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鏢這一說,我們三人都愣了一下。


    這意思是,我們不能和他一起行動了?


    三鏢看懂了我們的表情,趕緊說:“那個丁晴到底是什麽身份,我們還不知道,現在外麵特務又很多,說不定我們內部就有特務。你們是生麵孔,不會有特務盯著,行動更方便,我會找機會再聯係你們的。”


    羅老九咳嗽了兩聲:“三鏢,偵察員這個活,我們仨估計不合格吧?”


    “沒事,先遠遠看著就行,別讓他突然跑了。”


    我點點頭:“那行,這個也不難。”


    “哦,對了,最近晚上出門的話,一定要小心點。”


    “是不是黑貓殺人這件事啊?”


    三鏢笑了:“你們也聽說了?正在查,目前傾向於特務搞破壞,有什麽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好,知道了。”


    我們又閑聊幾句,三鏢把謝藍的住處寫了下來,讓我們明天搬到那對麵的旅館居住,房間已經訂好了,方便監視。


    另外,他告訴我們,那個旅館的小夥計,是我們的秘密聯絡員,有什麽事可以跟他說。


    最後,三鏢強調:“如果沒有天大的事,最好不要和別人聯係,遇到緊急的事情,相信自己的直覺!”


    說罷,他也沒有多逗留,帶上禮帽,悄悄離開了。


    我們三人坐在屋裏,大眼兒瞪小眼兒,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羅老九問:“小刀,水月,我尋思著這個事兒,已經超出咱們仨的理解範圍了。要不,咱們再把錢麻子叫來,畢竟這個謝藍他認識啊。”


    我點點頭:“也是,再說這裏他也熟。要是讓我去跟蹤,最多走兩條街,人有沒有跟丟不知道,自己肯定是丟了。”


    連水月考慮一會兒,搖了搖頭:“不合適吧?人家剛回家兩天,還沒跟老婆孩子吃幾頓飯呢,又要跟著咱們瞎跑?”


    “也是,那咱們先堅持幾天,實在不行,再找他幫忙。”


    沒辦法,隻能先這樣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退了房,搬到三鏢告訴我們的那個旅館。


    位於三樓的兩個房間早就訂好了,我們住進去之後,拉開窗簾就看到了對麵的一棟小樓。


    下麵的門頭很漂亮,果然是個舞廳,但整整一天都是大門緊鎖,看來暫時關門了。


    小樓的三層晚上亮了燈,能看到有人住,但窗簾一直拉著,我們猜測應該就是謝藍。


    不過,第二天晚上,我們三人就討論了一個很“專業”的話題。


    羅老九說:“咱們仨住進來,兩天都窩在這兩間房,拉上窗簾也不咋出門,吃個飯都是在旅館大堂對付幾口,是不是有點兒不太正常。”


    我點點頭,有道理。


    連水月想了想:“那要是出去溜達,被謝藍注意到了,或者被特務盯上了,不是更危險嗎?”


    我點點頭,也有道理。


    這一刻,我們陷入了迷茫,並且迅速把話題切換到了白山黑水之間,在林子裏鑽來鑽去的日子,好像更加舒服一些。


    很快,我們就達成了一致意見,先把錢麻子“請”回來。


    輪流監視,看得眼睛都直了,終於熬到第二天中午,連水月一番裝扮,小心翼翼出門了。


    對麵一直沒有什麽動靜,我和羅老九甚至猜測,這個謝藍不會自己吊死在屋裏了吧?


    事與願違,天剛擦黑,對麵的三樓的燈又亮了。


    羅老九罵道:“兔崽子,我要是年輕二十歲,二話不說,衝過去把他吊起來,一個腳指頭一個腳指頭燒,讓他哭爹喊娘,啥話都說。”


    我看著他:“老羅,你這意思,是讓我過去把他捶一頓唄?”


    “瞎扯啥?我就是嘮叨兩句,你別當真。”


    我們這脾氣,真不適合幹這個。


    沒想到,剛聊幾句,忽然傳來敲門聲。


    打開一看,連水月帶著錢麻子來了。


    羅老九上去一把抱住他,故意啞著嗓子說:“大兄弟,你可算來了,我想死你了!”


    錢麻子滿臉震驚:“小刀,老羅這是受啥刺激了?咱趕緊找個大夫看看唄!”


    我忙說:“老錢,主要是現在的情況,離了你,我們不知道咋辦了。”


    錢麻子咧嘴一笑,立刻直起腰板,坐在了桌前。


    “老羅,小刀,咱們這關係,有啥話說就是了!要不是水月過來,我還不知道你們遇到了難處。”


    我忙說:“兄弟,這回真是需要你幫忙才行!”


    錢麻子把夾襖的扣子解開,喝了杯茶,笑道:“你看,我就說你們離不了我!”


    我趕緊把情況一說,錢麻子噌的一下站起來,跑到窗戶邊撩開窗簾,看了一會兒。


    “哎喲,七爺就在對麵啊!”


    “現在你這個七爺,和日本人有關係,又和丁晴有關係,可不簡單呢!”


    錢麻子又盯著對麵看了一會兒:“我說小刀,這兩天你們見過七爺的麵沒?他瘦了還是胖了?”


    我們沒說話,他扭過頭,歎了口氣。


    “行,我知道啥意思了,來來,還是咱們幾個老搭檔,商量一下接下來咋辦。”


    他這麽一說,我們都鬆了一口氣,趕緊圍坐在了一起。


    “三鏢給的情報應該不會錯,七爺就住在對麵,這兩天你們也看到有人天黑就開燈了?”


    我點點頭。


    “那好,應該是七爺還在裏麵住。現在情況不明,咱也不能確定七爺一定是壞人,還是要先見他一麵才行。”


    羅老九撚了撚胡子:“錢麻子,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萬一他是二鬼子,或者是國軍的特務,不能心軟。”


    “放心吧,大是大非的問題,我分得清。”


    連水月問:“謝藍這個人,會不會已經發現有人監視他,所以躲在屋裏不出門?”


    錢麻子撓撓頭:“我有個好主意,能先看看屋裏的是不是他。”


    “啥辦法?”


    “路口有幾個小叫花子,回頭我給他們兩張餅,讓他們去砸七爺家的玻璃!他一急,肯定伸頭出來罵,咱們在這裏看著就行了。”


    羅老九嘿嘿一笑:“砸人家玻璃,虧你想得出來。”


    “你們就說行不行吧?”


    羅老九和連水月都點了點頭,我一看,隻好同意了。


    錢麻子站起來:“你們等著吧,我這就去找小叫花子,砸他的玻璃!”


    說著,他打開了門。


    那一刻,錢麻子忽然愣在原地,門口一個聲音說:“砸誰家玻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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