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問劍連忙對楊木蘭說：“奶奶，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
楊木蘭點點頭。
“蕭問劍，你給我滾到我們專案組來，現在，馬上！”童真在電話的命令道。
“我有事先走了，奶奶，你給二叔和小龍兄講一下。”蕭問劍對楊木蘭說，楊木蘭點點頭。
蕭問劍從包裏拿出兩餅白茶，說“二叔，小龍兄，今天來得匆忙，沒有準備，這是我家自種的茶葉，請嚐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
上官弘義看著蕭問劍走了，對楊木蘭說：“媽，你哪裏找得半吊子？真的是陵州明光堂的人？”
楊木蘭看著上官弘義，歎了一口氣，說：“老二，你呀，我怎麽說你？人家才十八歲，推拿和針灸，可比你高明得多。”
上官弘義說：“是嗎？我怎麽沒有看到？讓他給芊芊針灸，居然說過敏，還是對鋼質過敏，真是笑掉大牙！還將顧夫人和顧奶奶氣走了。”
楊木蘭說：“我雖然不太懂過敏，可是覺得他有道理，病人和家屬也聽了他的。你行，梅花三弄，到今天也沒有完全學會。顧夫人的事，我全程在場，沒有覺得他有什麽問題。”
蕭問劍到了專案組，見到童真，說：“姑奶奶，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我還沒吃午飯呢。”
童真瞪了蕭問劍一眼，說：“我也沒吃，昨天晚上你在微信裏我胡說什麽？等會再找你算賬，先和我一起開會去。”
蕭問劍問道：“我又不是你們單位的職工，開什麽會？”
童真拿起筆記本電腦，說：“那就是協助調查，跟我來。”
蕭問劍跟著童真來到會議室，一個人站起來，對蕭問劍說：“蕭先生，是你？”
蕭問劍沒有反應過來，說：“你是？”
童真說：“你們認識？”
那個人說：“蕭先生，你不記得了？我是陳師父的兒子，陳武昌。”
蕭問劍和陳武昌熱情地握手，問：“你也是來協調調查的？”
陳武昌點點頭，連連說是，兩人坐下來。
潘曉慧有些不解，問：“天元，昨天不是說讓你和盧義文追查孫小浩的線索嗎？你怎麽到這裏開會了。”
區開元解釋道：“別提了，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大早武隊和盧義文，被叫去開會，武隊臨時通知我幹這個活，我和技偵支隊的人，以及他們請的專家，一起研究了半天，還用了他們公司的什麽人臉識別軟件加強版，也沒搞明白，這不，又請了一個外援。你和童真有沒有進展？”
潘曉慧回答：“等會童真給你講吧。”
區天元繼續說：“各位，請各位將手機調整為靜音，武隊委托我來開個鑒定會，這兩位是我們技偵支隊的法醫張茜茜、胡工，這兩位是技偵支隊請的專家邵總、陳工，這位是蕭問劍，目擊者，也是中醫高手，其他幾位是我們專案組的同誌：潘曉慧、童真，我們現在開始。小慧，你先放兩段視頻吧。”
投影儀上放出兩段視頻，一份在渣土車翻車後，蕭問劍和謝小興搏鬥的畫麵，一份是路人趙先生提供的雨中視頻，視頻中一個人在渣土車前，邊走邊抽煙。
視頻放完後，區天元說：“各位發表一下意見，這兩個人是不是一個人。”
潘曉慧第一個發言，說：“我看是一個人，身高身材差不多。”
童真第二個發言，說：“拍視頻的車中在雨中，非常不清楚，視頻也隻有十來秒，我看不出來。”
區天元說：“胡工，你們技偵支隊是什麽意見？”
