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連忙躲開這個禮,滿臉驚訝道:“周門主,你這是作甚?您是您,別人是別人,箜篌雖年幼,也知不可遷怒他人的道理,還請門主萬萬不要如此。”


    弟弟犯了錯,哥哥來賠禮算什麽?


    “周門主,我這個徒弟還小,可受不起你的禮。”忘通站起身,攔在了周倉與箜篌之間,怎麽也不讓周倉把這個禮行下去,“既然已經提到了此事,我們便坐下來細談。”


    周倉心中泛苦,卻不得不依言坐下。


    鬆河坐在旁邊品嚐著雲華門特有的茶,秉持絕對不偏幫的理念,準備從頭安靜到尾。


    一碟點心放到他麵前,他偏頭看去,正是忘通的小徒弟箜篌。


    箜篌指了指點心,對鬆河眯眼一笑,捂嘴退到忘通身後站定。鬆河無奈歎息,忘通這老小子,收徒弟的氣運真是好得讓他們這些同輩羨慕。


    琉光宗雖不缺有天分的弟子,但收親傳弟子講究的是緣分,他在宗門裏待了這麽多年,也沒挑出兩個合心意的弟子。


    “周門主,你應該知道我們雲華門的規矩。無故欺壓無辜百姓、調戲女子者,便是打殺了也不為過。”說到正事,忘通臉上的表情嚴肅了很多,“他在你禦霄門管轄區域幹什麽,我們雲華門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到了雍城地帶,就要按我們雲華門規矩來。”


    “忘通峰主,舍弟犯下如此大錯,是我教導不嚴之過。隻是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份上,還請你高抬貴手。”周倉站起身,朝忘通一揖到底。


    忘通比周倉修為高,這個禮他受得心安理得。


    “周倉,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士,都有情感偏向,你護著你的弟弟本沒有錯。但是被他欺負的百姓,他們也是別人的弟弟或是兒子,誰來給他們一個公道?”


    周倉知道忘通說得有道理,他理虧氣短,半個字不敢反駁。


    “他這次調戲的是我雲華門女弟子,她們有我雲華門撐腰。可若他調戲的是普通女子,這些無辜的女子又有誰來撐腰?”


    箜篌發現,平時總在她麵前笑眯眯的師傅,嚴肅起來後格外有震懾力,她僅僅是站在師父背後,就已經是大氣不敢出,更別說站在師父麵前的周倉,此時已經冷汗淋漓,語不成句。


    “你周倉的弟弟是人,別人就不是人了?”忘通冷嗤一聲,“我若是你,今天就不會代他告什麽罪,因為沒臉說出口。”


    周倉知道忘通說得沒有錯,可是他統共就一個弟弟,難道真要眼睜睜看他死在雲華門手裏?周倉無奈之下,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鬆河,然而此刻的鬆河正在品茶吃點心,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請峰主饒舍弟一命。”周倉再次向忘通行了一個大禮。


    站在忘通身後的箜篌看著周倉如此伏低做小,心情十分複雜,那個周興在外麵囂張跋扈時,可曾想過他兄長為了他丟盡顏麵?


    周倉這個兄長的,一味順著弟弟,可曾想過有一日,這個弟弟被他寵得無法無天,惹出大禍?


    她偷偷看了眼忘通,暗自下了決定,她以後一定好好修煉,也不在外麵惹事,免得連累師父師兄們為自己彎腰屈膝,隻要想一想那種畫麵,她都沒法接受。


    所以,她絕對不能成為周興這樣的人。


    察覺到小徒弟情緒有異,忘通便道:“今天的心法背了沒有,師父這裏不用你陪著,回去好好修煉。”


    “徒兒告退。”箜篌給鬆河、周倉二人行了禮,才退下,舉止間還帶著幾分在皇宮裏養成的貴氣。


    鬆河眼神微亮,這個小師侄身上竟然還有一縷微弱的龍氣,日後真是前途無量啊。


    “怎麽出來了?”成易見箜篌從正殿走出來,興致還不太高的樣子,“是那個周門主對你說了難聽的話?”


    箜篌搖頭,看著大師兄臉上毫不掩飾的關切之色:“師兄,我以後一定不像他那樣。”


    “哪個他?”


