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這行人領頭之人,這些世家公子小姐紛紛後退一步,然後齊齊行禮。


    “見過陛下。”


    晉鞅看著眼前的男男女女,男女間隔的距離涇渭分明,一眼便可以看出隻是巧遇,而不是同行。


    當然,對於他來說,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師妹怎麽又與楊家兒郎遇上了?


    第38章


    “今日乃是隨性玩樂,諸位不必如此多禮,”晉鞅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到顧如玖身上,“師妹出來遊玩,怎麽沒有帶馬?”


    顧如玖察覺到四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隻作不知,抬首對晉鞅道:“我跟閨中好友隨意走走,走得也不遠,所以並沒有騎馬。”


    “賞花遊玩,本該如此,”晉鞅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身後的護衛,“朕也有此意,不知諸位可否願意陪朕一起走走。”


    楊垂文以及李家幾位公子自然不會拒絕,顧如玖等幾位姑娘,也都跟在晉鞅的身後,做足了忠君的姿態。


    李家幾位公子中以李懷穀為首,隻不過自從李楚柔騎馬墜亡後,李懷穀便很少在各種聚會上露麵,風頭大不如前。


    別人不知道,但是李家人心裏清楚,當初李家曾起過跟顧家結親的心思,所以見到顧如玖的時候,李家幾位公子都忍不住多看了李懷穀幾眼。


    晉鞅注意到李家人眼神有些異樣,心中雖然存疑,麵上卻沒有露出什麽,反而與這些世家公子聊起雜談野記,偶爾也會提到一些各地風俗政績,這些世家公子大多都言之有物,並沒有無的放矢。


    在辦事能力與才華方麵來說,世家卻是比寒門出身的人更厲害,隻是這些世家公子顧及太多,私心太重,讓晉鞅不敢也不能肆意的重用他們。


    在這些公子裏麵,李懷穀與楊垂文最為出彩,晉鞅跟他們兩人說了一會話後,便覺得二人見識不凡,遠遠超越了同行的其他幾位公子。


    顧如玖正聽著這些貴公子們高談闊論,沒注意到腳下的枯枝,腳底一滑,竟是要往地上摔去,在倒下的那一瞬間,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下要丟死人了。


    “顧姑娘,”楊垂文離顧如玖比較近,所以見到她腳下踉蹌時,便快速的伸手扶住了她,待顧如玖站穩後,他便十分君子的收回手,並且往後退了一步,“你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顧如玖朝他感激的福了福,“多謝楊公子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顧姑娘不必如此。”楊垂文溫和一笑。


    晉鞅回頭看向兩人,見到顧如玖嘴角的笑意後,轉身往後走了兩步,走到顧如玖麵前,把楊垂文攔在了身後:“師妹可曾受傷?”


    “我沒事,”顧如玖看了眼四周,朝他眨了眨眼,小聲道:“陛下您就別問了,好尷尬的。”


    見她對自己露出這幅小女兒模樣,晉鞅笑了笑,伸手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離那枯枝遠了些才開口道:“小心些,別摔著了。”


    李懷穀若有所思的看著陛下與顧二小姐的互動,回頭看了眼麵帶淺笑,毫無異色的楊垂文,垂下眼皮沒有說話。


    一行人走了沒多久,晉鞅開口道:“前幾天夜裏下了雨,這裏有些濕滑,朕先送師妹回去,諸位請隨意。”說完後,他轉頭去看顧如玖,“師妹以為如何?”


    顧如玖抬頭迎視晉鞅的雙眼,對方一雙漂亮的眼中,印出了自己的影子。她垂下頭,低聲道,“那臣女就有勞陛下了。”


    其他屬於“隨意”範疇的公子貴女們很是識趣的表示,恭送皇帝陛下。


    等晉鞅一行人離開,楊惜雪等幾位貴女也找個理由跟這些貴公子們分開,隻剩下楊垂文與李家幾位公子。


    “顧家有女初長成,”楊垂文把手背在身後,微笑道,“瑰姿豔逸,儀靜體閑,如此佳人真是讓人心儀之啊”


    李家二房的李繼安挑眉,語氣裏有些不讚同道:“不過是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能看得出什麽瑰姿豔逸?”


