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日的寂靜相比,今日袁府喜慶,布滿紅綢、地毯,賓客盈門,袁家部曲訓練有素,做事井然有序,井井有條,喜迎賓客。


    袁慎麵容如玉,飛眉入鬢,玉冠將發高高束起,著一身大紅色衣袍,儒雅貴氣,端正站在袁府大門同袁氏夫婦迎接賓客。


    “恭喜善見兄。”白鹿山同窗好友前來道賀,以及京城貴族皆相來往。


    “多謝,裏邊請。”袁慎笑容真切,今日是他期盼已久的日子,如玉的麵容在紅衣的映襯下越發膚白唇朱,氣質矜貴。


    “夫子,您來啦,快裏邊請。”袁慎喜迎皇甫夫子,親自引他入內。


    “善見,夫子我深感欣慰。”


    皇甫夫子落得一個後悔如今又死守的下場,自是不希望自己的好徒兒也如他這般。


    “夫子,今日舜華師叔也來了。”


    袁慎引他入座,有意提醒,讓他別再做丟人的事情了。他真是怕了!


    皇甫夫子聽聞剛坐下,立馬半起,就見對麵的桑舜華和程三郎夫妻恩愛的,他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又坐了回去。


    “善見,你去忙,老夫要獨自飲酒。”皇甫夫子喪喪然,拿起桌前的酒樽就喝,都使不上酒碗。


    袁慎隻能叫人來看顧著皇甫夫子,便去迎接其他貴客。


    一早就被接來袁府的裕昌郡主,此時在廂房內梳妝匣前端坐著,等待跪拜的吉時。


    “瑩瑩阿姊。”程少商敲了敲她所在廂房的門。


    “程四娘子。”彩霞打開廂房的門,朝程少商屈身行禮。


    “少商,你怎麽過來了?”


    裕昌郡主緩緩轉過身來,原本就美豔的臉龐,因紅色嫁衣更顯妖媚,紅唇如焰。


    “瑩瑩阿姊,你也太美了,真好看。”


    程少商都被迷住了,要不是裕昌郡主的聲音將她喚起,她都要沉迷美色無法自拔。


    裕昌郡主嫣然一笑百媚生,“你就是美而不自知,等你和子晟成婚,你也一樣穿上嫁衣,美得不可方物。”


    程少商聞言害羞一笑,又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瑩瑩阿姊,對,我來給你送吃的,沒想到婚禮如此繁瑣,流程如此多,我怕你餓著,給你捎了餅和牛肉幹。”


    “謝謝少商妹妹。”裕昌郡主接過程少商遞過來包裹著食物的藍色方巾。


    程少商還是改不了將食物包裹起來放進懷裏的習慣,她就喜歡隨身攜帶點食物,懷揣著食物的感覺,讓她更有安全感。


    裕昌在程少商滿懷期待下,打開藍色方巾,拾起一塊牛肉幹品嚐,又笑盈盈地看著她,稱讚味道不錯,少商樂著才離開廂房。


    有了程少商的食物,她倒是沒覺得時間難過。吉時到,彩霞扶著她往外走。


    她頭上的金色流蘇隨著她的踱步,輕輕蕩漾,在光耀下閃爍,光彩照人。


    已經在一旁等候的袁慎,見著她,目不轉睛,他的新婦容貌秀麗,美豔動人。


    他情不自禁朝她而去,她都還沒走到紅毯位置,他就過去接替了彩霞的位置。


    兩人眉目含情,深情對視,“奈何還需要走流程?瑩瑩,此刻我真想擁你入懷。”


    袁慎的話莫名燙耳,她走近一步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朝他嫵媚一笑,貼近臉,“我不是很介意你耽誤吉時。”


    曖昧氣息彌漫,眼前人真實又夢幻,袁慎自覺一刻也不想等了。


    “好,既然夫人不介意,為夫就遵從本心了。”袁慎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就要往婚房走去,嚇得一旁的彩霞驚慌失措,不知如何阻攔。


    袁慎除了第一次抱她有些不穩之外,之後每次都穩穩當當。


    在彩霞極力勸阻下,袁慎拐了彎,湊到裕昌的耳邊,柔聲耳語,“為夫等的就是今日,還差一個時辰,……再等等也無妨。”


    裕昌羞得摟緊了他的脖子,微微低頭,不再看他,小聲說道,“快,放我下來。”


    “不放。”


    前廳那麽多人看著他們,袁慎還是不舍放她下來。他當著眾賓客的麵將她直接抱進了廳堂,到兩團軟墊前才將她放下。


    兩人在司儀的宣導下完成跪拜儀式,接著給汝陽王妃、汝陽王、袁夫人和袁牧州遞茶水。


    禮畢,吃席,袁善見帶著裕昌郡主一桌桌得給各位賓客敬酒,當然她喝的是茶水。


    走了一圈,她就被送進了婚房,她百無聊賴地摸著盛滿酒的酒卮邊緣。


    房門被打開,她抬頭看去,身量頎長穿著紅衣,如玉的臉龐染了些酒氣的袁慎,踏了進來,合上房門。


    “瑩瑩久等了。”他來到她旁邊坐下,等這一刻那麽久,到時,他又遲鈍了很多。


    喜悅又緊張,之前一副等不及的模樣,連在外麵敬酒時,都還想著瑩瑩一人在房中會不會無聊,如今進來又緊張得不敢碰她。


    裕昌郡主見他如此,彎眸一笑,端起酒卮,遞給他,“善見,共飲合巹酒。”


    “等等,給你換個不烈的酒。”


    袁慎接過她遞過來的酒卮,放在桌上,將她酒卮裏的酒倒了,又換成另一種釀酒。他知道她不勝酒力,親自讓人釀的桃花釀。


    裕昌郡主淺淡一笑,兩人由舉起酒卮同飲時,裕昌端著酒卮的手,穿過他的臂彎。


    對上袁慎懵懂的眼神,無聲笑了笑,裕昌郡主直接喝了下去,入口香甜,滿是桃花的香氣,而酒味確實了近於無。


    這樣喝酒靠得很近,袁慎看著她顫動的睫毛,那一刻緊張到不敢觸碰她的心理又蕩然無存,就想更靠近她,更貼近她。


    他快速喝下合巹酒,剛放下酒卮時,腿邊一重,脖子也被摟住,掛念多時的瑩瑩近在眼前,她的紅唇印在他的額間,又一路沿著鼻梁下滑……


    身體火燒得,讓他想起她第一次上他馬車時的場景,那日回去後,他就做了一個有她的夢,那時,第二日,還被她笑話了。


    “瑩瑩,還記得我去汝陽王府接你來袁府見我阿母時的場景嗎?”袁慎滾了滾喉間低沉又帶著顆粒感的少年音,在耳畔響起。


    “記得,夫君當夜是做了什麽夢?害得夫君一夜未合眼。”


    原本要吻上他唇的裕昌停止繼續靠近,掀起眼簾,看著他儒雅澄澈的眼眸,眼角微紅,染上桃色,抿唇一笑,又紅唇輕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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