    “關在牢中的那個。”說到牢獄,箜篌就想起了那些作惡多端的壞人下場,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我舍不得師父與師兄為了我卑躬屈膝。”


    “沒出息,跟這種人比。”成易輕笑出聲,“怎麽不跟仲璽、綾波這些人比。”


    箜篌連連搖頭,她才不想長九尺高,那樣就不能穿漂亮的飛仙裙了:“不比不比。”


    “真是沒出息。”成易笑道,“都被你那些師兄師姐們帶壞了。”


    “師姐師兄都很好啊。”箜篌小聲道,“噓,大師兄,你小聲點,別被其他人聽到了。”


    成易再度笑出聲來,氣得箜篌瞪大眼睛,哪有講壞話聲音還這麽大的,還能不能好好說壞話了?


    最後也不知忘通怎麽跟周倉交流的,周倉給了雲華門一大筆感謝費,還在禦霄門駐紮雍城的店鋪門口,張貼了一封公開致歉信。


    周家兄弟離開雲華門那天,箜篌也不打坐修煉了,特意起個大早去“送行”。


    在牢獄中關了幾日的周興格外老實,下巴不揚了,眼睛不亂瞟了,就連腦門上的頭發,都乖乖搭著,遮住了半張老樹皮似的臉。最讓她吃驚的是,周興的修為竟然降到了築基期。


    但是看著周倉感恩戴德的模樣,箜篌用傳音術問跟她擠在一塊兒看熱鬧的靈慧:“靈慧師姐,那個周興修為怎麽降了這麽多?”


    “哦,琉光宗與我們宗門經過嚴肅的討論與思考,覺得周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廢了他一半的修為,免得他又仗著修為出來欺負人。”靈慧分了一半零嘴給箜篌,“這次回去,周倉剛坐上的門主位置,就要讓人了。”


    恐怕從此以後,周興隻要聽到雲華門三個字就會雙股顫顫繞道走。


    第19章 借書


    一走出雲華門勢力範圍,沉默不語的周興聲音顫抖道:“兄長,雲華門內,都是些偽君子,實在是……實在是……”


    想到他這幾日都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獄中,沒人跟他說話,也看不到什麽東西。好不容易裏麵的看守點了燈,他看到的竟是別人受刑,那一聲比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讓他渾身發抖。


    這還不算,那施刑的人還說:“這個受罰的元嬰老祖,還剩下五千刀沒剮呢。”


    “以童男童女為藥引煉丹,算哪門子老祖?”另一個施刑的人冷哼一聲,“這種人死了都是便宜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興覺得這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幾眼,嚇得他不敢罵不敢鬧,連呼吸聲都忍不住放輕了。


    外麵都說什麽雲華門性格隨和,不爭強好勝,偏安一隅,都是騙人的狗屁話,那施刑的手段哪裏隨和了?現在隻要他一閉上眼睛,腦子裏都能浮現出那個元嬰修士身上皮肉被剝下來的畫麵。


    “住口!”周倉怒道,“雲華門能留你一條命,已是我豁出幾百年老臉求來的。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那些二三流的小門派嗎?這裏是雲華門,傳承多年的大宗門,不要以為外麵常拿雲華門一些小事來開玩笑,雲華門就真的好欺負了。若雲華門真是如此無能,能在淩憂界安穩這麽多年嗎?!”


    周興不甘,剛想說雲華門施刑的事情,就聽到周倉道,“此次回去以後,你好好閉關修煉,沒有我的允許,哪裏都不能去。若再鬧出這種事,我也護不住你。”


    “你是堂堂禦霄門的門主,難道……”


    “已經不是了。”周倉麵無表情道,“琉光宗又怎麽能夠允許一個管家不嚴的修士做門主。”


    周家兄弟雖然離開,但是琉光宗的峰主鬆河還留在雲華門內。修行之人,有時候也要聚在一起論道,以補充自身的不足。


    雲華門內靈氣充裕,氣氛祥和,美食眾多……


    鬆河站在山峰之上,看著山間翻滾的雲霧,長長歎息一聲。雲華門這個地方,真是讓人來了就不想走。難怪常有外麵的修士來雍城玩耍,各大宗門也都要到雍城開鋪子,實在是這個地方的人,太會享受生活了。


    他若不是道心堅毅的劍修,每天吃著雲華門準備的各色美食,恐怕也要產生一種人生就是要這樣才舒適的錯覺。幾番感慨間,半山腰處傳來說話聲,想來是雲華門的弟子在練習功課。


    “師兄,原來掐算還要背這些東西,我還以為隻要修煉了,自然就懂了呢。”


    “是誰跟你說,隻要修煉就什麽都會?”