胡工說：“我們對畫麵進行了比對，畫麵質量太差，無法判斷。”
邵總對陳武昌說：“陳工，你說說。”
陳武昌說：“我們通過人臉識別軟件加強版對視頻中的兩個人進行了比對，最近三年人人戴上口罩了，戴上口罩之後，如何識別一個人呢？這就是我們做這個軟件的目的。我們初步估計，這兩個人為同一人的概率為65%。”
潘曉慧不明白了，說：“65%是什麽意思？
邵總解釋道：“簡單地說，大概率是一個人。”
區天元對蕭問劍說：“蕭問劍，你昨天發信息給我說，你認為是兩個人，說說你的依據。”
蕭問劍說：“我先說結論，這是兩個人。再說依據。我是中醫，我祖師爺和師父主要是研究骨科的，中醫的第一要訣就是望，也就是觀察，研究骨科的人，會特別注意人的腿。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兩個人，我說一下詳細依據。謝小興身高應該高一厘米左右，身材更瘦。雨中的這個男人，身材要胖一點，體重要重一公斤左右，最主要的是，謝小興的步幅，要比雨中這個男人，要大一厘米左右。”
童真有點不相信，說：“你是怎麽看出來這兩人身高體重和步幅不一樣，我們技術人員都說判斷不出來，這個人臉識別軟件說有65%的可能是一個人。”
蕭問劍說：“這個問題我昨天和一個律師討論過，我昨天晚上也想過，我這樣解釋，你將我想像成一台人肉計算機，我可以通過角度、距離和視頻，判斷這個人的身高、體重和步幅。具體什麽原理呢？有點類似於三角函數吧，隻不過我不是計算出來的，而是憑直覺。”
童真笑了，鄙視道：“蕭問劍，你能不能正經一點？人肉計算機？你這是什麽比喻？”
蕭問劍解釋道：“這有什麽奇怪的？我以前在一本小說上看到，可以根據腳印判斷一個人的身高和體重。”
法醫張茜茜也說：“是有這麽回事，可以根據腳印判斷一個人的身高和體重。”
陳武昌想了一會，說：“也許我可以解釋蕭先生說得這個原理。”說完，拿起白板筆，在白板上開始畫出一個圖。
然後解釋道：“其實可以用初中數學的三角函數來計算，不管是攝像頭，還是單隻人眼，我們都可以在數學上看作一個視點，我們稱作a點。a點與地麵的垂直點，我們稱之為b點，ab之間的距離可以測量，可以是觀察者的眼睛到地麵的距離，可以是攝像機到地麵的距離。被觀察者的目標點，我們稱作c點，c點可以是人的頭頂，也可以是腳後跟或腳尖, c點與地麵的垂線相線相交於d點。這裏的bd是地麵。a點到c點的角度，是可以根據視頻計算出來的，c點到d點的距離，我們就可計算出來。”
陳武昌繼續說道：“在c點劃了一線與地麵平行的輔助線，與ab線交於e點，我們已知ce的長度等於bd，這個可實地測量，角ace可根據視頻計算出來，角aec是直角，根據三角形之三角和等於180度的定理，可以計算出另一個角cae,再根據邊長ce，就可以計算邊ae。ae計算出後，ab減去ae，就是eb和cd的長度。這樣我們就可以算出被觀察對象的身高。”
蕭問劍拍了陳武昌的肩膀，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是第一次聽人將實際問題，用初中數學知識，這麽清楚地解釋明白的。”
在座的人雖然文化水平有高有低，但畢竟初中數學還是學過，基本聽明白了。
陳武昌有些驕傲地說：“小菜一碟，程序員解決這個問題，太簡單。蕭先生，你根本不計算和思考，就一眼看出來了，充分體驗了我們中醫的優勢，我更佩服你！”
蕭問劍雙手握著陳兄的手，說：“陳兄，你還是叫我小劍，叫蕭先生就太見外了。”
