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諸伏景光驀然被鬆田陣平的這句話驚了一下。誰會死???他的幼馴染降穀零???zero會死??!!諸伏景光在聽到鬆田陣平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有些不冷靜了,但是算算時間的話,確實是有可能的。而且他們基本上都在循環之中被救過,現在再加上降穀零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麽令人意外。諸伏景光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問鬆田陣平:“zero是怎麽出事的?”“我說不太清楚,但那個場景,應該是公安的收網,算是決戰吧?”鬆田陣平回憶著那個場景,“不僅是你們公安,還有什麽fbi,什麽cia、mi6都有著參與,然後降穀零被組織的那個boss召見了?總之具體發生的事我不太清楚,我隻看見了降穀零死亡的那一刻,似乎是以命換命吧。”降穀零為了擊斃組織的那個boss,不惜以命換命,不顧自己的存亡。諸伏景光麵色凝重:“我了解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便毫不意外了,以zero的性格,這樣的場景確實有可能會發生。“更多的情報我現在還提供不了,”鬆田陣平實在是想不起來更多了,他隻能囑咐著諸伏景光,“你多注意下降穀零吧,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話,我們就互相通知,做好準備。這家夥要是開循環了,事態恐怕要比我們先前經曆的循環都要麻煩得多,所以還是得做好事先的準備工作。”如果一切按照鬆田陣平的那個夢境發展的話,那麽想要救下降穀零,恐怕是得要先解決組織的那位boss。鬆田陣平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好。”但諸伏景光渾然不覺,他隻是點頭,“我會多注意zero那邊的動靜的。”他低聲道:“希望我們也能像救下其他人一樣成功救下zero。”必須要像救下其他人一樣救下降穀零。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不好聊太長時間,和諸伏景光說完這些以後,掛斷電話後,鬆田陣平又跑去通知了原研二。原研二此時還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慢吞吞地咬著他的早餐,他雖然看見了鬆田陣平,但完全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鬆田陣平走了過去,拍了拍睡眼惺忪還咬著三明治的原研二的肩:“喂,hagi,做好準備。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要去救降穀零了。”聽到鬆田陣平這句完全沒有任何前因後果的話,原研二咬著的半個三明治咣當一下地掉到了桌子上:“啊?小降穀出事了?”“還沒有,但是要做好準備。”“噢,”聽見降穀零現在還沒有出事,原研二這才緩了一口氣,撿起了桌上的半個三明治,“還好沒掉到地上,那等我先吃完。”事情還沒有緊急到不能讓他吃完早餐的地步,但原研二明顯還是加快了咀嚼的速度。等原研二吃完了這半個三明治以後,他才抬起頭看向鬆田陣平,問:“小降穀到底怎麽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降穀零死了。”鬆田陣平答,他將自己同諸伏景光說的那些話和原研二又複述了一遍,“所以hagi同學,營救降穀零的計劃,我們從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了!”原研二舉手:“要叫上班長嗎?”“班長不在循環裏,目前為止就我們三個在循環內,”鬆田陣平摸著下巴,“也不是詛咒我們自己,但要是我們五個人都參與進來了,萬一全滅了怎麽辦?而且班長還是有家室的人,這要是出了事,還不好和嫂子解釋。”原研二懂了:“留一個人在循環外當保障。”鬆田陣平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總之我們都做好準備啊,循環說不準在哪一刻說開始就開始了。”但是在營救降穀零這個計劃開始行動之前,鬆田陣平還有一件事想要要向努努確認。一個他懷疑了很久,但是都沒能夠向努努確認的一件事。鬆田陣平捏住手機上的玩偶,心說:今晚可一定要見到你啊。昨晚都夢見降穀零出事,今晚要是還見不到努努,那可就不合理了。在當晚的夢境裏,鬆田陣平果然看見了努努。“好久不見,”鬆田陣平蹲下身來,看向了有著和他一樣的容貌的努努,他問努努,“這一年你怎麽突然消失了?”