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皇後生辰,宴請親眷和大臣,此宴會一一由霍無傷即將過門的新婦程少商布置。


    裕昌郡主同袁慎同坐一桌,許是無聊,觀察起每個人的臉,就尋著太子的視線見到曲泠君,曲泠君和太子妃的麵容有些相似。


    “瑩瑩阿姊,你答應我的,要上場舞一首,可不許賴賬哦!”坐在旁一桌的程少商傾過身子來,在裕昌郡主的耳邊小聲說道。


    “沒問題,不會賴賬。你千秋都替我搭在汝陽王府了,我還能耍賴不成?”裕昌郡主視線從曲泠君身上移開,朝她莞爾一笑。


    那日在汝陽王府她與袁慎的定親宴上,程少商見到她與袁慎笛聲伴舞,便心生讓兩人在宣皇後的生辰宴上合作一曲,她就在汝陽王府為裕昌郡主搭一個秋千作為報酬。


    裕昌郡主也不是缺一個秋千的人,僅僅隻是把程少商當做姐妹寵著,便答應了。


    其實沒有他們,程少商一手辦的宴會已經很好很完美,她不知道皇子公主們也有那麽多花樣,隻是怕冷場,多湊幾人。


    裕昌郡主與袁慎深情對視一眼,袁慎輕扶她起身,兩人走到假山水流前參跪,


    “裕昌與善見也獻上一曲一舞,祝皇後福壽綿長,容顏永駐。”


    兩人趕在五公主前,弄得五公主隻能僵著半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他們跳舞,她也是跳舞,豈不是撞了?他們隻有一人跳,她一群,也不算撞。


    等袁慎悠揚的笛聲響起,裕昌郡主翩然起舞,舞姿婉約動人,舞者還和笛者眼波流轉,羨煞旁人,五公主頓時不想上去獻醜。


    “好,裕昌沒想到你能武,也能舞,袁善見也很不錯,你們配極了。”文帝儼然成兩隊cp粉的頭粉,宣皇後也滿意點點頭。


    “堂伯就會取笑裕昌,當著大家的麵,裕昌也是女娘,會害羞的。”裕昌郡主見文帝磕cp上頭,不介意給大夥樂一會。


    裕昌郡主一番話,全場都笑了起來,袁慎更是嘴角都沒有下來過,滿眼都是寵溺。


    兩人退下後,程少商唇齒含笑,走上前來,讓霍無傷給皇後獻上宣太公舊物,皇後感念阿父,禮物深得她心。


    文帝大悅,誇讚霍無傷用心,程少商辦的宴席好,便讓君臣共飲不醉不歸。


    五公主憤憤,她不滿,讓霍無傷和程少商出盡了風頭,她定要給程少商好看,便看向五皇子,心生一計,讓婢女去辦。


    裕昌郡主前排看cp,一直關注裕昌郡主的袁慎,自然看到程少商吻了霍無傷的臉頰,他拉過裕昌郡主的手,吸引她的注意。


    裕昌郡主回過頭,一臉詢問“做什麽?妨礙我磕cp”的模樣。


    袁慎傾身,將臉側到她麵前,麵上風光霽月,聲柔卻讓她一言難盡,“瑩瑩,不必看他們的,我就在你眼前,你也可以做。”


    “磕cp”和“做cp”感受能一樣嗎?


    見他滿懷期待,又不忍心拒絕,便在他臉頰處也落下一個吻。


    吻雖輕淺,但在袁慎這裏,便如一根羽毛悄悄飄落到心湖,在心尖泛起一絲漣漪。


    袁慎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溢滿心尖。


    他端起案桌上的酒抿了一口,“瑩瑩,再過幾日,就是我們成婚的日子了。”


    “嗯。”裕昌郡主見他被吻開心的,如同偷了腥的小狐狸,受了幾分感染。


    “樓垚那小子比我小一兩歲,這婚退了又結上,都比我早,還好這次輪到我。若是定的時間再晚點,估計霍無傷都成婚了。”


    袁慎拾起一個李子,嚼了一口,又酸溜溜地開口,裕昌郡主側著頭看他,沒吃李子也覺得“酸了”。


    “你這是很不滿我大父定下的時間?”裕昌郡主說完,側著頭看他,抿著小嘴,臉頰上的笑肌微揚,眼含笑意,有幾分可愛。


    “不是,我就太想與你成親了。”


    袁慎將酸牙的李子放下,牽起她端放在腿邊的手,將它拉到他的胸口,貼近他心髒的位置。


    又柔聲,“無時無刻都在想你。”


    他發著聲,滿含顆粒感的少年音顫動,連著手掌心下心髒的跳動,讓側著身子傾向他的裕昌郡主失了神。


    他深情起來,也沒她什麽事了?


