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林鎮距離流雲縣約十五公裏,這裏是以生態旅遊農業發展為龍頭的一個經濟重鎮,這是流雲縣根據上級指示精神,旨在通過創新發展、協調發展、六色發展、開放發展和共享發展,確保全麵建成黃林鎮小康社會。


    黃林鎮依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出發,被流雲縣人民政府作為一張綠色名片向外重點推出的招商引資重鎮。其中,該鎮綠色旅遊、綠色農業、綠色療養、綠色休閑、綠色漂流五個項目被稱為流雲時尚旅遊的“五綠”它們是流雲仍致新水市內目前最熱門旅遊線路之一。


    因此,這幾年,由流雲縣委縣政府牽頭流雲縣旅遊局、流雲縣發改委、流雲縣林業局、流雲縣土地資源管理局、流雲縣商業局、流雲縣公安局以及黃林鎮等相關部門聯合重點進行打造這張五綠名片。對此項目給予許多政策費稅優惠、媒體重點宣傳、銀行優先扶持、土地優化傾斜等政策,這些都令其他鄉鎮羨慕不已。


    為了迎合這五綠的這張名片,黃林鎮近年來沒少對此鎮進行環境優化升級改造,道路實行標準化建設,水雲間大酒店也為此應運而生。


    至於建造綠色大酒店這個構想,黃林鎮人民政府不少與縣土管局展開‘拉鋸戰’。土管部門認為,建造這樣的一座五星級綠色大酒店,不但沒有必要,更是對土地資源的一種浪費。黃林鎮被定性為綠色生態產業園,發展戰略自然以綠色為主,那麽一切的一切都應該以‘綠色生態’為優先選項,任何不以綠色為主的項目土管部門都將會被‘卡’得死死的。


    黃林鎮隻好搬出市、縣二級的領導出來說情,好說歹說,土管局才批準了這塊商業建築用地。黃林鎮依靠各項政策優勢,招商引資來一個大老板,這樣一個現代化的綠色星級酒店很快建成並投入了前期的試運營工作。


    王東和鍾世海今天一大早就開車往水雲間大酒店趕,這個酒店是流雲縣指定的縣紀委監委對黨員幹部違法犯罪以及公務員職務侵占等違紀行為實施中約談、質詢、調查、審查、留置等的地方。


    鍾世海開著警車,雖然己是初春,陽光明媚,但此時氣溫依然很低。一路上兩旁的行道樹鬱鬱蔥蔥,遠處青山翠綠欲滴,空中偶然有陽光漏灑到馬路上,形成一些不規則的陰影圖案,斑駁陸離,白雲與藍天鬥智鬥勇,互換位置搶占天空。車子是鍾世海開的,車速大約限速在四十碼左右,王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人一路攀談議論著有關龔世友的事。


    鍾世海說:“王東,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就知道咱們此行並不會一帆風順的,對於龔世友的雙規,你有什麽想法?”


    王東糾正了一下坐姿說:“老鍾,這個我不想多說,咱們馬上就要與世友見麵了,我在想,現在是縣紀委監察審查階段,咱們此行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鍾世海看了王東一眼說:“王東,這個我也考慮過,不過既然崔局長已經與紀委監委聯係好了,昨天就指名道姓要咱倆今天去與龔世海見麵談話,希望龔世友能夠認清方向,提供給我們些有用的消息,咱們總不能一口回絕局長的命令吧?再說,咱倆已經在局長麵前拍了胸脯,這事不辦也得去辦。”


    王東說:“龔世友可不是一個法盲,咱們這樣摻和進來,即使拿到了龔世友的相關證據,那麽明顯是在程序上是不合法的,我真不知道領導是出於何種目的這樣去考慮這個問題的?”


    鍾世海笑著說:“這個到時候再說吧,咱們管不了那麽多了。再說,崔局不是說咱們局裏已經接到了紀委監委的相關協查的通知了。如此看來,咱們參與協查龔世友的案子,並不屬於在程序上算是違規的。”鍾世海車子轉過前麵的彎,隱蔽在深絕森林裏的水雲間大酒店就到了。