    “有些女子的美在皮不在骨,這位顧姑娘可不同,她美在骨,美在氣,美在神,即便隻是她的一個眼神,也能讓人忘卻自我,”楊垂文說到這,歎息一聲,“若是能求娶到如此佳人,我此生無憾也。”


    李繼安等人對楊垂文的審美表示懷疑,在他們眼裏,顧如玖還是那個天真稚氣的小姑娘,實在看不出有讓失神的美來。


    見同伴們對自己的眼光表示懷疑,楊垂文也不惱,反而道:“你們不懂欣賞更好,這樣也沒人跟我爭著求娶她了。”


    聽到楊垂文這麽說,李懷穀眉梢動了動,開口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他回頭看了眼皇帝陛下離開的方向,輕輕歎息一聲。


    林間小道上,晉鞅與顧如玖一前一後走著,跟在兩人身後的是英姿勃發的龍禁衛,嚓嚓的腳步聲,讓這條小道變得格外寂靜。


    晉鞅走得很慢,慢到顧如玖若是大跨一步就能超過他的地步。


    “師妹,可曾想過心儀之人是何模樣?”晉鞅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顧如玖,臉上的表情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看著這樣的晉鞅,顧如玖恍然意識到,這個小皇帝已經長大,長成了一位合格的帝王。


    “陛下,臣女並未想過這個問題,”顧如玖笑著搖頭,“您呢,可曾想過?”


    “以前不曾想,現在卻想了,我隻怕她不願意。”晉鞅把手背在身後,緩步前行著。


    顧如玖沉默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挺直的後背,被錦袍包裹住的大長腿,忍不住想,以他的容貌,大約可以當選京城第一美男了。


    “小心,前麵有斜坡,”晉鞅轉身把手伸到顧如玖麵前,“我扶你下去。”


    顧如玖看著麵前的這隻手,瑩白如玉,指節分明,有些瘦,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定與力量。


    但是她覺得,這隻手或許不該握上去。


    腳下一個用力,顧如玖提起裙擺,蹭蹭幾步便跑下斜坡,然後笑眯眯的看著站在斜坡上的晉鞅:“陛下,前麵有片花海,很漂亮。”


    晉鞅見她笑得天真純然的模樣,收回伸出的手,大跨步走了下去:“是嗎?”


    “你看,那兒。”顧如玖朝前指了指,那裏果然有一大片的野山花,沒有宮中的花朵嬌嫩豔麗,但是卻生機勃勃。


    龍禁衛小心的侍立在四周,以防任何意外的發生。


    離二人最近的胡雲旗看著並排站立的兩人,在心裏歎息,存璟家的這個妹妹是留不住了,別人或許還沒看出來,但是他卻把陛下看顧二姑娘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這不是心生愛慕是什麽?


    顧家或許真的沒這個心,可是皇帝陛下卻起了這個心。


    不知道待日後皇家求娶顧二姑娘時,顧家願不願意點這個頭了。


    想想也是諷刺,李家與司馬家費盡心力,陛下也不曾多看一眼,顧家人沒打算培養個後妃,結果皇帝偏偏就喜歡他家姑娘,這可真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緣分沒有便不能強求。


    “陛下剛才的問題,我現在想了一下,”顧如玖蹲下身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放在手上把玩,“我要的並不多,隻要有個願意體貼我的人,陪我走完一生就好。”


    “若是……”晉鞅偏頭看著她,“若那個人是……”


    呼呼!


    山風起,林間飛出好幾隻小鳥,啾啾叫著從兩人上空掠過。


    顧如玖抬頭望著天空,看了眼晉鞅略蒼白的臉,吸了口氣:“山風吹著有些冷,我們先回去吧。”


    她擔心體弱多病的晉鞅吹了山風會生病,“不如邊走邊說?”


