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世海臉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堅強的鍾世海還是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從火海裏翻滾出門口。他急速朝安全通道的方向移動而去,他怎麽也站不直身體行走了,隻好朝安全通道的樓梯滾動下去。為了盡快贏得別人的發現和搶救時間,一邊朝下層滾落一邊大聲呼喊:“救命呀,我被歹徒襲擊了,快替我打報警電話,我也是警察呀!”


    喊叫聲終於贏得了他的寶貴時間。住在三樓的住戶馬上打開房門看見一團黑影從四樓樓梯滾落下來,來不及多想,趕緊撥打了120和110電話。鍾世海卻還在喊叫:“樓上失火了,快打119。”還沒說完,人就昏迷過去了。


    120、110、119幾乎同時出警,整個西大街上警鈴大作,警燈閃爍。


    在醫院搶救室病房門口,王東大隊長久久地呆立在病房門口不肯離去。醫生已經對鍾世海搶救了快三個小時,可這扇門始終還沒有被打開來。


    王東腦海裏總是翻滾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的東西,按照常理分析,歹徒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襲擊一個這樣的普通民警,除非他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他非常擔心鍾世海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鍾世海的傷情非常嚴重。這歹徒用強水襲擊了毫無防備的鍾世海,而且是正麵襲擊的。王東更是知道這種強水的厲害程度,不但這種物質有著非常強烈的腐蝕性,而且對於神經的損傷也是十分的嚴重。鍾世海毀容是肯定了的,但不知現在醫生能不能保住他的眼睛,假如鍾世海的眼睛也受到了損傷,這有可能就會終結鍾世海的警察生涯?那麽,不但流雲縣失去了一個優秀的民警,他王東也同時失去了左膀右臂,失去了一位好同誌好戰友好兄弟。


    王東不敢繼續思考下去,他的心悲憤和憤慨起來。王東暗暗發誓,隻要抓住這個歹徒,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走完審問程序,並將資料提交檢察院批準逮捕,最好連法院也及時審理這起案子,給自己的戰友一個交代。


    搶救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了。門口的警察一下子全堵住朝大門口走出來的醫生焦急地發問:“醫生,病人怎麽樣了?沒事吧?”


    醫生並不回答這些警察的話,隻是大聲說:“誰是病人的領導,跟我來一趟辦公室,你們其他人都散了吧,湧進來這麽多警察,我們醫院還要不要營業了?”


    王東站在醫生麵前說:“我是刑警隊大隊長,你有什麽話需要吩咐我的嗎?”


    醫生點了下頭說:“那行吧,你跟我走,最多還可以來一個你們的同事。”


    謝塗說:“王隊我與你一起去吧,我有話要同醫生說。”王東同意了謝塗的請求,於是兩人跟著醫生走。


    醫生辦公室在醫院住院部的後麵。這個主任醫生姓徐,年齡在六七十歲了,應該是醫院返聘的重要骨幹吧。聽他的話音,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


    兩人隨徐醫生走進辦公室。徐醫生將辦公室的門緊關了起來,他對王東兩人說:“你們這位同事,照目前看來病情還是相當嚴重的,臉部不但大麵積燒傷毀容,臉部及腦都有可能損傷到神經,而且一旦損傷都是不可逆轉的。最壞的是病人的眼睛肯定是保不住要失明的了。還好今天你們沒有通知家屬過來,否則這些話我可不敢對家屬講,因為,我要考慮家屬的承受能力,家屬估計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的。”


    王東聽了,心裏暗暗替鍾世海可惜起來,他誠懇地對徐醫生說:“徐醫生,您一定要替他保住眼睛,這可是我們警察的命根子,毀容還能接受,大不了麵相難看一點,可是神經損傷和失明都是頭等大事,您一定要替他用上最好最有效果的藥,就算我們單位不能報銷,我們都會想辦法一起來承擔這些費用的。”


    徐醫生搖搖頭歎息說:“作為一個醫生,誰不想對自己病人的病用最佳的治療辦法來治理?但是,我們醫生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包治百病的?我們醫院針對這個病人已經是組織了全院各科室最好的醫生來進行了會診,我可以十分負責任地告訴你們,這個病人能夠活下來都是一個奇跡了。隻是,我們會很奇怪,這個病人在沒有被歹徒襲擊之前,他就有可能受到了某種神秘物體的損傷,他的身上本身就是一個輻射源,這點令人十分不解?難道,病人在遭受歹徒襲擊前就已經接觸過某些輻射源?這個我倒要問問你們,並且我建議最好你們今天也查一查有沒有受這種物質累及?”