童真生氣地說：“你們兩個人別互相吹捧了，說了半天，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陳武昌有點興奮地說：“給我們一點時間吧，邵總，我們兩天就能得出結論！”
區天元有點不樂意，說：“能不能一天就出結論？我們案子時間也比較緊。”
邵總連忙答應：“好，我們加個班吧。”
陳武昌有點不樂意了，說：“邵總，我父親還在醫院裏躺著呢，我媽天天罵我不在醫院盡孝。”
邵總連忙安慰，說：“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區警官，還有別的事嗎？沒事別的事，我們先走了！”
區天元說：“好，辛苦大家，今天到此為止，散會。”
邵總和陳武昌告辭走了，臨時之前還給蕭問劍留下名片，蕭問劍對童真說：“童警官，你在飯點叫我過來，就不能管頓飯？”
區天元說：“我帶你到我們食堂體檢一下生活吧，跟我走。”
蕭問劍高興地說：“還是天元夠意思”。
幾個人一起來到食堂，區天元對蕭問劍說：“今天來得有點晚，食堂沒什麽菜了，你隨便拿，我一起結賬。”
蕭問劍開心地笑了，說：“今天吃大戶，一定要多吃點！”跟在區天元後麵，拿起一個盤子、筷子和勺子，拿了五個小碟的菜，還有一大碗米飯，一小碗湯。
童真跟在蕭問劍後麵，說：“你拿這麽多？一定要吃完，不許浪費！”
蕭問劍滿口答應地說：“你放心，我是大胃王，這點東西難不倒我。”
幾個人拿了食物，刷卡結算之後，走到桌子邊坐下，胡工發現自己忘記帶卡了，跑過去找張茜茜借卡再刷卡。
胡工坐下後，抱怨地說：“我年齡大了，經常丟三拉四，小張，我直接微信轉賬給你吧。”
張茜茜也抱怨地說：“別的單位的食堂，都用了人臉識別，我們單位還在用幾十年前的飯卡，結果我們經常今天丟在家裏，明天忘在辦公室裏，甚至找不著了。”
童真說：“這算什麽事？我們第一天報到，臨時會議桌的椅子都找不齊，找了幾個凳子。”
蕭問劍這才發現，自己的盤子裏食物最多，區天元除了飯和湯，隻有三個碟子的菜，童真也隻有三小碟，胡工潘曉慧隻有兩小碟，法醫張茜茜隻有一碟青菜。蕭問劍有些不好意思，說：“你們都這麽在意身材嗎？”
童真瞪了蕭問劍一眼，說：“你吃你的飯，哪來這麽多廢話。”
區天元看著法醫張茜茜，說：“小張，那五個煙頭，今天能出結果嗎？”
張茜茜不高興地說：“昨天不是答應你們，今天出結果嗎？現在又加塞了兩個鑒定，我隻能晚上加班了！”
蕭問劍看到茜茜麵前簡單的食物，說：“你吃這麽少，能堅持到晚上？”
小張更不高興了，說：“還能怎麽辦，一個比一個難吃。”
蕭問劍將摘下口罩，開始吃飯，潘曉慧見到蕭問劍臉上的傷，問：“你的臉怎麽了？”
蕭問劍歎了口氣，說：“今年流年不利，幹啥啥不順。”
張茜茜看了一眼，以法醫的口氣說：“左臉被鈍器大力劃傷，右臉被什麽東西打了。”
蕭問劍每一碟菜都吃了一口，苦著臉說：“我終於知道你們公安局的小夥和姑娘們，身材為什麽這麽好了”
張茜茜噗嗤一下笑了，說：“你這人還很幽默！”
童真邊吃邊說：“三少爺，我們單位的飯菜就這個樣，不許剩下，全部吃完。”
張茜茜問：“三少爺？”
童真解釋道：“蕭問劍同學在家一個人住七十平米的套間，另外還有一棟三層小樓收租，每月有好幾千的零花錢，在南都還有一套隻有幾個月就還完貸款的房子，可不是少爺嗎？”
