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韓蘇是最耐心的獵手,她親吻著林濾的每一寸肌膚,手指勾勒出林濾每一分的美麗。林濾緊緊的抱住韓蘇,難忍的空虛與甜蜜讓她幾乎想要拒絕卻又不願意真的打斷。痛苦與歡愉在身體爭相交替,這讓林濾難以忍耐的想要哭泣。 “韓蘇……混蛋……” “好、好,我混蛋……”韓蘇一邊開口哄著難得任性脆弱的公主,一邊想要更多更多的幸福。 “幼月,再忍一忍吧……” 刺痛從身體深處蔓延開來,林濾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痛苦還是歡愉,那是無法抗拒的滿足感與襲來更多的渴求情緒,讓林濾想哭、想笑、無法自抑,隻能寄托於韓蘇、攀附於韓蘇身上,想要時間更短、更長…… 直到,到達頂點。 “混蛋……混蛋……”林濾含著淚光看著韓蘇。在滿足的那一瞬間,便咬牙將韓蘇推倒在一旁,然後再次壓在身下,十分的事後無情啊。 一向冷清自持的林濾竟還有這副氣急任性的一麵看的韓蘇隻想笑。 “我一定會讓你求饒的!”眼含淚水的公主殿下氣急敗壞的宣言道。 “噯……”韓蘇以手遮眼,武力值低下的駙馬大人顯然沒有公主殿下那麽快的回複力。 我明明對你是那麽溫柔…… 可是,惡狠狠落下的吻是那麽的輕柔啊。 …… 第二日上午,公主與駙馬誰都沒能起來。 眼看日上三竿,守在某處屋頂上的暗衛與澤蘭女官們大抵心內也都有了譜。 “哇哈哈哈哈!”延胡雙手叉腰,仰天大笑:“殿下不愧是殿下啊!做事向來出人意表!殿下洪福齊天!夫妻恩愛!莊家通殺!” “真是想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啊!” “噗通!”不知誰先伸了腳,延胡一頭從屋頂上栽倒下去。 ☆、那又怎麽樣呢? 又是秋高氣爽日。 韓蘇卷了袖子,在書齋所在的園子裏,於青石案上鋪了紙筆,頗為閑趣的憑欄倚案,悠閑寫作。 “真是讓人佩服的待客之道啊,姐夫。我都讓人通傳了好半天了,結果就再沒消息,隻好失禮的擅自進來了。”永淳一身素色道裝,手上疊著薄薄的幾本書卷,嘴角噙笑,從園子入口踱步而來。 韓蘇抬起了頭,停筆笑道:“方才延胡是來回報了。不過你皇姐說了,如今你在盛京,恐怕比帝京還要熟,在咱們這府裏,比你自家的公主府都要熟。說是讓延胡不必那麽麻煩,隨你自便就是了,日後也是如此。你自己非要麻煩,講那麽多規矩,可如今咱們府裏的人都忙,沒人願意陪你將規矩做完就是了,可怪不得別人。” 若是其他仆役使女,確實不會便真的不管了,真的便隨一位等候的公主自便了,總歸也要傳個話才是。 可誰讓如今府裏的通傳守衛是延胡呢? 三年前不知暗衛們犯了什麽錯,堂堂的暗衛們當起了門房小廝、執役灑掃。 貫仲於年前倒是尋了好東西給林濾,公主殿下一開心,便赦免了他。 現在延胡急於效仿,門房的工作也就得過且過。 “哦。”永淳點頭道,“虧我上次聽皇姐說,她最近對前朝文成帝的事情有興趣,便尋了古籍殘卷想要送與她……” “是什麽古籍?”韓蘇眼睛一亮,看向永淳手裏的書卷,好奇的問道。 怪不得韓蘇如此有興趣。 年初時候,貫仲不知從哪裏尋來呈與林濾的,便是一些青史舊稿。裏麵隱約記載了一些前朝秘辛,其中尤以前朝文成帝的用筆最為曲折隱晦。 在前朝的人事中,林濾最為推崇的便是直臣魏開與有“無雙國士”之稱的顧佐,而其中顧佐,輔助的便是文成帝。文成、武德帝二帝乃是公認的聖賢君主,但流傳下來的史料相對來說略顯疏簡。少有的史家手稿,又多是疑雲曲筆,讓人讀起來不剩煩擾。 再有,史料上雖記載文成帝與顧佐兩人君臣相宜,但又據說,之所以流傳下來的史料如此疏漏,便是文成帝退位後,輔佐新帝的顧佐的手筆。 因此,林濾難得拿到了珍貴的書稿線索,便不免沉迷其中,日夜推敲,頗有些長夜難等的意思。 