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這是飛舟上麵的術式?”


    高空之上,兵主看著宋暮用於維持懸浮的刻印:“現界用不到這種術式,你現學的?”


    在來到虛界的短暫時間裏,拆分並掌握一道二階術式,他自認軍團之中還不具備這樣的人才。


    宋暮沒有說話。


    先前那一掌殘留的靈感正在他體內肆虐,雖然造成的傷害有限,但卻打亂了他原有的靈感運轉規律。


    簡單來說,他將在短時間內無法施展鬥技。


    “你想做什麽?”


    宋暮不明白對方的用意。


    “當然是特訓了。”兵主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再次閃身到了宋暮的身前。


    這一次,宋暮早有準備,在兵主出現的同時,他就已經做出了躲閃。


    但還是來不及。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動作,兵主的拳頭再一次狠狠砸中了他的腹部。


    隻是這一次所調動的力量更為強大。


    宋暮感覺一座大山砸向了他。


    “嘭——”


    刹那間,空氣翻湧,飛行術式破碎,宋暮化作一道筆直的流星,爆發出音爆,倒飛而出,徑直沒入軍團駐紮的空地之上。


    巨大的動靜立刻觸發了駐紮地之中的警報,等到巡邏士兵帶著秩序機兵趕到時,所見的一處遍布碎石的大坑,坑中一名口吐鮮血的年輕人正滿臉憤怒地望向空中。


    “沒你們的事情,散了吧。”高空之上,兵主腳踏不存在的階梯走下,向著執勤人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散去。


    “是!”


    眼見總司令發話,眾人雖然都是心中疑惑,但都並未多問,轉身便走。


    即便如此,身處駐紮地的最中心,巨大的動蕩與兵主的出現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兵主不在意這些投來的視線,他望向宋暮,臉上笑意不改:“這兩拳收了不少力,老夫接下來可不會留手,如果不小心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我——”


    宋暮張口,原本是打算控訴麵前這個突然出手的家夥,但兵主高舉的拳頭讓他放棄了爭論的想法。


    無形的氣場以這一拳為中心匯聚,猶如蓄勢待發的風暴。


    毫無疑問,這一次的攻擊威勢要遠遠超過前兩次。


    靈感瘋狂發出警告,催促他躲開這必死的一擊。


    一旦被擊中,會死!


    兵主出拳。


    無法躲避!


    麵對幾乎在刹那間便來到身前的浩瀚一拳,宋暮毫不猶豫選擇利用【簾幕】修改現實。


    修改涉及‘獸’的階位,他的靈感再一次出現曾經麵對強欲之獸時那樣瘋狂流逝,僅僅隻是瞬間便已然見底。


    “砰!”


    拳頭與宋暮擦肩而過,兵主略顯詫異地轉頭看去。


    在最後的一瞬間,宋暮的位置發生了偏移。


    此刻的宋暮隻感覺頭疼欲裂。


    作為修改事項涉及‘獸’的代價,他此刻僅僅隻剩下了不到兩成的靈感剩餘。


    這一刹那,也是他唯一能夠對兵主造成傷害的機會。


    近乎是從幹燥的海綿中壓榨出最後一滴水,宋暮將漆黑術杖抬起,就在杖端,赤紅刻印匯聚為一枚原點,璀璨耀眼。


    體內肆虐的靈感讓他無法使用鬥技,此刻,術式是他唯一輸出手段。


    【獨占·炎驅】


    近乎是貼臉的距離,他毫不顧忌自身的安危,選擇將其引爆。


    赤紅的原點開始膨脹,猶如一輪初生的太陽。


    但這輪太陽卻遇見了一隻手掌。


    兵主的手掌握住了膨脹的原點,隨即狠狠一捏。


    對於【炎驅】的感知在刹那間消失在宋暮的腦海中。


    兵主‘殺死’了這道術式。


    “還是忍不住使用權柄了嗎?”


    宋暮嘴角露出嘲諷般的笑容,他能夠確定,此刻對方所展現的,就是自身的權柄。


    “別誤會,老夫隻是不想看見某人被自己的術式炸昏過去。”


    兵主舔舐著嘴角:“如果這場戰鬥因為這個荒唐的事情而結束,那也未免太過可惜了一些。”


    說罷,他不再給宋暮喘息的機會,下一擊接踵而至。


    這一次,僅剩下兩成靈感的宋暮,幾乎是沒有躲避的可能。


    要用那個嗎?


    宋暮咬牙,他幾乎可以確定,對方之所以這麽逼迫,最終目的是為了讓他調用那份無法駕馭的權柄。


    而這也幾乎是他此刻唯一能夠做出的選擇。


    要這麽做嗎?


    麵對‘獸’這一級別的對手,他僅僅隻具有【偏執】這一完全無法被駕馭的底牌。


    這種渺小感令他不快,一股憋屈感自心底升起,他不喜歡這種被他人所操縱的感覺。


    就在宋暮自身都未曾意識到的情況下,銀白的純淨靈感自靈魂最深處湧出。


    此刻,兵主拳頭匯聚山嶽般的氣息,而在宋暮的身周,淺淡到無法察覺的銀白靈感逐漸浮現。


    兩人的相撞即將發生。


    “老爺子。”


    一道聲音平靜而有力地闖入了兩人的對拚之中。


    兵主即將揮出的拳頭停下,而宋暮在見到兵主停下攻擊後,也是偏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濮陽夜雨自一眾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他掃視過戰鬥餘波造成的破壞,看向如今少年樣貌的兵主。


    “老爺子,好久不見。”


    “小濮陽怎麽來了?”


    “按例歸回巡視一番軍團近況。”


    濮陽夜雨將手中的終端遞到副手懷中,對於如今兵主的樣貌,他並未表現得太過驚訝:“反倒是老爺子您,幹嘛這麽欺負一個後輩?”


    以他的眼力,看得出,先前那一拳,兵主雖然未曾調用靈感加持,但也稱得上用出了真格。


    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證能在這一拳下全身而退。


    “咳咳,這不接受了司書的委托嘛。”


    聞言的兵主臉上尷尬神色一閃而逝,悻悻然收起了出拳的架勢:“特訓,對,特訓,宋暮你小子說是吧?”


    言語間,他轉頭,飽含威脅意味地瞪了眼宋暮。


    宋暮眨了眨眼。


    他很想罵人,但考慮到雙方的實力差距,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清楚您想和【偏執】交手的想法。”


    濮陽夜雨就像是沒有聽見兵主辯解的話語,隻是緩緩搖頭:“但還請考慮此舉的影響,這件事並不妥當。”


    “咳咳,都說了是特訓。”


    被如此直白地戳破了目的,兵主隻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幹咳兩聲後,甩了甩手:“算了,既然你來了,那這小子的特訓任務也就交給你了,我……咳,老夫先走一步!”


    說罷他不再等待濮陽夜雨的回應,轉身,腳下踏步,刹那之間飛射而出。


    嗯,說是離開,實際更像是逃離作案現場。


    “兵主在更換身軀後,心智方麵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軀體的影響,還請見諒。”


    眼見兵主離開,濮陽夜雨來到宋暮身旁,手掌搭上對方肩膀,一番探查後,暗自鬆出口氣。


    還好,老爺子還是知道分寸的,沒有下死手。


    宋暮眼角抽了抽:“我理解個......”


    他深吸了口氣,最後一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直到此刻,硬生生挨下兩拳所帶來的傷勢才逐漸爆發,殷紅的鮮血自鼻孔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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