張茜茜驚訝地問：“真的嗎？你看起來很年輕啊，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蕭問劍更驚訝，說：“童真，你怎麽像查戶口似的，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童真邊吃邊說：“這幾天夢姐經常和我聊天，天天向我推銷你，將你誇上了天，還說，她結婚兩年都沒有懷孕，吃了你開的方子，才懷上林夕，也不知真的假的。我們有次吃路邊攤，老板娘也說吃了你開的藥，就懷了雙胞胎，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麽會研究婦科。”
蕭問劍解釋道：“在以前，生活艱難，很多病都不算病，例如牙痛不算病，因此中藥基本沒有牙科。當時老百姓隻有兩種真正的疾病，男人不能幹活，女人不能生孩子。因此骨科和不孕，是剛需，砸鍋賣鐵都必須治。有了這兩種剛需，中藥的骨科和治不孕就比較厲害了。”
潘曉慧說：“你是什麽邏輯？為什麽女人一定要生孩子，男人一定要幹活？”
一直沒有開口的胡工，解釋道：“這個很好理解，以前沒有養老金，幹活才有飯吃，男人不能幹活就意味著現在沒飯吃，女人不能生孩子，就意味著以後沒有後代沒有人幹活，以後沒飯吃。”
胡工又興奮地問：“你是真得能治不孕嗎？我姐姐的女兒結婚好多年，一直懷不上孩子，到各大醫院檢查了多次，也沒有結果，你能幫她看看嗎？”
蕭問劍一邊苦著臉吃飯，一邊說：“她老公檢查了沒有？”
胡工回答：“她老公也檢查了，也沒有發現問題。”
蕭問劍回答：“這樣，我們約個時間，你讓他們兩口子，帶上最近的全部檢查報告，到同仁堂找我師兄吧，我也去。”
潘曉慧疑惑地問：“童真不是說你是神醫嗎？武隊的痛風和區天元的腱鞘炎，都是你給治好的？”
蕭問劍看著童真：“她會說我是神醫？她天天說我無證行醫，我沒有參加注冊中醫師的考試，沒有拿到處方權，我開處方也得找我師兄簽字，約上我師兄，可以一次性搞定。”
小張問：“你水平這麽高，為什麽不參加注冊中醫師的考試？”
童真解釋說：“他還沒報考資格，不滿十八歲，更沒有上大學。”
胡工歎了一口氣，說：“哎，這世界。很多人有證，還有高級職稱，但治不好病。我想起一事，如果陳工說得是真的，電腦可以鑒定兩個視頻是否為同一人，那麽我們可以聯合公司，一起研究一個算法或軟件。你一個腳印可以確認一個人，那麽一個人走路的軌跡，是不是也可以確認一個人呢？以後我們的監控視頻，即使嫌疑人戴著口罩，即使監控視頻非常不清晰，也可以通過電腦軟件輕易辨認出一個人！”
蕭問劍看著胡工，完全愣住了。
童真用手在蕭問劍麵前恍了一下，蕭問劍推開童真地手，說：“別鬧，胡工，這是您自己的想法？”
胡工回答：“是啊，我以前也給公司講過，他們沒有理我！”
蕭問劍站起來，激動地說：“您是說，我們可以研究一個算法和軟件，根據視頻鎖定一個人？”
胡工邊吃邊說：“可以這麽說。”
蕭問劍拿出手機，說：“胡工，我們加個微信。”
兩人加了微信之後，蕭問劍狀如瘋狂，說：“胡工，您這個主意太偉大了，我要和陳武昌商量一下，我們一定要搞出這個東西，在嫌疑人可能出現的路口，安裝一個攝像頭和電腦聯網，不，每個路口都安裝一個，甚至到馬斯科的星鏈上也安裝上一串串。殺我蘇老師的凶手，隻要你在地球上出現，我就能看到你了。我一定將你綁到公安局，送到打靶場，你跑不掉了，哈哈！偉大的胡工，偉大的程序員，偉大的中醫。”
蕭問劍說完，不再吃飯，和區天元說：“天元，幫我收一下，我有急事找陳武昌。”直接跑了！
眾人看蕭問劍像個瘋子，童真說：“這家夥瘋了？”
