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幫忙


    在祁晏打掉小夥子手裏的凶器後,幾個守在旁邊的青壯年鼓起勇氣,幫著祁晏把這個小夥子牢牢按在地上,有情緒激動的圍觀者甚至趁機偷偷踹了小夥子兩腳。


    幾位女性路人安慰著受驚嚇的琳琳,琳琳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化了眼妝的眼睛很快就花成了熊貓眼。


    “幸好剛才那個小夥子機靈,把人給勸住了。”某位熱心大媽買來冰鎮飲料,擰開蓋子遞給琳琳,“來,小姑娘,喝點水壓壓驚。”


    “謝謝。”琳琳接過飲料喝了一口,扭頭去看剛才救她的年輕人,對方……正被一群大爺大媽圍得密不透風,她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大爺大媽們在不斷的誇獎救命恩人。


    警方的人很快就趕到了,見行凶未遂者已經被熱心群眾給製服了,警察們都鬆了一口氣,給犯罪嫌疑人戴上手銬以後,就把琳琳以及現場幾位目擊證人帶上了警車。因為擔心琳琳的情緒還沒穩定,警方特意安排了兩位女警陪在琳琳身邊,安撫她的情緒。


    “老板,我們要跟過去看看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梁峰怎麽也沒有想到,隻不過是陪老板出門簽個合同,也能目睹見義勇為的現場,並且見義勇為的當事人還是他們曾經見過的祁大師。


    岑柏鶴看著遠去的警車沒有說話。


    “看不出這位祁大師挺會忽悠人,”見老板不理他,梁峰也不在意,繼續道,“不過人倒是挺熱心。”


    岑柏鶴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對司機道:“跟上去。”


    作為見義勇為救下受害者的當事人,祁晏也被請到警察局做筆錄,一路上還跟警方簡單介紹了一下事情經過。


    “這次真是太感謝你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警察感慨道,“像這種情緒過於激動的罪犯,有時候犯下殺人罪行隻是眨眼的事情,如果今天沒有你挺身而出,隻怕……”


    他們做警察的,遇到過各種奇葩案件,前兩年有個男人向女的求婚,女的沒同意,男人當場就拔刀相向,連砍女人十多刀,最終這個女的搶救無效死亡。事後他們問這個男人,為什麽要這麽做,結果男人卻說他是無心的,隻是當時大腦不受控製,滿腦子隻剩下憤恨,再無其他。


    今天這個情況與當時那個案子有很多相識之處,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有人在犯罪嫌疑人行凶前製止了他,而兩年前的那個女人卻沒有這麽幸運,最終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


    “我也就是盡力而為,沒有造成更壞的後果就好。”祁晏在救下那個女孩子後,就想趁機溜掉的,哪知道大爺大媽們太熱情了,他想走都走不掉。


    “你處理得很及時,在歹徒手裏救下了人命。”年長的警察想了想,“這個案子結束以後,我們警方會考慮給你申請見義勇為獎,不知道先生你貴姓?”


    像這種見義勇為的好心人,警方是不能強製留下他們的姓名或是住址的,所以他才會特意問起這個。


    “我隻是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祁晏笑得有些尷尬,他現在幹著神棍這份大業,救人隻是順帶而已,“見義勇為獎”拿著可能有點燙手。想到以後別人找他看風水,結果見麵第一眼就說“你是不是拿過見義勇為獎的誰誰誰”,那畫麵有點美,他幾乎沒眼看。


    “這可不是什麽小事了,”警方的人見祁晏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個人信息,也不好強求。到了派出所以後,祁晏再跟警方敘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準備離開的時候,等在門外的鄧琳琳走了過來。


    鄧琳琳情緒已經平穩了很多,除了麵色有些蒼白以外,任誰也想不到不久前她才經曆了什麽。


    她不停地道謝,對救過自己性命的祁晏充滿了感激。


    “不要客氣,你別介意我剛才對歹徒說的那些話就好,我那是為了麻痹他,並不是真心話。”祁晏看了眼鄧琳琳洗去化妝品的臉,這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即使是素顏,五官也非常地精致,是個很不錯的麵相。


    心地善良,家庭幸福,本命年犯惡桃花,遇貴人相助可破厄運,反之則有可能喪命。


    “我知道,今天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已經沒命了。”鄧琳琳看著眼前這個靦腆的男孩子,她今年二十四歲,眼前這個的大男孩看著比她還要小兩歲,但是他卻能為一個無關的路人勇敢站起來,與持凶器的歹徒鬥智鬥勇,這讓她不能不感動,也不能不敬佩。


