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別人把你當成我的女朋友,那你就虧大了,”衛堯也不介意,笑眯/眯的搖頭道:“我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要真有你這麽帥氣的一個男人,我也不算太虧本,”蔣靜抿了一口香檳,長舒一口氣後道:“我這人也不愛舍近求遠,下周我回了總部,就找你請我吃飯。”


    “能邀請美女吃飯,我榮幸之至。”衛堯端起香檳,兩人相視一笑,夜風習習,清爽宜人。


    蔣靜這麽快的答應與他合作,衛堯心裏雖然疑惑,但是也有些明白蔣靜的用意。商臻此人用情不專,蔣靜與他在一起,不一定會得到什麽好處,更何況商臻再厲害,頂多奪了分公司的權,但是與商予知現在握著的相比,還是差了一籌。


    一個漂亮的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有頭腦還看的懂現狀的女人,衛堯視線落到蔣靜的側臉上,對這個女人的欣賞多了兩分。


    商予知與商臻談完後,見衛堯與蔣靜一個站在陽台的左邊,一個站在陽台的右邊,兩人不僅不夠熱絡,甚至有種冷淡。商予知心情有些複雜,衛堯對女性一向有風度,他今日對蔣靜如此冷淡,是因為在意從前的事情?


    宴會間,不停有當地的政府官員,還有其他公司的老板,本公司的上層管理人員來向商予知敬酒,商予知四兩撥千斤,一些酒被推了回去,實在推不了的,喝得也算爽快,期間衛堯也幫他擋了一些酒,但是一場宴席下來,仍是喝了不少。


    衛堯與商予知並肩出了大門,衛堯見商予知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醉酒的樣子,但是眼神明顯有些渙散,就知道這位是強撐著裝模作樣,替他打開車門還好心的扣好安全帶,才道:“你喝醉了會不會暈車?”


    商予知慢吞吞的轉頭看著衛堯,揉著額頭慢吞吞的開口:“沒事,我隻是頭暈,腦子還清醒,你也喝了不少的酒,開慢一點。”


    見他還有邏輯能力,衛堯開車往酒店趕,車速不快不慢,任誰也看不出此人乃萬惡的酒後駕車。


    到了酒店,商予知已經暈暈乎乎的模樣,衛堯一邊扶著他,一邊進了電梯,“我說老板,你看起來身材挺不錯,怎麽這麽重?”


    聞著衛堯身上淡淡的香味,商予知迷迷糊糊的抬頭,唇不經意的掃過衛堯的臉頰,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一跳。


    “我說你喝醉了別往我臉上蹭行不?”恰好這時電梯門打開了,衛堯一邊拽著他往外走,一邊不在乎的擦了擦臉,“老板,我這臉是給小美人或小美男親親的。”


    商予知皺眉,“我不好嗎?”


    對於醉酒之人說的話,傻子才會當真,他一手掏房卡開門,一手扶住商予知:“哥們,你多大?”


    商予知半邊身子靠著牆,緊皺著眉頭:“二十五。”


    “嘖嘖,都開始奔三了,”推開門,兩人走了進去,衛堯把人弄到床上,自己也往旁邊一躺,“我說你該減肥了。”


    “二十四怎麽了?”商予知的注意力在前麵的一句話上。


    撐起半邊身子替商予知解開領帶,順手扔到一邊,衛堯往床上一撲,沒有替商予知換衣服洗澡的打算,“我喜歡二十上下的少年美男子。”


    “等你八十歲的時候也喜歡?”


    “……”


    “衣冠禽獸。”


    衛堯覺得,自己應該把人丟在外麵,而不是把他扶到酒店裏來,醉酒後的商予知似乎殺傷力大增。


    “你與那個年輕總經理關係不好?”商臻點著煙站在窗前,他身後坐著身穿浴袍的蔣靜。


    “他一個男人還想與我搶男人,”蔣靜麵露鄙夷:“不過是衛家收養的孤兒,裝什麽有錢人,在我們蔣家麵前,他算個什麽?”


    漆黑的窗外什麽都看不見,商臻卻在這塊玻璃上看到蔣靜臉上明顯的厭惡,他嘴角揚了揚,帶了些諷刺的意味,蔣家的這個女人,果然是沒有腦子。


    第二天早上,商予知醒來時,覺得自己肚子上似乎擱著一塊大石,睜開眼一看,隻看到一條腿正搭在自己身上,而自己還穿著昨天晚上的一身衣服,不僅皺皺巴巴,還帶著淡淡的酒味。


    看了眼還在沉睡的人,商予知嘴張了張,終究沒有叫醒他,而是把腿放到一邊,起身拿了一套幹淨衣服走進浴室裏。


    床上的某人翻了一個身,把臉埋進了柔軟的枕頭中,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


    浴室裏,商予知撫著自己的唇,想起昨晚電梯中的觸到的柔軟,眼神黯了黯。


    15、喜歡?


