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被入侵了!這是什麽鬼東西!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放肆的哭喊著,但門外的人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般。夢野久作希望這是結城信一的教導手段,而不是有人入侵了這裏,將外麵的守衛全部放倒。會死!我會死掉!【因為是精神操控係,所以對於這類的能力更加懼怕和敏感。】腦海中的聲音下達了斷言。“你可真是個麻煩的小家夥啊。哭得這麽可憐,反倒是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回的聲音並非出現在夢野久作的大腦,一個高挑纖瘦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這個房間裏。儼然就是之前在機場出現過的那名外國人。他的表情十足的淡漠,就連雙眸都空洞一片,看起來沒有什麽生氣。如非胸膛因為呼吸的緣故輕輕起伏著,就像是一名死人一般。他的皮膚蒼白得,就像是停屍間任意一具屍體。夢野久作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的本能在叫囂著恐懼,離這個男人遠一點。“你是誰?!你做了什麽!”小孩子尖銳的嗓音讓人耳膜生疼,塞利納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的說著:“我的名字叫塞利納,‘裏戈東’的首領。”“裏、裏戈東?”夢野久作蹲下身,他的右手死死的抓著懷裏玩偶的腦海,指甲刺破了布料,裏麵填充的棉花暴露出來。他抖得更加的厲害,滿頭大汗,臉上盡是淚痕。看起來狼狽極了。“裏戈東正確來說,是精神係異能者救助會。世人因為畏懼這種力量,對我等極盡苛待。這一點,你也是清楚的吧。”塞利納上前一步,見夢野久作整個後背貼在了門板上,呼吸急促,他放棄了再前進。說道:“不用害怕,是你邀請我來的,我的同胞。”“胡、胡說!我才沒有邀請!”夢野久作的手幾乎要將玩偶的腦袋擰下來。他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必須冷靜。但顯然身體不聽話,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因為這種精神高壓,大腦鈍痛,就像是無數的針從四麵八方刺向他的大腦一般。“你有。”塞利納道,“我們本來聊得很愉快,你在向我求助,你想離開這個地方。所以我來救你。”“救、救我?”夢野久作思考著他的話,什麽‘聊得很愉快’的,他這些天根本沒踏出過這個房間一步……等等!“你、你是網上那個……”“隻有精神係異能者才能進入那個聊天室。”塞利納見夢野久作想起來了,說道,“倒是湊巧,現在竊國者應該顧不上你了。”想到東京機場裏的變故,雖說效果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結果卻是一致的。他放倒了這一層所有的守衛,連同監控器也被同伴黑掉,現在是帶走夢野久作最好的時機。他又上前幾步,這一回夢野久作並沒有排斥,大概是意識到與這人勉強算是熟人,用一種又驚又疑的視線盯著他。托馬斯曼的判斷是對的,塞利納並非是為了複仇才來到這個國家。裏戈東是一個非常自由的組織,作為名義上的首領,他從不幹涉組織成員裏的行為。他們是同類,不是同伴,也不是上下級關係。組織裏有一些人打著他的名義為各大組織幹髒活,這一點他很清楚,既沒有加入也不在意。同樣的,這樣人死在托馬斯曼手裏,他也沒有立場去複仇。但這麽一個年幼的精神係異能者,遭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就無法坐視不管。為此他不惜用最短的時間學會了這個國家的語言,隻為了帶走他。若不帶走的話,這個孩子會被毀掉。他見過精神係異能者狂化後的姿態,那是災難。夢野久作抖著唇瓣,喃喃道:“你真的會帶我離開這裏?”“我會帶你離開這個國家。”國家?夢野久作對這個國家沒有什麽留戀,隻是有點驚訝對方的話。不是離開這裏,而是離開這個國家?塞利納漠然的看著他懷裏的玩偶,還有他那被自己咬得格外鋒利的指甲。這名少年的異能是受到傷害後而被動反擊,他道:“你之所以不再退縮,任由我靠近,是為了等我靠近之後用指甲傷害自己,好達成自己異能啟動的條件吧。”夢野久作:?!“無所謂。”塞利納並沒有如對方想的那麽驚訝,“你傷害不了我。但我猜,你對離開這個國家的話產生了動搖。就這麽痛恨這裏麽?”夢野久作的雙眼浮腫,眼裏滿是血絲,聽了這話,他怒喊道:“不應該嗎?這個該死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讓人作嘔!”如果對方說的是帶他離開這裏,夢野久作就會如對方說的那樣攻擊,殺掉所有可能傷害自己的人,就是他在過去學會的叢林法則。但……但他說的是國家啊。這個島國,他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不值得丁點留戀。