    “琳琳!”一個中年婦女匆匆跑了進來,臉上還帶著恐慌與急躁,她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神情看起來比中年婦女好不了多少。


    祁晏猜測這兩人應該是受害者的父母,不然不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果然他猜得沒錯,這兩個人看到鄧琳琳後,就把鄧琳琳當做稀世珍寶般打量著,說話時還帶著顫音,可見這事把他們給嚇壞了。看著這一家三口心有餘悸的模樣,祁晏趁著他們不注意,轉身走出了這個屋子。


    “先生,”在外麵大堂值班的警察看到祁晏準備離開,站起身道,“您……”


    作為警察,他對見義勇為的百姓也是打心底佩服的。


    祁晏朝他笑了笑,然後做了一個再見手勢。警察張了張嘴,想要再開口勸一勸,可是見好心人笑容滿麵一臉輕鬆走出大門的樣子,他覺得還是尊重對方意願好。


    當別人喜歡做了好事不留名時,他們警方也要尊重當事人的意見。


    祁晏剛走出派出所大門,低頭看著空空的雙手,頓時心如刀割。


    他排了一小時隊才買的烤鴨,剛才忘記拿了!


    在這一瞬間,祁晏覺得自己的步伐都沉重起來,世界上還有什麽比吃不到期盼已久的美食絕望?


    岑柏鶴坐在車內,看著祁晏笑得眉眼彎彎地走出派出所,可是沒走出兩步又變得滿臉沮喪,忍不住也跟著皺了皺眉。


    他打開車門,走到垂頭喪氣的祁晏麵前:“祁大師?”


    “岑五爺?”祁晏還沒抬起頭就猜出來人是誰了,因為除了岑柏鶴就沒人能帶大團大團的紫氣特效了,盡管這個特效隻有他能看見。在陌生人麵前,祁晏向來端得一手好架子。


    他怎麽也是吃玄學這碗飯的,該有的神秘感可不能少。


    “真巧,”岑柏鶴看了眼派出所門口掛著的牌匾,“相遇就是有緣,不知祁大師能否賞臉讓在下請您吃飯?”


    “您太客氣了。”祁晏順著岑柏鶴的眼神看過去,看到“東城派出所”五個字後,內心有些複雜,這位岑五爺會不會以為他是宣傳封建迷信思想被抓進去的?


    岑柏鶴微微一笑,轉身替祁晏打開車門,語氣溫和道:“祁大師不嫌棄就好。”


    對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祁晏也就不再拒絕了,更何況他對岑柏鶴這個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命格還挺好奇的。對於他們玄學一脈的人來說,遇到這種稀罕命格就跟醫生遇到奇異病症一樣,雖然暫時沒有找到治療方法,但是卻不能打消他們的好奇心。


    等祁晏坐進車裏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梁峰回過頭道:“祁大師,您好。”


    祁晏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岑柏鶴,對梁峰點了點頭,態度顯得很平靜,顯然梁峰的出現,並不能讓他感到意外。


    不過對於梁峰來說,像祁大師這樣的高人,對他是這樣的態度一點兒也不意外,所以對祁晏綻開燦爛的大笑臉後,他才轉頭規規矩矩的坐好。


    岑柏鶴請祁晏用餐的地方,是帝都有名的餐廳,沒會員卡連大門都不能進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當所有的菜都上齊以後,裏麵有一道菜就是烤鴨。祁晏看著烤鴨在大廚的刀光中變成一片片香噴噴的肉,聞到了空氣中烤鴨的香味。


    “他們用的醬料是宮廷密製老醬,”岑柏鶴戴上手套,把醬料均勻的塗在薄薄地麵皮上,再挑選上好的鴨肉片,夾上配菜,裹好後遞到祁晏麵前,“祁大師嚐嚐。”


    “謝謝。”祁晏接過低頭咬了一口,味道確實比他以前吃過的烤鴨都要好,那種香味幾乎竄入每一顆牙齒,占據著他的味蕾,口裏的還沒咽下去,他已經忍不住想要吃下一口。


    見祁晏似乎對這裏的口味還挺喜歡,岑柏鶴取下一次性用餐手套,端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然後陪著祁晏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祁晏注意到,岑柏鶴從開餐到現在,幾乎沒有吃味重的東西,肉類也隻吃了兩筷子魚腹肉。其餘時間,都在吃寡淡無味的素菜。


    “我的胃不太好,吃不得油重的東西,祁大師不要介意。”岑柏鶴擦了擦手,親自給祁晏倒了一杯冰鎮飲料,“實際上自從上次去過老宅以後,我最近胃口就好了很多,如果是以前,還不能像現在這樣陪著祁大師吃飯。”


    祁晏放下筷子,擦幹淨手端起飲料朝岑柏鶴舉了舉,“祝岑先生身體越來越健康。”


    “謝謝。”岑柏鶴端起高腳酒杯喝了一口白水,把杯子輕輕放回桌麵,“這幾天我甚至常常在想,我現在精神會這麽好,是不是祁大師讓我伸出手掌時,幫的這個大忙呢?”