    第二天商予知醒來的時候,屋裏放著一個移動餐桌,上麵擺著清新可口的早餐,雖然裏麵有自己不喜歡的皮蛋瘦肉粥,他今日吃起來也覺得味道不錯。


    “吃著呢?”衛堯拿著房卡光明正大的進了屋,見商予知已經醒了,便道,“昨晚你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我已經把它扔垃圾桶了。”說完,從手裏拿出一個u盤,“這是我弄到的一些東西,商臻接觸的人,還有一些談合同時的資料,也許對你有點用處。”


    商予知接過這個樣式非常不起眼u盤,見衛堯的眼際似乎還帶著淡青的眼圈,“昨夜沒有睡好?”他記得昨晚這人丟下醉酒的自己就躺倒床上睡覺去了,怎麽現在還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沒事,半夜醒了睡不著,就做了點事情,”衛堯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打了個哈欠,把兩張房卡交給商予知,“我的房卡也給你,有事來叫我,我去睡會回籠覺。”說完,順手拿走商予知桌子上的一杯牛奶才慢吞吞的走開。


    “你去吧。”見衛堯這副模樣,商予知看了眼手中的u盤,大概知道此人為何沒有睡好了。


    屋子裏再次回複安靜,商予知埋著頭吃著皮蛋瘦肉粥,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周一舟氣喘籲籲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老板,真的很抱歉,我忘記你不喜歡吃皮蛋瘦肉粥了,現在我重新給你買了一份,馬上給你送過來。”


    商予知麵無表情看著麵前這碗皮蛋瘦肉粥,胃裏頓時有些不適,淡漠的開口,“不用了。”心裏多多少少有那麽些說不出的失落感。


    “怎麽回事?”周一舟站在酒店餐廳裏,手上拎著一份排骨粥一臉茫然,老板應該不是因為一碗粥生氣的人,怎麽今天這麽一早心情就不好?


    把u盤插入電腦連接口,打開可移動磁盤,裏麵放著三個文件夾,一個是影頻資料,一個是文檔資料,還有一個…居然是衛堯自己的推測與建議。


    原本有些不舒服的念頭此時看到一萬多字推測時,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而他自己卻無力壓製他生根發芽。


    點開一個年酒會視頻,商臻笑容款款的出席,舉手投足間滿是書卷氣,讓旁觀者有種此人非常親和之感。又點開幾個視頻,大多都是商臻戴著麵具出席各種場合的情景。


    文檔裏放著各種文件與合同複掃描版本,也不知道衛堯從哪弄出去來的,幾個紅線圈住的地方,明顯有貓膩,看來衛堯也注意到了,商臻在把分公司的錢往外轉移。隻是動作很隱秘,讓人抓不住把柄。


    看完資料,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商予知關上電腦,出門去叫還在睡覺的人吃午飯。衛堯訂的房間規格與他是相同的,他進門後,見床邊放著一個小行李箱,床上的人睡得死沉,一隻腳還露在被子的外麵。


    “衛堯,醒醒,該去吃午飯了,”商予知站在床邊,“起床吃飯。”床上的人動了動,然後把被子蒙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喂,起床,”推了推床上的人,那團鼓起來的東西動了動,再推了推,床上的人終於翻身做了起來,雙眼無神的看著他。睡袍散開了,露出了大半個光裸的肩膀。


    商予知的視線掃過那膚色偏白的肩膀,然後稍微移開一些視線,“已經中午了,換衣服下來吃飯。”


    衛堯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聲音因為還帶著睡意所以有些沙啞,“好的,我馬上出來。”說著,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踩著慢悠悠的步子進了浴室。


    商予知聽到那沙啞的聲音仿佛是一隻羽毛從自己心尖劃過似的,說不出的癢癢,有些不舒服,但是又說不出舒服。他看著緊閉的浴室門,皺著眉頭想,自己有這種反應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從浴室裏走出來的衛堯已經是精神奕奕的樣子,他一邊彎腰換鞋,一邊對坐在沙發上不說話的商予知道:“老板,與我們談生意的合作人約好的時間在下午三點,我們吃過午飯應該還趕得及。”


