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傘玉!得劍、扇、鍾、鼎、傘、碑、獸七玉,可入本王陵寢,收獲對應機緣!”


    距離遭遇灰霧的山穀約莫百裏外,一處隱蔽的山崖之下,張元敬手持一個形製奇特的玉盒,低聲念著盒上的三行細小古篆文,不禁有些發懵。


    “本王陵寢?薛王神陵寢?”


    但是,他得到玉佩的地方,距離薛王山可有三百多萬裏,而且隻是一處荒僻山峰,毫無任何奇特之處,除了——三株九葉黃曦草。


    他打開玉盒,裏邊有一個凹槽,與那枚傘形玉佩的形狀一模一樣。他把玉佩往上一放,隻聽“哢嚓”一聲,玉佩自行嵌入其中,嚴絲合縫,顯然正是一套的。


    在玉佩合上的刹那,周圍靈氣突然騷動起來,如水波一樣,向玉盒積聚而來,飛速沒入其中。


    原本靜謐的山崖,瞬間風雲湧動,靈機蒸騰,好似有強大修士或妖獸在突破境界一樣。


    張元敬嚇了一跳,連忙將玉佩從凹槽中摳出,如海潮般湧來的靈氣之雲,隨即戛然而止,很快散入山間穀地。


    張元敬不敢逗留,從山崖中鑽了出來,沿著山勢,向山外急速遁去。


    這玉盒,正是從那高個修士儲物袋中得到的。這四人之所再次襲擊自己,很可能與此玉盒有關。


    幾年前,在那處荒僻山峰,此四人必是掘地數丈,沒有找到自己,反而發現了這個玉盒,看到上麵的話後,猜測自己得了玉佩。於是,在別院撞見自己後,這才跟蹤過來偷襲,想要搶走玉佩。


    張元敬不禁有些苦笑。這真是無妄之災!不過,從玉佩對灰霧的作用看,此物與薛王山必有關係,或許真是打開其中隱秘的鑰匙。


    但是,總計七枚玉佩,自己才得一枚,又有何用!薛王神是中古大能,這陵寢建造出來,少說也得兩三萬年。如此長的歲月中,還從未聽說有所謂的七玉之說。或許,有人得了玉佩,因為隻是一枚、兩枚的,沒什麽用,故而束之高閣,最後也不知所蹤。若是這樣,要找到剩餘的六枚玉佩,更是幾率渺渺。


    張元敬一路行至薛王山邊緣之處,眼見萬法宗別院就在前方,突然停下了飛劍,又調轉方向,往山中而去。他猛地想到,既然那高個修士是萬法宗築基,若另外三人中,有人逃脫灰霧的侵襲,把消息透露出去,萬法宗又會如何對待自己?


    他本就懷疑肖友鬆在王元熹一事上扯了謊,哪敢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對方的恭敬上。薛王神陵寢,可不是一般的機緣,萬法宗或肖友鬆為此鋌而走險,是極有可能的。再說,隻要仿照王元熹的前例,說他張元敬是自己闖入薛王山中失蹤的,也能向玄天宗交代過去。宗中正忙於舒彌山之事,多半也不能派出結丹,到此地來調查。待時過境遷,此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所以,他略一思索,覺得不能再回萬法宗,而且不能從原來的路線返回玄天宗。於是,便想著從薛王山中繞行。反正有玉佩守護,他可無懼灰霧侵襲,正可借其掩飾,轉至薛王山東側,由彼處南下歸返山門。


    當然,他還是用傳音靈玉向肖友鬆發去消息,告知其自己因有急事,需要馬上去辦,事成之後,將直接返回天闕山,感謝他及萬法宗一年半來的盛情款待,雲雲。


    且不說肖友鬆接到傳音後,很快發來多條消息詢問情況,表示要派出人手,協助上宗貴客辦事,請他一定給予機會,張元敬皆置之不理,隻是沿著薛王山南部邊緣,向東而去。


    一路上,因要躲避強大妖獸,張元敬走得很慢。到得夜幕降臨時,也不過才走出兩千裏左右。


    他找了一處不見妖獸活動痕跡的山坡,在一處大石下,布下簡易的迷蹤陣,然後打坐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忽聞地下傳出“嗤嗤”的響動。張元敬驚醒,猛地起身,手握大斧,低首看向腳下的泥土。


    一息之後,一顆水桶大小的深黃色頭顱自地中衝出,張開血盆大口,向張元敬腰間咬來。


    張元敬法力湧出,手中大斧一揮,劈在此怪口中的三角形利齒上,發出“當”的一聲清響,此怪吃痛,“呼哧”叫了一聲,又縮了回去。


    與此同時,從他的後方,又有一顆怪物頭顱鑽出,比之前那顆,還要大一圈,甫一張口,便是腥臭撲鼻,令人頭昏腦漲。


    張元敬躍起三丈,向山坡下落去。


    這時,不過幾裏方圓的山坡,從矮草之下,從低樹之間,鑽出十幾條巨蟒一樣的妖獸,但與蟒蛇不同的是,此妖頭上包著厚厚的硬甲,嘴長而尖利,腹下還生著八足,在地麵爬行如飛。


