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人聽覺及感知都會超常發揮,體內多的那一股助力明軒自然知道是什麽,他雖能完全控製逆流亂竄的能量,但不會這麽快。


    雖不願承認,但那人輕飄飄的幫了他。


    從第一眼看見,即使未有任何交談,但他知道,這人的存在根本不是孟澤,薑浩,或者其他他不知道的愛慕者可比的。


    明軒深吸口氣,向來平穩的心跳有些亂。


    天色大亮。


    b 區的喪屍似乎消停了不少,讓返回的路程順遂很多,即使攔路的喪屍費時了些,也讓人格外有幹勁。


    唯一讓人難以忍受的便是那越發炎熱的氣候,如今光是上午已經讓人汗流浹背,正午過後,酷暑難忍,還要對付時不時湧出的喪屍,絲毫不敢大意。


    有明軒在身邊九兒好過些,但林思成便不行了,對付喪屍時他必須守著車,時機一到又立馬驅車離開,無風的暴曬下,坐車裏就跟蒸桑拿似得,下午便是明軒開車,事先幾人還吃了預防中暑的藥物,所有準備都做盡了,夜幕降臨的同時,林思成仍然忍不住暈倒在地,高燒不退。


    “先用冷水給他清洗一遍,再把藥喂他。”


    於琴慌亂點頭,接過水便顫著手給林思成收拾,明軒也不多待,留下藥便離開房間輕掩房門。


    “怎麽樣?”


    明軒走近搖頭,雙眸溫柔的看著她安撫道“隻是中暑而已,況且有於琴在他身邊,燒退了就好,別擔心。”


    隻是中暑倒好辦,九兒鬆了口氣,她還真怕林思成有點什麽,隻是疑惑“怎麽就突然中暑了。”


    林思成身體素質是很不錯的,生病還是從末世到現在的頭一遭。


    “也不是突然,之前幾乎都在基地,即使在外麵隊伍中異能者也多,喪屍不像b市這麽密集,突然來這,麵對大量喪屍,危機,逃亡,身體的消耗暫不多說,心裏的負荷也有些承受不住,炎熱隻是一個契機而已,能忍這麽久已經很不錯了。”


    明軒附和點頭,算是認同樊夢的話“昨晚這二人一宿沒睡,一直在吸收晶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理方式,她們拚命努力該得到的是讚賞和鼓勵,九兒雖不讚同這類不把身體當回事的增強方式,卻又恍然發現自己又未嚐不是這般激進,隨即點頭轉首看向明軒“我知道了,你們去休息吧,今晚我守。”


    “我陪你。”


    “思成身體不好的話,我怕熱你知道的,接下來開車的重任幾乎都落在你頭上,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也不知是她的傷口在緩緩恢複,還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典故,明明那張臉的嬌豔已被破壞的所剩無幾,靜寂的心跳也總能因她一句話,一個眼神而亂了節奏。


    千言萬語,終是化作一個“好”字。


    二人也不多言各自回屋歇息,九兒靜靜坐在沙發上,精神力無形間探索而出,先開始還好,越往後那股疲倦感越是濃厚,她強忍著多喝了幾杯水,雙手不住的拍著額頭,卻仍是抵擋不住。


    逐漸平穩的呼吸靜靜回蕩在室內,困意勝過了理智,她側躺在沙發上陷入沉睡。


    明軒幾步走近,悄聲無息的步伐緩緩踏至沙發旁,躬身將人打橫抱起放在臥室的床上,五指眷念般拂過臉頰,終是忍不住垂首湊近。


    ‘嘭’的一聲細微的能量波動襲來,明軒眉眼一眯,無係如一張不見底的血盆大口頃刻湧出,兩種詭異完全不同的能量陡然碰撞,臨近爆裂前又各自收回。


    床上的人兒已瞬間落在那道驀然降臨的身影懷中,明軒緊握雙拳,刺痛感換回他的理智。


    “放下她。”


    “就憑你?”


    明軒淡淡勾唇“你可以試試。”


    能對他威壓無畏無懼的人類,明軒是第一個。


    宋爵挑了挑眉,完全無視明軒那能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悠然轉身“若想她從此都像如今這般,你大可攔我。”


    精神力對異能者而言重於一切,九兒雖是六階,憑她能和七階喪屍有一戰之力就能看出她的精神力有多強,但如今的強度大打折扣,也隻能和四階時相提並論。


    她的隱忍力不比他差,卻能被困意侵襲,明軒很清楚,沒有高階光係異能者幫她恢複的話,異能等階怕此生隻能終止六階,且,恢複不了當時對戰七階時的強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還未有太大的感觸,他們已經看出她的異常。


    怎麽能攔…


    周遭早已沒了宋爵的身影,明軒緊緊閉上眼,雙拳緊握。


    明知不能將人交給他。


    明知帶走九兒是宋爵故意。


    他卻沒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從小到大無往不利,作為人人稱讚的天才,卻在此刻感受到一抹濃烈的頹敗感。


    他緩緩走出臥室,回到沙發上坐在她剛才熟睡的位置,伸手握住那杯未飲完的水,順著她唇瓣的紋路一飲而盡,從而得到一股近乎病態的滿足。


    夜色濃鬱,陰沉如明軒此刻的心情,而與他完全相反的便是連腳尖都透著愉悅感的宋爵。


    “主人不是要暗中進行嗎?這會帶走小主人又是走的哪一步?”