    “……”


    “嗯?”


    “我沒亂看話本。”箜篌連連搖頭,“我就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天地陰陽,天幹地支,星象山川,都與算字有關。”成易不與她計較,“越是簡單的人生,越容易掐算出來,越是複雜的人或事,就越容易受這些影響。我們雲華門雖不以掐算為長,但卻不能無知。你現在已經築基,帶你掐算入門以後,就可以去珍寶殿選屬於你的本命法器,或是選擇適合你的材料,自己親手打造一把出來。”


    “這裏地勢空曠,靈氣充足,你初學掐算,在這裏更容易生出感悟之心。”成易看了眼天空,“這幾日天氣不好,待天氣好了,我再教你看星象。”


    鬆河沒有去打擾這對師兄妹,當然也不會去看他們的教學方法,雖然現在宗門與宗門之間,很多內修方法都融會貫通,相互探討,但是該尊重的還是要尊重一下的。不過誰說雲華門的弟子都懶散的,以他看還是很勤奮的嘛,哪裏有外麵傳的那麽過分?


    不好久聽,鬆河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就聽到又有一個男聲傳了過來。


    “師兄,師妹都學了這麽久了,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不要著急慢慢來。小孩子長身體呢,腦子用太多,長大了會變醜。”


    鬆河腳下一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簡直就是荒唐,這才學了多久,就需要休息?琉光宗門下的弟子,起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揮劍三百下,才勉強稱得上不懶散,就剛才這麽一會兒,能累著什麽?


    “師弟說得有道理,箜篌你先休息一刻鍾。”


    鬆河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聽下去,會指著這幾個弟子的鼻子罵。好在他是一個有修為有氣度的老祖,知道別人家的弟子罵不得,隻能把這口氣忍了下去。


    好好一個五靈根天才苗子,要被雲華門給養成什麽樣子?


    以鬆河的修為與斂氣功夫,師兄妹三人根本不知道剛才有人就站在他們上麵,三人吃吃喝喝學一學,喂一喂招式,很快就度過了愉快的一天。


    回到洞府後,箜篌摸出自己的小本子,用毛筆工工整整的寫下了幾句話。


    淩憂界五年三月十九日,跟師兄們學習,又是愉快的一天。


    接下來幾天,箜篌終於記牢了卦象演變,還幫二師兄算了一個小卦,說他近來會破小財。沒過幾天,二師兄就喜滋滋的告訴她,他掉了一個錢袋,裏麵裝了五塊靈石。


    師兄師姐們聽說箜篌終於能起卦了,各個跑來恭喜跟她,仿佛箜篌做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鬆河站在透過正殿大門,看著遠處演武場上親傳弟子擠在一塊兒你笑我鬧,轉頭再看珩彥的臉色,竟是毫無情緒波動,仿佛已經習以為常。


    察覺到鬆河的眼神,珩彥微微笑道:“鄙派的弟子活潑了些,讓鬆河兄見笑了。”


    “哪裏哪裏,貴派弟子……機靈活潑,挺好的,挺好的。”鬆河心裏隱隱有些訝異,雲華門裏這些弟子,感情竟如此好嗎?


    便是管理嚴格的琉光宗,親傳弟子之間,也會因為資源問題發生矛盾。以雲華門的現狀來看,其他親傳弟子資質都不錯,本是門派裏的天子驕子,現在突然來了個五靈根師妹,而且還在短短四年內突破築基,其他人難道就沒有其他想法?


