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上午。


    由於爺爺石青有公事要辦,所以石玉昆和鄭天惠相約著來到了月牙穀,她們還特意背了書包來。以往閑暇的時候,他們經常結伴而來,因為這裏有優美恬靜的氛圍,有讓人無限遐想的空間。在這裏,她們可以暢所欲言,可以心無旁騖地習武,專心致誌地學習文化知識。


    練了半個小時的拳腳,石玉昆和鄭天惠開始切磋武藝,她們從南拳北腿,從柳國珍動如風,靜如鬆,既驚險雄勁又輕盈靈動的刀功說到魯國棟如飛風般敏捷飄逸的劍術,最後二人又比試了一番,隻是實招虛力點到為止。


    讀、記、寫是學習知識的好方法,石玉昆和鄭天惠坐在平坦的大岩山上,時而伏筆疾書,時而沉聲朗讀,她們那爭分奪秒、學而不厭的品質讓人頓生欽佩。


    在經過長時間的學習後,鄭天惠放下書本,似乎想釋放一下心情,她起身追逐著那些隨風飄逸的蒲公英,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山穀的邊緣處。


    突然,鄭天惠一個激靈,她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在遠處急切地向石玉昆招著手:“小妹,你過來!”


    看到石玉昆來到自己的麵前,鄭天惠拉著她的手悄悄地隱藏在一塊岩石後,然後探頭望向位於下方的低穀之處。


    隨著鄭天惠的目光,石玉昆發現了一個行色可疑之人,隻見這個人背著一個帆布包,神色匆忙,還不時的東張西望。


    “他是誰?”緊張中的石玉昆和鄭天惠同時互問著。


    “看著不像好人。走,我們跟下去!”鄭天惠牽著石玉昆的手,緊張中有一些亢奮和刺激,她們順著羊腸小路一路尾隨而去。


    不多久,鄭天惠和石玉昆發現前麵的那個人改變了路徑,不再走山徑小路,而是專揀難走的石窪荊棘前行,隻見他時兒穿行於灌木叢中,時兒進入一片怪石遍布之地,逐漸的地勢開始升高,那個人向一座突起的山體攀登著。


    鄭天惠和石玉昆不敢離此人太近,怕被對方發現,隻是遠遠地藏形匿跡地跟進著。她們要麽蹲在大樹或深草叢裏觀察著,要麽隱在岩石低窪之地搜索著那個人,有兩次幾乎就要失去了前麵人的蹤跡了,還好在石玉昆耳靈目聰的辨別下,又一次次地追上了前方鬼鬼崇崇的人。


    就這樣,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大概走了一個小時,前麵的人終於停了下來,這時候的石玉昆和鄭天惠才發現她們己置身於大山深處,而那個人在猛回頭中又前後左右地查看了許久,才閃身進入了一個山洞。


    鄭天惠仍舊牽著石玉昆的手,潛身小心地來到了離洞口不遠的地方,她們在一片岩石中蹲下身。


    “要不要進去!”鄭天惠在石玉昆耳邊小聲地問著,同時她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此時,石玉昆也感到了驚心動魄,這是她期待已久的抓特務的電影片段,她屏住心神低聲對鄭天惠道:“這個人鬼頭鬼腦的,是不是壞人?”


    “也許吧!我爸爸說,最近有一夥反動勢力十分囂張,這個人是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呢?”


    鄭天惠的話讓石玉昆馬上堅定了信念,她沉聲道:“天惠姐,也許這個人正是軍分區要抓的反動分子之一,走,我們進去看看,一定會有所收獲的。”


    “小妹……”鄭天惠遲疑了一下,有些慌亂地道:“裏麵的情況不眀,我們畢竟人小力弱,如果裏麵的人不隻一個,那我們就要羊入虎口了,要不我們回家搬救兵吧!”


    “不行!”石玉昆靈動的眼睛揮發著自信:“如果我們回去搬救兵,來回至少得一個半小時,也許在我們的人趕到之前他們早就溜走了!”


    鄭天惠想了想開口道:“也是,那我們現在就進去嗎?”