    商予知倒是不太在意,其實這個合作倒是對方更想談成一點,他不過是想找個理由來這裏看看。得到的結果的確不出他的意料。


    商臻果然心黑手狠,分公司的錢不知道卷走了多少。想起自己那個父親,商予知冷笑,那個男人也沒有本事知道這些了。對於掌管公司,或許那個男人更喜歡漂亮的女人一點。


    見商予知神色不定,猜測此人也許想到別的事情上麵,衛堯也不繼續浪費自己的力氣,換好鞋子,洗了手兩人就一同往樓下走。


    天氣非常的好,兩人靠窗坐了,點了幾道店裏的招牌菜。衛堯用手托著下巴,眯眼看著外麵,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商予知順著衛堯的視線看去,原來是總公司的銷售人員,為了提高業績,竟是四處轉,看來齊樂的提成對於這些銷售人員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不然這些人怎麽願意跑這麽遠的地方來談生意簽訂單提高業績。


    不過其中有一個人,還真是眼熟。


    這裏是一條美食街,有裝修得金碧輝煌的餐館,也有不起眼的大排檔,隻是分了地段,各自不管而已。而那幾個銷售人員,正坐在接對角的大排檔上吃著幾份有點像炒飯的東西,因為離得太遠,他看得並不清楚。隻是幾位銷售人員隱隱對那個叫薑晨的人帶著排斥,因為薑晨獨自坐一桌,而其他人另外坐一桌,他們麵前還擺了幾盤小菜。


    “二位先生,這是您們點的菜,”幾位服務員端著菜上桌,餐盤上印花看起來十分的舒適,行家一看便知這是上好的瓷器。


    衛堯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精致的菜肴,不客氣的開始動筷子,隻是心裏卻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如果薑晨當初學會能屈能伸,那麽也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


    倔強的性子讓人欣賞,可是這份倔強變為執拗,就沒有意義了。


    “我以為你會繼續看下去,”商予知突然開口。


    衛堯挑眉看著商予知,似笑非笑道:“沒有想到老板也是會這麽八卦的。”


    “沒辦法,人的天性,”商予知也頗感遺憾。


    “嗤,”衛堯笑了笑,卻沒有多少笑意。偏頭朝那大排檔看去,坐在一桌的那幾個人似乎正說到什麽高興的事,拍肩捶桌的,而坐在另一旁的薑晨似乎被遺忘了,冷冷清清的坐在一旁。


    他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但是卻也沒有走出去,自己這樣隻會讓薑晨更加難堪的。反正自己與他,本就是不同的路。他雖說喜歡薑晨,但是也不會一直為了他執迷不悟。


    他衛堯,果真還是個自私的人。


    商予知看到衛堯下意識握緊筷子的動作,心裏又有些不舒服了,就像今天早上知道早餐不是衛堯特意為自己準備時的那種感覺。


    難道說…商予知緩緩的把視線投到對麵那人俊秀的臉上,自己這些年對女人興趣不大的真正原因是他內心深處其實喜歡的是男人?!


    他對衛堯,有了興趣?!


    16、行動


    午餐的味道很不錯,衛堯吃得很盡興,盡管不遠處有著一個曾經自己放在心頭的人,糖醋小排燒得非常入味,既有骨頭與肉的香味,又不擔心骨頭難啃而影響吃相,所以排骨價格高也是有道理的。


    別的職員陪自家總裁吃飯,那一定是在總裁放筷時跟著放筷,而是聰明的顛顛上前付賬,不過這一條在衛堯身上有些行不通,在商予知起身付完帳後,衛堯還埋著頭與麵前一盤很傳統也很美味的麻婆豆腐奮戰。


    十分鍾後,衛堯才一臉滿足的放筷,抬頭看商予知,對方臉上並沒有不耐或者焦躁的情緒,十足一個和藹易處的總裁形象。


    麵前多了兩張疊成四方形的紙巾,衛堯接過,一邊擦嘴一邊想,沒看出來商予知竟然對職員好到這個地步,不過這麽隨和的老板,那兩位總裁助理為什麽還是一副棺材臉?


    兩人一同走出餐廳,商予知無意識的替衛堯打開了車門,衛堯坐進車中,埋頭挑了一張cd放,一邊靠著椅背打哈欠。


    見他這個模樣,商予知彎腰替他扣好安全帶,“還困?”