區天元說：“沒什麽，誰沒有十八歲，少年中二病，被社會毒打兩年就好了。”
楊木蘭點點頭。
“蕭問劍，你給我滾到我們專案組來，現在，馬上！”童真在電話的命令道。
“我有事先走了，奶奶，你給二叔和小龍兄講一下。”蕭問劍對楊木蘭說，楊木蘭點點頭。
蕭問劍從包裏拿出兩餅白茶，說“二叔，小龍兄，今天來得匆忙，沒有準備，這是我家自種的茶葉，請嚐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
上官弘義看著蕭問劍走了，對楊木蘭說：“媽，你哪裏找得半吊子？真的是陵州明光堂的人？”
楊木蘭看著上官弘義，歎了一口氣，說：“老二，你呀，我怎麽說你？人家才十八歲，推拿和針灸，可比你高明得多。”
上官弘義說：“是嗎？我怎麽沒有看到？讓他給芊芊針灸，居然說過敏，還是對鋼質過敏，真是笑掉大牙！還將顧夫人和顧奶奶氣走了。”
楊木蘭說：“我雖然不太懂過敏，可是覺得他有道理，病人和家屬也聽了他的。你行，梅花三弄，到今天也沒有完全學會。顧夫人的事，我全程在場，沒有覺得他有什麽問題。”
蕭問劍到了專案組，見到童真，說：“姑奶奶，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我還沒吃午飯呢。”
童真瞪了蕭問劍一眼，說：“我也沒吃，昨天晚上你在微信裏我胡說什麽？等會再找你算賬，先和我一起開會去。”
蕭問劍問道：“我又不是你們單位的職工，開什麽會？”
童真拿起筆記本電腦，說：“那就是協助調查，跟我來。”
蕭問劍跟著童真來到會議室，一個人站起來，對蕭問劍說：“蕭先生，是你？”
蕭問劍沒有反應過來，說：“你是？”
童真說：“你們認識？”
那個人說：“蕭先生，你不記得了？我是陳師父的兒子，陳武昌。”
蕭問劍和陳武昌熱情地握手，問：“你也是來協調調查的？”
陳武昌點點頭，連連說是，兩人坐下來。
潘曉慧有些不解，問：“天元，昨天不是說讓你和盧義文追查孫小浩的線索嗎？你怎麽到這裏開會了。”
區開元解釋道：“別提了，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大早武隊和盧義文，被叫去開會，武隊臨時通知我幹這個活，我和技偵支隊的人，以及他們請的專家，一起研究了半天，還用了他們公司的什麽人臉識別軟件加強版，也沒搞明白，這不，又請了一個外援。你和童真有沒有進展？”
潘曉慧回答：“等會童真給你講吧。”
區天元繼續說：“各位，請各位將手機調整為靜音，武隊委托我來開個鑒定會，這兩位是我們技偵支隊的法醫張茜茜、胡工，這兩位是技偵支隊請的專家邵總、陳工，這位是蕭問劍，目擊者，也是中醫高手，其他幾位是我們專案組的同誌：潘曉慧、童真，我們現在開始。小慧，你先放兩段視頻吧。”
投影儀上放出兩段視頻，一份在渣土車翻車後，蕭問劍和謝小興搏鬥的畫麵，一份是路人趙先生提供的雨中視頻，視頻中一個人在渣土車前，邊走邊抽煙。
視頻放完後，區天元說：“各位發表一下意見，這兩個人是不是一個人。”
潘曉慧第一個發言，說：“我看是一個人，身高身材差不多。”
童真第二個發言，說：“拍視頻的車中在雨中，非常不清楚，視頻也隻有十來秒，我看不出來。”
區天元說：“胡工，你們技偵支隊是什麽意見？”
胡工說：“我們對畫麵進行了比對，畫麵質量太差，無法判斷。”
邵總對陳武昌說：“陳工，你說說。”