    兩人開的是警車,保安一見警車,就連詢問一下都免了,直接升杆將他們放了進去來。


    水雲間大酒店確實十分雄偉氣派,它的雄偉氣派不在於高聳入雲而在於酒店內的豪華裝修,據說酒店內所有的裝修材料都來自歐洲的意大利,就連木頭也是經過防蟲防腐防輻射處理後方可使用的。它樓層並不是很高,應該是地上七層,地下車庫一層。酒店是人車分流行走的,地麵上曲折畫廊,假山溫泉,水榭蘭亭,雲霧繞繞,綠化植被覆蓋著整個路麵,路麵並不寬鬆,大約在三米左右的寬度,但是路兩旁的花卉景致草木植被早已將這些蜿蜒曲折的路麵給點綴了起來,顯得路麵更加狹窄促局了起來。路反而成為花木的一種點綴的裝飾品,反倒是綠色植被成為了這裏的主人。酒店房子的外牆也是淺藍色的油漆麵,據說這種油漆是目前世界上最環保的塗料,絕對不含甲醛的成分,這種色調很好地與整個周圍環境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整體組合。若不是酒店的房間裏透出一盞盞橘黃色的燈光出來,誰會懷疑這裏各房間裏居住滿賓客。


    鍾世海停好車,與王東兩人從車庫的入口處出來。車庫其實是有直接通向酒店各個樓層的多部電梯的,但兩人不願意乘電梯上去,一來可以感受一下這些大自然清新的空氣,二來也可以給自己留下更多的思考時間,一旦與紀委的人交接上去,那麽,兩人就沒有私下商量的機會了。


    王東問鍾世海,現在幾點了?老鍾說:“不到九點吧。”邊說邊打開手機屏幕:“八點四十六分。”


    王東說:“時間還早了點,要不在外麵先坐坐呼吸吸清新空氣,捋捋思路,一旦進去了,可就身不由己了。”


    鍾世海笑著說:“你好像有點兒緊張,這又何必?”


    王東嚴肅地說:“老鍾,你要有個思想準備,今天這活不好幹,一個是自己的同行甚至是朋友,知根知底,都知道這個中的利害關係;另外,當咱們一走進這個酒店的房間的時候,就意味著咱們與世海就是針鋒相對的那種關係了,他會沒有提防和警惕嗎?這是一種本能反應。”


    鍾世海說:“如此說來,咱們先與紀委監委等部門的同誌商量一下,我與紀委監委的人都不熟,等下由你過去和他們的人先交談一下,聽聽他們的意見和建議後再說吧?”


    王東說:“這個是應該的,現在我們又不知道龔世友住在哪個房間?隻有先與他們取得聯係,我們才能開展下一步工作。”


    兩人朝酒店大廳走去,過了自動旋轉門就發現有迎賓小姐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歡迎!歡迎!歡迎光臨水雲間星級大酒店,兩位貴客這邊請!”


    王東說:“對不起,小姐,我們是公安局的,上午過來是找紀委監委的相關領導,請你們給我們帶一下路好嗎?”


    迎賓小姐說:“好的,請兩位稍等一下,麻煩你們先出示一下相關證件,我先去打個電話給他們核實一下。”過了一會兒,這位小姐立即將王東他們往電梯口引,微笑著說:“紀委的工作組同誌住在五樓,我帶你們去吧?”


    王東說:“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他們的房間號碼嗎?我們可以自己過去。”


    迎賓小姐還是微笑著拒絕了:“對不起,這個請恕我不能直接相告,還是請隨我來吧。”


    老鍾開玩笑說:“這就是星級酒店的服務待遇,賓客安全絕對沒問題,咱們何樂而不為呢?”


    很快,迎賓小姐帶他們停在了5088的房號門前,欲待敲門,隻見房門已先一步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中年的男子,笑著問:“你們就是刑偵隊的王隊和鍾副嗎?快請進,快請進!”


    “剛才已經接到服務台的電話了,說有公安的人來找我們,我們還以為你們不會這麽早就過來的呢?”王東兩人進到房間在雙人沙發上坐下來後,那人客氣地給兩人泡上兩杯茶水。


    “我們也是按照局裏領導的指示過來的,我是王東,這位是我的隊友副隊長鍾世海同誌,這個是證明資料。”王東邊介紹邊將一張紙向中年男子遞過去。


    “啊!好,好,好,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郎玉屏,縣紀委第一工委黨組成員副書記兼監察巡視員,主要負責對於黨員幹部的政務職務問題的審查工作。”郎玉屏自己坐在床沿上說。


    鍾世海說:“郎副書記,我們上午具體的工作是怎麽安排的?”


    郎玉屏說:“龔世友的經濟問題由你們負責調查,今天讓你們這個時候參與進來,主要是需要弄清楚龔世友的一些經濟問題,你們今天的目的主要是協助我們查明他在擔任營墅鎮派出所期間私自進行對祝科盈烈士的非法調查取證工作的事情,據舉報人的舉報信息反應讓他有多次向證人非法取證所獲得的證據和相關視頻資料。”


    王東問郎玉屏:“郎副書記,能否告訴我們,具體是什麽證人證言證詞和其他視頻資料?”