韓小駙馬雖不是獨臥空閨,但林濾就在身邊,偏偏對她不予理會,就不免有些沮喪,若是撒嬌糾纏起來,又總是被公主一隻手就鎮壓了,實在丟人,於是,就生出了要麽想個主意,轉移林濾的注意力,或是趕緊將疑點解惑完,將事情揭過去的想法來。 如今韓蘇在努力第一個方法,而永淳正好送來了第二個辦法的完成條件,韓蘇自然感興趣。 永淳當然也知道,當下袖手一攏,遮住了書卷,麵無表情的計較道:“所以姐夫你呢?也不顧平日交情,將我置之不顧了?” 韓蘇明智的拿林濾頂缸:“我聽你皇姐的。” “這是我皇姐家法的成果?”永淳笑吟吟的反問道。 韓小駙馬唰的一下臉紅了。 她與林濾成親之時,第二日兩人都起身的晚了。新婚之日,公主沒能及時起來還好說,可連駙馬都待到日上三竿,身體異樣,尤其林濾公主殿下還是出了名的身體柔弱於是後來人們揣測:定是駙馬食髓知味、不知節製,於是公主殿下不得不在新婚之夜實行家法,讓駙馬半夜下床,跪床榻了。 後來,駙馬起身晚之事發生的多了,這個揣測漸漸的在人們心中就變成了事實。 笑話歸笑話,可大昭的女子們誰不羨慕林濾殿下的駙馬又專一又癡纏? 被良人這麽纏膩著總歸是好的。 誤會很美麗,如今也被永淳拿來調笑了。 韓蘇難道還要解釋“家法”其實不是你認為的那個樣子嗎? 她隻好顧左右而言他:“咳,聽說你前些日子去了雁渡山,隆裕現在怎麽樣了?” 雁渡山乃是皇家寺院,林濾她們的姑母就在那裏出家,她擅長膳食調理之道,又通醫理,正適合需要調養的太後,林濾幼時也曾在那裏住過幾年。 永淳以為她逞強愛麵子,不知就裏,就頗有些揶揄的隨著轉移話題道:“很好、很好,她不過是陪著太後在那裏養身修性,又不受那裏的約束,哪裏不好了?皇姑母雖然性情冷淡,但於子侄後輩都是偏疼的緊的,我每次前去,也都忍不住想多留一會兒,可惜佛家戒律嚴苛……” 永淳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不然……” 韓蘇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道裝:“不然就棄道從佛了?” 永淳笑了:“我還以為你不問了,我已於太一觀出家,道號‘衝夷’。嘻嘻,‘衝和平易’嘛,恐怕今生無望,不過道家自古講究天道自然,人道自然,所以,我行事隻要直指本心,便就是順應天意了。” 太一觀同是皇家道場。 韓蘇歎道:“我聽說隆裕很是生氣。” “她生氣的是另一件事。”永淳淡笑道:“她總是如此傲氣,不大瞧得上我如此計較利益得失,做事無情。” 韓蘇心道:隆裕生氣的,其實更是你對你自己太過無情才是。 永淳說道:“從我去向林濾皇姐自薦接替內府職司那時起,就已經打算出家為冠了,要不是剛及笄就出家太不好看,也不必又拖這麽一年。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再不出家可就來不及了,萬一君上賜婚,我恐怕得想法子去抹駙馬的脖子了,豈不是更麻煩。” 韓蘇被她的俏皮話刺激的眼皮猛跳,揉了揉眼角,無奈的說道:“君上怎麽可能那麽簡單的賜婚於你。” 如今永淳接管內府,這位公主一沒有親族,二又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最親近的人不是林濾便是隆裕。 如今又再避世出家,帝君隻有更加親信,難不成,帝君還會期望永淳出嫁後,再去頭疼困擾的選一個可信的內府管家人選不成? 恐怕再也沒有比永淳更適合、更放心的人選了吧。 這也是為什麽隆裕不喜。 用自己能付出的所有籌碼,甚至包括後半生,換到如今的逍遙自在以及大權在握,於正直無私的隆裕來說,可以理解,卻並非可以認同。 說不得,大昭皇室最守規矩的公主,竟是隆裕呢。 永淳笑道:“正是如此,但總要以防萬一。” “什麽以防萬一?”