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小時後,大家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護士有些奇怪:“這裏怎麽會有直升飛機?”話剛說完,她就看到岑柏鶴跳下了救護車,朝空中打著手勢。


    岑柏鶴轉頭對趙誌成道:“我的專用飛機已經停在了須勾市機場,我希望你與相關部門溝通,能讓我的飛機在一個半小時後成功起飛。”


    “好,我馬上就向上級申請。”趙誌成一口答應下來,轉頭就給上級發了消息。很快上級就傳來答複,說是要盡一切力量救治為國奉獻的大師,不可怠慢。


    很快祁晏被送上了直升飛機,到了須勾市飛機場後,又被送上了岑柏鶴的私人飛機,直接飛往了帝都機場。


    這邊飛機剛起飛,救護車已經等在了帝都機場,隻等祁晏下飛機,他們就對其進行最好的治療。


    “師傅,修煉好了以後我們也能禦劍飛行嗎?”


    “不能,能在天上飛的不是道士,隻有鳥跟飛機。”


    祁晏好像聽到了飛機起飛時的聲音,但是那種泡溫泉的感覺實在太舒適了,他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


    黑暗中,仿佛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他心下想,這下就算他睡著了,掉進溫泉水底,應該也有人把他拽起來吧?想到這,他便放心睡了過去。


    “柏鶴。”岑家人趕到醫院的時候,祁晏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


    岑三哥看著失魂落魄的弟弟,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祁大師這麽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


    “三哥……”岑柏鶴茫然地抬頭看向岑三哥,愣了好幾秒才看著急救室的門道,“醫生說,錢錢失血過多,還在搶救。”


    “他一直說自己手疼,讓我吹一吹,我沒有理他。”


    “是我錯了。”


    “如果……我早一點抓住他的手就好了……”


    “柏鶴?”岑三哥察覺到弟弟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他雙手搭在岑柏鶴的肩膀上,“柏鶴,這跟你沒有關係,這不怪你!”


    “三哥……”岑柏鶴彎下腰,抱著頭,聲音哽咽道:“如果錢錢真的出了事,我該怎麽辦?”


    這一句話,仿佛像是一擊重拳砸在岑三哥的心頭。他怔怔地看著弟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這個驕傲冷靜的弟弟,什麽時候露出過這樣無助的模樣?


    除了岑家人外,搶救室外還有八位大師以及趙誌成、高榮華、向強,這些人全都雙目灼灼盯著急救室大門,隻盼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幾個小時後,搶救室的燈終於滅掉,幾個神情疲倦的醫生走了出來。麵對眾人期待的眼神,走在最前麵的醫生搖了搖頭:“病人已經恢複了基本的生命特征,但是他失血過多,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能不能痊愈……我們現在也不好說。”


    “謝謝,”趙誌成朝醫生鞠躬道,“裏麵的傷員是為了國家才傷成這樣的,並且他是一位難得的人才,請你們一定要全力以赴。”


    “趙隊長,您的心情我能理解,”醫生神情動容道,“請您放心,我們專家小組一定盡最大的努力醫治。”


    趙誌成回頭就看到岑柏鶴整個人貼在門上,透過隻有巴掌大的玻璃窗戶,朝搶救室內張望著。


    第62章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搶救室的門從裏麵打開,掛著呼吸機的祁晏被推了出來,護士攔著想要圍過來的眾人:“病人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親友們請不要靠近,以免造成傷口感染。”


    原本還很激動的眾人齊齊停下腳步,伸長脖子望著床上的祁晏,卻隻看到他頭頂一簇頭發。


    見病人親友都很配合,醫護人員都鬆了一口氣,有時候他們遇到一些不講理的病人家屬,死活鬧著要見病人,也不管會不會對病人身體造成什麽影響。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麽回事,身上竟然有這麽多傷口,最可怕的就是手臂上的傷口,像是被什麽鈍器硬生生割開,放出了大量的鮮血。


    剛才他們聽說這位年輕人是為了國家受這麽多傷,他們內心還是很佩服的,因為光看這傷口,就知道被割開的時候有多疼,若是換他們來,說不定早就熬不下去了。但是這個年輕人的求生欲很強,所以他們的搶救才能如此成功。