更重要的是,這個國家還有太宰治那個能克製他異能,讓他變成羸弱的可以被隨手掐死的弱者的存在!但、但如果離開這個國家的話,就再也沒人能阻止他了!塞利納點了點頭,他走向了夢野久作,朝他伸出一隻手,這個孩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咬牙將自己的右手放上去。他盡量不蜷縮自己的手指,讓鋒利的指甲刺破自己的手心。塞利納看到了這一點,臉上終於流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乖孩子。”夢野久作:“……”第一次被人這麽說。雖然很討厭,倒也算是新鮮。“現、現在就走嗎?你要怎麽帶我離開這個國家?”他詢問著。塞利納搖了搖頭:“不急,得跟這裏的人打個招呼。閣下看了這麽久,不出來麽?”他的目光投向了一處空無一人的地方。半空中,一個腦袋像是從地麵突然冒出來的一般,尼古萊果戈裏雙手抓著看不見的空間細縫邊沿,笑嘻嘻的說:“你是在叫我嗎?那麽,提問時間到,你認為自己真的能離開這裏麽?”牆壁上的海綿體自動剝落,亮出了能讓密集恐懼症患者做噩夢的密密麻麻的小黑洞,黑洞的盡頭閃爍著紅光。果戈裏:“恭喜你們,被包圍了哦。”作者有話說:第60章 三人, 大眼瞪小眼。果戈裏懊惱的捂著嘴,別開腦袋:“糟糕,不小心說出來了。”他偏頭看向塞利納, 見他神色淡定,嬉笑著說, “你看起來很冷靜, 是篤定自己會沒事麽?真的這麽想嗎?不是吧不是吧……”他咧開嘴角,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惡意:“就算你跑得掉, 你懷裏的小少年也是死定了哦。你覺得自己能將他帶出特務科麽?”“俄國異能者, 尼古萊果戈裏。”塞利納叫出了他的名字。果戈裏故意頭部前傾, 誇張的說道:“咦咦咦?竟然認識我嗎?哇~好榮幸哦,還以為像我這種小人物是不會被注意到的。”“你可算不上是小人物。”塞利納看了眼牆壁上那黑洞洞的槍口……是激光槍。能夠往外發射光束,這比單純的子彈更棘手。更何況是這麽密集的槍口, 遍布天花板和四麵牆壁,可謂是避無可避。夢野久作縮在塞利納懷裏,男人並不健壯的胸膛為他撐起了一片小天地, 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奇異之感在他的胸腔升騰,眼裏不免染上幾分酸意。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乖孩子, 還願意保護他。這是以往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塞利納悶哼一聲, 低頭看向懷裏的少年。少年獨特的黑色瞳孔,是金色的星星在閃耀。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腹部, 他認出這把匕首,是藏在裏衣內的, 應該是剛才護住的時候被對方發現,反過來傷害自己。夢野久作麵無表情的看著塞利納, 他迅速的抽出匕首, 反手想要捅向自己, 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掌緊緊握住。刀尖抵著的他皮膚,寸步難進。夢野久作:?!讓他驚訝的是,塞利納並沒有如他想象中,如以往那些幫助他卻被反噬的大人那樣用厭惡痛恨或者不敢置信的目光瞪著自己,那雙眼眸依舊是那麽平靜。塞利納無視自己流血的傷口,血跡浸染了他的西裝外套,卻像是感覺不到痛,連聲音都很平穩:“放輕鬆,my boy。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這裏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夢野久作並沒有被安慰到,而是怨毒的譏笑著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跟別人沒有不同,不過是覬覦我的力量罷了!”“嗚哇~這可真是難得的好戲。”果戈裏浮誇的笑著,“保護一條毒蛇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痛啊,你”塞利納打斷了他的話:“他不是毒蛇,即便是,也是你們造就了他,給他套上獠牙和毒液。”果戈裏無趣的撇嘴:“果戈裏可不喜歡被冤枉,算了,隻給你一分鍾哦,是要投降還要死在這裏。啊,是一分鍾麽?還是十秒,忘記了。”“你很呱噪。竊國者倒是個大度的男人。”塞利納反手將懷裏惴惴不安的夢野久作打暈,雙手抱著他站起身。“但你阻止不了我。要打個賭麽?讓我與他通訊,他會放我離開,連同我懷裏的孩子一起。”果戈裏皺眉看他,他隻露出一個腦袋,身體還在宿舍,手摸了摸旁邊掛著的衣服,很好,還沒幹。早知道就幹脆用烘幹機了,他還沒臉皮厚到沒穿衣服就出門。這個房間裏還有監控器呢,就算監控器被黑了,也不想丟這樣的臉。“你看起來很自信,我猜是別人給你的底氣。”果戈裏道,“你剛才說了,你與夢野久作在網絡上聊天,那個聊天室隻有精神係異能者才能進入。但不覺得很奇怪嗎?還是說現在的科技已經成熟到能夠在網絡上判斷出誰的異能。”