林濾身披韓蘇的舊衣長衫,從書齋裏緩步出來,輕笑問道。 “咳。”韓蘇偷偷的看了永淳一眼,有些臉紅。 這些年來,有韓蘇陪伴,長姐東陽亦是如林濾所望,日常過的衝靜平和,閑來無事便攜二三好友,去遊山逛水,自得灑脫。 二三好友嘛,有從不落空的穆離,有韓蘇、林濾,有從刀勒回來的茱萸,有被林濾常遣去、兼做近身女官的澤蘭,還有打醬油一般、似乎也頗有遊興的永淳。 遊歸隨心,興起而行,興盡而歸,養花蒔草,怡然自得,比起永淳,更顯得道心盎然。 林濾平了心意,便以研究古譜舊史為樂。消去了心中執念戾氣,眉宇間鋒銳凜然之色都褪去不少,隻留她那自然天成的三分冷漠、七分清幽的似笑非笑的嬌俏神情。 讓韓小駙馬時常大半天的對著自家媳婦兒發花癡。 韓蘇眨了眨眼睛,將筆一撂,過去拉了林濾的手,兩人一起到石凳上坐下:“讀書讀累了?” 永淳翻了個白眼,她來了半天了,韓蘇別說請她坐下了,自己坐在那裏連身都未曾起,待客之道令人發指。 林濾點了頭,轉首看向永淳身上衣飾:“皇姐在此次去不周山前還說,你總在她麵前念叨,什麽時候一起去東吾登峰遠望,臨淵觀水,現在看來,下次總算是能成行了。” 永淳笑道:“要不我怎麽急著要戴冠呢?總是被困在帝京裏,那麽多規矩,那麽多雙眼睛,很是無趣,想要出行,也總得拿內府的事做借口。現在總算好了,總沒有人要求道姑不許訪道尋勝的,半是修道半紅塵,甚是灑脫。” 林濾莞爾笑道:“這算什麽?隆裕從佛,你便去尋道,你們兩個非要從小別扭到大嗎?” “隆裕可沒從佛。”永淳也忍不住笑容滿麵,林濾皇姐的說法看起來確實煞有其事,她也覺得有趣,“她在那邊總覺得無聊,便讓人送了許多誌怪傳奇本子消磨光陰。” “對啦。”永淳轉頭對韓蘇說道:“她特別讓我傳話,姐夫你的新本子何時出?她在那邊都等得不耐煩極了,說是看了你的本子之後,讀別人的總是無趣,順便說一下,帝京裏好多人也都在等,咱們的書齋鋪子都快被人踩破門欄了。” “還有,聽隆裕說,這次你寫的是女帝?” 林濾忽而笑了。 前朝文成帝就是少有的女帝。 “女帝?”林濾看向韓蘇,歪頭笑道。 韓蘇窘極了,繃起了麵皮死撐:“唔,恩,不錯,女帝。我不是以前寫過唐朝的事嗎?這位女帝就在唐初,一生頗為傳奇,世人無法定其毀譽,且在她的武周朝,各種出色的女子攪動國之風雲,很是精彩,所以書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紅顏武周》。” “聽起來的確有趣。”林濾想了想,忽然壓低了聲音笑道,“好,如果真的有趣,也換韓蘇你行一行家法如何?” “咳咳咳。” 這是欺負永淳不明白家法的意思啊。 韓蘇耳垂大紅,麵上故作正經的說道:“一言為定。” 不過這樣一說,永淳就算不知道家法的意思,也知道事有蹊蹺了。 在出家的皇妹麵前打情罵俏算什麽?真是待不下去了。 永淳拿出手中書冊,遞給自家皇姐:“這是我在太一觀,還有隆裕在雁渡山收集的一些古籍殘冊,沒想到竟然也有文成帝的事宜,就尋思著給皇姐你帶來了,裏麵正有皇姐你上次提到的疑點‘真龍不在其內’,應該有用。” 林濾接了書冊,解釋道:“據說武德帝最好方道,文成帝雖然對僧道俱是不信,不過此次的疑點卻是從武德朝開始的,正好。隻是沒想到雁渡山佛家也有線索。也好,其實我心中已有譜了,餘下的不過是各方印證。” 永淳又取了書信對韓蘇說道:“汝南與柔嘉托我給姐夫帶信,她們如今剛剛開蒙,課業繁重,閑暇時刻隻有讀故事解悶了,讓姐夫你快點寫本子。” “好了。”永淳一拍手,“任務完成,無事一身輕,我先去料理一下內府的事務,晚間皇姐務必要留我飯。” 林濾笑了:“那有何難?隻不過是留素齋呢?還是……” 永淳狡黠笑道:“要不我為什麽偏要賴在皇姐這裏蹭飯呢?出門方為道,皇姐你這邊果斷是那一半的紅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