    一切都自然而然,又被他撩到了。


    她掙脫手離開灼熱的地方,端正身子,別過臉去,微紅的臉,臉上溫度不降下來,她就絕對不回頭。


    這時洛濟通的婢女春苕噗通跪在了霍無傷側下方,也就是她的前麵,把她立下的g——“絕對不回頭”打破。


    春苕的欲言又止,聚焦全席人的眼球,不愧是生長在宮裏的人上至主子下至奴婢都是宮鬥高手。


    春苕吞吞吐吐地說霍無傷的新婦和五皇子在鏡心湖私會,一時間,會場交頭接耳。


    皇上散了宴席,帶著親眷往靜心湖趕,剛下台階,就見程少商和五皇子朝長秋宮的方向趕。


    五公主見著程少商就開始突突的放炮,顛倒是非黑白,根本不給程少商和五皇子解釋的機會。


    五公子讓春苕告訴大家她看到的實情,春苕支支吾吾,“奴婢也沒看清,隻是……聽見五皇子喊程娘子美人。”


    “美人?”裕昌郡主清幽的聲打斷了欲開口辯解的五皇子,隻見大家都看向她。


    而她在大家的注視下,朝程少商走去,伸手將程少商的下巴輕輕挑起,“美人?少商妹妹確實是美人,五堂哥喊得沒錯。”


    五皇子樂嗬嗬笑起來,點點頭,被文帝掃了一眼,立馬噤了音又搖頭。


    裕昌郡主欣賞完,放下手,側身迅速捏起一旁春苕的下齶。


    春苕被迫仰頭,吃痛皺眉,因著郡主的氣勢,又不敢出聲,裕昌郡主輕鬆拿捏,讓人看不出她使了力,霍無傷除外。


    她凝視著春苕的眼睛,又帶了些厲色,“就憑一句美人就想陷害霍將軍的新婦,若是不說清楚,你恐怕連命都沒,含糊其辭,你能騙得了誰?為誰那麽賣命,值得?”


    “春苕,這可是誣陷罪,若是你從實招來,還可以減輕罪刑,不招,一切等水落石出,你連命都沒。”


    袁善見不知何時也走到了裕昌身旁,幫著她說話,一副婦唱夫隨的模樣。


    “裕昌,你放開她,你少多管閑事。”五公主出聲訓斥。她見形勢不對,再讓他們說下去,她這邊的利好的趨勢就會被扳回。


    裕昌郡主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我多管閑事?劉壽,你同樣是外人,多管閑事你也有份。當事人都還沒說話,你著急定什麽罪,吃相簡直不要太難看。”


    袁善見見不得新婦被吼,“五公主,你急什麽?難道這是你設計的?怕春苕把你做的事公之於眾?”


    五公主被氣得說話都俗氣,“袁善見,你放屁!本公主才不屑如此。”


    “怎麽說話的。”文帝嫌棄地開口,五公主立馬收斂了話。


    裕昌郡主在他們扯話的時候,靠著春苕的耳朵,說出帶著寒冰的威脅,“春苕,你再不說實話,小心下齶再也合不上!”


    “我說,郡主我說。”春苕害怕地顫抖起來,連開口說話都帶著顫音。


    在他們還在爭吵之時,春苕“噗通”跪了下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撒謊,奴婢看清楚了,是五皇子掉進鏡心湖裏,是程娘子救了五皇子。”


    春苕也不敢得罪五公主,所以她將錯攬在自己撒謊的點上。


    “來人,將春苕關押起來,竟敢誣陷五皇子和子晟的新婦。”


    文帝一聽,既然有人招了就盡快息事寧人,畢竟這還是皇後的壽辰。


    “五公主,救命啊。”春苕趕緊求饒。


    但五公主撇過臉去,根本不理她,她好好的計劃都被春苕一說出口,什麽都沒了。


    大家都知道肯定不止如此,但也沒再繼續深究。


    皇後乏了要回長秋宮,這裏聚集的人便散了,五公主離開時,朝程少商和裕昌哼了一下,才轉身離開。


    程少商轉向裕昌郡主,“瑩瑩阿姊,袁公子,謝謝你們剛剛替我解圍。”


    “謝謝你們。”霍無傷也朝裕昌他們道謝。


    “不必客氣,我們也要出宮了。”裕昌郡主說完,朝袁慎看去,並伸出手,等袁慎穩穩牽上後,兩人朝出宮的方向行走。


    霍無傷攬過程少商的肩膀,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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