    晉鞅沒有說話的話咽了下去,轉身從龍禁衛手中接過披風,然後披在了顧如玖的身上。


    顧如玖低頭看著對方用白皙的手指給披風打上一個結,怔忪道:“謝謝。”


    “走吧。”晉鞅體貼的笑了笑,然後舉步往前走。


    胡雲旗已經提到嗓子眼的氣不上不下的噎得有些難受,忍不住在心裏抓狂:陛下,話都到嘴邊了,你倒是說下去啊!


    平日裏您不是理智冷靜,果斷決絕嗎,怎麽到了這會兒,偏偏就優柔寡斷了?


    胡雲旗內心的咆哮晉鞅是聽不見的,現在的他隻是一邊糾結著,一邊要保證不碰到小師妹又要保證她不摔跤的心態,小心翼翼一步一挪的往泰和別宮主殿走去。


    跟厭棄的人走在一起,即便是幾步路,也會覺得難以忍受,可是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再崎嶇再長的路,也隻會覺得太短。在看到泰和宮主殿的時候,晉鞅心中隱隱有些失望。


    他與久久雖然有機會在康泉宮見麵,但是兩人並沒有多少私下裏說話的機會,像今天這樣的機會是少之又少,所以他才格外的珍惜。


    不過再舍不得,再心有不甘,他還是擔心久久因為吹山風生病。相處的機會以後還有,但若是久久生病,受苦的卻是久久。


    “太後,陛下回來了。”劉姑姑在周太後耳邊輕聲道,“與陛下同行的還有長顏縣主。”


    “我知道了,”周太後點了點頭,遠遠就瞧著晉鞅與顧如玖一前一後的從外麵回來,轉頭對陪坐在身邊的幾位夫人道,“今日諸位陪哀家來泰和別宮玩樂,哀家甚是感激,所以特讓禦膳房的大廚們備下膳食,請諸位夫人品嚐一番。”


    諸位夫人聞言,紛紛稱好,心下確是想,太後這是要觀察各家貴女們用餐儀態麽?


    太後真實用意大家並不知道,不過膳食確實準備得十分豐盛,便是被各種精致菜肴養刁了嘴的大世家們也挑不出錯來。


    席間大家發現,周太後似乎並沒有刻意觀察過哪家姑娘的用餐禮儀,仿佛真的隻是邀請大家用膳食,並沒有其他的用意。


    一頓膳食用完,太後便邀請女眷們品茶,而各家二郎們就開始比劍術與弓箭。


    不過好在世家公子們都很會做人,比賽一直秉持著點到為止的風格,雖然有輸贏,但還都維持著雙方顏麵。


    倒是有幾家新貴顯得更外賣力,拚勁兒十足,也拿了不錯的名次。


    最後弓箭最出彩的是李懷穀,劍術最出彩的是楊垂文,這兩人都是世家公子中的代表。


    看完全程的晉鞅誇獎了二人幾句,又讓人送上比賽的彩頭,頓時整個現場的氣氛都跟著熱鬧起來。


    樂師們彈奏著曲子,有些性格比較狂放的,已經跟著曲調跳起舞來,贏得不少人的讚揚聲。


    “久久要去麽?”楊氏看著那些跳來跳去的男男女女,小聲問道,“我見好幾個與你交好的姑娘都在跳舞呢。”


    顧如玖搖了搖頭,“不了。”


    大嫂沒了,她雖不用整日披麻戴孝,但是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又唱又跳。


    知道她在想什麽,楊氏也沒有再勸,隻是道:“不去也好,就陪我說說話。”


    “那母親想說什麽?”顧如玖放下茶杯,看著楊氏。


    “比如說……”楊氏朝人群中抬了抬下巴,“你覺得楊家兒郎怎麽樣?”


    “楊表哥?”顧如玖想起仁厚的楊文霽,點頭道,“挺好的。”


    “我說的不是他,是楊國公家的公子,”楊氏仔細觀察著顧如玖臉上的表情,“你覺得他怎麽樣?”