陳武昌說：“我們通過人臉識別軟件加強版對視頻中的兩個人進行了比對，最近三年人人戴上口罩了，戴上口罩之後，如何識別一個人呢？這就是我們做這個軟件的目的。我們初步估計，這兩個人為同一人的概率為65%。”
潘曉慧不明白了，說：“65%是什麽意思？
邵總解釋道：“簡單地說，大概率是一個人。”
區天元對蕭問劍說：“蕭問劍，你昨天發信息給我說，你認為是兩個人，說說你的依據。”
蕭問劍說：“我先說結論，這是兩個人。再說依據。我是中醫，我祖師爺和師父主要是研究骨科的，中醫的第一要訣就是望，也就是觀察，研究骨科的人，會特別注意人的腿。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兩個人，我說一下詳細依據。謝小興身高應該高一厘米左右，身材更瘦。雨中的這個男人，身材要胖一點，體重要重一公斤左右，最主要的是，謝小興的步幅，要比雨中這個男人，要大一厘米左右。”
童真有點不相信，說：“你是怎麽看出來這兩人身高體重和步幅不一樣，我們技術人員都說判斷不出來，這個人臉識別軟件說有65%的可能是一個人。”
蕭問劍說：“這個問題我昨天和一個律師討論過，我昨天晚上也想過，我這樣解釋，你將我想像成一台人肉計算機，我可以通過角度、距離和視頻，判斷這個人的身高、體重和步幅。具體什麽原理呢？有點類似於三角函數吧，隻不過我不是計算出來的，而是憑直覺。”
童真笑了，鄙視道：“蕭問劍，你能不能正經一點？人肉計算機？你這是什麽比喻？”
蕭問劍解釋道：“這有什麽奇怪的？我以前在一本小說上看到，可以根據腳印判斷一個人的身高和體重。”
法醫張茜茜也說：“是有這麽回事，可以根據腳印判斷一個人的身高和體重。”
陳武昌想了一會，說：“也許我可以解釋蕭先生說得這個原理。”說完，拿起白板筆，在白板上開始畫出一個圖。
然後解釋道：“其實可以用初中數學的三角函數來計算，不管是攝像頭，還是單隻人眼，我們都可以在數學上看作一個視點，我們稱作a點。a點與地麵的垂直點，我們稱之為b點，ab之間的距離可以測量，可以是觀察者的眼睛到地麵的距離，可以是攝像機到地麵的距離。被觀察者的目標點，我們稱作c點，c點可以是人的頭頂，也可以是腳後跟或腳尖, c點與地麵的垂線相線相交於d點。這裏的bd是地麵。a點到c點的角度，是可以根據視頻計算出來的，c點到d點的距離，我們就可計算出來。”
陳武昌繼續說道：“在c點劃了一線與地麵平行的輔助線，與ab線交於e點，我們已知ce的長度等於bd，這個可實地測量，角ace可根據視頻計算出來，角aec是直角，根據三角形之三角和等於180度的定理，可以計算出另一個角cae,再根據邊長ce，就可以計算邊ae。ae計算出後，ab減去ae，就是eb和cd的長度。這樣我們就可以算出被觀察對象的身高。”
蕭問劍拍了陳武昌的肩膀，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是第一次聽人將實際問題，用初中數學知識，這麽清楚地解釋明白的。”
在座的人雖然文化水平有高有低，但畢竟初中數學還是學過，基本聽明白了。
陳武昌有些驕傲地說：“小菜一碟，程序員解決這個問題，太簡單。蕭先生，你根本不計算和思考，就一眼看出來了，充分體驗了我們中醫的優勢，我更佩服你！”
蕭問劍雙手握著陳兄的手，說：“陳兄，你還是叫我小劍，叫蕭先生就太見外了。”
童真生氣地說：“你們兩個人別互相吹捧了，說了半天，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陳武昌有點興奮地說：“給我們一點時間吧，邵總，我們兩天就能得出結論！”