“按照最原來的進程,伊達航被救下以後,我就不應該再向你提供幫助了,”努努看著鬆田陣平,他的懷裏依舊抱著那本書,“當時進入這裏的原研二,所以那時我沒來得及向你說。”鬆田陣平問:“如果原研二那晚沒有將你帶走,進入這裏的人是我的話,那你會向我告別?你現在又為什麽再次出現了?”努努卻是沉默,隻是將書翻開給鬆田陣平看。書的文字內容還停留在伊達航的部分,末頁的“伊達航”三個字也已經被蓋上了一個櫻花形狀的印章那應當是那一夜原研二蓋上的。而鬆田陣平曾經在書上寫下的那些文字,都完整地被記載,呈現在書頁上。特別是那一句關於伊達航的願望,已經沉澱在了書頁上。這是在告訴他,伊達航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了嗎?鬆田陣平疑惑著,又往後翻了幾頁。在幾頁空白的書頁過後,鬆田陣平又在書上看見了寫成名字的文字。意料之中的,那麵書頁上寫著的姓名是“降穀零”。意料之外的,在降穀零的後麵還跟著一個名字“鬆田陣平”,是他的名字。鬆田陣平愣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了麵前的努努。努努依舊是那副表情,棉花與布料組成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幅度,他隻是看著鬆田陣平,又低下頭看著書,始終一言不發。鬆田陣平問他:“這是什麽?”為什麽在降穀零的名字後麵,還會跟著他的名字?努努終於說話了,可他卻不是在回答鬆田陣平的這個問題,他說:“之前的那個實驗,我的試驗成功了在12月7日的那一天,有人動了書。”“什麽?”話題跳躍得太大,鬆田陣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努努說得是什麽。“茴香酒。”努努隻是說出了這個代號,鬆田陣平這下子想了起來,而他又聽見努努在說,“我本來以為是因為茴香酒死亡的時間是半夜十二點整,12月7日剛好過去,所以時間沒有辦法再回溯這點確實沒錯,但是茴香酒在死前說的那些話,大有問題。”努努的棉花腦袋本來是向下垂著,目光落在書頁上的,可他現在抬起頭,看向了鬆田陣平:“在我要求你多次再書上寫下你的願望,然後再實現你的願望以後,都隻是為了試驗一件事,他人在書上寫下的文字,成功的限度究竟在哪裏。而現在,我的試驗成功了,而我也知道了一件事和我猜想的一樣,那一天,果然有人改動了書。”“書不是一直在你的手中嗎?”這本書不是一直都待在這個空間內,在努努的手中,鬆田陣平有些不可思議,他抓著努努給他的這本書,他看著書無字的封麵,而後突然想了起來這本書的扉頁,似乎是被人撕下過。他那時發現了,但是卻沒有問努努。果然,努努回答:“是書的扉頁,書的第一頁在很久以前就失蹤了。”“所以是有人得到了書的扉頁,改動了書?”努努點頭:“而指名要你過去,和你說話的人是茴香酒,但也不是。茴香酒說的那些話,不是他意願所說,那一刻的他便是傀儡,真正操控他的,是在那頁書上寫下文字的人。”努努停頓了一下,繼續看著鬆田陣平:“所以,茴香酒才會在和你說完那些話以後死去因為他作為棋子的價值在那一刻就此結束,所以在書頁上寫下文字的人要茴香酒死。”而其目的,就是為了給鬆田陣平這個書上的“主角”騰位置,他就是要讓鬆田陣平主動來到他的身邊。鬆田陣平眯了眯眼睛:“怪不得當初茴香酒的死狀那樣奇怪。”“所以我現在才意識到,一直以來,我都搞錯了一個點,”努努說,“想要害你的,從來都不是[書]。[書]隻是在維持,ta認知下的規則,而那個將你設為目標、想要害你的,另有其人……”努努話未說完,鬆田陣平就吐出了一個名字:“烏丸蓮耶,是嗎?”努努看起來似乎有些詫異,顯然沒有想到鬆田陣平居然會知道烏丸蓮耶的姓名。而鬆田陣平繼續說:“那個拿到【書】的殘頁,盯上我的人,是那個組織的boss烏丸蓮耶,對嗎?”努努沉默的點了點頭。果然和他的猜測一模一樣。鬆田陣平瞬間便了然,那位boss的姓名,也果然和他夢境裏的那個一模一樣。烏丸蓮耶,雪莉,那就說明,他的夢境,大概率是沒有錯的。鬆田陣平盯著努努,他突然問:“那你呢?”“其實,你就是【書】,對吧?”第91章 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一般,周圍嘈雜的喧囂聲嗡嗡地回旋在他的耳畔裏。可那聲爆炸就像是才發生一般,始終盤旋在他的耳畔,擾亂著他的聽覺了,太吵了,吵到他什麽也聽不清。可閉上眼睛又是滿目瘡痍的景色,什麽都沒有被留下,隻剩下那被炸毀的半棟樓,隻剩下那遺留的廢墟。人群熙熙攘攘,可鬆田陣平卻幾乎又什麽也聽不清。他往後退了一步,靠住了牆,又抬起了眼睛。他什麽都沒做,他隻是看著,看著其他人將原研二遺留在這個房子裏的物件搬走,好像什麽都不會給他留下。可鬆田陣平隻是始終沉默地站在一旁,眼底掀不起半分波瀾,他就那樣站在那裏,好像他隻是路過,好像什麽都與他無關。