    “你今天早上起來我才睡,”衛堯闔上眼睛嘀咕道,“記得給我加工資,熬夜得死多少腦細胞。”


    商予知看了眼手表,離談合作還有充足的時間,減緩了車速,眼角的餘光卻不時掃向已經閉著眼睛養神的衛堯身上。他第一次在監視器裏看到衛堯時,隻是覺得此人有些特別,慢慢相處後,一麵覺得此人有些懶散與隨性,卻又覺得這是個人才,現在突然覺得,他原本不喜歡的那份懶散也成了慵懶的氣質,隨性也成了灑脫,這種轉變雖然有些讓他不能接受,但是他也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衛堯長得很不錯,皮膚偏白,眼角帶了些桃花的味道,時常還在臉上帶上兩分笑意,若是放在武俠世界,此人一定是那種手拿折扇,看不出深淺的翩翩佳公子,既給人易親近之感,又給人一種莫名的神秘。


    總的說來,這種人注定做不了正直的大俠,卻也不是惹人討厭的大反派,不過亦正亦邪卻是最吸引人的一類。


    車子開近大排檔時,商予知見那幾個業務員還在喝啤酒,視線一掃,最終落在坐在一旁的薑晨身上,挑剔的多看了兩眼,不過是清秀而已,有什麽值得身邊這個人付出那麽多的心思?


    有意的減緩車速,商予知眯眼打量了一番薑晨,腦子裏浮現兩個大字,情敵!


    這一瞬間,他終於徹徹底底的悟了。


    收回視線,勾唇一笑,瞥了眼已經睡著的衛堯,雖然說動心的是個男人,不過似乎也不是太糟糕的事情。


    “那個開車的好像是老板,”大排檔裏正剝著花生的甲職員睜大眼睛,“車裏坐著的好像是衛經理。”


    薑晨驀地抬頭看去,隻看到一輛價值不菲的車子開了過來,透過駕駛座旁半開的車窗,他看到副駕駛位上熟悉的身影。


    是他。


    “聽說總裁與衛經理這次是來談一個大合同的,”乙職員豔羨道,“居然是總裁開著,看來總裁一定很看重衛經理。”


    “你小子消息落後了,”甲職員把花生米咬得哢嚓作響,“你也不瞧瞧衛經理來了後,某些人氣焰可是消了不少,這位可是總裁派,那些老舊派下課是早晚的事。”


    旁邊的同事聊八卦聊得津津有味,薑晨心情越加的低落。


    衛堯被叫醒時,車已經快要開到約好的地點,他拍了拍臉,下車時已經是一副深沉的精英臉,讓商予知再一次佩服他的變臉水平。


    合同談得很順利,商予知拒絕了對方晚上一起出來玩一玩的邀請,把車開回酒店,讓衛堯繼續回房間補眠,再叫周一舟訂明天回程的機票。


    拿了一支煙出來點燃夾在指間,卻沒有吸的興致,商予知站在落地窗前,心情有些複雜。煙草的味道讓他並沒有清醒多少,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突然動心了。


    他一向認為愛情這種玩意兒可有可無,倒不是因為狗血的什麽童年陰影,隻不過他向來是務實的人,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不靠譜。


    想要靠近一個同性,甚至有想去抱住他的衝動,並且對這位同性曾經喜歡的人心生不喜,這種感覺已經超過了剛才他對那個合同的重視,因為剛才談合同時,他腦子裏想著的是早點談完,然後送衛堯回酒店,讓他早點休息。


    “衛堯…”掐滅手中的煙,商予知輕笑出聲,眼中是說不出的風華。


    衛堯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變成了一個白砂糖芝麻包,肚子圓圓的白白的軟軟的,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轉出一條甩著尾巴的大黑狗,啊嗚一口就把他吞到了嘴裏,嚇得他從夢裏醒了過來。


    在被窩裏賴了五分鍾後,他慢悠悠的從床上坐起身,摸著下巴皺著眉頭自語,“大黑狗?老子喜歡大白虎!”


    “你醒了?”


    衛堯轉頭看去,商予知手裏拿著房卡走了進來,他伸手扒拉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幾點了?”


    “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聽說這個城市夜景不錯,有幾條街的小吃也很有名,”商予知笑了笑,“我猜你可能感興趣。”


    衛堯一聽,點了點頭,從床上下來,然後脫了身上有些皺的白襯衫,露出皮膚稍顯白皙的上半身,一邊弓著腰在行李箱找休閑襯衫,一邊頭也不回的問:“總裁對小吃也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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