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在鞭炮齊鳴中結束,張記跟著張梁子拜了年,也跟著張芸回一趟娘家。


    初三的時候和劉澎、李濱聚餐,然後就一直呆在家裏看唐銘發來的產業報告。


    對比古藺提供的產業信息,唐銘發來的產業報告更加詳實,具體到公司成立的背景和國外相關產業,尤其是國外資本狙擊中國光伏的過程,看到張記熱血沸騰。


    長達三年的狙擊戰,可謂是環環相扣,防不勝防。


    狙擊戰給張記上了一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論什麽時候都要低調,不能太高調。


    中國的光伏產業就是太高調,發展的調子喊得比原子彈爆炸都響,一年增長300%的口號都能喊出來,爆炸式的發展引來資本的貪婪,最終在多方聯合狙擊中,敗下陣來。


    現在是光伏的低穀,在張記眼裏,這哪裏是低穀,這是擊穿穀底,直接將光伏產業流放到原始狀態。


    唐銘的建議一定認真思考,這是張記給自己下的死命令。


    可是,這次的建議張記區別對待,可以考慮介入光伏,絕不退出白沙瓦。


    低支紗貿易年後就能進入正軌,正式開始掛牌經營。


    白沙瓦的貿易大樓已經動工,地基已經打好,開始進入下一步。


    還有寶石貿易,阿爾特塔、穆罕默德已經確定供應關係,白沙瓦當地的寶石合作還沒有開始,年後也可以確定合作,進入實質性的寶石交易。


    紙上文字看的張記心潮澎湃,想要實質性介入,張記卻是既不懂光伏產業的經營,也不懂光伏產品專業知識。


    光伏產業的市場、技術、材料90%掌握在歐美國家,中國的光伏產業主要依靠下遊的組裝,可以說是毫無競爭力。


    這也是被資本血洗的根本原因,原料的多晶矽的長投合作,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暴漲與暴跌的價格調控,徹底將光伏按在地上摩擦。


    中國太陽能元年僅僅紅火四年,次貸危機和資本血洗雙重打擊之下宣告破敗。


    太能陽工程的投入,是光伏的救命稻草,也是國家調控的手段。


    可是,張記不知道所謂的平價點什麽時候才能到來,在平價點到來之前又需要往裏麵投入多少資金。


    煤炭發電的成本是0.38元,光伏發電成本是1元,0.62元的差距需要太多技術支撐突破,然後才能降低成本,達到平價點水平。


    一旦光伏發電成本到達平價點,或者低於平價點,必然會迎來指數性增長。


    張記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和古藺一樣,沒有點燃這支煙,隻是叼在嘴上。


    產業報告已經看了兩遍,如果想要介入其中,前期投入很少。


    朝不保夕的光伏公司急需輸血,隻需要少量的血就可以救活一家公司。


    救活公司不是目的,尤其是那些不掌握光伏技術,不掌握多晶矽原材料生產技術的公司,輸入再多血也是血本無歸。


    華路公司掌握多晶矽冷氫化核心技術、還原爐、精餾技術,隆基公司掌握多晶矽和單晶矽技術,這兩個公司是光伏產業中難得的幸存者。


    張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的路子已經確定下來,至少目前階段他的路子是明確的,低支紗貿易和寶石貿易兩塊已經讓他滿足。


    唐銘呢?


