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給祁簾麵子,不笑出聲,趙洛才不委屈自己,全場就他笑得最大聲。


    “哈哈哈,樂死本王了。”爽朗帶著少年意氣的笑聲傳散開,讓祁簾本來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更上一層樓。


    他索性將筆一丟,黑著臉道:“本郡爺不寫了,這玩意誰愛寫誰寫。”


    等皇後回來時,發現現場氣氛莫名有些詭異 ,見宮女們都捂著嘴憋笑,小兒子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向嬤嬤使眼色,卻發現嬤嬤唇角也憋不住笑意,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不好說。


    “怎麽樣,可有評出第一?”皇後出聲問。


    然後趙洛顛顛的,就去將剛才眾人寫的詩都一起捧了過來,還特別蔫壞的將祁簾寫了一半寫不下去的那張也拿了過來,特別將它放在最頂上。


    一看那頂上那張紙,再看祁簾差得不行的臉色,皇後頓時了悟。


    她看了幾眼祁簾寫的 ,實在差得有些過分。


    祁簾被送回來時,陛下和她都對這個孩子多有愧疚,給他找的都是學識格外出眾的大儒。


    可惜這孩子回來時已經有八九歲,在外麵別的好的沒學到,論插科打諢是格外熟練。


    不知故意氣走了多少老師,他甚至當著大儒的麵道:“我母親是皇帝舅舅唯一的妹妹,我不用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一輩子也能享盡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這話一出,陛下心思也淡了,就隨便在翰林院找了人給他當老師。


    但翰林院的都是沒有什麽背景的,輕易就被祁簾拿捏住,也不敢逼他學習,再加上陛下不檢查祁簾的功課,就這樣一直混著日子。


    直到今時今日,皇後才知這孩子這些年學得到底有多差。


    皇後往下翻看,從中選出了幾篇她覺得不錯的,然後讓眾人投選,最後勝出的是王芯顏那一組。


    王芯顏家中沒有什麽長輩愛花,她便主動提出將那花贈予那男子,兩人交談和睦,言笑晏晏,字裏行間可見親密。


    皇後今日倒是格外注意之前她中意給祁簾做妻子的幾位女子。


    相貌都挺不錯,行事也挺知禮數,家世也不錯,雖說是庶女,但家風清正,總體還是挺滿意,就看祁簾對她們有沒有意思。


    但祁簾一直和王丞相家的庶女搭話嬉戲,對這個王丞相家的庶女,她有些看不上眼。


    還未出閣的姑娘就和男子走得如此近,行事不遮掩,搞得大街小巷都知道她和祁簾有私情的事情。


    宴會的最後一個環節,是看對眼的男男女女互相送菊花定情。


    這一環節沒出什麽幺蛾子,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遇到看對眼的人,且他看上了對方,對方還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宴會結束後,皇後將祁簾單獨留下,讓宮人將她覺得不錯的幾位女子的畫像拿了上來,耐心詢問祁簾是否有看上的。


    “來瞧瞧,有哪一位看得上眼的?到時候讓陛下給你賜婚。”


    “你也老大不小了,諾大的公主府沒有人操持著怎麽行。”


    “這些本宮剛剛都瞧過了,相貌行事都挺不錯,你若覺得誰合適,便讓陛下賜婚,早日完婚。”


    祁簾心下不耐煩,但他也不是真正的傻子,直接對著皇後表露出來。


    他接過畫像,一個個的看了起來,畫上的女子他今日都有接觸過,但他一個也不喜歡。


    太端著了,相貌寡淡像清水,哪裏有王芯羽這樣的來得帶勁?身材也不如王芯羽,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


    祁簾隻看了兩眼就沒興趣,吊兒郎當道:“娘娘,您要是真想給我賜婚,就將王丞相家的庶女王芯羽賜給我,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皇後皺眉:“那女子性情粗鄙,怎可為你郡爺夫人?”


    “反正除了她,我不會娶別的女人。” 祁簾本來對王芯羽也沒多忠誠,但一聽皇後這樣說,他逆骨反而上來了。


    皇後他們越不讓他做的事,他偏要做,不讓他娶的,他偏要娶。


    “你先回去吧,本宮再同陛下商量商量。”


    皇後捏了捏眉心,氣得肝疼,嬤嬤上前給她捏了捏肩,勸道:


    “娘娘,郡爺不識好歹,非想娶王丞相家庶女,您就隨了他的心意也不是不可。”


    “娶個他喜歡的,也好過將來再尋您的不是。”


    皇後搖搖頭,神色看不出喜怒,隻道:“嬤嬤,本宮看人那麽多年,看盡後宮各般女子,好的壞的,她們什麽心思在本宮這都無處遁形。”


    “那女子,瞧著是個不安分的主,若真讓她進了公主府,不知要鬧出多少事出來,丟多少人。”


    “恕老奴直言,公主府這些年在外界早已經沒了什麽名聲,都被小郡爺敗得一幹二淨了。”