    第20章 詛咒


    祁晏沒有想到岑柏鶴會突然說這句話,他滿臉不解的看向岑柏鶴:“岑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位岑五爺的觀察能力與聯想能力實在太強悍,難怪別人提到他就一臉敬畏,心思太細了。


    見祁晏滿臉茫然的模樣,岑柏鶴蒼白的指節在高腳杯上摩挲了幾下,笑了笑:“沒什麽,隻是隨口一說。”


    飯吃完以後,岑柏鶴送祁晏回家,路過烤鴨店的時候,祁晏不死心往烤鴨店瞅了好幾眼,這家生意很好的烤鴨店到了下午果然已經關門了,不知道他明天去拿烤鴨,店員還能認識他嗎?


    就算認識他,烤鴨恐怕也已經壞掉不能吃了。想到這祁晏就感到深深地後悔,剛才去派出所的時候,怎麽就忘記把自己的烤鴨給帶上,浪費糧食可恥!


    “祁大師?”岑柏鶴察覺到祁晏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往窗外看了一眼,“有什麽地方不對?”


    祁晏笑著搖了搖頭,車到小區門口後,祁晏走下車對岑柏鶴道,“多謝岑先生,再見。”


    岑柏鶴微微頷首,“不客氣。”


    車窗緩緩關上,祁晏看著岑柏鶴的車漸行漸遠,哼著歌往小區走,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兩個人攔住了。


    “你就是祁晏?”說話的人穿著皮夾克,斜著眼睛打量了祁晏一眼,對同伴道:“就是他。”


    同伴二話不說,與夾克男拉住祁晏的手臂,一左一右夾著他就上了旁邊的一輛車,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被人用“綁架”的方式帶上車,這還是祁晏第一次機體驗到。他看向坐在自己右邊的夾克男,對方滿臉不耐,一副不想搭理祁晏的模樣。坐在他左邊的男人長得尖嘴猴腮,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命不好的那一種。


    發現祁晏在看自己,尖嘴男點燃一支煙,叼在嘴裏狠狠吸了一大口,“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出來當神棍騙錢還不給孫哥麵子,小子,你是不是有些不懂規矩?”


    祁晏捏了捏自己被兩個人弄疼的手臂,不急不躁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不給你們孫哥麵子了?”


    “小子,你裝傻是不是?”尖嘴臉舉起手就想打祁晏,哪知道突然一個急刹車,他整個人都撲在了前麵車椅背上,頓時哀嚎一聲,鼻血橫流。


    “老三,你怎麽開的車?!”他罵了一句,開車的人嘀咕幾句後,沒有再理他。尖嘴男當做沒有聽見,那紙把鼻子塞住,見祁晏還看著他,便罵道:“看什麽看,信不信我削你?!”


    祁晏笑道:“我奉勸你還是不要這麽做,不然撞的就不是鼻子了。”


    “嘿,你裝神棍裝上癮了是吧,”尖嘴男氣不過,剛想對祁晏動拳頭,車子突然一個拐彎,他腦袋“咣”的一聲撞在了車窗上。


    他捂著腦袋哀嚎了幾聲,再抬頭看祁晏時,眼底已經帶上了畏懼感。一次是巧合,可是兩次都這樣,事情就有些邪門了。所以這一次後,他就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甚至還往旁邊挪了挪,給祁晏讓出更大的空間。


    皮夾克男目睹了事情經過,對祁晏的本事已經從半點不信變成了半信半疑,他看了眼樣子淒慘的尖嘴男,對祁晏道:“你還真會這些道法之類的的手段?”


