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者呢?”


    事實上老王問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得很平靜了,心裏也已經對杜若的回答不報期望了,或許是不甘,或許是帶著最後的一絲期盼,他還是將問題問了出來。


    “武者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杜若聲音有些拖長音,沒有注視對方,而是看向了正在那邊練武的老頭,半響才繼續說:


    “佛家精神超脫,道家與自然融合,而武道應該就是肉身無漏,氣補自身,精神不滅,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以自身形成小宇宙,至此達到長生的目的吧。”


    “應該?”


    老王聽不懂什麽精氣神的,也對三花五氣不是很了解,以前也隻是聽說過,但是他聽出了杜若口中的猶豫和不確定。


    “嗯,因為隻是猜測,佛家自古以來就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法,對精神的永恒有著自己的理解,再加上他們有些信仰的味道在裏麵,所以對於成佛他們有自己的理解。


    而道家別的不說,唐朝坤道謝自然,她就是二十七歲時,光天白日萬人注視之下,羽化成仙的,據傳她就是從小采氣,十四歲辟穀,然後終生不食葷腥,以丹藥為食。


    至於武道,就一直沒有聽說有人以此長生,曆朝曆代不知道多少驚豔絕世的人究其一生,最終也隻是延長壽命,誰也不知道他們離正在的長生還有多遠。”


    說到這裏,杜若都忍不住有些搖頭,事實上他可能不是為了長生久視,但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而且還有這樣的條件,那麽不管未來如何,他總想要攀上去看一看的。


    “唉~長生啊。”


    老王收回看向杜若神色的目光,歎了口氣,說實話,他也算是閱人無數,但是真的沒法去辨別杜若話語中的真假。


    不過失望歸失望,他還是將謝自然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以他的能量,很多事情都能查的很清楚了。


    “其實沒必要想那麽多的,如果你真的想要長生的話,佛家應該是最適合你的,或許你可以嚐試一下。”


    現在的杜若其實很少會被外物所影響,所以很快就回過神來,然後一臉玩味的看向老王。


    他不知道老王的身份,但是能隨時了解他的行蹤,而且還能這麽快親自上來試探,想必身份不低,他敢發誓剛剛所說全部屬實,至少他沒有亂說,隻不過說出來的話都是杜若挑揀過的,很多東西他都沒說。


    長生哪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其中涉及的事情太多太多,要是真那麽簡單,古時候的帝王絕對是第一個實現長生的。


    “嗬嗬~說笑了,我隻是好奇而已。”


    老王目光閃爍了一下,不過馬上連忙擺手。


    “唉,老了,坐久了就得活動活動了,杜小哥今天說的讓我受益良多,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必有厚報。”


    老王站起身來,對著杜若拱了拱手算是感謝,隨後重新走到人群之中和那些老頭一起去交流了起來,腳步卻是輕快了不少。


    長生是對地位和權力的不舍,但是受過現代教育,對於這種飄渺的傳說也就有些期盼而已,還不至於執迷其中。


    杜若今天能跟他說,他已經很高興了,也算是給他指了條路,隻不過不是他所想的而已。


    杜若剛剛所說的,佛道想要超脫,都是舍棄自身,那樣的長生有什麽用?和權力還有什麽關係呢?


    而追尋肉身不滅的,都早已經化作黃土了,他也不相信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有可能走上武道之路。


    至於杜若表現出來的神奇之處,應該就是練武練出來的了,那就與他無關了,自然會有其他人去對杜若去了解。


    能報效國家最好,要是杜若不願意,那就別讓他為禍蒼生就行。


    不過從剛剛他的觀察來看,再加上杜若家庭和睦,以杜若和相圓圓的那股膩歪勁,說明杜若並不是那種為了長生容易走向邪道的人。


    因為杜若心中有牽掛,有牽掛就必然有顧忌,這樣的人隻要稍加關注就好。


    “老公,這個人有問題嗎?”


