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眼睛盯著阿蘇身後的張記,審視的眼神冰冷,猶如機器的色澤。


    薩達姆端起酒杯,這是他為數不多喝酒的時候。


    輕輕抿一口辛辣的果酒,雖然酒水帶著果香,但薩達姆還是適應不了酒精的辛辣。


    阿蘇和張記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兩人低頭交流,不知道說什麽內容。


    放下酒杯,薩達姆問道。“看了這麽久,想說什麽?”


    杜拉扭頭看一眼薩達姆,然後又看向阿普拉。


    阿普拉回到他的座位上,互相介紹完,他就回到自己的位置,沒有趁機和凱裏、大衛交流。


    凱裏、大衛心中輕視阿普拉,畢竟是戰亂國家,不占有主權,輕視在所難免。


    阿拉伯國家聯盟是為了加強阿拉伯國家合作交流的區域性組織,信仰是他們合作交流的共性。


    但阿普拉們的信仰扭曲而極端,讓杜拉很不滿。


    他隻是個人,不會將個人喜好宣揚,但也不喜歡和阿普拉交流。


    阿普拉也隻是個人,他的意見無法在組織內得到重視,而當他提出符合杜拉信仰的意見時,就是阿普拉被排除的時候。


    真主福佑的信徒,即使偏見,也在真主光環下。


    “阿普拉很有分寸,不會靠近,也不會遠離。”


    “至於你說的張記,我調查他的起家之路,有重重阻礙阻止調查,所以沒有詳細的資料。”


    “既然你將他帶進來,那就慢慢考察。隻要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人可以隱藏一天、一個月、一年,不會隱藏二年、五年,有的是時間陪著他,不介意一時的表現。”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有遠處吹來的風,歐洲和美國對阿拉伯國家有很多不滿,而這不滿會逐漸成為限製,你要有思想準備。”


    “阿普拉和張記有貿易,你和張記有貿易,我知道你的用心,但以張記的體量很難滿足你的需求。”


    “雖然慢慢培養的合作夥伴值得信任,但你沒有太多時間,最多兩年時間,風暴就會吹來。”


    再次端起酒杯,薩達姆觀察著杯中的液體。


    金黃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不同色彩,而他隻看到金黃色的液體。


    本質就是如此簡單,拋開所有外在因素,看到的就是本質。


    很多人不看好他,他也沒有辦法證明所作所為就是對的,就是值得肯定的。


    但很多人也沒有辦法證明他就是錯的,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愚蠢行為。


    一件事沒有做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之所以按照他的步子走路,薩達姆有他心中一盤棋。


    他隻有有限的棋子,每一步都很關鍵,必須利用好棋子,占有根據地一般的地盤。


    每多一口氣,就是他的勝利,當棋子連成一片,就是他的勝利。


    張記是他布局的一顆棋子,相比較其他棋子,薩達姆也不知道哪一顆棋子會在未來占據一口氣。


    放下酒杯,微微歎氣,薩達姆說道。“走一步看一步,我也不知對錯。”


    杜拉笑道。“我的意見是我的觀點,你聽一聽就好,不要當成你的觀點。”


    “隻有走下去才能在未來知道答案,未來最大的魅力,不就是這種不確定性。”


    “所有人都以為看清大勢,但大勢何嚐按照預定進行,不過是用戰爭驅趕趨勢罷了。”


    “薩達姆,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智慧,這是我所欠缺的。”


    “相信自走的路,堅持走下去,未來會給我們一個結果。”


    薩達姆笑了笑,端起酒杯,和杜拉碰杯。


    阿蘇坐在沙發上,眼睛掃一遍其他幾個人。


    他說的不是秘密,隻是他個人的一件小事,但他也不想讓其他幾人知道他的小秘密。


    人都有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他也一樣,不想讓幾人知道他做鑽石生意。


    張記坐在阿蘇旁邊的沙發上,阿蘇主動示好,將他帶到角落,他知道是有事和他說。


    蘇丹也是內亂國家,內戰打了很久,遲遲沒有一個結果。


    作為蘇丹人,張記不知道阿蘇在蘇丹掌握哪些資源,是否有他需要的資源。


    “張記,你是薩達姆介紹的朋友,作為朋友的朋友,我相信薩達姆交朋友的眼光。”


    “我和薩達姆是留學時期的同學,同為伊斯蘭國家,我們之間有共同的信仰和文化,這是我們在這裏的原因。”


    “你打電話聯係薩達姆說你需要寶石、玉石、鑽石,恰好我手裏有一些鑽石想要出手。”


    “你要是有這方麵意向,我們可以談一談。”


    輕輕看一眼遠處薩達姆,張記明白阿蘇的用意。


    鑽石交易沒有問題,但張記拿捏不準阿蘇中意的交易方式。


    沉思一下,張記說道。“阿蘇,我的客戶向我提需求,他需要一批鑽石,所以我聯係薩達姆,看他手中是否還有鑽石。”


    “可能你不知道,我和薩達姆的交易,一部分是以物易物交易,因為他手中現金匱乏,隻好以物易物交易。”


    “如果我們交易,你是以物易物,還是現金交易?”