    唐銘作為大二的學生,也需要一個賴以生存的根本,他沒有這個根本。


    即使他想要考研,考研也需要生存根本。


    就像是古藺,有家庭的支持,可以在寒假去歐洲遊學,可以隨心的為自己積累人脈。


    談笑等即將大四畢業的人,人生進入下一階段,工作就成了下一階,乃至段貫穿餘生的基本。


    一個想法在張記腦海形成,雖然粗糙,也是一個他認為的好計劃。


    關掉電腦,重新躺回被窩。


    沒有暖氣的北方,冷空氣能夠凍死人。


    初二走親戚時,張記就看到有人醉倒在路邊。


    自行車倒在地上,人已經掉進路邊的水溝裏。


    幸好水溝沒有水,不然真不知道是否能夠支撐到救護車來搶救。


    每年冬天都會有幾個喝醉酒凍死的人,開開心心出家門,回到家的是親人的眼淚。


    張梁子也很能喝酒,每天都要喝酒。


    張記不知道張梁子為什麽有這麽大酒癮,仿佛一天不喝酒就不能活一樣。


    這一點也加深張記對酒精的反感,他不想喝酒,不論是白酒還是啤酒,他統統不想喝。


    有時候是沒有辦法拒絕,同學聚會大家都喝酒,商業合作時合作夥伴喝酒,還有其他類型的聚會,不喝酒就會成為一個另類。


    不喝酒需要實力,拒絕人的資本在於自己有能力承受拒絕後的代價。


    打開《古蘭經》,接著上次沒有看完的看下去。


    屋外傳來爭吵聲,張記仔細聽,是張芸和嫂子一起罵張華的聲音。


    張華去參加同村發小聚會,肯定是又喝酒,所以才會被老媽和嫂子聯合一起罵。


    和劉澎、李濱聚會時,張記控製著酒量,喝了三兩酒就沒有在喝。


    畢竟要騎自行車回家,喝多容易出事。


    張華肯定沒有控製酒量,一個小村子,村頭走到村尾也就4裏路,怎麽著也能安全回家。


    聽了一會,張記拿衛生紙塞上耳朵,接著看他的書。


    要想走三六九,要回家二五八。


    農村打工人討喜慶,回家和外出都要選一個好日子。


    初六就有人開始外出打工,張華和袁玉也是初六就去臨城。


    張芸走的晚一天,初七回娘家過兩天,初九和同村人一起包車回廊坊。


    張記不想和張梁子待在一起,也沒有選黃道吉日,初七就背著背包騎車去台城,然後轉車去棗城。


    棗城住了一晚上,在史大軍家裏吃了一頓飯。


    張記見到史大軍的老婆和孩子。


    陳慧是一個很顧家的人,家裏收拾的井井有條,沒有一絲髒亂。


    史大軍再次和張記說了王樓空房子的事,上一次酒店沒有太多時間談這件事,利用難得吃飯機會,史大軍詳細將他的想法和張記探討。


    北新的事情張記最終還是沒有插手,所有事情讓俞信自己處理。


    關於選擇當地建築公司的事情,張記想了想,也是沒有管。


    史大軍的想法可以作為北新第三塊開發的地皮,隻要現有的兩塊地皮開發結束,就可以餘出力量開發王樓。


    又去了一趟黃家村,在黃強家裏吃了一頓飯。


    2009年的春節就這樣結束,所有人都開始新的一年。


    和馮軍幾人匯合,張記為他的2009年春節畫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回到家裏,張記再次打掃一遍房子,去掉去年的灰塵。


    距離開學還有9天時間,張記計劃開學以後再去白沙瓦。


    白沙瓦的事情有談笑一人就可以,沒有寶石交易和其他生意,張記可以不用去白沙瓦。


    給杜悅發一條“我回到魔都”的短信,舒服的躺在沙發上。


    空調暖氣定格在23度,不需要穿厚厚的羽絨服。


    打開看了一半的《古蘭經》,張記決定在開學以前將這本書看完。


    再去白沙瓦時,見到主教,可以和他探討《古蘭經》片段。


    畢竟有很多處地方,張記看不懂《古蘭經》所說的意思。


    他看不懂得地方,主教一定明白。向主教請教的同時,也是變相向他交作業。


    張記不敢在《古蘭經》上做筆記,也不敢隨意折疊紙張。


    主教看了十年,除了邊角有摩擦,其他地方依舊如新。


    他囫圇吞棗看一遍,又是筆記,又是折頁,會讓人感到他不尊重書籍。


    一個小時過去,杜悅沒有回複短信。


    張記拿起手機,看一遍短信,確定沒有收到任何短信。


    不得不再次發一條短信,然後等著杜悅的回複。


    又過一個小時,杜悅還是沒有回複。


    洗了澡,張記再次拿起手機,想著杜悅在做什麽,猶豫一下,張記撥通杜悅的號碼。


    杜悅坐在桌子前梳著頭,看著手機的兩條短信,杜悅很不開心。


    她沒有會回複張記的短信,就想看一看張記什麽時候會給她打電話。


    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她並沒有感受到張記對她的關心。


    陸瑾和陳明輝兩個人是她接觸時間最多的男女朋友,兩個人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題,每天晚上都要視頻。


    反觀張記,即使是春節,也並沒有主動給她打電話,不鹹不淡的發短信問候,像是匯報工作一樣刻板。


    “醒了嗎”,“吃了嗎”,“在幹嗎”,“今天好冷啊”。


    杜悅已看夠這些無關痛癢的話,她不想在看到類似的短信。


    “我回到魔都”,“在幹嗎”。


    杜悅索性就不在回複,實在是受不了張記這些刻板短信。


    過了兩個半小時,張記才打電話過來。


    杜悅聽著響鈴聲,猶豫著要不要接電話,最後她歎了一口氣,接聽張記的電話。


    張記問道。“杜悅,你在幹嘛呢,怎麽不回我的短信。”


    杜悅皺著眉頭,說道。“梳頭。”


    張記聽著杜悅聲音,沒有感情的兩個字,讓他不明白杜悅想要表達的真實意思。


    “你要準備睡覺嗎?”


    杜悅舒一口氣,想要打張記一頓,想著他也是第一次戀愛,也就原諒他。


    “沒有,睡覺還要等一會。你現在住在哪裏,學校裏嗎?”


    張記笑著說道。“沒有,沒住在學校裏。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我回來。”


    杜悅不鹹不淡的說道。“我知道了。”


    張記笑兩聲,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對杜悅說什麽,沉默一會,看到古藺的短信,說一句“晚安”就掛掉電話。


    “我知道你回來,明天有時間?介紹幾個學長給你認識。”


    張記給古藺回複一條短信,放下手機,然後關燈睡覺。


    養精蓄銳,為明天的會麵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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