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天宗派教出來的好弟子?你一口一個賤人,罵的很是順口啊!”


    樓心盈憋著眼淚,猶豫要不要哭時,可看到薑黎那雙冷漠且具有殺傷力的眼神時,心中不由發怵,眼淚倏然收了回去。


    “你怎麽下床了,快上床躺著去!”


    白鳳翎連忙上前攙扶她,不料被她憤憤的一把推開。


    薑黎眼神陰騭的盯著樓心盈:“我說你為什麽要暗中刺殺我兩次,原來是為了白鳳翎啊,你既然喜歡他,那關我薑黎什麽事?”


    此話一出,樓心盈頓時慌了神。


    竟沒想到薑黎能認出她,若讓白鳳翎知道定會對她大發雷霆。


    果不其然,白鳳翎臉色驟然陰沉的看向她:“樓心盈,是誰給你借的膽子,敢行刺央王妃?”


    “師兄,我……”


    她一臉緊張的緩緩走到他麵前,膽怯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師兄,我其實沒想著要傷害她,就……就是替你感到不值。”


    樓心盈是天宗派最小的弟子,雖然性子刁蠻任性,但本性純正善良。


    有時犯的錯,隻要不觸碰到宗規,基本上大家都對她非常包容。


    但沒想到,導致她做事越發肆意妄為。


    其實,在白鳳翎來天宗派拜師學藝的時候,她便對這個俊朗的少年一見鍾情。


    為了能讓他喜歡上她,便纏著白氏打聽關於他的一切。


    不過白氏倒也很喜歡這個性子直爽的丫頭,便把白鳳翎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原來白鳳翎從小就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正是薑黎。


    然後,她暗隨他來到京都後,便四處打聽薑黎的一切。


    這才得知她已經嫁給了央王。


    瞬間替白鳳翎感到不值,他朝思暮想八年的人,竟轉身嫁給了別人。


    一怒之下她便要教訓薑黎,隻是沒想到她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趁我沒發火前,滾出去!”


    彼時的白鳳翎已不願再看到她,她自知若再敢說一句,真的會徹底激怒他。


    便倔強的擦去掉下來的淚珠,然後又朝薑黎狠狠剜了一眼,立馬悻悻轉身離開屋子。


    薑黎側頭看了一眼臉色暗沉的白鳳翎後,瞬間心中的疑團也解開了。


    原來是他惹的桃花債罷了,可為什麽要牽連到她身上?


    尤其樓心盈說的那句:“她已經是央王妃了,不再是你心心念念的阿娮!”


    這是什麽意思?


    她頓時心亂如麻,直覺告訴她——她和他之前肯定認識!


    正在思索間,白鳳翎猛地將她攔腰抱起,她瞬間怔住,回過神後在他懷中拚命掙紮:“放我下來!”


    因動作過於劇烈,她傷口的包紮處即刻滲出血跡。


    “別亂動!”白鳳翎厲聲嗬斥。“那你放我下來啊!”薑黎胡亂揮打著他。


    說話間,她的寢衣悄然滑落,露出布滿傷痕的香肩,她霎時麵紅耳赤,嗔怒:“混蛋,流氓!”


    白鳳翎趕忙別過臉,將她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再拿起被褥把她蓋得嚴嚴實實,然後心亂如麻地轉過身:“抱歉!”


    話畢,他快步走出屋子,薑黎忍不住高喊:“白鳳翎,你還敢不承認曾經認識我?你到底是誰?”


    白鳳翎的身形似乎有一刹那的凝滯,他抬頭悲傷地望著屋外,緊握的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掌心,那疼痛與心中的苦楚糾纏在一起。


    他能怎麽說?


    說了又有何用?


    她已是央王妃,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兩個有緣無分的人,注定是要分開的!


    “蕭胥是我師父,而你是他的兒子,我娘說我五歲就拜他為師,你比我大兩歲,那時候你應該七歲,蕭胥拋棄你們母子是五年前的事,說明我們自幼便相識……”


    薑黎還想繼續分析,卻突然被白鳳翎打斷,他轉頭看向她,那眼神充滿了冷漠與疏離。


    “薑黎,你不要將查案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地說:“記住,我們之間根本就素不相識,蕭胥也絕非我父親!”


    說完,他氣衝衝地走出屋子。


    見他如此心虛,她更加堅信——他們曾經肯定相識!


    可他為何不願承認呢?


    然而,她的腦海中又回蕩起樓心盈說的那些話……


    正在屋外煎藥的紀鶴舟,回頭瞥見師兄妹兩人如出一轍地心情低落,坐在竹椅上一言不發。


    他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緊接著麻利地將爐子上的藥罐拿起,倒了兩碗滿滿的湯藥。


    “你的餘毒尚未徹底清除,快把藥喝了!”他走到白鳳翎麵前,將藥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又將另一碗遞給樓心盈,命令道:“去給我的金主端進去!”


    樓心盈登時怒火中燒,“噌”地站了起來:“早知道會這樣,我寧可不救她,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話未說完,她便氣衝衝地跑下山坡。紀鶴舟無奈地輕歎一聲:“這小妮子脾氣可真大。”


    說著,他看向呆若木雞的白鳳翎,順勢坐在他對麵,翹起二郎腿,故意拖長聲音說道:“聽聞……邊家少爺最近又要納妾了,嘖嘖嘖,你師妹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反正她為了救你,把防身的佩劍押在我這裏了。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逮住,那可就……”


    話還沒說完,隻見白鳳翎如離弦之箭般迅速跑下山。紀鶴舟摸著胡子,會心一笑:“哈哈,這就對了嘛,還是小師妹最適合你呐……”


    於是,他哼著小曲,端起桌上的藥,悠哉悠哉地走進屋子。


    當看著薑黎一滴不剩的喝光藥後,然後他笑眯眯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字據遞給她。


    “央王妃,你們三人共在我這裏住了五日,除去飯錢和住宿費,隻算用在你們二人身上所有的名貴藥材,一共是五千兩,你看你何時給我呢?”


    薑黎看著白紙黑字的字據時,便一臉驚愕的看向他:“我何時給你寫的?我怎麽沒有印象?”


    紀鶴舟料到她會這樣說,便特意在按手印的上麵指了指。


    “這個手印反正是你的,這點自然不假。就五千兩,我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你看你打算何時給我結賬?”


    他說著摸了摸鼻子,隨即將雙手塞進衣袖裏,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臉。


    又是一個趁機訛錢之人,這難道就是雲水鎮的淳風?


    但這次不同上次,白鳳翎中了劇毒,若沒有他的及時救治,恐怕他性命攸關。


    想到這裏時,她倒也覺得值這筆錢。


    “好,我給你!”


    紀鶴舟聞聲大喜,激動的撫掌大笑:“央王妃不愧是央王妃,就是爽快!”


    但她接下來的話,頓時讓他笑容僵住。


    “可我身上沒有這麽多錢,隻能等我回京都後便立馬派人給你送來,你覺得如何?”


    他瞬間不樂意了,立馬拉下臉:“那不行,若交不出五千兩銀子,你們兩個都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


    薑黎眉頭倏然一皺:“你什麽意思?難道……”


    還未等她說完時,見紀鶴舟衝她陰險一笑:“你瞧瞧你手腕上是不是有一條紅色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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