區天元有點不樂意，說：“能不能一天就出結論？我們案子時間也比較緊。”
邵總連忙答應：“好，我們加個班吧。”
陳武昌有點不樂意了，說：“邵總，我父親還在醫院裏躺著呢，我媽天天罵我不在醫院盡孝。”
邵總連忙安慰，說：“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區警官，還有別的事嗎？沒事別的事，我們先走了！”
區天元說：“好，辛苦大家，今天到此為止，散會。”
邵總和陳武昌告辭走了，臨時之前還給蕭問劍留下名片，蕭問劍對童真說：“童警官，你在飯點叫我過來，就不能管頓飯？”
區天元說：“我帶你到我們食堂體檢一下生活吧，跟我走。”
蕭問劍高興地說：“還是天元夠意思”。
幾個人一起來到食堂，區天元對蕭問劍說：“今天來得有點晚，食堂沒什麽菜了，你隨便拿，我一起結賬。”
蕭問劍開心地笑了，說：“今天吃大戶，一定要多吃點！”跟在區天元後麵，拿起一個盤子、筷子和勺子，拿了五個小碟的菜，還有一大碗米飯，一小碗湯。
童真跟在蕭問劍後麵，說：“你拿這麽多？一定要吃完，不許浪費！”
蕭問劍滿口答應地說：“你放心，我是大胃王，這點東西難不倒我。”
幾個人拿了食物，刷卡結算之後，走到桌子邊坐下，胡工發現自己忘記帶卡了，跑過去找張茜茜借卡再刷卡。
胡工坐下後，抱怨地說：“我年齡大了，經常丟三拉四，小張，我直接微信轉賬給你吧。”
張茜茜也抱怨地說：“別的單位的食堂，都用了人臉識別，我們單位還在用幾十年前的飯卡，結果我們經常今天丟在家裏，明天忘在辦公室裏，甚至找不著了。”
童真說：“這算什麽事？我們第一天報到，臨時會議桌的椅子都找不齊，找了幾個凳子。”
蕭問劍這才發現，自己的盤子裏食物最多，區天元除了飯和湯，隻有三個碟子的菜，童真也隻有三小碟，胡工潘曉慧隻有兩小碟，法醫張茜茜隻有一碟青菜。蕭問劍有些不好意思，說：“你們都這麽在意身材嗎？”
童真瞪了蕭問劍一眼，說：“你吃你的飯，哪來這麽多廢話。”
區天元看著法醫張茜茜，說：“小張，那五個煙頭，今天能出結果嗎？”
張茜茜不高興地說：“昨天不是答應你們，今天出結果嗎？現在又加塞了兩個鑒定，我隻能晚上加班了！”
蕭問劍看到茜茜麵前簡單的食物，說：“你吃這麽少，能堅持到晚上？”
小張更不高興了，說：“還能怎麽辦，一個比一個難吃。”
蕭問劍將摘下口罩，開始吃飯，潘曉慧見到蕭問劍臉上的傷，問：“你的臉怎麽了？”
蕭問劍歎了口氣，說：“今年流年不利，幹啥啥不順。”
張茜茜看了一眼，以法醫的口氣說：“左臉被鈍器大力劃傷，右臉被什麽東西打了。”
蕭問劍每一碟菜都吃了一口，苦著臉說：“我終於知道你們公安局的小夥和姑娘們，身材為什麽這麽好了”
張茜茜噗嗤一下笑了，說：“你這人還很幽默！”
童真邊吃邊說：“三少爺，我們單位的飯菜就這個樣，不許剩下，全部吃完。”
張茜茜問：“三少爺？”
童真解釋道：“蕭問劍同學在家一個人住七十平米的套間，另外還有一棟三層小樓收租，每月有好幾千的零花錢，在南都還有一套隻有幾個月就還完貸款的房子，可不是少爺嗎？”
