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很抱歉給你造成的困擾。"


    你知道什麽…


    宋爵緊抿唇瓣,心口已湧入一股難以抑製的疼痛失落,心底呼嘯著將人擁入懷中的想法如狂風驟雨,他強壓著不去想,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終是無法,直接跳入靈泉池中。


    甘甜的血腥味飄出老遠,每一個腳印都是鑽心的疼,鼻尖發酸,九兒強忍住心底油然而生的委屈抬起下巴,桃花眼睜到最大的弧度,隻瞪的眼睛發疼,才逼回那翻滾的淚意。那柔弱的背影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倔強,緩慢的步伐幽幽臨近,未加掩飾,準確無誤的傳入明軒耳中。


    眸光微亮,明軒幾步走向窗前,那道身影低垂著頭,頹敗的模樣和周遭的景物如出一轍,而更能刺痛他眼的,是那滲著血赤腳走來的腳印。


    臨近的步伐帶來的是一股低氣壓,九兒恍惚抬首,視線卻出現一張極為熟悉的臉,勉強勾唇一笑,輕聲喚道:"明軒。"


    話音一落,對方已二話不說講她打橫抱起,腳下生風快步返回小樓之中,安置在臥室之內拿了不少醫療工具及藥物,映入眼簾的那一雙腳血肉模糊,玻璃渣已陷入肉內。


    明軒雙眼通紅似血,隱忍的憤怒似是醞釀,氣壓從未有過的低。


    九兒恍惚的大腦逐漸恢複正常,雙眼落在那順著腳心不斷流淌的血,他明軒動作小心輕柔,用溫水將汙漬擦幹淨,便聽‘哢嚓’一聲破碎的響聲,他垂首用注射器吸收著玻璃瓶中的藥物進行局麻,隨即消毒清理, 用一把小夾子小心翼翼的開始取出玻璃渣。


    氣氛深沉,各自不同的情緒匯合交織,形成一股詭異的和諧。


    雙腳木木的沒有多餘感覺,安靜的室內僅有各自的呼吸起伏,隨即便是此起彼伏硬物落盤的清脆響動,沒一會,那額頭鼻尖都滲出不少的汗。


    九兒直起腰拿著一塊小方巾替他擦汗,開始還好,越往後麻醉效果緩緩失效,痛感彌漫全身。


    她強忍住不叫出聲,時不時的悶哼也能引起明軒的輕顫,待雙腳都清理幹淨,手中的小方巾也濕透了,九兒也沒力氣再多說什麽,靠著床垂眸睡去。


    依舊是消毒,上藥,包紮,等一切處理好,九兒已呼吸均勻。


    輕歎口氣,明軒將人平放在床上,隨即將那一堆的狼藉清理完畢,這才坐在床邊靠著床沿假寐,最後卻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室內血腥味彌漫,樊夢看了眼虛掩的房門關緊,隨即歎口氣坐在沙發上。


    主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想不通,亦無人給予解答。


    黑暗終會退卻,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在於琴的精心調理下,天一亮林思成已經生龍活虎的絲毫看不出任何有生病的跡象,倒是於琴哈欠不斷,人也顯得格外憔悴。


    “不知道的還以為中暑的是你呢。”


    於琴收回能量擺了擺手“別提了,昨晚一直憂心忡忡的就怕他有什麽,哪敢睡,就像你和明大哥,你看這會你精神那麽好,明大哥都有黑眼圈了。”


    九兒眸光微閃,隨即垂首將手中的粥喝完,於琴便打量了眼房門,將門反鎖,坐在床邊,一臉高深莫測打量的模樣,倒讓九兒覺得好笑“這是幹嘛,要提審犯人嗎?”


    “你的腳怎麽受傷的我不問,可是九兒,我覺得從上次你受傷後就變得特別不對,你是不是有什麽沒告訴我?不用憋在心裏的,完全可以告訴我。”


    九兒神色未變,一張臉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模樣“我想找到父親,想治好甜甜,和你們並肩作戰,互幫互助,生死與共。”


    於琴紅著眼“嗯,我們是永遠的夥伴,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所以吃飽點,馬上出發。”


    時間緊迫,一想到她們所處的區域,於琴也不想追問太多,當下幾口將碗裏的粥喝完離開房間。


    九兒起身穿戴好,腳下的傷並不重,未傷到筋骨,又有光係木係的循環治療,並無大礙。


    “怎麽樣,能行嗎?”


    樊夢擔憂開口,話音一起,窗前的明軒抬首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垂下視線落在窗外。


    九兒點頭安了樊夢的心,看向明軒的背影,雖然從昨晚到現在他什麽話都沒說,九兒也看出他生氣了,如於琴所說,明軒臉上難得透出疲倦,她總是不斷的加大他的工作量。


    "思城你如何?"


    林思成清秀的臉上先是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看了眼於琴,惹來後者的嬌嗔:"問你呢你看我幹什麽?"