鬆田陣平用力地按了一下眉心,但那些亂糟糟的聲音依舊盤旋在他耳邊,就像昨日事情剛發生時那樣,一直沒有消失。直到原千速走到了他的身旁,鬆田陣平才聽見了聲音。他聽見原千速說:“陣平,有些東西我們就不帶走了。你要是嫌占位置的話……”原千速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沒說出口的那句“可以扔掉”改成了“可以自行處理”。在帶走這些東西之前,他們也考慮過鬆田陣平的感受,想著要不要幹脆將這些東西留給鬆田陣平,但鬆田陣平沒有半分反對,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向他們指明哪些東西是原研二的,哪些東西是他的。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收拾著原研二的東西,看著他們將原研二留下的痕跡帶走,卻又始終一言不發。可鬆田陣平這樣的反應,原千速反而有些更擔心他。“噢,我知道了。”聽見原千速的聲音,鬆田陣平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一般,他頷了頷首,表示自己聽見了原千速的話。但現在聽見鬆田陣平這樣的回應,原千速又有些更擔心他了。研二離開以後,陣平他一個人留在東京,真的沒問題嗎?他從小就和原研二形影不離,現在又突然發生了這種事,陣平這孩子能夠適應嗎?原千速擔憂的問鬆田陣平:“陣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神奈川?”如果鬆田陣平調去神奈川的話,她還能照顧他一些。但鬆田陣平卻隻是搖頭。“千速姐,”在他們離開之前,鬆田陣平又突然開了口,“那本書可以留給我嗎?”原千速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本在原研二桌上擺著的書,不算厚,原千速之前拿起來看了一眼,但沒怎麽管。那本書的封麵甚至沒有書名,隻是寫著“原研二”的姓名,一筆一劃,倒不像是原研二的筆跡,也不像是鬆田陣平的筆跡。可這是除了原研二的電話卡外,鬆田陣平第一個要求保留的物品。“好。”原千速點了點頭,這沒什麽不能夠滿足鬆田陣平的,她去將那本書拿了過來,遞給了鬆田陣平,“你拿著吧。”她頓了一下,最後向鬆田陣平告別:“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給我打電話。”“好。”原家的人就這樣離開了,鬆田陣平就隻是看著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直到誰也看不見,他才將門給關上。他最後看了一眼時間:11月8日,正午十二點。這是原研二死亡的第二十四個小時。明明還留著鬆田陣平的物品,可房子好像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推開原研二房間的門,裏麵已經不剩什麽東西了,原研二所有的東西被帶走,他生活的所有痕跡像是突然之間被清洗殆盡,什麽也沒有留下隻有那本書,隻有那本被鬆田陣平要過來的書。鬆田陣平關上門,發出“嘭”的一聲響,而後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滑坐在了地上。看著這偌大而又空曠的房間,他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可陽光又那麽刺眼,從原研二房間的窗戶外折入,就算是閉著眼睛,鬆田陣平也能夠感受到陽光的存在。他又睜開了眼睛,可原研二的房間依舊是那樣,空蕩蕩的,什麽都不再有。“hagi。”他低聲呢喃著那個昵稱,可是好半天過去,他都沒有再像往常一樣得到原研二的回應。得不到任何回應,鬆田陣平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一般,垂了一下眸。沒有原研二了。這個房子裏沒有原研二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那個會笑著回應他的原研二了。鬆田陣平忽然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幹澀,他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但眼前的場景依舊什麽都沒有改變。他摸索出自己的手機,找出電話中那個備注為“”的號碼,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點開了短信界麵,開始編輯第一條短信:xx年11月8日,天氣預報上顯示的是晴,但我的心情是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