    祁晏覺得自己在夢,夢裏的他穿著小背影小短褲,在山下的小河裏遊泳,水裏涼絲絲的,他暢快地鑽到水抓起了一隻大魚,轉頭對岸上老頭子道:“師傅,我們今天做酸菜魚。”


    “吃什麽酸菜魚,直接紅燒,”老頭子敲了敲他的煙槍,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快起來,回去做飯。”


    祁晏不高興的癟嘴,為什麽又是他做飯,明明今天不該他做飯。他遊到岸邊,正準備上岸的時候,水底竄出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使命的把他往水下拽,祁晏來不及說一句話,整個人都被淹進了水裏。


    咕嚕嚕。


    他瞪大眼,水湧入了他的鼻子裏,耳朵裏,世界都變得安靜起來。一束紫色的光突然透過水麵照了起來,驅趕走無邊的黑暗,他怔怔地望著這一束紫光,身體一點點往下墜落。


    忽然這一束紫光圍了過來,他就像是被關進了氣泡裏的小魚,緩緩漂浮出了水麵。他還在上升,一點點上升,他看到了碧綠的草地,如海的藍天,像棉花糖一樣的白雲。


    雲層之上,金光四射,他伸手摸了摸這個紫色氣泡,金光照耀到他的全身,微風拂過,他愜意的想,原來這就是飛翔的感覺。


    啵。


    紫色氣泡突然破裂,他整個人重重的往下摔落,掉落在草地上那一瞬間,他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疼,無邊的疼。


    “痛痛痛 ……”


    祁晏睜看眼,看到純白的牆,藍色的窗簾,對麵牆上還掛著一個很大的液晶電視,整個房間安靜得不可思議。


    這裏是……病房?他甚至還能聞到淡淡地消毒水味道。手臂上的疼痛感,讓他有些混沌的大腦漸漸恢複了正常,看來他的九鼎乾坤陣應該成功了,不然他現在躺的就不是醫院,而是墓地裏了。


    正在給祁晏進行傷口換藥的醫生見到祁晏醒過來,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態,轉身便按響了牆上的呼叫鈴。


    “病人醒了!”


    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的岑柏鶴剛閉上眼就聽到了這句話,他從休息室的床上翻身爬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快,他踉蹌一下,如果不是大河扶住他,他就摔倒在了地上。


    “五少,您小心一點。”


    岑柏鶴沒有理他,推開他的手,就匆匆往隔壁特護病房跑去。


    特護病房關著門,岑柏鶴進不去,不過幸好窗簾沒有拉上,他能透過窗戶看到屋內的情形。可是好幾個醫生圍在病床邊,他在窗戶邊轉來轉去,也沒有看到錢錢到底怎麽樣了。


    大河見老板擔心成這個樣子,忍不住深深歎息一聲,老板現在這個狀態,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公司的事務不理,家也不回,整天失魂落魄的守在醫院裏,隻要外麵有一點點動靜,就要從床上爬起來看看,這哪裏是關心朋友,倒更像是……


    他內心一凜,把那種年頭也壓了下去。


    “瞳孔反射正常。”


    “心跳正常。”


    “脈搏正常。”


    “祁先生,您受了很重的傷,我們是您的主治醫生,請你情緒不要激動,我們不會傷害您。”很多受到重大傷害的患者會產生受害後遺症,醒過來後因為大腦意識還留在受傷的時候,所以有可能對醫護人員產生強烈的抗拒心理,所以這種情況,他們就需要盡量安撫患者情緒,讓患者明白自己安全了,不會再受到傷害。


    雖然不知道這個年輕究竟經曆過了什麽,但是從他身上的傷口來看,加害者的手段一定非常殘忍,不然患者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傷口,還會流失這麽多鮮血。


    不少醫護人員已經腦補了年輕人與惡勢力做鬥爭,最後被惡勢力抓起來各種折磨的故事,所以祁晏在他們眼裏,已經成了國民英雄。


    祁晏眨了眨眼睛,想要彎一彎手腕,卻發現自己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都痛得流冷汗。


    “您身上的傷非常嚴重,”主治醫生見祁晏眼神清亮,便小聲解釋道,“我們不敢對您使用大量的止痛劑,怕會對您身體產生影響。”