    林思成撓了撓頭也不介意,隨即點頭:"好的很九兒姐,我從來就沒像今天這麽好過。"


    他喜歡於琴,但於琴內斂含蓄,她們的感情一直都是林思成滿腔熱血,和他相比,於琴便顯得較為平淡。人人都生的七竅玲瓏心,有時候林思成也會覺得於琴並不喜歡他,隻是禁不住他的糾纏勉強一起罷了,可昨晚倒下之後,林思成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那雙手擦拭的弧度自始至終都是顫抖,但凡感覺到不舒服,燥熱便會被一陣沁涼填滿,能量更是一陣陣傳入體內,不知疲倦的侯了他一夜。


    林思成一睜開眼便看見滿臉驚喜的於琴,她一改平日的不鹹不淡猛的撲在他懷中,那一刻林思成才發現,他愛她,她也是愛他的。


    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但那雙眼會說話,心跳做不了假。


    "得了得了,要看晚上慢慢看,這會撒狗糧是為了什麽?"


    樊夢看的眼睛疼,話一落於琴的臉已經紅的滴血了,九兒笑笑不言,跟著樊夢幾步下樓,隨著她坐上副駕駛,視線掃了眼周遭的環境,心下有了底,就覺一道灼熱的視線悠悠落在身上,轉首一瞧,是樊夢看著她手上的戒指。


    "主人給的?"


    九兒點點頭,樊夢越發搞不懂了,卻也沒機會多問,明軒幾人已經先後上車,遂閉嘴不言,待人到齊二話不說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所有的胡思亂想,所有的多愁善感,都在接下來不斷湧入的喪屍群中灰飛煙滅。


    九兒全身心放在離開b區這件事上,入夜由宋爵治療,天一亮便前行,精神狀況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恢複,然而前進變得越發緩慢。


    炎夏最易疲倦,一入夜,各自抓緊時間休息,在b市九兒並不敢連夜出發。


    悉悉嗦嗦的細小動靜時不時便會傳入耳中,細聽之下,卻又什麽都沒有。


    九兒恍然起身,悄聲無息的走至窗邊,一眼望去,卻又什麽都沒有,黑夜寂靜的不像話,皺眉返回床上,再次閉眼,耳邊便傳來一陣微弱的呼喚。


    "小主人…"


    九兒抬眼,四周卻未有行夜的蹤跡,正疑惑間又是一聲呼喚,這才看向窗邊,行夜撲閃著翅膀被隔絕在外,正欲上前,房門便輕叩一聲,行夜當下飛的無影無蹤,身後便傳來明軒的清冽嗓音:"有喪屍。"


    九兒轉身顰眉,跟在明軒身後走到門前,透過針孔看出去,空曠的樓道已被喪屍圍滿,正鬼鬼祟祟的往她們所處的房間走來。


    "我感受不到數量和動靜,你知道有多少嗎?"


    明軒搖搖頭:"不知道,很多。"


    話音一落,樊夢已出了臥室,一臉的凝重:"我們這棟樓被包圍了。"


    還真不是個好消息。


    樊夢當下喚醒林思成及於琴二人,九兒和明軒走至客廳的窗邊,視線外移,卻被棟棟樓層所遮擋,感應中除了那些帶有能量波動的喪屍到來之外,她們這棟樓還有那群無法感知的喪屍存在。


    "是隻有普通喪屍嗎?"


    九兒搖頭:"不,這種喪屍匯聚是有喪屍統領操縱,有意為之。"


    正如那隻六階喪屍的死被高階喪屍所知,那七階的死,也自然會被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喪屍知曉。


    "現在怎麽辦?"


    於琴眉頭微凝,小心提防,還是陷入如此危機之內。


    "跑,等喪屍真的將我們團團包圍,到時插翅難飛。"


    九兒的話瞬間和明軒的想法重合,當下毫不耽擱從空間取出繩索拴緊,幾人對視一眼,這段時間的默契造就,就是不說話也都知道該怎麽做,攀爬繩索這類事情也愈發熟練,絲毫沒有之前的生澀感。


    九兒想收尾,卻在明軒輕飄飄的一眼下閉上嘴,拽住繩索快速到達地麵。


    汽車轟隆的引擎聲在夜色中突兀響起,九兒當下坐上駕駛位,待明軒隨後上車便一轟油門疾馳而去,那方向盤在她的手中就像活了過來,速度更是放到了最快,窗外的風能將人的臉吹變形。


    林思成覺得自己的心都快飛出來,視線根本看不清窗外此時是什麽情況,閉眼垂眸間沒多久便是陣陣的撞擊聲不斷,車輛隨著撞擊左搖右擺,隨即嘶吼陣陣,緊密的磁場在腦中不斷起伏,定睛一瞧,周遭皆是密密麻麻的喪屍群,拚命的想攀上車身。


    “*有沒有。”


    九兒也不多話,空間內那一箱槍支彈藥便映入眼簾,樊夢快速抓了兩顆手榴毫不猶豫的扔了出去,陣陣爆裂聲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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