    “嗯!”這次換成石玉昆牽著鄭天惠的手了,她邊走邊小聲叮囑著:“我們要見機行事,但是,也不可莽撞行事。”


    來到洞口前,石玉昆側耳向洞內傾聽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聲音,為了安全起見,她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洞外周邊的風吹草動,才放心地攥緊了鄭天惠的手,二人一前一後小心謹慎地行了進去。


    此山洞有兩米寬,兩米高,讓人覺得方方正正得像個模具一樣,地上很滑,石玉昆和鄭天惠低頭察看,綠茵茵的滿地青苔。越往裏走光線越晦暗,大約行進了二十米,前麵來了一個急轉彎,石玉昆腳步一頓,她拉著鄭天惠在拐角處探頭向裏張望著,不望還可,這一望二人是目瞪口呆,寒毛倒豎。


    原來就在前方十二、三米處,用石頭拚起的一張香案之上供奉著三個牌位,由於距離遠,光線不好,鄭天惠和石玉毘看不清上麵所寫何字,而石桌上有香爐,香爐的兩邊各有一隻蠟燭。


    此時,那個背著帆布書包的人從書包中掏出一個紙包放在香案上,他打開紙包,裏麵露出了餅幹和白色蛋糕。


    正當石玉昆和鄭天惠握緊粉拳對眼前的一幕感到震驚時,她們前方的人從香案的右側下方抽出了兩根香借蠟燭的火苗點燃,然後在香案前跪下並拜了三拜,才把燃著的香插入了香爐中。


    鄭天惠和石玉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視著前方之人的一舉一動,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布滿鄭天惠的全身。感覺到身邊之人的緊張情緒,石玉昆用力地攥著鄭天惠的一隻手,用目光和手心裏的溫暖安慰著她,這樣才使鄭天惠那異常驚懼飄忽不定的心冷靜了下來。


    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中,那個人重施禮,又念了一段似是保佑自己的話,似乎就要告一段落,有離開這裏的跡象了。


    石玉昆知道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於是她用力牽了一下鄭天惠的手,在二人互通心意後,她們回轉身,仍然一前一後悄無聲息地慢慢退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之後,石玉昆環顧著四周,發現一個極佳隱藏之地,她在眼露喜色中拉著鄭天惠迅速隱於山洞上方的一塊突起的岩石後。


    下一刻,那個背著帆布包的人弓著腰警惕地邁出了山洞口。


    “啊!”鄭天惠張大著嘴,驚呼之聲即將脫口而出時,石玉昆的手及時捂住了她的嘴,才使得險象戛然而止。


    待那人走遠後,鄭天惠才開口驚呼道:“他是國棟的表舅!”


    “嗯!我知道。”石玉昆也認出來了,她點著頭補充道:“就是他!”


    “我們要不要到山洞裏麵仔細看一看?”鄭天惠輕“噓”一聲,打量著洞口道。


    “你不怕嗎?”石玉昆攥著鄭天惠的手道:“你看你的手中出了許多汗!”


    聽到石玉昆的話,鄭天惠攤開自己的手一看,手心手背全是汗水,她不由地苦笑著:“還真是,不過,他搞的都是封建迷信,想想也沒什麽可怕的!。”


    看到鄭天惠露出了笑容,石玉昆點頭道:“走,我們進去看一看。不要擔心國棟哥的表舅,反正他也跑不了。”


    “好!”鄭天惠回答著:“我們去看看牌位上麵寫的是誰?”


    由於沒有了緊張和壓力,鄭天惠和石玉昆是小跑著來到香案前的。在蠟燭昏暗光線的映照下,她們終於看清了牌位上的名字,分別由毛筆字書寫的刑大、張氏、劉氏三個名字的牌位赫然在目。


    當鄭天惠和石玉昆返回到月牙穀取到書包時已日上中天,她們知道必須盡快趕回去,否則爸爸媽媽會著急的。


    路上,石玉昆和鄭天惠邊走邊說笑著,她們異常興奮,感覺今天上午過的驚險而刺激,過了一把偵察壞人之癮,就在她們高興地要歡呼雀躍時,石玉昆警覺地感受到了不尋常的一幕。


    “停!停!停!”石玉昆無意間望向地勢低下的一條溝穀,沉聲阻止著鄭天惠的欣喜和激動。


    原來在石玉昆和鄭天惠所處地方右下方的低窪地,那個背著帆布書包的刑向東正與一個打扮的像菜農的人在交談著什麽,一怱兒他們又在互相推搡著,好像在爭執中起了衝突,由於拉拉扯扯,刑向東不斷地甩開那個菜農緊抓住自已的手,爭執到最後,那個菜農從自已的腰包裏掏出了一個藍布包硬塞到了刑向東的書包裏,然後不顧刑向東的追逐,竟揚長而去,隻剩下刑向東呆立在當場。刑向東在原地停留了許久,才無可奈何,耷拉著雙肩向軍分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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