    郎玉屏說:“原營墅鎮鎮長革命烈士祝科盈同誌是早幾個月前在一線抗洪搶險戰鬥中英勇犧牲的英雄,想必你們也是很清楚的吧?但不知道龔世友同誌是出於什麽的目的,也不與組織部門溝通,他竟敢無故懷疑祝科盈同誌是被誰誰謀殺的?這不是很荒謬很搞笑的嗎?祝科盈是革命烈士,這種無端的懷疑猜測本來就是站不住跟腳的,上麵早已將此事調查得清清楚楚並早就有了法律定性,這些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龔世友同誌身為黨員幹部,卻肆意而為,賤踏法律尊嚴,喪失了一位黨員幹部對黨的忠誠和操守,一味地跟黨唱起了對頭戲,嚴重脫離黨組織的紀律,違反嚴格要求始終與黨保持一致的宗旨和精神,喪失了作為一個黨員幹部的良知。他本人膽大妄為,私底下幹著一些齷齪的勾當,私自非法進行調查取證活動,故意損毀黨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光輝形象,是典型的對黨不忠誠不老實,抹黑黨的風氣的敗壞分子。”


    王東心裏暗暗叫苦,龔世友被冠上這麽多頂大帽,要想脫身,恐怕已經很難的了。


    郎玉屏拿出手機拔打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電話裏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早啊,郎副書記,您有什麽指示嗎?”


    郎玉屏說:“小許呀,你現在在幹嘛?公安局的有關同誌都已經過來了,你到我的房間裏來一趟,對他們的工作進行對接一下。”


    通話後僅僅過了十分鍾,小許已經來到了5088號房間。小許對於龔世友案子的幾點疑問向王東他們進行了表述後,郎玉屏說:“我們紀檢委希望你們配合我們將龔世友的這一個問題調查清楚。不過,我們所掌握的資料相對有限,調查取證存在短板,因此,向你們救助展開協同調查,這些證據資料得靠你們接下去去調查取得了。”


    王東說:“郎副書記,我們今天可否先去會會龔世友本人?”


    郎玉屏思考了一下,說:“可以,小許,具體由你來安排吧?”


    小許說:“好的,王隊,鍾副,請跟我來吧。”


    王東三人下至二樓來到3014這個房間號門口,房間門口有二個工作人員守著,小許向這兩人說明了來意,這兩人要求王東他們出示證件。王東兩人照做後,於是工作人員就將房門從外麵打開,三人進入了房間裏來。


    房間的窗簾是緊閉著的,房間裏沒有開燈,顯得有點昏暗。王東打開燈,看見還躺在床上睡覺的龔世友。


    龔世友發現有人進來開啟了燈光,於是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見王東和鍾世海,於是笑著說:“你們過來啦?是不是對我的性質開始起了變化了?”


    王東說:“龔所長,你昨天晚上好像睡得挺香的呀?這都幾點了,你還賴在床上睡大覺?你別有什麽思想包袱,對於你個人的問題,局裏也相當重視,都希望你能作為一個黨員行使自己的義務和職責,配合紀檢監察委的同誌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爭取主動,早日回歸崗位上來。”


    龔世友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王東,我可以向組織坦白地說,我並沒有任何貪汙受賄和其他的職務侵占等問題,紀檢委的同誌早已經對我的問題進行了多次詢問和調查,我不明白我還有什麽好向他們說的。”


    王東說:“龔所長,你也知道,紀檢委的職能是做什麽的?我不說,你也是非常清楚的。既然,紀檢委的同誌要求你交代相關的問題,假如你真的沒有一點問題?你就一定要相信他們是會秉公執法,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名黨員幹部和公職人員,這點你應該要明白。但是,龔所長,你說自己沒有一點問題你覺得你自己能相信嗎?”


    龔世友說:“好啦,王東,具體你們需要問什麽到審查室再去問吧,在這裏任何的話都是廢話,問了也是白問,走吧,我知道你們既然來到了這裏,總得是要完成你們的任務的。過去我也是一直訊問別人的,這種方式流程我都懂,總之,今天你們要問什麽,隻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們。”


    王東說:“龔所長,這才是你的一個積極的態度,你也是知道,這種態度至少會令人心情愉快,好吧,咱們去詢訊室去談去吧?”