    宋爵微怔,麵色如常,緊了緊懷抱中的人兒抿唇不語。


    在明軒欺身吻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心理建設係數崩塌,唯有帶走她,才能止住那陡然升騰而起的憤怒。


    “你去指導樊夢,不用跟著我。”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行夜頓覺悲涼,沒小主人的時候主人都讓他跟在身邊,一有小主人它就像個多餘的似得,巴不得它永遠不出現。


    然而它又能如何…


    “是的主人。”


    走動的幅度刻意放緩,到了住所,放在床上,溫暖的能量一點點滲入體內,極快安撫著那微不可查的痛苦。


    似是對光係存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在能量湧入體內的那一刻,九兒便努力睜眼。


    待黑暗鑽入眼眸,鬆散的理智一點點匯聚正常,九兒緩緩坐起身,視線落在完全陌生的房間格局,小心翼翼屏住呼吸,房門卻‘嘎吱’一聲輕響,抬眸的瞬間,入目的卻是一張格外熟悉的俊臉。


    宋爵微怔,沒想到九兒會突然蘇醒。


    九兒也沒想到,竟真會看見宋爵。


    她微垂首,薄被下的手狠狠掐了下大腿根處,難以言喻的痛感代表了此刻的真實。


    那晚並不是幻境,他的確在,之後的熟悉感也不是恍然。


    可真正確認後,九兒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


    似乎每一次她呈現在他麵前的都是狼狽不堪,這種感覺,是真的很糟糕。


    他不言,她亦不語。


    沉默良久,他終是邁步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雙眼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


    “感覺怎麽樣?”


    九兒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會每日用光係幫你治療,直到你恢複正常為止。”


    七階喪屍的影響她自然知曉,以後會遇到什麽危機說不準,也因此連拒絕的底氣都沒有。


    深吸口氣,九兒依舊點頭,宋爵已垂首執起她的手,那枚古戒再次圈在她的大拇指,速度即快又準。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有這樣最方便。”


    “不需要這樣,我可以來找你。”


    這他自然知道,他想的不過是能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借口罷了。


    “有時候看清形勢,比逞能更管用。”


    宋爵語氣冷漠,恍惚間和初遇時一般無二,他並未如何變,變的是她。


    如此想到,麵前已殘影一掠,大拇指上的戒指幽光一閃。


    九兒起身下床,卻發現這裏並沒有她的鞋,一時竟忘了空間的存在赤著腳往門外走,腦海已傳來宋爵低沉的嗓音 “連明寒已死,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九兒點頭算是了解,光腳一步步踏在水泥地麵的階梯上,涼意從腳底傳達至神經末梢,才後知後覺想起宋爵看不到。


    找話題對宋爵而言是太陌生的事,九兒不想理他,他卻想一直聽著她的聲音,方能穩住心口處那悵然若失的無力感。


    “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九兒腳步微頓,打量著四周尋找回去的路線,聞聲也不扭捏,問了掩藏在心底最久的疑問“死神是你給我的?”


    “嗯。”


    “幻蟒也是你,蛇晶也是你。”


    “嗯。”


    “那女子,和你是夫妻?”


    他看不見,問出這話時她眼中的忐忑與小心翼翼。


    宋爵在空間內抿了抿唇,良久緩緩嗯了聲,性感的尾調滿含磁性,從他嘴裏肯定,九兒的心情格外苦澀。


    “宋爵,你喜歡我嗎?”


    ‘噗嗤’一聲入肉的響動,街道店鋪飛濺散落的玻璃渣刺入腳心,九兒停下腳步,靜寂間能感覺到那鮮血緩緩滲出的流動聲,一時說不清是疼還是緊張。


    她想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倘若喜歡,絕不錯過,倘若不喜,絕口不提。


    喜歡算什麽,心動又怎樣,就是她沒了命不惜一切代價愛過的尚祁,如今不一樣忘得一幹二淨嗎?


    可為何,還是會怕。


    會緊張。


    會期待。


    心頭千思百轉,宋爵亦緊鎖眉心。


    詭異的沉默蕩漾在二人之間,時間推的越久,九兒心口的疼痛便更甚,最後,緊緊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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