    “我今日來找掌門,是來辭行的。”鬆河對珩彥拱手道,“這次的事情,是我們琉光宗治下不嚴之罪,幸而掌門寬宏,沒有因為此事傷了我們兩派多年的和氣。”


    “鬆河兄嚴重了。”珩彥道,“這事怎麽能怪貴派,此事已過,我們無需再提。隻是鬆河兄為何如此著急,可是我招待不周?何不在鄙派多待幾日,我也能好好招待你。”


    “貴派待我十分熱情,隻是鄙派事多,我留了這幾日,已經是忙裏偷閑了。”鬆河搖搖頭,猶豫片刻,到底沒把仲璽心境不穩的事情說出來,隻說了其他事情。


    珩彥知道他去意已決,也沒有多問,隻好留他用了午飯,親自送他到了雲華門正殿大門外。


    “珩彥掌門請留步,在下告辭。”


    “慢走。”珩彥還了一禮,目送鬆河踩著飛劍離去。


    鬆河踩在飛劍上,速度極快,見前方有人朝這邊飛來,便往旁邊避了避,作為一個上了年紀,收斂修為的出竅期老祖,他向來不太愛跟年輕修士在空中搶道。


    “見過前輩。”倒是這個年輕修士飛到他麵前,行了一個禮。


    這不是忘通那個五靈根小徒弟,上午還在演武場,怎麽一頓午飯的時間,就跑出去了?


    “箜篌師侄不必多禮。”鬆河看到對方袖子裏露出一半的話本,上麵似乎寫著《修仙記》。


    注意到鬆河的眼神,箜篌低頭把話本往袖子裏塞了塞。


    鬆河:“……”


    箜篌:“……”


    早知道就該把話本放收納袋裏了,這下丟臉丟到其他門派麵前了。


    “修真一途,不能沉迷外物。”鬆河終究舍不得這麽好一個苗子,走上懶懶散散的歪路子,便決定做一回討人嫌的惡人,多說了幾句,“這本書師侄可借我一閱?”


    箜篌伸手在袖子裏摸啊摸,忍住心中強烈的不舍,把書雙手遞給了鬆河,“多謝峰主教誨,請。”


    “多謝師侄贈書,告辭。”


    “峰主慢走。”看著鬆河如流光般飛走,箜篌鬆了口氣,美滋滋的摸了摸袖子,幸好還有一本藏在裏麵,這位峰主沒有看見。


    鬆河回到琉光宗跳下飛劍以後,聽到有人問:“師叔,你手中是何物?”


    鬆河這才想起剛才自己收了人家小姑娘一本話本,回頭看了眼麵色蒼白的師侄,他道,“在一位小友那裏借來的。”


    問話的人,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長長的睫毛輕顫:“原來如此。”


    第20章 心正身直


    見師侄難得主動開口問起不相幹的雜事,鬆河心生歡喜,忍不住拉著他多說了幾句。


    “好好一個五靈根小姑娘,被雲華門上下嬌慣著,竟然還看這些庸俗的話本,怎麽能有利於道心。”鬆河又舍不得說太過,“不過這孩子品行好,又乖巧,著實討喜。”


    鬆河又說了一些雲華門如何對待這位小師妹的,見師侄麵無表情,以為他沒興趣聽下去,便準備止住話頭讓他去休息,哪知道師侄再次開口了。


    “師叔,這個話本可否給我一閱?”說出這句話以後,他捂著嘴輕咳了幾聲,蒼白的臉上多了幾絲血色。


    鬆河二話不說,便把話本遞給師侄,對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接過卷成圓筒的書籍,輕輕把它捋平,連翹起來的邊角都沒放過:“多謝師叔。”


    “說什麽謝,不過是話本而已。”鬆河看著師侄白得病態的臉,想要說幾句,卻不知道說什麽合適。這個師侄幾乎是修真界近幾百年來最出眾的天才,從煉氣到分神期,仿如有如神助,從沒出過岔子,就連他這個做師叔的,也不過出竅期而已。


    出竅期與分神期看似隻差一個等級,要跨過這道坎何其艱辛與困難,現如今整個修真界,分神期以上修為者,也不到十人。他們以為師侄會是近千年來最有希望渡劫飛升的修士,沒想到卻在分神期時,出現了心魔。