    六人都朝著詢問室的方向走去,好在訊問室就在二樓內,龔世友對此也很熟識了,因此,六人很快就來到了這個房間。


    龔世友說:“你們問吧,需要我提供給你們什麽情況?”一個紀委的工作人員正在打開電腦電源,或許他正在調試著什麽,小許在王東耳邊耳語了什麽,王東點頭說:“好的。”對龔世友說,“龔所長,你稍等一會,這裏正在打開視頻,需要耽擱一二分鍾時間。”


    王東他們受上級指示,今日要想撬開龔世友關於自己私下調查取證的事,對這件事本身而言,確實是違法的,這點王東他們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假如祝科盈真的是被人謀殺陷害的?那麽,這個案子性質就非常嚴重的了,就是一起非常惡性的重大殺人案件。這樣,龔世友的前期調查或許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采集證據的最好時機。雖然這些證據的采集手段有些特殊,但是,能夠采集到有力的證據要比讓證據白白滅失肯定要強許多。隻是,現在的這些證據不但無法發揮它的作用,相反還招致了龔世友的不白之冤,身陷囹圄而束手無策。


    龔世友仍可自己被冤枉,都要保護好戰友和這些證人證據,他的意誌力可見是多麽的頑強?這使得王東暗暗情傷,現在既不能將事情真相公之於世,局裏還給他下達了這種死命令,必須要王東拿下龔世友。


    這個命令真有點狠,王東知道龔世友的脾氣,麵對著自己的咄咄逼人的氣勢,龔世友並不會屈服?因此,今天的任務是很難完成的。當然了,王東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時此刻在話語上軟弱下來,即使是演戲也總得演像一點,畢竟,這裏的“群眾”可都是經驗十分豐富的工作人員,他們不可能在你的態度上不去進行仔細分析評判。


    現在還不清楚龔世友會不會默契配合,假如配合默契,那麽這場戲就會很逼真,與真的審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鍾世海對龔世友說:“龔所長,今天我和世海是代表組織來對你進行談話質詢,希望你能積極進行配合,爭取主動,這對你沒有半點壞處,你明白嗎?”


    龔世友說:“好,我知道組織對我的關愛和信任,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鍾世海說:“好,你剛才的態度很好,這對於咱們今天愉快的對話開了個好頭,希望你繼續這種心態和態度,咱們接下去算是正式質詢開始吧?”


    “龔世友同誌,我這裏有幾封舉報信,舉報你在11月13、14日這二天分別在邵錦鎮尚宇村裏。進行非法采集調查取證的工作,你能不能談一談具體的取證過程嗎?”


    龔世友笑著說:“鍾世海,我不知道這是誰在栽贓陷害於我,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去做過,不信,你們完全可以去那個村進行調查,這件事不就水落石出啦?”


    王東說:“世友,你別心存僥幸,此事通過我們公安部門已經早去調查核實過了。現在,組織就看你的表現,你覺得我們在向你質詢之前不去調查清楚此事就貿然向你提起這個問題的嗎?”


    龔世友說:“這樣的質詢毫無意義,有多人不是舉報了我另外還有其他的問題了嗎?被舉報到紀檢部門的何止這一方麵?他們傳喚我這麽長時間,調查、質詢、審問我這麽長時間了,我對於舉報者的栽贓陷害提出了我的質疑,組織為什麽不接受我的質疑?至今還約束我的人身自由,我即使上到法庭,我也是那句話,栽贓陷害,抗爭到底!”


    王東說:“世友,你別將話題拉偏,現在組織是在問你非法取證的問題,你直接回答,有還是沒有?”


    “沒有,我敢保證,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我也願意承擔所有的法律責任。”龔世友大聲說。


    質詢工作一時陷入了尷尬的境地,王東所提出的問題,龔世友都一概保持了沉默!


    郎玉屏給小許發來短信,也不知他對她說了些什麽,隻見小許朝王東走過來在王東耳邊低語了幾聲,王東不住地點頭。


    王東說:“龔世友,你我都是同行。這樣的談話看來是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意義了,上麵覺得你抗拒組織,拒不交代自己的問題。因此,今日的談話先到此為止,你回去後好好反思一下,對於自己問題的嚴重性一定要有個充分的認識?組織並不是好欺騙的,希望你好好把握住這最後的機會,千萬別心存僥幸心裏,這樣對你是非常不利的。”龔世友說:“你讓我交代什麽,沒有做過的事非要我杜撰出來嗎?”


    龔世友被帶走了,王東他們來到郎玉屏的房間,郎玉屏對王東說:“王隊長,你們崔局長剛才來電話了,覺得這樣的質詢根本沒有作用?他讓你們現在停止質詢,馬上去邵錦鎮的那個叫什麽尚宇村進行調查核實工作。”


    王東說:“崔局還有什麽指示精神嗎?”


    郎玉屏說:“沒有,你們直接開車去邵錦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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