“不愧是魔人的前搭檔。”塞利納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眨眼即逝。“要賭嗎?”“自然是要的。”果戈裏無所謂的道,憑空出現的右手上還有一隻手機,他哼著小調,沒管右耳帶著的耳麥傳來的阪口安吾的說話,甚至覺得很吵,幹脆將耳麥取下來扔到一邊。電話打出去,很快就接通。果戈裏大聲的說:“信一信一~你猜對了耶,他真的要找你哦。所以呢,你真的要放走他們嗎?”塞利納挑了挑眉,又恢複了常態。在果戈裏點下音量外放鍵前,說道:“那就由你轉告他吧。我是裏戈東名義上的首領,真正將我們這群精神係異能者匯聚在一起的另有其人……那個人,竊國者也認識。”結城的聲音傳來:【看來我親愛的弟弟確實做了不少事。】塞利納:“心命師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他讓我轉告你,他對你沒興趣,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阻礙到他,那層血緣關係也不是你的免死金牌。”結城的聲音含著明顯的笑意:【看來他很生氣。】“自然。”塞利納道,“‘書’的影響為什麽偏偏是避開異能者,僅是為了讓自己奪取這個國家少一點外部阻力?不止吧……身為外來者,你太狂妄了。”結城信一的行為,無異於向全世界的異能者下達挑戰書,作為一名超越者卻用這種手段奪取一個國家,是在普通人的神經上瘋狂的起舞。這個行為,使得多國的超越者在國內備受戒備。他們希望超越者是自己耀武揚威的武器,可不希望這個武器能取代自己。【你也說了,我是外來者。】結城道,【即便我什麽都不做,外來者的身份也注定了我的生活不可能一帆平順。】塞利納無言。不僅無言,他覺得自己的好脾氣差點就要破功。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就先一步坑倒其他國家的超越者,讓他們被母國拖後腿,短時間內無瑕來管自己,好爭取發展勢力的黃金時間麽?難怪一個個提起竊國者的時候,都咬牙切齒。和國境內沒什麽跡象,那是因為這裏畢竟是一個小國,沒有像樣的武力能夠鎮壓住這麽一個來勢洶洶的外來者。沒有超越者的國家,天然就沒有多少底氣。但那些歐洲列強不一樣,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各國私底下風起雲湧,異能者們被迫站隊,處境可不妙。還有一些藏在陰溝裏的非法組織,也在蠢蠢欲動。這段時間裏光是他知道的衝突就不下百起,硝煙濃重。裏戈東建立的初衷是為了給生存空間被壓縮的精神係異能者一個喘息的空間,但也僅僅是提供庇護、教導這些人如何正確使用自己的力量罷了,至於他們個人的行為,不管是心命師還是塞利納都懶得去管。包括之前一些人見錢眼開,去襲擊托馬斯曼反被殺,這種事情在塞利納心中甚至沒有揚起一絲漣漪。雖然不知曉心命師為什麽要資助自己,以自己的名義創立這麽一個自助會,但這種行為確實有效幫助到了世界各地不少的精神係異能者,這方麵塞利納是感恩的。而且……“機場的事情,是心命師送的一份禮物。”他道,“之前剿滅的一個地下研究所裏,他們在開發這些東西。很遺憾,顯然貴國某些人,將這份珍貴的資料賣給不止一家。勸你不要小看這個世界。”【即便我不來,這個東西也會直接投向這個國家。】“自然。這是你們搞出來的事端不是麽?守不住的話就應該摧毀,卻偏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站在和平的對立麵。這僅僅是一個半成品罷了。”牆壁上的電視,突然出現了結城信一的臉。他目光如灼的盯著塞利納,臉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從容:【我並沒有小看這位兄弟。這句話還請你轉告給他。他提出的警告我無法保證。我不喜歡多生事端,可若是麻煩自動找上門,不可能視而不見。不過……這份禮物我很喜歡,現在發現好過日後陷入被動,那就不值當了。】“夢野久作呢?”【他對人類充滿敵意。】結城信一的目光落在夢野久作身上,昏迷中的小少年,麵容恬淡,與他印象中那個歇斯底裏的人截然不同。他喟歎一聲,【請照顧好他。如你所見,我這裏沒有條件撫慰他的心傷。他的傷痛,唯有同類才能給予幫助。】捫心自問,結城並不想放走夢野久作。他倒不是覬覦對方的力量,這種需要傷害自己才能夠反擊的能力,卻被用在了歪路上,一個好好的孩子被折磨成不人不鬼,偏執孤僻的瘋子,十足讓人心痛。但,他必須承認這個國家沒有條件撫慰夢野久作。想要糾正他,教導他,勢必要付出很大的成本,不管是耐心還是時間,都不可或缺。【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準備將他交給誰教導。我知道不會是你。】塞利納的瞳孔微微顫動,為結城信一這份敏銳。“我會將他交給裏戈東的一名長老,他是夏國的準超越者,夢野久作的異能力攻擊性太強,隻有對方有辦法完全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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