    “他……”顧如玖朝人群中看去,此事楊垂文正與幾個公子彎腰伸胳膊跳舞,或許是因為他長得格外好看,所以在人群中非常顯眼,“不怎麽了解。不過相貌挺出眾。”


    她隱約猜到一點母親的意思,隻是在她眼裏,楊垂文隻是一個儀態不錯的美少年,她完全沒有想與對方成親這種事。


    聽女兒這麽說,就知道女兒對楊家兒郎沒什麽心思,於是楊氏便道:“我知道了,幾日後楊國公家的茶會,你可要去?”


    顧如玖搖頭:“不了,我在家陪陪大哥。”


    楊氏聞言摸了摸她的肩膀,歎息了一聲。


    在晉鞅看來,京城中的男女比錦州男女心胸更為開闊,在男女忌諱之事上,也沒有那麽多講究。或許是因為世家女兒們都很金貴,所以才會養成如此風氣。


    他沉默的看著那些跳舞的男男女女,見到楊垂文跳舞時,不小心與幾位姑娘有肢體接觸,忍不住想,這樣的風流人物,哪裏配得上久久?


    “陛下?”周太後見晉鞅一直盯著別人跳舞,以為他也有興趣,“陛下若是喜歡就去吧,今日君臣同樂,沒有那麽多的規矩。”


    晉鞅朝周太後笑著搖了搖頭,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我看著就好。”


    周太後以為他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不去,心裏有些難受,扭頭在劉姑姑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劉姑姑?”顧如玖見劉姑姑過來,疑惑的放下茶杯,“姑姑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還請縣主原諒奴婢擾您雅性,”劉姑姑朝顧如玖行禮道,“太後請您過去陪她說說話,還請縣主賞臉。”


    楊氏朝顧如玖點了點頭。


    顧如玖回禮道:“不敢,陪太後是臣女的榮幸。”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擺,便跟在劉姑姑身後朝太後坐的方向走去。


    “久久,來坐這裏,”周太後讓劉姑姑在自己身邊搭了椅子,讓顧如玖陪坐在自己身邊。待顧如玖坐下後,語帶關切道,“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可是近來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可能是因為最近長高了些的緣故,”顧如玖摸了摸臉,朝周太後擠出一個笑臉,見她眼中滿是關切,低下頭道,“家中出了這種事,大哥整個人幾乎快要崩潰,我總擔心他會做傻事。”


    “你這孩子心思怎麽變得這麽重,”周太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頰,“之瑀是顧家兒郎,即便現在難受,但也不會做傻事的。你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整日這麽耗費心神,對身體可不好。”


    “姑母說得這些,久久都明白……”顧如玖接過宮女呈上來的茶杯,苦笑道,“可是原本圓滿的家裏,少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我心裏總是難受的。”


    周太後把一碟糕點放到她麵前:“這是我特意讓禦廚給你做的,嚐嚐吧。”


    “謝謝姑母,”顧如玖撚了一塊放進嘴裏,隻是這塊糕點還沒咽下去,下麵就傳來喧嘩聲。


    她喝了口水,咽下嘴裏的糕點,便驚訝的朝喧鬧處望去。


    今日還是太後千秋,又有這麽多人在場,誰會糊塗得在這種場合上鬧事。


    “你走開!”吳冬芸氣惱的推開司馬香,麵紅耳赤的看著自己被撕裂的裙擺,“假惺惺的模樣做給誰看?”


    “吳姑娘,我很抱歉,”司馬香落落大方的朝吳冬芸屈膝一禮,“若是你不介意,我陪你去後麵換一身衣服。”


    她沒有說自己不是故意,也沒有解釋,但是這番舉止放在別人眼裏,卻像是吳冬芸在無理取鬧,而司馬香在理智冷靜的處理問題。


    “嗬,你陪我去,誰知道若是我跟你一塊兒去了,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吳冬芸冷笑一聲,把聲音壓低,低到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弄破我的裙角,然後等我動肝火嗎?”


