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煩還是很通人性……呃,鬼性的,看見自己滿意的結果之後便將劍按回了手套之中。


    隨後將這位膽小的工作人員一把按在了椅子上,並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有點擔心意外,所以老先生醒了之後你再回去報道,有意見沒?”


    “……”


    “很好,不說話就當你默認。”


    “……”


    嚴煩害怕耽誤的時間太長導致老人魂飛魄散,所以沒有講道理,采用了最高效的手段。


    而現在,他可以給這位接引官一點補償了。


    嚴煩開口問道。“老人功德值是48,你能得多少提成?”


    “百分之一,大概0.5左右。”她對嚴煩是地府vip這件事還是挺能接受的。


    可能是地府頂級大官的後人吧,開點小灶還是挺正常的。


    嚴煩繼續審問。“超時扣多少?”


    “嗚嗚……”一想到這事兒,她便潸然淚下。“要扣整整一點功德值,而且我才剛上任呐,這都快把我家產扣光了。”


    “我靠,你tm窮成啥樣了?吃得起飯嗎?”嚴煩一邊說一邊轉了10點功德值過去。“這你拿著,算我給你的補償了。”


    “我們是不需要吃飯的……”她一邊說一邊查看自己的餘額。


    “?!”


    “多了一……不對……十點?!!!”


    她一把抱住嚴煩,摻雜著喜悅的淚水緩緩流出。“謝謝你大聖人!”


    嚴煩反手將其推開。“走開,老子不搞人鬼。”


    接引官:“……”


    人鬼?


    這他媽是人能想出來的詞啊?


    但是,聽起來好像挺刺激的……


    “不對,不對!”她將腦袋裏麵渾濁的思想驅逐出去,隨後坐在嚴煩旁邊看他的係統麵板。


    嚴煩沒有遮掩,畢竟這又不是他瀏覽器記錄。因此,他的功德值餘額暴露了出來。


    ——488


    一旁的鬼妹子都看呆了。


    這這這……是爸爸啊!


    嚴煩又在地府官網上麵查了一遍相關信息之後才安心下來。


    老人7天之後再死,仍然能夠進行正常投胎,對功德值也不會有影響。


    回頭一看,那家夥仿佛有什麽話要說。


    嚴煩開口問道。“不夠嗎?或者說你還有什麽別的事?”


    “那個……”她臉上出現一絲羞澀。“請問,能不能留個身份證號呀?人家想給你送終。”


    嚴煩:“不是,妹子你……”


    咱們能說點陽間的話嗎?


    “……你就這麽圖這點功德值?”


    “好人難找呀!”她開口解釋道。“這個世界裏麵一堆零功德值的人,帶他們報到一點提成都沒有。”


    “還有一小部分是一點功德值的人,這種我們都得搶單了。”


    “這兩類人就已經占了極其龐大的比例,功德值更高的單子超級難搶,我也是運氣好,頭一回見這麽大數額的就搶到了。”


    “感覺你們就像外賣員……”嚴煩繼續問道。“那功德值是負數的人呢?”


    “地府不是垃圾場,人賤別進輪回港。”


    “……”


    此話一出,終於輪到嚴煩沉默了。


    “也就是說,壞人投不了胎?”


    鬼妹子點點頭,道:“對。”


    “那你們地府還挺公正。”


    ……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左右,葉長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接引官也在這時候起身,一頭創進牆裏不知所蹤。嚴煩肩膀上的伊旅快速的化為人形,站在了旁邊。


    嚴煩來到床前,開口問道。“葉老先生,想好你的決定了嗎?”


    “……”老人緩緩坐直身子,微熱的眼眶夾雜著釋然。


    他點頭,道:“想通了。”


    此話一出,係統麵板上麵的任務也顯示完成。


    ——【醫者仁心·葉長誌】(已完成)


    嚴煩不忘交代著。“葉老先生,您隻有7天時間,下一次我真幫不了你了。”


    “足夠了,這七天對我來說很漫長。我可以陪白薇過個好年,再把憋了一輩子的話通通說出去。”


    老人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隨後示意嚴煩和伊旅跟上。


    九芝堂並不小,老人也走的很慢。


    他時不時的停下步伐,撫摸著陪了他幾十年的一切。


    “嚴煩,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在死前跟你交代一切嗎?”


    “把秘密一直藏在心裏會憋的難受,所以您需要一個傾聽者,比如,隱約猜出計謀的我。”


    葉長誌笑道:“沒想到你情商還挺高的。”


    “其實這事我也深有體會。”


    “此話怎講?”


    “這世界上傻逼很多,我遇到不順心的就會罵,而且我罵的非常髒。


    我不罵的話我會覺得很難受,罵出來就不一樣,髒話被說出去,心也就幹淨了。”


    葉長誌:“……”


    三人來到裏屋,葉長誌翻找之後拿出了許多紙張,一摞摞的,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伊旅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嚴煩:“好像是欠條。”


    “對,但對我來說,這是錦旗。”


    葉長誌開始一張張的翻閱。“我這一生治過很多人,自然也遇見過窮人。”


    “有的時候生病並不可怕,病了沒錢治才是最令人恐慌的。”


    “這些欠款絕大部分都被還清,但我仍然會征求別人的允許之後,將欠條留下。”


    “這也算是我的一個小癖好吧。”


    嚴煩這時候開口說道。“說起錦旗,我怎麽在九芝堂都沒見過?”


    “錦旗為什麽要向他人展示?”葉長誌反問道。“倘若有真本事,會沒人來看病嗎?”


    “九芝堂不是沒有錦旗,相反,患者贈送的錦旗很多。隻不過都被我放在了家裏。”


    嚴煩:“我反正也沒覺得錦旗都是真的,那玩意兒成本就幾塊,隨便花點錢就可以買一大堆。某些小醫館最喜歡整這東西,最關鍵的是,有的患者看到這東西老安心了。”


    “哈哈,你倒看的透徹。”葉長誌補充了一句。“隻不過你說的有點不全麵,因為有些大醫館也這麽幹。”


    “我就說那些錦旗怎麽一大一小的剛好遍布整個牆壁,原來是定製的啊。”


    嚴煩陪著葉長誌將欠條瀏覽了一遍。


    他在上麵不僅看到了漢字,還看見了一些少數民族的文字。


    欠錢的原因各種各樣,有的人還用物品抵押。大部分時候,抵押物的價值都比不上病錢。


    又聊了一段時間,嚴煩便帶著伊旅離開了。


    葉長誌全程都沒有詢問伊旅的來曆,雖然他親眼看見伊旅化為人形,但他覺得人都是有秘密的,嚴煩不說,那他就不問。


    此刻,時間已經來到中午,葉長誌離開醫館,將其上鎖之後便匆匆趕往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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