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禮儒!你好大的膽子!唐將軍下的軍令,你一個小小的中郎將竟然不從?依你說,這千秋閣的火就不救了不成?”伍益邕也責問道。


    “二位將軍誤會,末將並非此事,是末將想到了一個兩全的法子,既能救千秋閣的火,又能免了將士們的辛苦。”房禮儒說道。


    “什麽法子?”伍益邕問道。


    “那乾興門臨近百姓的住處,不如讓百姓們進來,幫著金吾衛的兄弟們一起救火?”房禮儒說道。


    “這怎麽行?”唐伯愚連忙斥責道,“皇宮禁地,豈能容許百姓擅入?”


    “誒,唐將軍有所不知,”伍益邕說道,“往年若是皇宮中起火,也有鄰近百姓,入宮與禁軍一同救火之事,這也是人手不足之時不得已的法子。”


    “當真?”唐伯愚問道。


    “千真萬確!”房禮儒恭敬地作揖道。


    “那好,既然有舊例可循,就讓乾興門附近的百姓們入宮,幫著金吾衛一同去千秋閣救火吧。”唐伯愚說道。


    “末將遵命!”房禮儒答應著,一轉身,嘴角浮起了奸計得逞的微笑


    房禮儒騎上快馬,到了乾興門,傳話給乾興門的守衛,讓守城的將士打開城門,房禮儒又吩咐手下的副尉,去把附近的百姓接進宮來,一同救火。


    那乾興門附近的百姓,是高家的客商一早就安排好的,看城門大開,又有人接應,便跟著那副尉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就引入了數千百姓,足足比金吾衛的士兵們多一半。


    那些假裝成百姓的、被養得身材魁偉的高家士兵,看著眼前汗流浹背、疲憊不堪的金吾衛將士,也士氣大振,先是幫著士兵們抬了一會兒的水,讓金吾衛士兵放下了對他們的戒心,


    這些偽裝的百姓隻在龍首渠旁取水,金吾衛的士兵在前頭接應,再由金吾衛的士兵抬著水桶,往千秋閣步履沉重地走去,


    千秋閣比麒麟台、乾陽宮小得多,兩三趟的功夫,千秋閣的火就被撲滅了,


    救火的百姓與金吾衛的士兵們搭配得默契十足,才能讓這場大火這麽快的被熄滅,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看上去也沒有什麽異樣,隻是火勢被熄滅後的間隙,籠罩在黑夜中的宮廷靜得可怕,


    隻能聽到金吾衛將士們疲憊地歎息聲,


    直到,後宮中又一支煙火冉冉升到夜空中,也夜空中綻放出明亮的光彩,


    唐伯愚、伍益邕和田度還以為這煙火是後宮裏為他們撲滅的大火而致謝的,還忘我地看著夜空中欣賞著那煙火,


    可是,乾興門的百姓們非但不離宮,而且一個一個從腰間掏出了鋒利的匕首,剛才還是金吾衛士兵們的夥伴的,瞬間之間變成了的仇敵,


    偽裝成百姓的渤海士兵們拿著匕首,靜靜地走到幾個臨近的金吾衛身邊,用匕首劃破了進幾個士兵的喉嚨,


    “殺呀!”渤海士兵們看了那地上流淌的鮮血,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饑餓的野獸,從乾興門起,在房禮儒的指引下,先包圍了疲倦的金吾衛士兵,又朝著唐伯愚所在的位置撲了過去……


    另一支埋伏在通明門附近的高氏叛軍,看到了那暗號,也從北麵往乾陽宮方向聚集,將乾陽宮前麵禁軍和金吾衛的主力從西、南、北三麵包圍了起來,


    “這是什麽聲音?”唐伯愚聽著不遠處的打鬥之聲疑惑的問道,又看著一群穿著黑色戰衣的人舉著火把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聚攏了過來,


    一個副尉衝到了唐伯愚麵前,撲在地上喊道,“將軍,不好了!叛軍,叛軍從乾興門和通明門兩處殺過來了!”


    伍益邕與田度一聽,看著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火光,也慌了手腳,


    “胡說!哪裏來的叛軍!”唐伯愚問道。


    “原來,原來……”那副尉磕磕巴巴地說道,“原來那乾興門進來協助金吾衛救火的百姓,就是叛軍偽裝的!”


    “什麽?!”


    “諫言將軍打開乾興門、放百姓入宮救火的房將軍,正是叛軍的內應啊,”那副尉喊道,“請將軍快想個應對的法子吧,那叛軍從乾興門與通明門兩處打了過來,眼看就要殺到咱們這裏了!”


    “快,快上馬!”唐伯愚讓人牽馬過來,一躍而上,“先離了這裏,去調派人手支援為上!”


    “哪裏還有什麽人手支援?!”田度也慌忙地說道,“咱們金吾衛最精銳的兩隊人馬,都在這裏了。”


    “將軍,咱們金吾衛的士兵,竟然有一半都降了叛軍,另一半也因為救火也早已疲倦不堪,哪裏是訓練有素的叛軍的對手,他們都在叛軍的包圍之下,成了叛軍的俘虜了!”那副尉喊道。


    “那千牛衛的禁軍呢?”


    “或是被房禮儒招降,或是被房禮儒設計殺害,所生的戰力,不足一成。”副尉無奈地說道。


    “既然如此,要不咱們也……也降了吧。”唐伯愚說道。


    “這是什麽話?我們伍氏那將門世家,哪裏能投降叛賊?即便是戰鬥到隻剩一人,我伍益邕也絕不投降叛臣!”


    正說著,房禮儒與高安左帶著叛軍擁了上來,將唐伯愚、伍益邕手下僅剩的兵力團團圍住。


    唐伯愚與田度兩個,二話不說就跪下請降,而伍益邕仍舊拿起佩劍,朝著叛將房禮儒刺去,可是寡不敵眾,都不用房禮儒出手,很快就被手下幾個人製服。


    房禮儒看著剛才還高高在上的唐伯愚和伍益邕幾人,不屑地說道,“綁了,壓下去。”


    長歡殿中,高賢妃讓人將門戶洞開,讓南風吹入殿中,聽著長歡殿外四處逃竄的宮人們的喊叫聲,閉目嗅著那南風中一絲木屑燃燒的焦香與淡淡的血腥味,雲淡風輕地說道,


    “這味道,可比紫羅蘭的味道,好聞多了。”


    正說著,已經派兵拿下整個皇宮的房禮儒、高安左、高良左三人以一副勝者的姿態,威風凜凜走入了殿內,


    三個將軍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在高賢妃的麵前,隻聽房禮儒說道,“娘娘,成了,京城、皇宮,如今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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