    祁晏再次眨了眨眼,張開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幹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主治醫生摘下他的呼吸麵罩,然後往他嘴裏注射了一點又鹹又甜的液體,然後在他的臉上還有全身都敷了一層涼絲絲的藥膏。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圍著他的醫生終於都出去了,隻留下一個護士還在屋子裏檢查各項儀器,祁晏吧唧了一下嘴,有些想念自己夢裏還沒來得及吃上的酸菜魚。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不過祁晏怕疼,所以沒有扭頭去看,直到來人走到他床邊,開口叫他,他才知道來人是誰。


    “錢錢……”岑柏鶴穿著無菌服走到床邊坐下,看到祁晏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時,聲音在微微發抖,“王鄉鎮沒事了,有人在山裏發現了兩具屍首。”


    祁晏心想,這應該是受到陣法反噬了。但是直覺告訴他,真正的幕後黑手應該還活著,死的都是小嘍囉。這種直覺來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卻很相信這種感覺。


    不過柏鶴是感冒了嗎,聲音怎麽這麽難聽。當初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聽到柏鶴迷人的低音炮嗓音,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要是去做配音演員,一定能迷倒無數的聲控。


    岑柏鶴看到祁晏眨來眨去的眼睛,彎腰讓他把自己看得更清楚一點:“你不要害怕,我就在外麵守著你。”


    祁晏表示,自己其實一點都不怕。能同時破掉祭天陣、鎖虎陣,他居然還能活著,甚至連身體裏的經脈也有拓寬的跡象,他是一點都不害怕。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這福氣要大如海了。


    再看岑柏鶴的麵相,福祿壽一樣不缺,隻要不作死,那就是長命百歲的命相,最重要的是,紫氣外那一層漂亮的功德金光,簡直比別人苦修幾十年還要厚。


    這麽算起來,這一次他們是撿到了!想一想,還有點小開心呢。


    “趙誌成把你的手機交給我了,要找你的人都被我攔了下來,”岑柏鶴不敢去碰祁晏身上任何一寸肌膚,最後隻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那聳拉著的呆毛,“你的朋友想要找你吃飯,我騙他說你有事不能見他們,你不會怪我吧?”


    祁晏:……


    “不過你就算想怪我,也能好起來以後才能向我算賬,”岑柏鶴聲音暗啞低沉,“快點好起來吧,錢錢。”


    透過無菌防護罩,祁晏看到了岑柏鶴眼底毫無掩飾的心疼與擔憂。他想了想,忍著疼意對岑柏鶴露出了一個微笑。總覺得他如果再不給點什麽反應的話,岑柏鶴就要哭出來了。


    沒辦法,誰叫他是個貼心的好兄弟呢。痛就痛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兄弟這麽一把年紀,還掉眼淚吧。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來看你。”岑柏鶴看到祁晏臉上的笑,微微移開自己的視線,大步走出了病房,在門關上的那一刻,他便靠著牆壁坐到了地上。


    “柏鶴。”岑三哥趕來時,就看到弟弟穿著悶悶的無菌服坐在地上,他的兩個保鏢、還有國安處的人都呆呆站在旁邊,也不知道勸一勸。他走上前,摘下岑柏鶴的頭套,“你想把自己悶死在裏麵嗎?”


    “三哥?”岑柏鶴從地上站起身,轉頭朝休息室走去。岑三哥見狀,不放心的跟了過去。


    “柏鶴,你的看看自己現在都成什麽樣了?”岑三哥關上休息室的門,無奈道,“就算你擔心祁大師,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然等祁大師身體好了,你就又要進醫院躺著了。”


    “不會,”岑柏鶴聲音沙啞道,“錢錢說了,從此以後,我便長命百歲了。”


    “你說真的?!”岑三哥麵上喜出望外,“祁大師真的這麽說?”


    岑柏鶴自嘲笑道:“是啊,長命百歲,身體康健。”


    “你……”


    “三哥,你知道什麽是愛情嗎?”


    休息室頓時安靜下來,岑三哥沉默地看著岑柏鶴,良久後才長歎一聲:“我知道。”


    “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愛上錢錢了?”


