊纏住無力掙紮的獵物。它們迫不及待地尋找到馮破奴的口鼻耳朵和眼睛,瘋狂地直接鑽了進去,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吞噬。馮破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那聲音痛苦而壓抑,仿佛靈魂在遭受萬箭穿心般的酷刑,令人心碎。緊接著,一個機靈,他栽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那塵土在風中彌漫,如同為這悲慘的一幕增添了一層朦朧的麵紗。


    卿鳥大聲道:“大哥,小弟來救你。”那聲音急切而堅定,帶著不顧一切的決心,猶如在狂風中屹立不倒的巨石。


    不等卿鳥近前,一團黑影已經如鬼魅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卿鳥麵前。瞬間直接融進他的身體裏,卿鳥慘叫一聲,聲音淒厲如夜梟的哀鳴,從駱駝上直直摔下來,人事不省,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重重落地。


    駱駝四散奔逃,還好這些駱駝還通人性。跑了沒多遠,便停下來,驚恐地看著這邊。它們的眼睛裏滿是恐懼,猶如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嘴裏喘著粗氣,那粗氣仿佛是它們內心恐懼的宣泄。


    一時間,哀嚎聲、廝殺聲、身體被割破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猶如地獄的交響曲,令人肝膽俱裂。子嬰看著亂成一圖的場麵,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他的心髒急速跳動,把求救的目光落在李由身上。


    李由此時表情痛苦,五官都擰在了一起,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著,道:“這緊要關頭,後背怎麽癢起來,公子趕緊給我撓撓。”


    子嬰真是無語了,滿心的焦急與無奈,隻得忍住不耐煩,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掀開李由的後背。


    李由後背上密密麻麻的蠕動的眼珠少了很多,隻剩下三個碩大的眼珠在李由的後背來回走動,那場景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來自噩夢深處的景象。


    吃驚之餘的子嬰,又把目光看向周圍。


    四周已經是殺戮的戰場,砍掉的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四濺,如一朵朵綻放的死亡之花;砍斷的手臂散落在周圍,還在微微抽搐,仿佛在做著最後的掙紮。血腥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讓人無法呼吸,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不遠處的馮破奴和卿鳥似乎喪失理智,正在瘋狂地嘶吼著,雙手不停地在嘴裏掏著什麽,仿佛要把鑽進身體裏的黑影揪出來,他們的動作癲狂,頭發淩亂,如同瘋魔。


    城門裏又飄來一大片黑影,如洶湧的潮水,鋪天蓋地,直逼子嬰而來。


    子嬰大聲吼道:“李將軍還不快快迎戰,更待何時?”他的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顫抖,如同風中的落葉。


    李由表情古怪,趴在駱駝的耳朵邊聽著什麽,聽到子嬰的吼叫。轉過頭,臉上帶著迷茫與恐懼,道:“公子。這個駱駝對我微笑說這裏有魔鬼。讓我趕緊離開。”


    在這狂風如惡魔咆哮、沙塵漫天如末日降臨的荒漠之中,子嬰怒目圓睜,扯著嗓子怒喝道:“李由,你是瘋了,傻了?”那聲音仿佛要穿透這漫天的風沙。


    說話間,李由仿若被惡鬼附身般癲狂,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上衣,眼神迷離得如同深陷迷霧,神經兮兮,嘴裏嘟嘟囔囔地對著駱駝不知說著什麽,那模樣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周遭昏黃的沙礫隨風而起,如無數隻細小的惡魔之手,肆意地迷亂著人的雙眼。


    一片如墨般濃稠得化不開的黑影,宛如來自地獄的幽靈,悄無聲息地來到子嬰身前。那黑影仿佛是無盡的黑暗深淵,濃稠得仿佛能將世間的一切光明盡數吞噬,瞬間就如一張巨大的魔網將子嬰緊緊包裹住。子嬰隻覺得有無數團陰冷的黑影,如同一條條狡猾陰毒的蛇,帶著刺骨的寒意,順著自己的鼻孔拚命地往裏鑽。


    子嬰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心下大駭,仿佛一顆心瞬間墜入了無底的冰窟。剛要張開嘴大聲呼救,卻見一條黑色觸手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直接鑽進了自己的嘴裏。


    子嬰隻覺一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般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如同被一層厚重的迷霧所籠罩。在這眼睛即將合上的一瞬間,李由後背上那詭異的眼珠顯得越來越醒目,那眼珠仿佛是惡魔窺視人間的惡毒之眼,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此時的子嬰,隻覺得自己的聽力異常清晰,隨著那輕微得幾不可聞,宛如春蠶咬噬桑葉般的皮膚被劃破的聲音,李由的後背像是被惡魔的鋒利爪子無情地撕開,露出皮膚下麵那一顆顆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珠。


    其中一個眼珠驟然裂開,就像地獄之門被猛然打開,一條黑蛇從中緩緩鑽了出來。這條黑蛇長著三角的頭部,那尖銳的形狀仿佛能瞬間刺破一切。頭部上麵竟還突兀地長著一個肉瘤,遠遠看著像一個獨角,在昏黃的沙塵中顯得尤為猙獰恐怖,猶如來自深淵的惡魔使者。


    黑蛇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陣令人膽寒的長嘯,那聲音仿佛是地獄的號角,能穿透靈魂,震碎人的心神。此時,子嬰感覺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自己嘴巴裏的黑觸手不住地顫抖著,仿佛在這恐怖的威懾下徹底失去了控製,變成了瑟瑟發抖的可憐蟲。


    子嬰嘴巴裏的觸手如閃電一般迅速離開,乖乖趴伏在地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如同幹癟的枯草。


    子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口呼吸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覺自己剛剛從鬼門關逃了回來,身子一軟,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


    子嬰左右看去,隻見馮破奴和卿鳥身上的黑影也已經緩緩離開他們的身體,那些黑影猶如戰敗的惡獸,耷拉著身軀,盤臥在地上,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剛剛那場恐怖的經曆。子嬰的心跳如鼓,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顫抖著聲音說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莫不是老天降下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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