    司馬香眼皮顫了顫,沒有說話。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吳冬芸脾氣火辣,說話做事不留人臉麵,但不代表我腦子不好,”吳冬芸抬了抬下巴,朝皇帝坐著的方向望了一眼,“想借著我在皇室麵前露臉,也要看看自己是誰。我若是有個秋後即將處斬的兄長,這會兒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哪兒都沒臉去。”


    “吳姑娘,不小心弄破你的裙子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請你不要辱沒我的家人。”司馬香提高音量道。


    “瞧瞧這種手段,”吳冬芸不屑笑道,“你好歹也是司馬家的姑娘,用這種方法也不嫌丟了家族顏麵?司馬家幾百年盛名,恐怕就毀在你這一家子人手裏了。”


    司馬香緊咬下唇,一雙美目沉沉的看著司吳冬芸沒有說話。


    “偏僻地方來的就是偏僻地方來的,即便是披著司馬家的皮,也做不到司馬家的氣度,”吳冬芸冷哼道,“就你這點手段,我還看不上眼。”


    說完,也不看司馬香的臉色,拎著裙擺就走開。


    有了這場鬧劇,原本還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也樂不下去了,於是三三兩兩的坐回了位置上。


    司馬香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的攥著,直到指甲刺破掌心,她才慢慢鬆開手,回頭朝司馬家大太太坐的方向看去。


    司馬家大太太麵上帶著笑,看不出喜怒,隻不過她此時正偏頭與身邊一位夫人說話,看也未看司馬香一樣。


    周太後看完這場鬧劇,低頭小聲對顧如玖道:“久久,你要記著一個道理。真正聰明的人要學會看戲,不要去做那演戲的人。”


    顧如玖淺笑著點頭。


    “這個姑娘可惜了,雖然有幾分機敏,可是養在司馬家三房,算是養廢了,”周太後搖了搖頭,“好好一個女兒,不想著教養她心胸儀態,反而讓她小小年紀便有這般隱私手段,實在不像是世家做派。”


    這場鬧劇在別人眼裏或許可能是意外,但是對於在宮中生活多年,見慣各種手段的周太後來說,這就是一場司馬香自導自演的鬧劇。


    司馬家想送姑娘進宮她是知道的,且不論她根本不想司馬家的人入宮為後妃,即便司馬家隻是普通世家,但是像司馬香這樣的姑娘,也不太適合進宮的。


    “她這般美貌,實在不該……如此。”顧如玖雖然對司馬家三房的人沒有好感,但是也不能睜著眼睛說司馬香相貌不好。


    周太後搖頭:“再好看的男男女女,也會有變老變醜的一天。”


    “長得美的人,到老也應該是美老人,”顧如玖說到這,鬼使神差的朝晉鞅看去,“比如說陛下這樣……”


    晉鞅見顧如玖在看自己,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仍舊回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見到這個笑,顧如玖心想,所謂秀色可餐,也不過如此了。


    第39章


    鬧出這種尷尬事,在場諸位夫人顧及各家顏麵,便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吳家太太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雖然還勉強維持著幾分笑意,但是誰都看得出她不太高興。在京城中,吳家雖然比不上司馬家與李家顯赫,但也是望族,並且在祖籍樊州也很有威望,底蘊十足。


    吳家的姑娘都被養得十分金貴,所以眼見自家閨女被司馬家三房姑娘算計,吳家太太心裏自然高興不到哪兒去。好在她記得今日是太後千秋,於是生生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一直都沒怎麽開口的李吳氏突然細聲細氣的笑道:“司馬夫人家的這位侄女,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標誌人。”


    司馬家大房太太出身十分清貴,乃是秦林州鄭家,秦林州鄭家祖上出過很多史冊留名的人物,鄭氏的父親是大豐諸多文人推崇的名士,所以盡管鄭家人如今仍居秦林州,但是鄭氏在女眷中卻非常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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