    祁晏笑得滿臉無辜:“巧合而已,巧合而已。”


    可是他越這麽說,夾克男就越相信他有些本事,所以在車裏經過一家超市時,他還特意給祁晏買了一瓶冰鎮飲料,對他的態度更是客氣了不少。


    他們雖然隻是些街頭小混混,可是從小也是聽過一些有關奇人異事的傳說,知道這些高人有多不能得罪。想到自己剛才那麽粗魯的對待這位大師,他們心底有些發虛。


    “祁大師,剛才我們兄弟幾個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夾克男擰開飲料瓶,雙手遞到祁晏麵前,“您請喝水。”


    “謝謝,我不渴。”祁晏仍舊保持著神秘的微笑。


    夾克男隻好把瓶蓋給擰回去,把飲料放身後一塞,露出討好的笑容:“我們兄弟幾個也是替人辦事,孫家的孫大少聽人說您下了陸姐的麵子,所以才氣得讓我們把你帶過去。”


    夾克男見祁晏表情仍舊沒有多大的變化,又解釋了一遍陸少的身份,以及他們口中的“陸姐”有多出名。


    祁晏這才知道,原來他上次拒絕的那個又高又胖的男人,就是陸璿的經紀人,現在要找他麻煩的是陸璿未婚夫孫翔。


    前因後果祁晏大概明白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想見一見孫翔的,畢竟在帝都做事不帶腦子的人還真不多見。


    車子一路開到某家夜總會外停下,夾克男替祁晏打開車門,點頭哈腰的請他下車,進電梯前,還點頭哈腰的讓祁晏先進去,若是讓旁人見了,隻會因為是哪個老大帶小弟出來玩耍了,絕對不會想到這個“老大”是被小弟強行帶過來的。


    電梯一路往上,在三樓停下了。祁晏目光在金碧輝煌地走廊上掃過,把手緩緩背在身後,踏出了電梯。


    “歡迎光臨。”守在電梯口的侍者朝祁晏鞠了一躬,祁晏道了一聲謝後,轉頭對夾克男道,“前麵帶路。”


    “祁大師,您往這邊請。”夾克男見祁晏終於主動跟自己說話,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狗腿地在前麵引路。比他晚了一步的尖嘴臉暗恨自己反應不夠快,讓夾克男搶了這個好機會。


    “孫少,聽說這些高人不能得罪,你真安排人去帶他過來了?”


    “有什麽不能得罪的,他要真有那麽厲害,怎麽還會住在一個破小區裏。”孫翔把酒杯重重放到桌上,“他不給我女友的麵子,也就是不把我孫翔看在眼裏,這口氣我怎麽也咽不下。”


    在場眾人聽了以後,有人附和,也有人打著哈哈擺出一副不參與的樣子。反正他們這些人能湊在一塊,也都隻是些酒肉朋友。孫翔一家是兩年前才搬入帝都的,雖然沒有多少底蘊,但是出手大方,他們平時沒事也願意捧一捧他,誰願意跟錢過不去呢。


    “我聽高胖子說,那位祁大師長得麵白肉嫩的,那些讓他看風水的富豪是看中他本事,還是看中他的人呢?”有人猥瑣的說了這麽一句,逗得屋子裏的人都笑了出來。


    “不好意思,打擾到各位雅興了!”


    好聽的男聲傳進眾人耳中,明明這個聲音不大,但是卻讓屋內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包廂裏的笑聲戛然而止,孫翔抬頭看向門口,包廂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人站在那,微卷的碎發貼在他的耳際,像極了單純無害的在校大學生。


    而他安排去找人的三個小弟卻縮頭躬腰,像嚇壞了的鵪鶉一樣,躲在年輕人身後不敢出聲。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孫翔簡直氣不打一出來。小弟沒出息,以後傳出去,丟臉的還是他。


    “叫你們帶個人來,怎麽去了這麽久?”孫翔抬了抬下巴,斜眼看祁晏,“你就是祁晏?”


    包廂裏其他人這才知道,原來站在門口的年輕人就是孫翔想要收拾的小白臉,可是看到對方白淨的模樣,還有周身那種與他們不同的幹淨氣質,他們有些為祁晏感到可惜。


    孫翔這個人心眼小又欺軟怕硬,這兩年得罪過他的普通人,幾乎都被他狠狠報複過,這個年輕人看著就像是個從小被家人嬌養大的孩子,恐怕還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黑暗,報複人的手段有多可怕。


    有個陪酒的女郎看到祁晏白嫩的臉以及萌萌噠小卷發,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孫少,我看這位祁先生也不像是不識趣的人,你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這裏有你開口的份兒?”孫翔端起麵前的酒杯,順手潑在這個陪酒女郎的臉上,“給我滾出去。”


