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脫,從未有過的嚴重虛脫感,仿佛身體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每一根骨頭都在呻吟。想要起身,可身體卻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死死壓住,四肢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手指微微顫動,試圖抓住床沿給自己一點支撐的力量,卻隻是徒勞,不得不發出一陣苦笑。


    金子看我那種難受勁兒,擺擺手說:“你就待著吧,啥時候恢複體力啥時候再起床,要不要去給你弄點血。”


    這是次要的,我腦子裏有太多問題想問:“金子,你沒事吧?狐狸女怎麽樣了?張海珠、李果豪還活著嗎……”


    一口氣提出太多問題,金子坐在床邊開始嘮叨。


    我和狐狸女打鬥結束後,他才找到的我,當時我的渾身黑氣繚繞,在金子眼裏我和入了魔道無異,他想上前阻止肆意打砸村莊的我,可惜實力差距太大,我追著金子打了整整一條街。金子被打慘以後,李果豪帶領活下來的幾名城防兵士用套索的方式抓我,結局可想而知,除了逃走的李果豪以外,其他人都被我吸成了肉幹,有了血液滋養,我盤坐在石頭路中間,胸前的珠子開始反吸收周身黑氣,到了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候,我才歪倒在地沒了知覺。


    我現在在的地方是村裏祭祀的大殿側室,胖子能吃能睡好的很,金子不用說,傷勢差不多全好了,隻是被我打的很不服氣。李果豪隻剩下一個光杆司令,前天上午和張海珠一起爬山出了村,說是再去請救兵,要帶更多的城防兵士和武器彈藥過來。至於那隻騷狐狸,自從我昏迷不醒那天起,它再也沒出現過,要嘛是被我打怕了,不敢再和我們交手,要嘛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傷,正躲在某個地方恢複。


    聽金子嗑著瓜子慢慢敘述,不由得讓我懷疑起胸前掛著的黑珠子是個什麽寶物,張玉堂說過這顆珠子在我遇到危險時可以救我的命,可他沒提過珠子能讓我變成魔鬼,看來我得找時間再去一趟桃花村,問清楚黑珠子的來曆和具體作用。


    另一件事,我不怕狐狸女繼續來找我麻煩,擔心她真的躲起來不出現了,那傀儡蟲怎麽獲取?想到這裏我問金子:“抓來的那個瓜子臉女孩呢?”


    “關著呢,捆的結結實實。”金子回道。


    “好,那就好。”我有氣無力吐出幾個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看你半死不活的樣兒,我還是給你去弄點血吧。”金子輕笑說道。


    “不用,我不渴也不餓,隻是虛脫的厲害。”說也奇怪,頭一次使用力量過度,沒有想吃東西的饑餓感,也沒有需要血液補充的渴望。


    “別扭,下一步該咋辦呀,我對騷狐狸徹底沒轍了。”金子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不著急,隻要狐狸女想得到我體內的傀儡蟲,她就一定會出現。”這句話有著很大賭的成分。


    又過了兩天,發現張海珠和李果豪還沒有來,我通過意念問詢薑映蓉,薑映蓉傳音,冷水村的村民炸塌山石把唯一進村的路給堵了,不允許任何人進村,李果豪重新集結的五十城防兵全在村口疏通道路呢。


    打發金子和胖子過去探探情況,我則是留在祭祀大殿修養,反正有者紅唇和一群能預警的雞狗在,不必有太大的擔心。


    金子和胖子走後,我讓者紅唇帶我去見見被關起來的瓜子臉女孩婷燕,者紅唇見我走路都費勁,背起我來就朝著一個小石屋走去。


    者紅唇攙扶我坐在一張椅子上,對麵便是被五花大綁的婷燕,她看到我虛弱如此哼哼笑道:“原來你傷的也不輕呀。”


    我喘著粗氣沒精打采說道:“你看,咱倆這麽打下去,誰都沒得好。”喘上一會兒,“我決定,等我能走路了,就離開這裏。”接著喘上一會兒,“你繼續在清水村當你的女王,我呢,去外麵尋找別的傀儡蟲,你說好不好。”


    婷燕笑著沉默片刻說道:“你這個外來漢子好生無趣,小女子便依了你。”


    我:“一言為定。”


    婷燕:“一言為定,哼哼哼哼。”


    者紅唇聽到我和狐狸女達成協議,有些著急:“小阿哥,你真呢不管這裏了?”


    我費力歪了歪腦袋看向者紅唇:“哎,我不是不管,而是真的打不過呀。”


    婷燕“噗呲”樂出了聲,者紅唇則是呆立在原地久久無法釋懷。


    者紅唇生了很大的氣,把我撂在小石屋不管了,我與婷燕麵對麵氣氛很是尷尬,一個猶如殘廢癱軟在木椅上,一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無法動彈,牆角的蜘蛛網在微風中輕輕晃動,仿佛也在為這僵持的局麵感到無奈。


    淩晨四點多,我斜靠在椅子上睡的正香,一個人猛地捏開我的嘴巴塞了團布條,沒等我緩過神來,那人扛起我便往外飛奔,好似朝著清水山背陰的山洞跑去。


    祭祀廣場是有黑狗和避邪金羽的,它們感應到有傀儡子蟲的波動,咆哮了幾聲,者紅唇趕緊出大殿查看,她發現關押婷燕的小黑屋裏已經空無一人,對村民吩咐一聲:“你們守好這裏,我去去就回。”說完隨著那人的身影追去。


    此時,月亮悄悄躲進了雲層,四周變得更加昏暗。山風呼嘯著,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扛著我的人腳步匆忙,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我心中暗喜,狐狸女果真耐不住性子,又開始對我下手了。


    者紅唇在後麵緊追不舍,她的身影在山林間穿梭,猶如一道敏捷的黑影。腳下的枯枝被踩斷,發出清脆的聲響。而前方的人對這一切置若罔聞,一心隻想帶著我盡快到達目的地。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來到了我看著熟悉的山洞前。那人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山洞裏彌漫著一股屍體腐爛的氣味,洞壁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者紅唇也緊跟著進入了山洞,一場緊張的對峙即將展開......


    那人七拐八繞扛我到了一處洞壁四周點著煤油燈的洞穴,洞穴石凳上坐著一隻一人高的紅毛狐狸,正叼著長煙杆抽煙,那人把我扔在地上,乖乖站到了一旁。


    我眨眨眼睛,借著油燈看清了洞內情況,扛我來的是瓜子臉女孩婷燕,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掙脫的繩子。坐在石凳上的狐狸,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沒幻化成女子的狐狸女。


    狐狸眼珠子滴溜亂轉非常快,瞟了我幾眼後,用尖細的女人聲音朝著洞外喊:“別偷偷摸摸,你也進來吧。”


    隨後從漆黑的洞道裏走出一個熟悉的女人——者紅唇。


    情節我和預想的差不多,後麵就看我們三方怎麽動手了,萬萬沒想到,者紅唇剛邁進洞穴,端起帶來的城防兵士自動步槍,對著狐狸連射一個彈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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