    相圓圓看著老王回到原先的模樣,和那些老頭繼續交流,忍不住將腦袋湊到杜若耳邊,輕聲詢問。


    剛剛兩人的交流沒有避著她,她也是全程聽著的,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兩人尷尬的交流是有問題的,再加上昨天晚上杜若身上的老虎虛影,說實話她還是有些不安的。


    “嗯,應該是官方的人吧,可能是上次台風的時候,有被人關注到吧,不用擔心,這可能不算是壞事,至少以後能省掉很多麻煩。”


    杜若看著相圓圓,臉上露出笑意,然後輕聲為他解釋了一下。


    這也是他剛剛沒有避著相圓圓的原因,未來必定是要成為一家人的,那杜若就不會對相圓圓隱瞞太多。


    “嗯,係統除外。”


    杜若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那…那長生的事情也是真的嗎?”


    相圓圓砸吧著眼睛一臉好奇,長生啊,她以前隻覺得杜若是愛好武術,可是隨著慢慢接觸,發現杜若似乎是一個高手,可是直到昨天,才發現杜若神異之處,同時也有些了解,為什麽會有人專門來找杜若詢問長生的事情了。


    要是她和杜若隻是普通朋友關係,沒有成為情侶,或許她也會找時間詢問杜若是不是什麽妖怪變的,但是現在她隻想默默的守著杜若,然後將杜若的那個現象腦補成為相對正常的現象。


    “真假也沒有那麽重要,事實上這種事情誰又說的清呢,隻能說這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吧。”


    杜若沒有回答太多,一切都隻是猜測。


    說起來其實他距離那個也挺遠的,不走到那一步誰也沒法確認。


    “那你會長生嗎?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會拋棄我嗎?”


    相圓圓一臉認真,說真的她已經被嚇到了,像那個什麽坤道,二十七歲就飛升,那要是杜若過幾年就達到了那個人程度的話,會不會將她拋棄呢?


    相圓圓不由得不去胡思亂想,實在是杜若很多的表現都已經遠遠出乎常人所能想象了。


    “放下,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武道追求的是肉身成聖,和我說的佛道所追求的都是不一樣的,練武最多也就長生。”


    杜若笑著安慰相圓圓一下,不過看到相圓圓還是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之後,杜若同樣神色鄭重,然後認真的說著:


    “長生為的就是逍遙,你是我的心錨,隻有你才能牽絆得住我的,不管未來如何,你在的地方,周圍一定會有我。”


    杜若說的這些算是一個承諾吧,未來如何杜若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沒法割舍掉一切去追求所謂的長生的。


    “嗯!老公,我們要個孩子吧。”


    相圓圓對杜若沒有讚成也沒有反駁,隻是突然將腦袋埋在杜若脖子上,然後嘴裏吐著熱氣,動情的說著以往不曾說過的話語。


    “唉!小杜,我們回去吧,我這今天也差不多了。”


    還沒等杜若回答,相元章就從邊上走了回來,衝著杜若說了一句。


    “爺爺,不需要我去表演一段?”


    杜若今天本來是做好了人前顯聖的打算的,可是沒想到今天相元章竟然隻是稍微提了他一句,然後絲毫沒有提及他對武學的精通之類的,害得他還想了一下該如何表現。


    “算了算了,這些人老眼昏花的,又能看出個什麽來,沒那必要。”


    相元章揮了揮手,滿不在乎的說著。


    如果是昨天,他高低得讓杜若表演一番,但是昨天見了杜若的那頭老虎之後,他這種心思就淡了很多。


    就如同普通人乍富,肯定是希望衣錦還鄉,但要是這筆財富過大,這時候就想著藏拙和低調,不想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行,都聽爺爺的。”


    杜若笑著點頭,反正今天就是工具人,一切都聽相元章的。


    “啊,你們別去碰他,快叫醫生,快打電話!!”


    杜若和相元章說著話,然後和幾個老頭向著外麵走去,可是走到公園邊上的時候,一聲驚呼傳來,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看了過去,驚呼的源頭正是前麵杜若和相圓圓覺得抽象的小公園那邊。


    原本圍了不少老頭起哄的雙杠位置,此刻被更多人圍住了,而且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隻不過嘴上說著叫醫生,或者打電話之類的,實際上沒有任何人行動,隻是紛紛後退了一步。


    “誒?他們什麽情況?”