    張元敬不敢落地,更不敢土遁,遂把飛劍祭出,踩在腳下,在兩丈高的低空,急速飛行。而那十幾隻妖獸,則在下方緊追不止。


    過得小半個時辰,黑夜裏慌不擇路的張元敬,又引動了數隻啟靈期妖獸,皆怒火衝衝地追了上來。


    張元敬被攆得有些慌張,竟把“臨險地不得飛遁”這條修士野外生存基本守則忘了,將飛劍一抬,直接上了十餘丈高的空中。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擺脫地麵上的追兵,自一處密林中,飛出數十隻禽鳥,向他撲了過來。


    “竟是龍梟!最擅長群體作戰的妖禽!”


    張元敬驚懼之餘,腦中卻在電光火石間,想出了一個辦法,當即調轉飛劍,向薛王山深處疾飛而去。


    如此一來,動靜便更大了,又有更多的妖獸,包括妖禽,加入到狩獵張元敬的行列。


    好在他所處之地,距離薛王山灰霧彌漫的區域,不過三百餘裏。他催動飛劍,一陣風馳電掣,終於趕在被妖禽包圍之前,闖入灰霧之中。


    各種幻象瞬間襲來,早有準備的張元敬,抱元守一,任其千變萬化,都不作理睬。一息之後,清涼之感遍及全身,所有幻象如泡影般破碎。周身是一層藍幽幽的光暈,抵禦著滾滾灰霧的侵襲。


    後方依然有上百妖禽急促振翅的聲音。地麵上,則不見了動靜,似乎頃刻之間,那些妖獸便消失不見。


    他繼續向前飛遁,直到後方再無一絲聲響傳來。此時,在漆黑夜色中,被灰霧團團圍住的張元敬,完全失去了方向。


    他猶豫片刻,把心一橫,抬起飛劍,衝天而起,準備直接向上衝出灰霧,去到雲天之上。


    但是,即便他拔起百丈,周圍仍舊是灰霧奔湧。他正待繼續升高,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刮來,吹得光暈左右晃動,隱隱有裂開的跡象。


    張元敬一驚,連忙側耳去聽,果聽上方數十丈外,有風聲如吼,甚是猛烈。


    遲疑之間,又是一陣冷風掃過,將光暈的清輝吹散了大半。


    張元敬不敢冒險,連忙調轉劍頭,迅速落了下去,停在了十來丈的空中。


    灰霧不斷聚集,向光暈上轟擊。大約是因為被上空冷風摧殘了兩次,此時的光暈,十分不穩,藍光明滅,若隱若現。


    他將玉佩取出,其色澤已是淺綠,不複原來的墨綠之色。


    “難道是被冷風吹壞了?”


    張元敬四顧茫然,不知出路何在。


    這時,他捏著玉佩的手指尖感覺一抹涼意,進而有些發癢。是一股吸力!


    玉佩需要靈力補充!


    張元敬猛然醒悟,立時運轉功法,將一股精純的厚土之力,注入玉佩之中。


    玉佩如同久旱逢甘霖,大口大口吞吃厚土之力,褪色的趨勢很快止住,光暈也終於穩定下來,閃動微弱藍光,堅強地抵禦濃鬱如水的灰霧的衝擊。


    僅僅半刻鍾後,張元敬丹田法力便耗去多半,而玉佩隻能勉強支持,未能有所恢複。再這般耗下去,必死無疑!


    他低頭掃了一眼,下方也是濃濃灰霧,看不到地麵,更無法判斷地中是否有妖獸潛藏。


    以這薛王山的特殊,既然地麵之上,皆有詭異灰霧籠罩,那麽在地麵之下,泥土之中,或許會繁衍出很多擅長地行之術的妖獸來。


    想起那如同巨蟒一樣的尖嘴妖獸,他便不寒而栗。


    但是,灰霧的威脅,更加迫在眉睫。若不能避入土中,稍作喘息,想辦法讓玉佩恢複一些實力,他根本無法保命。


    猶豫數息,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腳下輕輕一點,飛劍急速下墜,瞬息落到地麵。


    這是一塊厚草甸,碧綠如茵,靈性盎然,其上露珠流淌,散發清新之氣。


    張元敬無暇多看,收了飛劍,當即施展土遁術,鑽入地中。跟隨而來的灰霧,在草甸上來回遊動,久久不散。


    土中清涼如水,四麵土力,如洶湧波濤,不斷衝刷過來。


    張元敬隻潛入兩丈之處,便無力再進。


    薛王山之詭秘,遠在他的預料之上。難怪當初,以元奎師兄之能,也隻能知難而退。


    不僅地上有灰霧阻攔,在地下,土力也遠超他處。


    這反而讓他確定,所謂薛王神陵寢,絕非空穴來風。隻是以他的實力,尚無力深究。不過,可以報告給元奎師兄,讓他來解開此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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