    “輻射源,這個令人十分困惑呀?來源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鍾世海自己接觸過輻射源;二是歹徒襲擊他時這個歹徒身上帶有輻射的東西傳遞給了他。鍾世海除了下班私人活動空間外,幾乎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他身上怎麽會有輻射源存在的呢?”王東開始懷疑徐醫生的話:“他是不是被誤診了?”


    徐醫生不滿王東剛才的話,覺得這兩人無根無據就懷疑醫院的診斷是一種魯莽行為,由於兩人談話並不愉快,徐醫生就覺得已沒必要讓王東和謝塗繼續留在醫生辦公室裏,告訴他們病人的進一步的情況。徐醫生隻是冷談地說:“我們醫院醫生說話都是有根據的不會隨便亂說的,既然你們都是刑警,這最好不過了,你們可以自己去進行調查,找出輻射源,看我們醫院有沒有診斷錯誤的地方。現在病人隻能暫時進特殊的病房來進行隔離治療,防止輻射的進一步擴散。我警告你們,就算你們是刑事警察,從現在起你們任何人也都不可以與他進行接觸,直到萬無一失為止。”


    從徐醫生辦公室裏一出來,謝塗就使勁地替鍾世海洗白喊冤:“王隊,這是什麽鬼醫院?說鍾世海身上有輻射源,這肯定是醫院的一種誤診呀,咱們可都知道鍾世海從來沒有碰過這種丿可怕的東西的?再說,假如他有輻射源,那麽誰還能避免得了這種輻射,不但你我和其他的同事,甚至,他們醫生也可能會受到這種輻射的傷害。”


    王東說:“謝塗,我也懷疑醫生可能是誤診,這個並不是我所擔心的,醫院誤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相反,誤診也是醫院的通病,這並不顯得奇怪的,我隻是在想另外的一個問題。”


    謝塗說:“那依王隊的看法,你是不是也在懷疑鍾世海身上帶有輻射源的可能性?”


    王東說:“鍾世海有這種輻射源並非沒有可能,你想啊,近段時間以來,鍾世海的家庭出現的種種情況真令人擔憂。我們也知道,鍾夫人是研究有關生物活性酶方麵的專家,據說也發現了這種酶的變異性?雖然我並不了解這方麵的相關知識,但自從鍾世海的愛人被歹徒綁架起,我就開始從這個方麵來思考問題了。如果,我的猜測應征了,那麽,我們調查的方向也同時應該改變了。因此,從大格局方麵上來講,鍾世海身上帶著某種輻射源並非都是一件壞事。”


    謝塗不服地說:“這也太殘忍了點吧,鍾世海可還是很年輕,雖然大家都叫他是老人,一旦感染上這種可怕的東西,他的身體很快就會被整垮掉的呀?”


    王東聽了,臉色也開始嚴峻起來了:“是啊!這個消息當然不是我們所願意聽到的,謝塗,這個消息你可要暫時替他保密?另外,你在電腦上找一下有關那個雜誌,找到李素亞刊登在上麵的那些文章,下載下來,有待下一步研究研究!”


    “行,我聽王隊的,不過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謝塗邊走便問。


    “你是警察,怎麽會問這種幼稚的問題,你問我接下來怎麽辦?這很簡單呀,自己手上的事認真去調查取證就是。”王東不滿地瞟了謝塗一眼。


    謝塗尷尬地笑了笑,這才說:“王隊,難道我們對老鍾的事就真的不管不顧了嗎?”


