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斷裂、髒器大出血,換做一般人,至少也要在病床上躺上一周時間。”


    第三軍團的醫療室中,醫師拿著報告單,眼神驚疑不定地望宋暮:“你僅僅就隻是吐了幾口血?”


    此刻,宋暮的胸口上纏著繃帶,看似傷得不輕,實際上其中的傷勢早已恢複了七七八八。


    “或許是因為我常有鍛煉吧。”


    宋暮攤手笑笑,隨意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因為這具身軀多次容納‘獸’之概念的緣故,他的肉體自愈能力得到了無形中的增長,雖然不像是獸那麽誇張,但也遠超出了普通人的範疇。


    走下病床,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製服,他蓋住了纏滿繃帶的身體。


    這是第三軍團的後勤製服,他原本的衣服早已碎成了布片。


    “豆漿還留在角樓裏,嘖,又要去見那個家夥了嗎?”


    想到接下來還得去麵對兵主,宋暮就感覺一陣牙疼。


    突如其來的考驗、莫名其妙的出手,果然,‘獸’裏麵就沒幾個正常人。


    推開醫療室的房門,遠處的太陽已經落至天邊,一輪巨大的殘月顯露在天空的另一方,散發出柔和的潔白月光。


    “那是餘燼之月,在十二月相中代表【墮落】,等到今年結束,這輪月亮會徹底消失,到那時,就是代表【紛爭】的終末之月。”


    一旁傳來濮陽夜雨的聲音,宋暮轉頭望去,這才發現對方居然一直倚靠在醫療室的牆壁上。


    “濮陽先生。”宋暮問好,同時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你會在這裏等我。”


    他記得對方正忙著接手軍團,應該沒有閑暇在這裏等自己才對。


    “軍團有商處久幫忙打理,我放心。”


    濮陽夜雨的言語依舊一絲不苟:“至於你這邊,畢竟是老爺子親自下達的命令令,我當然要上心。”


    因為更換了身軀的關係,如今的兵主在性格上顯得有些脫線,不過這卻也並不影響濮陽夜雨對於兵主命令的執行。


    “原來如此。”宋暮了然地點頭:“多謝。”


    “分內之事罷了。”


    濮陽夜雨對於宋暮的感謝並未多做回應,“先去角樓吧,老爺子之前發來訊息,讓你去把貓帶走。”


    “好的。”


    宋暮在應答之餘,有些意外,沒想到兵主居然會親自來通知這件事。


    ……


    帶回豆漿的一路沒有發生太多波折,隻是在看見兵主手臂上被抓出的白痕時,宋暮抿了抿嘴,忍住沒有笑出聲。


    “天色不早,特訓可以等到明天再進行。”


    城牆之上,濮陽夜雨看著牆外駐紮的軍團:“不過借此機會,我可以先和你講講武裝構築的必要條件。”


    “武裝構築最難的一點在於概念的共鳴,這對於你來說不是問題,之後要做的,是選擇充作連接概念的媒介,這是開啟武裝的基礎。”


    說到這裏,似乎是感覺自己的解釋還不夠清楚,濮陽夜雨隨即補充道:“舉個例子,就像是烏鴉的麵具,那是根據曆史上疫醫穿戴打造的具裝,天生和【瘟疫】這一概念具有強關聯性,充作媒介的事物需要具有兩個前提條件,其一是自身強度足以作為媒介,其二便是要與概念本身存在一定關聯。”


    “今晚這段時間,你可以考慮一下媒介的選取,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去城內坊市或是酒館看看,有很多虛界拓荒客會在其中出售自虛界取得的物件,或許就有能用上的。”


    言語中,濮陽夜雨將所需媒介的大致要求向宋暮講述了一遍。


    “多謝,我回頭會去看看。”


    宋暮點頭,他和瓦倫約定在碎石酒館見麵,接下來正好可以順路去看看。


    ……


    與白天相比,夜晚的聖菲城反倒是要更加熱鬧一些。


    行走在人流湧動的街道當中,耳旁傳來吆喝的叫賣聲,各種素材與裝備被擺在街道的兩側,宋暮在幾處攤位上看了看,大多都是些常見的素材,不過價格相比現界要便宜不少。


    “宋暮,你說如果我們把這裏的素材買下,再拿到現界去出售,是不是就能大賺一筆?”


    趴在肩膀上的豆漿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算著其中能夠謀取的巨大利潤,越想越感覺這種行為具有可行性。


    宋暮想了想:“這種行為在現界律法裏叫做走私。”


    “啊?這樣的嗎?”


    聞言的豆漿頓時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了無興趣地癱到宋暮的懷裏,忍不住發出抱怨:“可明明恒動天穹自己都可以賺這份差價……”


    “這個嘛……”


    宋暮想了想,感覺這個話題一旦進行下去,將會難以避免的滑向某些敏感問題,於是沒有接話。


    依照路標,隨著一人一貓的不斷前進,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名為‘碎石’的酒館。


    這是一家西部風格的酒館,門口兩側種植著仙人掌,推開半敞開式的柵欄,酒館中熱烈的氛圍瞬間湧入耳中。


    “讓我們恭喜黑獅拿下今晚的第三場勝利!”


    “三十分鍾後,將是今晚的最終一戰,黑獅對決血薔薇!”


    “雙王之戰,究竟鹿死誰手,讓我們拭目以待!”


    酒館中主持人的聲音高昂而激烈,引起無數看客激烈的歡呼。


    宋暮與豆漿見到這種陣仗,都不由地愣了愣。


    與外部的狹小木屋不同,所謂酒館僅僅隻是一個入口,這裏麵有著一個龐大的地下空間,一片至少百米寬的競技場赫然處於地下空間的中央。


    此刻,隨著一場決鬥的結束,敗者被醫生抬下了競技場,而勝者身處競技場的中央,肆意享受著無數觀眾所帶來的歡呼。


    宋暮看著身處競技場中央、被主持人稱為‘黑獅’的競技者,微微愣神。


    “小子,你來晚啦,今晚就剩下一場,要看的話,門票錢我可不會給打折。”


    就在進門入口的旁邊,一道飽含濃烈油煙氣的聲音響起:“0.1盎司金盾,不然滾蛋。”


    0.1盎司金盾,這是觀看一整晚比賽的價格,現在隻剩下了一場,無疑是不劃算的。


    不過此時的宋暮明顯是不在意這些,隨手掏出一枚先前用現界貨幣兌換出的金盾。


    這種名為金盾的金屬在手感上像是橡皮泥,輕輕一掰就能分出所需的分量。


    “爽快,看兄弟目標明確的樣子,要不壓點?最後一場,血荊棘賠率1.58,賭一手?”


    負責收取門票的酒保見到宋暮毫不猶豫就掏出了金盾,眼睛一亮,熱情推銷起今晚最後一輪的賭注。


    “有點意思。”


    聞言的宋暮看向吧台上方顯示的賠率表,嘴角流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我押黑獅,嗯,就押100盎司金盾吧。”


    在金盾的兌換匯率當中,一盎司大約等同於五千現界貨幣。


    此刻,黑獅的賠率是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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