    當初突破元嬰境時,並沒有任何預兆,哪知道大劫竟在後麵。


    “仲璽……”鬆河想跟師侄說,不要沉迷這種不入流的話本。但是當師侄回頭,琉璃色的眼睛像平靜無波的潭水望著他時,他竟微微一怔,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沒什麽,有空多出去散散心,淩憂界有許多有意思的地方。”


    “多謝師叔告知,晚輩告辭。”仲璽緩緩點頭,朝鬆河行了一禮,側身招來一隻仙鶴,踩在它的背上遠去。


    白雲滾滾,很快便淹沒了他的身影。


    鬆河歎息一聲,搖頭離去。


    箜篌回到門派裏,沒好意思說自己偷看小說話本被琉光宗峰主發現的事情,老老實實學習了半個月的推演,不過她似乎格外不擅長這個,學了很久也算不大準。一段時間下來,她話本也不看了,天天抱著推演書看。


    “三陰三陽六氣,日月更替……”箜篌打了個哈欠,一邊背誦一邊用筆在紙上畫來畫去,腦子裏繞成一團亂麻。


    “師妹。”潭豐走進來,見箜篌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把買來的發釵遞給她,“怎麽有氣無力的?”


    “謝謝師兄。”箜篌無神的雙眼終於有了光彩,捧著發釵盒道,“我最近不得不接受了一個現實?”


    “什麽?”潭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盤腿在箜篌對麵坐下,拿過箜篌麵前的小本子看了兩眼,上麵密密麻麻的卦象圖看得他眼暈。


    “可能我沒有話本主角那樣的運氣。”箜篌皺著臉,細嫩的手指在首飾盒上麵點啊點,“主角們都是天資聰穎,學什麽會什麽,我學個推演都這麽難。”


    “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修士,話本裏都是騙人的。”潭豐見箜篌眼睛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不擅長推演算什麽,師父跟我也不擅長,我們棲月峰就隻有大師兄在推演這一塊比較出眾。”


    不然小師妹推演的課程,也不會交給大師兄來負責了。


    “真的嗎?”箜篌覺得自己這樣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想到有兩個很親近的人陪著自己一起不優秀那種感覺,還是……很開心的。


    “當然,其實大師兄的出眾,也是在咱們門派裏橫向比較來的,真正擅長推演的門派,是月星門。”潭豐邊喝水邊道,“整個修真界,最擅長這個的就是月星門。凡是進他們門派的弟子,靈根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對天地的感知能力。”


    “就是十大宗門裏,唯一給我們墊底的那個?”


    “咳咳,不要說得那麽直白。”潭豐拍了拍胸口,“在宗門裏,隻需要提我們是十大宗門之一便是,排名這種東西不重要。”


    “哦。”箜篌乖乖點頭,“那我們宗門最擅長的是什麽?”


    “我們宗門最擅長的……”潭豐有些為難,他們宗門裏好像什麽都有,晨霞峰最擅長煉丹、午陽峰擅長煉器與劍術、夕照峰擅長禦獸、子午封擅長畫符與結陣、他們棲月峰……他們棲月峰擅長啥都會一點,但是究竟什麽最厲害,就憑借弟子的本能。


    聽了潭豐的解釋,箜篌表情眼神一亮,擊掌道:“我明白了,我們棲月峰一定是最厲害的,這些都會都擅長,是不是?”


    “是、是吧。”潭豐扯著嘴角笑,有夢想總是了不起的嘛。


    雲華門宗主峰上,珩彥教完勿川新的劍法,指著珍寶殿的方向道:“明日,你帶箜篌去選法器。”


    “師父,箜篌師妹還小……”


    珩彥緩緩搖頭,微笑道:“她雖然年齡小,卻已經是築基期的修士,該去拿屬於自己的武器了。”


    勿川猶豫了片刻,拱手道:“弟子領命。”


    在雲華門內,沒有本命法器的弟子,都是屬於被保護的對象。若有外敵來襲,他們是屬於保護在最裏層的弟子。但若是拿起了本命武器,也就代表著生是雲華門的人,死是雲華門的鬼,若有外敵前來,即便死也要護住宗門。


    收到主殿傳來的消息,忘通在屋子裏坐了整整兩個時辰,最後長長歎息著回給主殿一個可字。


    “師父……”


    “去告訴你師妹,明天你陪她一起去。”忘通擺手,讓成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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