    陪酒女被潑了一臉的酒,卻連擦也不敢擦,連連給孫翔道歉後,就起身往包間外走。


    在路過祁晏身邊時,被祁晏叫住了。


    陪酒女眼眶微微發紅,卻不敢真的讓眼淚掉下來,她朝祁晏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跟孫翔作對。這些有錢的大少爺,收拾人的方法多了去,這個男孩子看著差不多跟她妹妹一樣大,哪吃過這種苦。


    沒有想到祁晏並沒有跟她說什麽話,隻是把一張沒有拆開過的濕紙巾放在她的手心,然後跟她道了一聲謝。


    陪酒女郎沒有說話,捏著濕紙巾就快速走開了。


    祁晏似笑非笑的靠著門框,看著孫翔道:“眉帶奸、眼帶邪、嘴刻薄、耳無福,孫少這命格可不太好,恐怕是個壽短福薄,家宅不寧的命。”


    他這話一出,尖嘴男與夾克男看孫翔的眼神頓時就變了,帶著些幸災樂禍與同情。


    包廂裏其他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小白臉熊的啊,開口就詛咒人,也忒不吉利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錢錢:我就靜靜地看著你作死。


    第21章 祁大師


    跟人砸場子的時候,什麽最重要?


    最重要的就是氣勢!


    就算一個人單槍匹馬單挑一群,也要拿出一人當關萬夫莫開,讓無知凡人膜拜的氣勢。


    祁晏知道自己這句話開口後,孫翔會氣得原地爆炸。但是不管他現在是什麽態度,孫翔都不可能對他太客氣,既然結果都一樣,他怎麽也不能讓自己吃虧。


    “媽的,這小子真是欠教訓!”孫翔氣得砸了手邊一瓶酒,濃鬱的酒氣彌漫到整個包廂,與煙味、香水味混合在一塊,頓時變成了惡心難聞的味道,祁晏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旁邊人見到祁晏這個模樣,又看了眼孫翔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忍不住懷疑這個小子就是專門來氣死孫翔的,不然說話做事怎麽這麽欠揍?


    “你們幾個站在那幹什麽,給我教教他規矩。”孫翔看向站在祁晏身後的三個小混混,示意他們動手。可是這三個人卻拖拖拉拉的不敢動手,讓孫翔的怒氣再次升級。


    平時這些小混混像狗似的跟在他後麵,什麽事情沒做過,今天究竟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都變成木頭了?


    孫翔從小都是被寵大的,要他自己動手去揍人,他跟祁晏誰揍誰還不一定。平時湊一堆的酒肉朋友,到了關鍵時刻都慫了起來。難怪老爸說帝都的人心眼特別多,他當時還不以為然,到了今天才知道老爸說的對。


    不就是一個神棍,有什麽不敢得罪的?


    然而事實卻是……大多人還真的不敢去動祁晏。


    有消息靈通的人,已經打聽到祁晏受過岑家邀請的消息,消息不靈通的也不傻,見其他人不懂,自己也都坐得穩如泰山,堅決不當那出頭的炮灰。


    唯有剛才笑話祁晏長得像個小白臉的人,畏畏縮縮的往角落裏擠了擠,不想讓祁晏看清自己的臉。剛才他敢那麽說,不過是想捧一捧孫翔,哪知道祁晏竟然就站在門口。


    這真的是背後莫說人,說人必倒黴。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想要教訓人的沒有小夥伴幫忙,被強行帶來的人,反而反客為主,對主人開啟了嘲諷模式,情節轉換得太快,孫翔有些反應不來。


    作為從小被嬌慣著長大的孩子,他身上優點沒有多少,但是人性的醜惡卻是一條不缺,死要麵子、衝動易怒、認為錢是萬能、窮人被人欺負是活該、自認高人一等、好色貪婪、不懂得尊重。這些缺點隨便哪條放在一個人身上,都是招人厭的,更別提一口氣積攢齊所有條件的孫翔。


    “孫少這麽熱情好客的把我請到這來,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的變臉絕技?”祁晏輕笑出聲,目光在屋內眾人臉上掃過,被他看的人都不太自在的移開目光。


    總覺得被這樣清澈又看透世事的眼睛盯著,他們心裏有些發虛。


    “你閉嘴!”孫翔摸出煙盒,把一根煙叼在嘴上,離他最近的陪酒女郎給他點上後,就縮著脖子躲在了一邊。看今天這個架勢,就知道事情要鬧大,她們這些底層混飯吃的小人物,哪位大爺都不想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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