    張記一開口,阿蘇變明白張記的擔憂,張記擔憂以物易物的交易。


    介紹張記時,薩達姆已經說了他和張記交易方式,但那是他和張記交易方式。


    阿蘇想和張記交易鑽石,沒有想過以物易物,而是現金交易。


    現金交割清楚,遠比貨物更簡便。


    “我沒有需要的貨物,或許以後會有,但這一次的交易我想現金交割。”


    “我們約定時間地點,我帶著鑽石,你找鑽石鑒定師,確定鑽石的價值,按照市場九成交易。”


    “因為某些原因,我的鑽石來源不明晰,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了然阿蘇的想法,不過是想讓他洗白鑽石。


    但張記也不傻,來源不明晰的鑽石,洗白也需要現金,市場九成價格看似公道,對他來說就損失利潤。


    眼神在美女之間流轉,張記問道。“阿蘇,請問你的市場價格是哪個市場價格?”


    “是蘇丹的市場,是大馬士革的市場,還是其他城市的市場?”


    “不同的市場有不同的價格,不確定市場,就不能確定市場價。”


    “我願意買下你手中的所有鑽石,但我們還是先確定市場,然後在討論下一項。”


    阿蘇哈哈笑幾聲,不同市場有不同市場的價格,這一刻張記的商人本性表露無遺,讓阿蘇很開心。


    他不喜歡遮遮掩掩的說話方式,尤其是玩文字遊戲。


    想要說的直接說出來,不需要他去猜,就是他喜歡的交流方式。


    想了一下,阿蘇決定將市場定在蘇丹,畢竟蘇丹是他的國家,而且蘇丹的鑽石價格不低。


    他可以將鑽石帶到大馬士革,剩下的就看張記個人能力。


    但他不能直接說出來他的心理市場,要先探測張記心理認可的市場。


    茶幾上有果盤,盛放著新鮮水果。


    捏起一顆葡萄,阿蘇反問道。“你認為哪裏的市場合適?”


    皮球踢回來,張記沒有回答阿蘇,而是看向薩達姆。


    阿蘇順著張記眼神看去,看到和杜拉談笑的薩達姆,明白張記的心思。


    薩達姆是他們的交集,將市場放在薩達姆的國家,似乎也合適。


    猶豫一下,阿蘇問道。


    “張記,你想將市場定在德黑蘭?”


    張記說道。“為什麽不可以呢?你我因為薩達姆相識,也是因為他而有一筆交易,將市場定在德黑蘭未嚐不可。”


    “或許你也可以說出你中意的市場,隻要能讓我們意見一致。”


    阿蘇笑了笑,說道。“德黑蘭就德黑蘭,我很滿意你認可的市場。”


    “我聯係人,兩天後將鑽石帶到大馬士革,你也可以聯係鑽石鑒定師。”


    點點頭,張記讚同道。“大馬士革有鑽石鑒定師,我會安排一位鑽石鑒定師,但也請你安排一位鑽石鑒定師。”


    阿蘇搖頭道。“我清楚鑽石的品質,也了解鑽石的市場價,不需要再安排鑒定師。”


    “我的要求很簡單,現金交割,沒有唯二的要求。”


    瑞士銀行有賭場的分紅沒有動,不擔心現金不夠。


    隻要阿蘇的鑽石品質好,即使現金不夠,也可以臨時聯係國內,拆借一部分錢。


    伸出右手,張記自信說道。“阿蘇,認識你很高興,和你合作也很高興。”


    阿蘇伸手握住張記的手,笑道。“我也是,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鬆開手,張記看向在一旁等待的美女,好奇問道。“阿蘇,這裏的美女不是同一個國家的人,她們是臨時找來的?”


    打量著美女, 對著美女揮手,示意她們過來。


    欣賞著美女曼妙身姿,阿蘇說道。“凱裏投資賺了一筆錢,他從歐洲請來這些美女。”


    “看上的可以直接帶走,讓她們陪你,反正有凱裏買單。”


    看一眼左擁右抱的凱裏,張記笑道。“看來凱裏賺了很大一筆錢,才會如此瀟灑。”


    “我是不是要過去說一聲恭喜,讓他多舉辦幾次這樣的聚會。”


    阿蘇抱著金發碧眼的美女,兩位美女坐在張記身邊,攬著他的脖子。


    揮揮手,拒絕美女,讓美女離開。


    不在意張記的矜持,阿蘇說道。“我們之間的事談完了,你過去和他們打招呼,要一下電話號碼。”


    “記住,是私人電話,不是公用的電話。”


    點點頭,張記起身,走向薩達姆和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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