    王東沒有回答謝塗的問題,隻管自己繼續朝前走去。謝塗隻好閉起了嘴,不再問王東其他的問題。


    鍾世海被隔離在特殊病房裏進行醫治。他並不知道自己身體的輻射量嚴重超標了,其他的同事一個也不許進入他的病房,再加上他的整個腦袋都是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他根本想象不出自己的病情會如此嚴重的,同事又不過來探望他一下?即使,隊裏案子最多最忙,總不至於沒有一個都是空閑的吧。假如,妻子和兒子沒有被歹徒綁架走,那麽病床邊至少還能聽到老婆的一聲呼喚,每天廝守照顧他日常生活,就會問寒問暖,端尿接屎。我鍾世海不是小氣之人,但自己出事以來已經半個多月了,沒有一個同事過來噓寒問暖這正常嗎?矣!算啦,人心不古,都是講究現實的?都知道我鍾世海這下半生算是完蛋了?警隊肯定是回不去的了,偶然聽護士自言自語,自己的大腦神經和眼睛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毀容這件事現在反而已經可以忽略不計起來了。


    鍾世海不是神,他的想象力最豐富,但也無法思考到這個特殊的問題,再加上他整個腦袋都被包裹了起來,他的周圍所有的世界都是漆黑一團的,沒有了白天黑夜的這個概念。他唯一用來判斷白天黑夜的時間就是每當醫生過來查房的時候,他才記得又一天已經過去了,鍾世海當然也會問護士一些問題,今天是幾月幾號,護士也會如實相告。隻不過鍾世海腦部神經受到損傷,已經非常健忘了起來,自己反複問過的事情馬上就又會忘記掉了。


    有時候,鍾世海也會問護士,自己隻是臉部受傷,為什麽整個身體都需要用寬寬大大的防護服穿在身體上,這有多不方便呀?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某種物體的侵入,這才使醫院這樣來對待自己。


    王東他們也並沒有閑著。近階段以來,對於發生在鍾世海家庭身上的案子市局都已經開始重視起來了。李素亞被綁架的案子還一頭霧水,緊接著,鍾世海第二次受到了攻擊,這明擺著有一股黑暗勢力是專門針對警察展開犯罪活動的。王東通過仔細分析,得出一種結論:第一,李素亞的科研成果已經被人盯上了,這種科研成果有可能會造福人類,也有可能危及到世界安全。第二,鍾世海個人有可能真的有問題?極大的可能性是鍾世海也知道一些‘活性變異酶’的巨大作用,而鍾世海的二次被襲擊都與李素亞的這種科研成果有關聯?第三,也許還有第三股暗黑勢力也已經滲透進來,那麽,第一襲擊鍾世海的勢力與這次襲擊的勢力並不是同一種力量?如果,這幾種設想成立?那麽事情可能就愈來愈複雜起來了。


    現在所有的謎團都集中在鍾世海身上去了,王東不能再等待下去了,消防報告分析當時的火災現場時就得出一種結論:這火起的非常蹊蹺,王東他們也在現場提取了一些證據可以證明現場裏被燒毀的一具防護服,他們很難判斷這套防護服是鍾世海留下來的,還是襲擊鍾世海的歹徒留下來的?隻是醫院拒絕警方暫時接觸病人,此事王東也沒弄清楚。


    為了盡快見到鍾世海本人,王東開始向醫院進行了多次交涉,但醫院始終沒有鬆口讓王東與鍾世海見麵。


    王東想通過組織向醫院施壓來實現自己的心願,但組織也沒有給王東打開綠燈讓王東如願以償,這令王東非常苦惱。或許組織是正確的,畢竟現在鍾世海身體的問題很嚴重,組織在這個時候不可能讓王東去冒這個風險。


    鍾世海心裏無比焦急,並非擔憂自己的病情問題,他更大的擔憂是歹徒襲擊他的目的是為了搶劫走他的那些瓶裏的寶貝粉沫和固態狀液體,假如這瓶寶貝液體沒有被搶走自己也根本不用擔心什麽,可現在時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連自己的同事都不過來探望他一下,假如王東早點過來,於私於公他都會及時向他


    說出自己的秘密了。不管將來組織會對他做出如何處理,他都沒有一句怨言的。


    但鍾世海這個階段也並非沒有收獲,至少他已找到了乙依依死亡的真相,但這個真相背後的真凶鍾世海還沒有找到。他也實在拿不出證據來證明這個凶手就在這些醫生或者護士裏麵,這需要刑偵隊全體同仁不懈的努力來去偽存真找到有力的證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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