    岑三哥想說不是,可是麵對弟弟憔悴的臉龐,紅腫的眼眶,還有全身皺巴巴的襯衫,這個“不”他說不出口。


    他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卻並沒有影響到岑柏鶴,他怔怔的看著窗外,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第63章 懷


    當人的身體出現極度痛苦時,昏迷實際上是大腦對疼痛的逃避行為。自從祁晏醒來以後,常常在特護病房裏時睡時醒。由於國家以及岑家都在關心他的傷勢,所以醫護人員格外的用心,他恢複得比較快。特別是臉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基本上已經痊愈了。


    最慘的是他的十指與手臂,因為傷口比較深,所以後麵他能正常進食後,導致吃飯上廁所都很不方便。雖然有盡職盡責的護理人員,但是祁晏仍舊覺得有些不自在。


    實際上祁晏並不知道,他能搶救過來在醫學上已經堪稱為奇跡,最後隻能歸結為求生欲強,還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讓為國付出的英雄慘烈地死去。


    特殊小組每天都會安排人過來探望他,沒有因為祁晏受重傷就過河拆橋,反而對他的態度更加敬畏,就差把他供起來了。其他八位大師也暫時在病房裏休養,他們時不時還過來看他兩眼,跟他倒有幾分忘年交的意思了。


    還有岑柏鶴,每天雷打不動的穿著無菌服來房間裏看他三次,每次他進來說的話也不多,更多的時候隻是安靜地坐著,偶爾喂他吃飯,幫著他上廁所之類,做朋友做到這個份上,祁晏覺得就算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了,雖然他沒有親兄弟拿來比較。


    他在特護病房住了大半個月,終於轉到了普通高級病房,現在傷口是不怎麽疼了,但是卻很癢,癢得他恨不得伸手去撓。


    “你別撓,”岑柏鶴見錢錢想要抓手臂,忙攔住了他的手,起身拿起桌上的藥膏,“我幫你擦點藥,就不那麽癢了。”


    祁晏哼哼兩聲,趴在床上有氣無力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出院,今年中秋月餅出新款了嗎?”


    “每年中秋都會出新款月餅,但是真正好吃的,永遠隻有那幾種口味,”岑柏鶴用醫用小勺輕輕的把藥膏抹在傷口上,“等你傷口好了,我叫家裏的廚師做給你吃,什麽口味都可以。”


    “你們家的廚師真能幹,怎麽什麽都會,”祁晏看著自己的手臂,傷口已經結痂,不過看起來還是很猙獰可怖,“弄得我都想請一個這樣厲害的廚師了。”


    “一個廚師哪裏能會這麽多,”這種藥膏是林巫師給祁晏特意配的,顏色是透明的草綠,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用了以後的效果特別好,“我們五兄妹口味不同,又常常回大別墅住,所以家裏聘請了幾位擅長不同菜係的廚師。”


    “有錢真好,”祁晏的臉在枕頭上蹭了蹭,見岑柏鶴正低頭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塗藥,忍不住道:“帝都那些想要巴結你的人,如果知道你竟然常常親手給我上藥,一定都會跑來巴結我。”


    岑柏鶴在他傷口上輕輕吹了吹:“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


    “畢竟我可是能跟岑五爺稱兄道弟的男人,”祁晏笑嘻嘻道,“不過你這個兄弟確實夠義氣,每天都來陪我,不然我躺在這裏也挺無聊的。”


    岑柏鶴低聲笑了笑,沒有說什麽,把藥膏放到一邊,起身去廁所洗手。


    “祁大師。”向強敲門走進病房,在病房裏看了一圈,“岑五爺不在?”這可真是太難得了,每次他過來,都能在祁大師這裏遇到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岑五爺。外麵都說這位岑五爺身體不好,性格怪異,不喜與人親近,要多難相處就有多難相處。


    但是自從他見了岑五爺真人後,才知道傳言都是不可信的。岑五爺的身體看起來沒什麽毛病,待人也挺有禮貌的,對祁大師這個朋友更是貼心,哪像傳言中那麽不堪。他甚至懷疑,那些背後傳謠言的人,是嫉妒岑五爺家世好,長得好,能力強,才故意傳謠言破壞岑五爺的名聲。


    “請坐,”見到向強進來,祁晏調整了一個比較正經的坐姿,“他在浴室裏洗手。”


    向強這才聽到浴室方向有水聲,才笑道:“原來是這樣。”剛說完,岑柏鶴就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立刻從凳子上站起身,“岑先生,您好。”


    “你好,”岑柏鶴對他點了點頭,“你坐,我出去打個電話。”


    人家岑五爺多貼心,知道他跟祁大師要說事情,還特意把空間讓給他們。外麵那些說岑五爺身體虛弱,心狠手辣的人,真是胡說八道,人雲亦雲。


    “祁大師,您的傷怎麽樣了?”