    這時候相元章反倒是被吸引,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其他老頭看到相元章走了過去,同樣的圍了上去。


    在過年,看熱鬧是所有人所熱衷的,如果碰到了,但是卻不見事情原委搞清楚的話,估計好些天都沒法睡著。


    “哎呀,這人剛剛逞能,突然從雙杠上麵掉了下來,然後一個沒站穩就摔倒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一旁的一個老太太手裏拿著太極劍,伸長脖子往裏邊看,嘴裏卻是為眾人解釋著。


    一聽就知道對方是老情報員了,哪怕剛剛在練著太極劍,也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這時候相元章帶著幾人已經將人群分開,看到了裏麵的全部情況。


    隻見原先的那個在雙杠上做撐起的老頭此時癱坐在地上,一隻腳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然後嘴角帶著血絲,嘴裏不停的哀嚎出聲,而且嘴裏還帶著血絲,看上去完全沒有前麵人群中的閃耀和威風,反而狼狽不已。


    而前麵起哄的老頭老太太此時嘴裏叫著各種喊醫生或者叫救護車的,手中卻完全沒有行動,全部在不遠處觀望。


    “我去看看吧,圓圓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杜若這時候說了一句,然後向前走了過去來到雙杠下的老頭麵前,開始檢查著對方的身體情況。


    他這並不是自找麻煩,而是心中有了些許想法,或許是看地上老頭可憐,也或許是一種試探吧,反正他並沒有顧及太多。


    老者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血絲,看上去確實還挺恐怖的。


    不過杜若檢查一番之後,發現老了隻是脫力了而已,至於腳上不正常的扭曲,那隻是剛剛跌落然後崴腳讓腳踝脫臼了而已,而嘴角的血跡應該隻是剛剛掉落之後,牙齒磕落在雙杠上造成的,看上去嚴重,但這在杜若眼中完全不算事情。


    “老人家,稍微忍耐一下,我幫你正骨。”


    杜若嘴裏說了一句,隨後雙手扣住老了的腳踝和小腿。


    “哢嚓~”


    也不見有太多的動作,杜若一拉一推間,老了腳踝已經複原了。


    “老人家,隻是扭傷而已,現在已經正骨了,沒什麽為問題了,回去燉個豬腳補一補就完事了,以後還是得量力而行啊。”


    杜若蹲在地上,笑著和老頭說了一句,隨後就準備起身離開。


    “誒~你不能走,你得負責將我送去醫院,要是後續有什麽問題你得負責。”


    這還是,原本臉色蒼白的老頭沒顧得上去感受腳上的情況,反而動作超乎年齡的一把將杜若的手拉住。


    然後一臉認真的看向杜若,那模樣仿佛在說:“拋開事實不談,你幫我正骨,要是出了事情你不得負責嗎?”


    “……”


    杜若有些無語,抿著嘴,然後向周圍掃視了一圈,似乎在等著周圍圍觀的老頭老太太出來為他作證。


    隻可惜,隨著他視線掃去,除了剛剛和杜若一起走過來的幾個人老頭,其他人齊齊的向後退了一步,甚至還有老頭已經準備離開了。


    “喂,張老頭,剛剛可是杜小哥幫你正骨的,你別不知好歹還訛人哈。”


    剛剛和相元章練武的那個練著八卦掌的老頭呀這時候走了出來,大聲的說著公道話。


    “但我這骨頭可是他接的,我要是覺得不舒服,他就得負責,是他將我骨頭接壞了的。”


    而地上老頭此時蠻不講理,反正已經無賴了,那就不在乎更無賴一點。


    “哦~~那些,既然這樣,那不好意思了,我將你複原。”


    這時候杜若臉上還是帶著微笑,正好雙手還是一隻手握著老頭小腿,一隻手握著腳踝,說笑間,杜若雙手一用力,“哢嚓”一下,老頭的腳再次呈不規則形狀。


    “啊!!!!”


    地上老頭再次一聲慘叫,這次聲音更大,也更加淒涼,很顯然杜若剛剛竟然舉手投足間,將老頭已經正骨完成的腳踝重新掰斷,隻不過現在周圍一個個的抿著嘴,沒人再多說話。


    “你好,我們是警察,正好在附近路過,剛剛的事情經過我們已經看到了,要不你先離開吧,後續我們會處理好的。”


    地上老頭還在慘叫,這時候邊上擠進來兩個人穿著便衣的人,其中一人將證件拿了出來,在杜若麵前晃了晃,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竟然不是帶杜若去警察局,而是讓杜若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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