張茜茜驚訝地問：“真的嗎？你看起來很年輕啊，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蕭問劍更驚訝，說：“童真，你怎麽像查戶口似的，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童真邊吃邊說：“這幾天夢姐經常和我聊天，天天向我推銷你，將你誇上了天，還說，她結婚兩年都沒有懷孕，吃了你開的方子，才懷上林夕，也不知真的假的。我們有次吃路邊攤，老板娘也說吃了你開的藥，就懷了雙胞胎，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麽會研究婦科。”
蕭問劍解釋道：“在以前，生活艱難，很多病都不算病，例如牙痛不算病，因此中藥基本沒有牙科。當時老百姓隻有兩種真正的疾病，男人不能幹活，女人不能生孩子。因此骨科和不孕，是剛需，砸鍋賣鐵都必須治。有了這兩種剛需，中藥的骨科和治不孕就比較厲害了。”
潘曉慧說：“你是什麽邏輯？為什麽女人一定要生孩子，男人一定要幹活？”
一直沒有開口的胡工，解釋道：“這個很好理解，以前沒有養老金，幹活才有飯吃，男人不能幹活就意味著現在沒飯吃，女人不能生孩子，就意味著以後沒有後代沒有人幹活，以後沒飯吃。”
胡工又興奮地問：“你是真得能治不孕嗎？我姐姐的女兒結婚好多年，一直懷不上孩子，到各大醫院檢查了多次，也沒有結果，你能幫她看看嗎？”
蕭問劍一邊苦著臉吃飯，一邊說：“她老公檢查了沒有？”
胡工回答：“她老公也檢查了，也沒有發現問題。”
蕭問劍回答：“這樣，我們約個時間，你讓他們兩口子，帶上最近的全部檢查報告，到同仁堂找我師兄吧，我也去。”
潘曉慧疑惑地問：“童真不是說你是神醫嗎？武隊的痛風和區天元的腱鞘炎，都是你給治好的？”
蕭問劍看著童真：“她會說我是神醫？她天天說我無證行醫，我沒有參加注冊中醫師的考試，沒有拿到處方權，我開處方也得找我師兄簽字，約上我師兄，可以一次性搞定。”
小張問：“你水平這麽高，為什麽不參加注冊中醫師的考試？”
童真解釋說：“他還沒報考資格，不滿十八歲，更沒有上大學。”
胡工歎了一口氣，說：“哎，這世界。很多人有證，還有高級職稱，但治不好病。我想起一事，如果陳工說得是真的，電腦可以鑒定兩個視頻是否為同一人，那麽我們可以聯合公司，一起研究一個算法或軟件。你一個腳印可以確認一個人，那麽一個人走路的軌跡，是不是也可以確認一個人呢？以後我們的監控視頻，即使嫌疑人戴著口罩，即使監控視頻非常不清晰，也可以通過電腦軟件輕易辨認出一個人！”
蕭問劍看著胡工，完全愣住了。
童真用手在蕭問劍麵前恍了一下，蕭問劍推開童真地手，說：“別鬧，胡工，這是您自己的想法？”
胡工回答：“是啊，我以前也給公司講過，他們沒有理我！”
蕭問劍站起來，激動地說：“您是說，我們可以研究一個算法和軟件，根據視頻鎖定一個人？”
胡工邊吃邊說：“可以這麽說。”
蕭問劍拿出手機，說：“胡工，我們加個微信。”
兩人加了微信之後，蕭問劍狀如瘋狂，說：“胡工，您這個主意太偉大了，我要和陳武昌商量一下，我們一定要搞出這個東西，在嫌疑人可能出現的路口，安裝一個攝像頭和電腦聯網，不，每個路口都安裝一個，甚至到馬斯科的星鏈上也安裝上一串串。殺我蘇老師的凶手，隻要你在地球上出現，我就能看到你了。我一定將你綁到公安局，送到打靶場，你跑不掉了，哈哈！偉大的胡工，偉大的程序員，偉大的中醫。”
蕭問劍說完，不再吃飯，和區天元說：“天元，幫我收一下，我有急事找陳武昌。”直接跑了！
眾人看蕭問劍像個瘋子，童真說：“這家夥瘋了？”
區天元說：“沒什麽，誰沒有十八歲，少年中二病，被社會毒打兩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