    “恢複得不錯,就是醫生說我失血過多,每天給我增加各種營養,”祁晏一臉苦色,“過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出院了。”


    “還是要多養一養,這樣我們也能放心。”向強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況,仍舊心有餘悸,好在祁大師吉人自有天相,他心裏才好受一點。祁大師是這次參與王鄉鎮事件裏,所有大師中最年輕的,而且當初還是他把人請去的,如果祁大師真的出了什麽問題,他可能會內疚一輩子。


    上麵的領導已經與其他幾位大師談過話了,了解到這次事情能夠成功解決,全靠祁大師的自我犧牲,所以非常關心祁大師的身體狀況,而且還下達了文件,要求各方盡最大的努力醫治祁大師,一切都按照最高標準來安排。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問你,”祁晏看著向強,“錢大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之前向強告訴他說,錢大師失蹤了,但是他一直懷疑這種說法。


    “錢大師……”向強麵色有些不好看,“我們內部懷疑,魏大師的死因非常可疑,這可能與錢大師有關。”


    祁晏皺了皺眉:“那錢大師究竟在哪?”


    “之前錢大師一直在醫院昏迷著,兩天前剛蘇醒過來,”向強語氣有些不好,“他承認魏大師的死與他有關。”


    玄術界的高人,大多可以掩飾自己的麵相,不讓人看出自己的生平軌跡。但是就算高人能讓自己的麵相騙人,但是人本身的氣卻騙不了,祁晏在錢大師身上,看到過紅色氣運,甚至還看到一層薄薄的功德金光,卻沒有看到他身上有任何的煞氣。錢大師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出手傷人的大師,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問題。


    “錢大師沒有說為什麽要對魏大師動手嗎?”


    “錢大師說,魏大師在背後算計他,他才會反擊,”向強苦笑,“魏大師人已經過世,錢大師說的話也隻是一麵之詞,所以上麵還在查這件事。”


    “從我自身的角度來說,我希望錢大師說的都是真的。”


    錢大師任特殊小組顧問十多年,雖然做事非常隨性,但是對他們這些後輩卻還是很不錯的,有時候還會指導他們一些玄學,隻可惜他們天分不足,能學到的東西十分有限。


    特殊小組的人對錢大師是有感情的,如果錢大師騙了他們,說明錢大師有可能與境外勢力勾結,這些年他們特殊小組的資料,也有可能被泄露出去,這會引起多大的後果,是他們不敢想象的。


    “不如我幫你算一卦?”祁晏忽然想起,他這個月的三次算命次數還沒有用完。他現在人在醫院,也找不到合適的算命對象,幹脆就拿向強來湊數了。


    “好啊,好啊。”別人不知道,向強可是很清楚,祁大師算命非常準,能讓祁大師算命,那簡直就是難得的好機會。


    祁晏看了眼向強的麵相:“我的規矩你應該比較清楚,五百塊一次,不講價也不會趁機加價。”


    向強二話不說,立刻給祁晏付了五百塊,就怕自己給晚了,祁大師就改變主意了。


    “你想算什麽?”祁晏靠坐在床頭,給自己換了一個坐姿,側身看著向強時,向強竟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


    “我想算錢大師說的是真還是假,”向強期待地看向祁晏,“您能算嗎?”


    祁晏沒有直說能與不能,隻是笑著道:“你隨便寫個字給我。”


    這是要測字?


    向強心裏好奇,但他知道這行的規矩,所以並沒有多問,而是順從自己的內心,寫了一個“懷”字。


    “你的字寫得不錯,”祁晏隨口稱讚了一句,向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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