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妹的男孩熱情地跟那位留著白色短須的男人攀談起來,得知雙方目的地一樣,都表現出高興的樣子。


    男孩對幹瘦女孩說:“二妹,那我們快跟這位爺爺他們一起找過去吧。”


    幹瘦女孩點點頭,走了過去。


    夏清月已經走遠了。


    走一段路她回頭望幾眼,擔心有人跟上來,即便是黑黑沒表現出緊張和預警的反應。


    莫名的感到心裏七上八下的,有點慌慌的。


    通過適才了解到的情況,她基本上能確定那些人說的山上有河流山洞的地方是李家人和秀水村等人的駐紮地,隻是他們好好的住在那兒不好嗎,幹嘛要招攬那麽多人過去?


    莫非……


    夏清月的腳步戛然而止。


    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那個譚小竹看著真不像好人,會不會是跟這個人有關?


    思來想去,夏清月想這件事兒想到了晚上,經過深思熟慮,她決定明日去李家駐紮地探一探情況。


    本來她是想給李家人找庇護所的,一直沒找到,心裏多少有點遺憾。


    不管如何,她是盡力找了的,找不到就沒辦法了。


    河邊山洞。


    已是深夜,除了蟲鳴,鼾聲四起,人們相繼入睡,有的擠在山洞裏睡,有的在外麵的空地上睡。


    幾間木房裏黑漆漆的,也有人住著,邊上的空地上堆放了幾堆雜亂的木頭。


    木材是人們去找回來準備建造木房子的,有十來間木房已經開工了,剛修了一點點。


    空地上設有三個火堆,隱約照亮了附近,有一些年輕力壯的男人走動巡邏,他們是負責守夜的人。


    一抹黑影無聲走動,來至一間木房外。


    接著有鳥啼聲響起,響了兩下便停止了,黑影離開木房,走到了無人的荒僻處。


    嘎吱一聲輕響,木房被人從裏打開,出來了一個人。


    一抹倩影投映至地上,匆匆而行。


    從木房裏出來的人直奔荒僻處。


    “狗蛋,事情辦得如何了?”


    “小竹姐,我們今兒終於遇到她了,不然我也不會過來!”


    狗蛋便是白天與夏清月相遇,背著小妹借吃食的那個男孩。


    “你確定是她嗎?”


    “絕對沒錯了,她比小竹姐姐高半個頭,長得白白的,大眼睛,身邊還有一條大黑狗。”狗蛋抬起手放到頭上比劃了一下身高。


    聽及此,譚小竹麵露喜色,追問道:“那你們怎麽跟她說的?”


    “按照你交代的,隻說了這邊的一些情況。”


    “好好好。”譚小竹眸光閃爍,嘴邊浮起一抹冷笑,“接下來,她應該會好奇李家人的情況,找過來,隻需提前設好陷阱等著她鑽進來便是了。”


    她朝狗蛋招手。


    兩人離得比較近,譚小竹低聲吩咐狗蛋,“這樣,你現在回去把李家人……”


    這天晚上,夏清月睡得不怎麽好,盡做一些無厘頭的夢,夜裏醒來了兩次。


    今天要淋菜,水田也幹得不成樣子了,她早早起來了。


    淩晨五點,天色還是暗沉的,夏清月一趟趟地挑水回來,先把菜淋了,淋完天亮了。


    她歇了會兒,繼續挑水倒進水田,能倒多少是多少,她不指望能把田都淋濕,不要那麽幹就好。


    兩塊水田她輪流著倒水,各自倒了十桶,她累得不行了,張嘴喘大氣,喉嚨裏嗬哧嗬哧的,有一種不適的灼燒感,像是被火烤過一樣。


    “呼……不行了,太累了,等晚上回來再挑水倒進水田裏。”


    再挑下去她整個人要廢了!


    身上累得不行,她沒什麽食欲,調和麵糊,打了兩個雞蛋,加一把蔥花,少許鹽,煎了些蔥花餅。


    吃不完的用大片葉子包著,當做午飯了。


    吃完,她去圈裏撿了兩個受精蛋,兩個鴨蛋。


    想著今日的出行目的是去河邊看李家人怎麽樣,她輕裝出行,穿了最破爛的一身舊衣褲。


    回想起昨天遇到那些難民的樣子,她慎重地做男兒身打扮,臉上蹭上髒兮兮的鍋底灰跟泥巴。


    現在山上到處是難民,隻有打扮成跟他們一樣,才不會顯得另類矚目。


    出來外麵,夏清月循著記憶往河邊而去。


    這次走得遠,她具象化也更清楚地了解到了山上的境況。


    像野菜野果什麽的,基本看不見影子,好多草木都幹死了,一派荒蕪荒涼的景象。


    高大樹木多的地方還好,遮擋住了烈日,但沒下雨,土地幹幹的,綠植蔫了吧唧的,沒什麽活力。


    走了一個小時,她雙手叉腰,喘著氣,環顧四周。


    “糟糕,我怎麽感覺我走錯路了?”


    雖然四周長著不少桉樹,跟李家駐紮地有些相像,但是沒看到河流的影子。


    “唔唔唔!”


    黑黑不知道怎麽了,叫了幾聲,如利箭般跑了出去。


    夏清月從黑黑淩厲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是發現獵物在狩獵了。


    “黑黑,別跑遠了,我再看看怎麽走。”


    她找了一個土坡走上去,手扒住一棵大樹的枝丫,單腳踩到樹杈裏,借力爬上樹,來到高處。


    都說站得高看的遠,這話果然不假,站在樹上的夏清月瞅見西北方向有一條寬寬的溝壑,陽光照射到水麵,折射出淡淡的銀光。


    確定好了方位,她抓著枝丫滑下去。


    四下看了看,不見黑黑蹤影。


    她喊了兩聲無果,四周安靜得隻能聽到自身的呼吸聲。


    頓感不妙,她掏出衣袖裏的匕首,朝著黑黑跑往的方向跑過去。


    “黑黑,黑黑!”


    跑了大概幾百米遠,巍然屹立大山邊上的草叢裏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她駐足望去,見著那草叢簌簌而動,像是有什麽東西馬上要鑽出來了。


    怕是有蛇或者什麽猛獸鑽出來,她趕忙往後撤退至安全區域,緊握匕首做出迎戰的姿勢。


    草葉掉落間,一抹黑影鑽了出來。


    黑黑嘴叼兩隻脖間帶血的灰色野兔走到夏清月腳邊。


    她驚呼道:“黑黑!”


    黑黑把野兔子放在她腳邊,仰起頭,張著血紅大嘴,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這一幕當真是讓她又氣又覺得好笑,“黑黑,下次你別獨自跑走了,我很擔心你。”


    她無奈地摸摸黑黑的腦袋。


    摸的時候,她的視線瞥到黑黑鑽出來的方向,目光久久定格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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