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珩冷笑一聲:“我為何要相信你?”


    他的話讓自以為能拿捏赫家人的喬言心愣了一下:“景珩哥······”


    “我不相信自己的發妻,反而去相信一個為了吃上一口飽飯而拋棄自己家人的女人,你覺得是我的腦子有問題還是你的腦子有問題?”


    “可是裳若依她明明就是在說謊!祖母分明是中毒,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偏生說沒事。”


    裳若依走上前,冷笑一聲:“你怎麽這麽篤定,祖母就是中毒?”


    “我······”喬言心慌了一瞬:“祖母都吐血了,怎麽可能不是中毒?分明就是你在飯菜裏下毒,意圖毒害祖母,徹底掌控赫家。”


    “導致人吐血的原因有很多,中毒隻是其中一個可能,你說我在飯菜裏下毒,怎的別人沒事,偏偏祖母有事?”


    裳若依的話讓喬言心瞬間反應過來,她看了看沒有任何中毒跡象的赫家人,心下一沉。


    這是怎麽回事?


    她明明親眼看見張氏將藥下在了米中,怎麽可能隻有一人中毒?


    裳若依走到她麵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猜你如此篤定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這毒,是你親自下的。”


    “你血口噴人!我才沒有下毒!”喬言心大聲吼道:“你怎麽可以汙蔑於我?”


    “汙蔑?”裳若依冷聲道:“你剛剛不就是這般對我的嗎?怎麽到了自己身上就受不住了?”


    喬言心恨恨地看著她,眼中盡是怒火:“裳若依,你可真是惡毒,明知道不是我做的,還冤枉我!”


    “不是你親自下的毒,你也是幫凶。”裳若依拍拍手,廚娘們依次走進來。


    喬言心見狀,心下一緊。


    “你們且說說,做飯以前她對你們說了什麽?”


    “喬氏說東家找我們幾個要商議明日做哪些菜。”一個廚娘皺著眉頭說道:“起初我們幾個老婆子還疑惑,這菜色向來都是東家自己拿主意,我們幾人隻管做就好了,怎麽今日竟要聽我們幾個的意見。”


    “正是如此,結果我們去找東家時,發現您並不在房間裏,便又回來了。”


    裳若依看了看喬言心慘白的臉:“喬氏,我什麽時候讓你去將廚娘喊來了?”


    喬言心站在那裏支支吾吾半晌也沒有說出所以然來。


    她是見張氏往這邊走,知道她是來下毒的,這才故意將廚房裏的人支開,給她製造機會,但是這些話她哪裏敢說?


    “你就是趁這個時候將那斷腸草粉下入米飯之中的吧!”她指著一個廚娘手中端著的盆,沉聲道:“這裏麵被下了斷腸草粉末,若不是及時發現,今天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什麽?


    斷腸草?


    那可是劇毒啊!


    喬言心愣在原地,怎麽可能是斷腸草?


    “不可能!你撒謊!我給張氏的分明是······”喬言心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張氏。


    原來是她。


    在回想一下自己當時看到的灰色人影,與張氏逐漸重合。


    看來自己一直以來對她太過心慈手軟,以至於他們竟敢將這殺人害命的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


    喬言心知道自己已然暴露無遺,也不再隱瞞,跪在地上邊哭邊說:“毒是張氏下的,與我沒有半分關係,我隻是將廚房的人支開而已。”


    “可是這斷腸草粉可是你給她的啊!”


    “不不不!不是我!我給她的並不是斷腸草,而是玉蝶粉。”喬言心大聲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斷腸草,真的,你們相信我,我本是想將裳若依趕出赫家,自己取而代之,怎麽會給你們下這會死人的毒藥?”


    這時,赫景珩的聲音悠悠響起:“你從何處得到這玉蝶粉?”


    玉蝶粉是將一種色如白玉的蝴蝶烘幹後磨成粉末。這種毒會使人腹部劇痛,嚴重者口吐鮮血昏迷不醒,與老王妃此時的症狀極為相似。


    隻是這玉蝶難尋,尋常人家根本不可能拿到,倒是在宮裏出現過。


    “是······是······”


    就在這時,李文淵拖著一個女人走進房間之中:“東家,這個女人在院外一個勁兒的張望。”


    裳若依見到來人,不由笑出了聲,此人非別,正是張氏。


    張氏被李文淵拎小雞一樣拎進房間,大聲喊道:“幹什麽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將我抓進來做什麽?你們仗著人多想欺負我不成?”她看到喬言心正跪在地上,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冷笑道:“呦,你當初不是毅然決然地來這裏當丫鬟嗎?以為能享福?我呸!你個小白眼狼,當初沒嫌棄你小門小戶出身,在郡王府裏好吃好喝地養著你,結果怎麽著?你跟別人家的跑了,寧可當下人也不肯當主子,落得今日這般田地,你活該!”


    喬言心瞪著她:“哼,你又是什麽好東西?”


    張氏沒想到喬言心竟敢這樣說她,怒火攻心,卷起袖子就朝著喬言心打過去。


    喬言心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就這樣扭打在一處。


    張氏哪裏是喬言心的對手?喬言心畢竟年輕,而且每日在赫家吃得飽飽的,體力上直接將張氏碾壓,不到片刻,張氏便被喬言心抓的遍體鱗傷,赫家人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一人上前勸阻。


    裳若依見打得差不多了,便讓李文淵將二人拉開。


    二人皆發髻散亂,滿身是傷地跪在地上。


    “哎呦,哎呦呦,太欺負人了!你們赫家真是太欺負人了!”張氏大聲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把我拖進來以後,竟指使下人毆打於我!我要見官!我要見官!”


    此時,房間外站著眾多前來蓋房的工人,見張氏被打得這麽慘,都有些於心不忍,不過他們畢竟是給赫家做工的,都還指望著赫家的工錢糊口,自然不敢議論主家的是非。


    隻是看著張氏被打得那麽慘,有些於心不忍。


    “巧了,二叔母要見官,我們赫家也要報官!”裳若依走到張氏麵前,冷聲說道:“我要好好問問大人,蓄意謀殺是個什麽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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