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年看了一眼那玉佩,愣在原地:“你從哪兒來的這個?”


    見他如此反應,池羽更加確定了:“你認識這個玉佩,對不對?”


    “我當然認識了。”謝康年皺眉,“這好像是我們家族的玉佩。”


    他接過它仔細觀摩:“雕刻手法是一樣的,結構也對得上,按理來說就是我們家族的,不過沒有虎紋,就很奇怪了。”


    每個世家大族的標誌物,都是單獨定製的,而且很獨特。


    目的就是為了讓別人在看到信物的時候,就知道在招惹的是誰家的子弟。


    比如說倘若有一天,沈晏舟跟人打起來了,他摸出王氏族老的身份玉牌,對方大概率會立馬賠禮道歉。


    倘若對方堅持找茬,那就意味著跟整個王氏家族為敵。


    謝康年從自己袖口裏摸出一塊青玉佩來:“我佩戴的是這個。”


    池羽接過那玉佩一看,果然跟當初在鳳梧洲秘境的古墓裏那塊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她當初去的那個古墓,是謝家先祖的。


    “謝師兄,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池羽看著他:“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謝氏以前有沒有用過不帶虎紋玉佩的人?”


    “不可能的。”


    謝康年斷言道:“我們世代信奉神獸白虎,家族信物上必定會有虎紋,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人。”


    他好奇:“你還沒告訴我,這玉佩你從哪兒來的呢?”


    池羽也沒瞞著他:“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謝康年聽說過池羽為母報仇,從而殺父的傳聞。


    因為是莫重陽的師弟,他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池羽母親是鮫人,她上岸後成了孤女,被負心漢哄騙丟了財產跟性命。


    “我們家族從來沒有跟鮫人接觸過。”謝康年提出自己的猜想,“會不會是你母親見過我家的信物,就買了個仿造的?”


    雖然沒人敢在明麵上仿造信物來得罪世家,但這種家族信物設計都很巧妙漂亮,許多人都會想要買一個來作為日常裝飾品。


    所以私底下也有小攤販仿造出來賣,但會特意抹去部分標誌。


    比如說少雕刻一些花紋,又或者裁去一小部分。


    “不。”池羽搖了搖頭,“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如果隻是買來當裝飾品,母親沒必要特意留給她。


    她還是想讓謝康年幫忙查查。


    謝康年:“我可以幫你,但眠修下一次再有體驗課,你免費讓我去。”


    之前的體驗課已經結束了,他的實戰能力確實提高了不少,而且修為還提升了三階。


    要知道以他原本的速度,進一階起碼就要一年多。


    雖然天天挨揍,但也值了。


    “一言為定。”


    池羽利落答應。


    謝康年收下那塊玉佩,準備問問自家長輩。


    池羽原以為這事肯定要耗費許多時間,然而沒想到兩天後,謝康年就來找她了。


    “池羽,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我爹想見你。”


    謝家就在滄浪城東邊,離莫家的距離不遠。


    沈晏舟皺了皺眉,拉了拉她的袖口:“發生什麽事了?”


    池羽悄聲將拜托謝康年查玉佩的事告訴他:“我娘很可能跟謝家有關係,我得去看看。”


    沈晏舟當即道:“我跟你一起。”


    翌日清晨,池羽跟沈晏舟去了謝家。


    謝氏一族從鳳梧洲搬遷到滄浪城之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站穩了腳跟,可見實力非常。


    他們家的宅院也確實對得起謝氏的名頭,建造的十分宏偉磅礴。


    池羽一路跟著謝康年穿過長廊,這才來到前院正廳。


    廳堂之上,謝家主看起來很是和善,但到底身居高位,眸底時不時浮現幾分世族掌權人的威嚴。


    謝康年:“爹,這就是孩兒前兩天跟您說的池羽。”


    池羽拱手見禮,謝家主笑了笑,命人給他們上茶:“康年去太墟宗眠修上課,你們也算是半個同門,小友不必客氣。”


    他拿出那塊玉佩:“我聽康年說,這玉佩是小友母親留給你的?”


    池羽點頭。


    謝家主摸了摸短須:“老夫將這玉牌驗了驗,從材質與雕工上來說,這確實是我家的信物不假。”


    池羽皺眉:“可它沒有虎紋。”


    “那是因為有人用術法將它給抹除掉了。”


    謝家主往其中注入靈力,隻見青色的玉佩上有一塊地方出現了斑痕,正是原有的虎紋部位。


    “那我母親確實跟謝家有關係?”


    他卻搖了搖頭:“小友可知,抹去信物上的信仰圖騰意味著什麽?”


    “什麽?”


    “叛族。”


    堂中頓時一片寂靜。


    謝家主將玉佩歸還給她:“我也聽說過小友母親是鮫人的傳聞,這玉佩是我族中子弟給她的。”


    “將家族信物給外族女子,通常意味著定情。”


    謝家主的話,說的既明白又隱晦。


    弑殺親爹卻沒有天罰,母親還跟人有定情信物。


    她爹可能真不是姓池的那個負心漢。


    但修真界的人都長壽,謝家主如今也幾百歲了,沒辦法從她的年歲推斷出,那個人到底是謝家哪一輩的。


    早年間仙魔大戰,謝家發生動蕩,叛族的人不少,謝家主也表示需要時間去查。


    等從謝家出來,池羽摸著那塊玉佩,心下感慨萬千。


    劇情裏不過是炮灰的原主,竟然也有如此曲折的身世。


    她越來越覺得,這世界並不是單純的一本書了。


    謝康年笑著道:“沒想到咱倆之間還有這種關係,說不定你還是我妹妹呢,等有了消息我再給你傳信。”


    她點頭應下。


    幾天後,太墟宗派了其餘弟子下山巡城,池羽總算是能回宗門了。


    臨走前一天,她帶著沈晏舟又去市集買了許多禮物。


    回去的路上,池羽道:“還有兩天你就過實習期啦,咱們回宗就先去見師兄跟老師,多帶點東西總是好的。”


    她摸了摸他的臉:“當然啦也不用太緊張,有我在呢。”


    沈晏舟乖巧點頭:“好,我不緊張。”


    說這話時,他的手摩挲池羽的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慢慢加深,曖昧的氣息蔓延開來。


    ……


    兩個人這回鬧到半夜,才終於安歇。


    翌日下午,池羽就跟沈晏舟回了太墟宗。


    她將帶回來的禮物給孟遠霜跟江九鳴:“明天舟舟就正式成為我的道侶啦,聽說道侶儀式很麻煩,我又沒有母族,你們可得多幫幫我。”


    江九鳴很是開心:“放心,我一定幫你把這婚事辦的漂漂亮亮。”


    孟遠霜也笑著道:“小羽,有什麽事到時候盡管說。”


    池羽點頭,而後拿起另一份精心包裝的禮物往外走。


    沈晏舟明天就要轉正了,他會在清早去北峰拜訪寂玄跟陳北亭。


    在這之前,她得先去一趟,給師兄透個底。


    北峰。


    陳北亭給疾風喂了最後一塊肉:“疾風,你也太能吃了,我的錢被你給吃完了。”


    疾風翻了個白眼:“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餓了。”


    它也不想的好吧,奈何修為提高之後它餓得更快了,自然吃得多。


    陳北亭愁眉苦臉:“你看看你現在胖的,跟個缸一樣,我因為你節衣縮食,都瘦了好幾斤。”


    “小師妹什麽時候回來啊,再這樣下去我真的養不起你了。”


    忽地,不遠處傳來動靜


    池羽高聲喊道:“師兄,疾風,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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