    “嬤嬤,你不懂。”


    “當年本宮入宮,在這宮中時時刻刻小心翼翼,還是清蓮多番看顧,圍獵那年,出了紕漏,大批的刺客湧入皇家林中,也虧了她以身相替,引走了刺客,陛下和翊兒才得平安。”


    “結果那日,為引刺客,她跌下山崖,一失蹤就失蹤了幾個月,再回宮後,整個人變了不少。”


    “更是在後麵被確診懷孕,父皇震怒,嫌她丟了皇家臉麵,直接將她貶為了庶人,陛下派人去尋,卻再也沒發現她的蹤跡,直到長得和清蓮有些相似,並帶著信物的祁簾被送到了我們的麵前。”


    “陛下對她有愧,本宮又何曾不是,她大好年華的一生,就這般葬送在了那崖底,甚至是何人欺辱哄騙了她都不知道。”


    “祁簾是她唯一的血脈,哪怕沾了那個男人醜陋的血脈,本宮也真心希望他能過得像個人樣一些。”


    “可惜祁簾被尋到時,脾氣秉性已經成了型,十分難教導,陛下事宜諸多,對他的管教多有疏漏,如今這婚姻大事,若能替他尋個美滿妻子,也算是免了本宮心裏這一絲愧疚。”


    看完戲的趙洛和太子一起回了東宮,此刻他手中還捧著祁玄化成的小蛇,一路邊走邊用糕點逗著蛇。


    宴會結束後,這條小蛇本該離開,回九玄山,但由於祁玄對這個小法術的控製力還不夠精準,這條蛇竟然不聽話,自顧自的留了下來,繼續蹭糕點。


    小蛇很聰明,知道麵前的人類不會傷害它,還會給它喂好吃的糕點,屁顛屁顛就跟著來了,真的是記吃不記打,比祁玄小時候還要單純好騙。


    等趙洛將它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有幾碟精致漂亮的糕點,蛇眼噌一下就亮了。


    整條蛇趴在糕點上,每一塊都小小的咬一口,做好標記後,心安理得的用蛇軀將盤子連帶糕點一起圈住,占有欲滿滿。


    趙洛在一旁看它這樣,新奇道:“好聰明漂亮的蛇。”


    趙洛心喜,於是又派了命令去廚房,讓她們多做不同種類的糕點,他想看看這條蛇的反應。


    不過還沒等糕點做好,他就想起之前說好要送太子哥哥的碧玉珊瑚。


    這種小事,本可以直接叫仆從跑一趟,但他不,他得自己親自去,將花摘了,親自送到太子哥哥的手中。


    想到這,趙洛連這條聰明的小蛇也顧不上了,尋了幾個人,讓他們幫忙看一下他的蛇,別讓它亂跑。


    然後自己腳底生風,直接以輕功跳躍,一路出了宮去到了自己的洛王府中。


    好在他的身影十分好認,宮內眾禁軍也對洛王殿下以輕功在宮內飛躍的事屢見不鮮,沒有管他,自顧自的繼續巡視。


    否則,要換了另外一個人,早被圍追堵截 ,密密麻麻的羽箭上身,叫他插翅難逃。


    宮人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端了許多各式各樣精致美味的糕點上來。


    小蛇這裏嗅嗅,那裏聞聞,味道很不錯,它很滿意。


    於是它下一秒張開嘴巴,將麵前的所有糕點連帶盤子一起吞下,神奇的是,東西進了嘴後,它的身軀還是扁平的,絲毫沒有變化。


    發生得很快,周圍的宮人不過一晃眼的功夫,那滿當當的糕點就不見了影子,連同盤子也不見了,就隻剩下少量的幾碟。


    小蛇尾巴尖拍了拍肚子,裝不下了,隻好放過桌麵上剩下的那幾盤,畢竟看起來味道就不怎麽好。


    收獲滿滿,當然是要回家啦,蛇洞裏有那麽大一個漂亮媳婦在等它呢。


    莫名的,宮人們感覺困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哈欠,然後站著睡著了。


    等他們再睜眼,卻發現洛王讓他們照看的小蛇已經沒了蹤跡,眾人慌了神,連忙四處尋找。


    恰逢去取花的趙洛回來,得知小蛇失蹤不見,他也沒放在心上,隻道:“不用找了,那小家夥聰明得很,它若是想回來,自己會回來的。”


    有了花,當然要去找太子哥哥,哪裏管得上蛇?


    趙洛手中拿著一朵比他臉還大的翠綠色菊花,哼著小曲,高興的去找他太子哥哥。


    走到書房門前,裏麵的人似乎正在議事,趙洛也沒進去打擾,就依靠著一旁的柱子無聊得數花瓣。


    “一片兩片三片四片五片。”


    “一朵三朵四朵五朵。”


    他玩得正起勁,結果突然聽到裏麵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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