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失笑,長得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說自己是大眾臉,實在沒有什麽說服性。可是想到當年班上那個成績格外優異,卻莫名其妙沒有參加高考的女生,他心裏有些發悶。


    在他們那種小地方,高考是很多女孩子唯一的出路。他的那位同學成績那麽好,連老師都說,她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學,可是高考那天,她卻沒有來參加。後來有傳言說,花錦的家裏人不想她念大學,所以不讓她來參加考試。後來還有傳言說花錦要嫁人了,嫁的人家裏還很有錢。


    傳言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因為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再看已經拖著行李箱往電梯那邊走的年輕女人,年輕男人暗自搖頭。


    花錦長得比較黑瘦,沒有這位女士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花錦:我是大眾臉,大眾臉,見笑了。


    第10章 老人家?


    走進電梯,兩人刷卡以後,按下的竟然是同一樓層。


    “真巧。”年輕男人似乎不擅長主動跟女人搭訕,耳尖脖子都在發紅,“我叫周棟,雖不是芙蓉市人,但卻是蜀省本地人,或許比你們外省人更了解芙蓉市一些,你有什麽想知道的事,可以來問我,這是我的名片。”


    說著,他從錢夾裏取出一張名片遞到花錦麵前。


    花錦看著眼前麵紅耳赤的男人,伸手接過名片,似笑非笑道:“周先生,你這種搭訕方式太老套了。”


    “不不不。”周棟的臉被花錦調侃得麵頰紅似晚霞,“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就是……”他手足無措,低著頭解釋,“你跟我高中時喜……”


    “我打擾到二位的興致了?”電梯門恰在此時打開,電梯門外,裴宴雙手環胸,微斜著眼看兩人,“電梯是公用工具,二位如果想互述衷腸,可以出來後再慢慢聊。”


    “多謝裴先生提醒。”花錦把周棟的名片收進手提包裏,站在她身邊的周棟紅著臉伸手去幫她提行李箱,被花錦攔住了。


    “周先生,你再這麽殷勤下去,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的。”花錦對周棟挑眉一笑,紅唇輕揚。


    周棟被這個笑驚得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就落荒而逃。


    被周棟的反應逗得忍不住發笑,花錦不緊不慢走出電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裴先生,請。”


    裴宴沒有進去,而是眯著眼看她:“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花錦笑眯眯地幹咳一聲,“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我這麽好運,隨隨便便路過就能聽到別人罵裴先生,還罵得那麽激烈,那麽的有氣魄。”


    雖然那人罵完以後,轉頭看到裴宴就慫了,但至少他在罵人那一刻,充滿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看來你見識還不夠多,在背後偷偷罵我的人多了去,那天罵我的那個人如果想排隊領號,大概要排在兩百開外去。”裴宴抬起手腕,理了一下袖口,那雙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簡直就是行走的男狐狸精。


    花錦沉默片刻:“罵你的人多,很值得驕傲嗎?”


    “被人罵不值得驕傲,但是很多人明明想罵我,卻還要當著我的麵誇我好,這就值得驕傲。”裴宴抬了抬手腕,微抬下巴道,“往旁邊讓一讓,你擋著我照鏡子了。”


    看了眼光可鑒人的電梯門,花錦從手提包裏掏出隨身小化妝鏡:“高清鏡子,免費贈送給你,不用感謝我。”


    裴宴嫌棄地把鏡子扔回花錦懷裏,正準備嘲諷花錦兩句,手機就響了。


    “什麽事?”裴宴看了花錦一眼,按開電梯門走了進去,“繡師?”


    “電梯裏信號不好,晚上再說。”


    看著電梯門已經被關上,花錦有些遺憾地歎口氣,長得這麽好看的男孩子,不多看兩眼,總覺得有些吃虧。尤其是那略帶驕傲的小眼神,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回到房間,花錦打開微博就發現那位訂製熊貓繡的網友又給她發紅包了,原來這位網友發現她來了蜀省,猜到她是為了查有關上個世紀熊貓繡風格而來,所以又給她發了幾個大紅包。


    她連張收據都沒有給,這位網友就不停的轉錢給她,真是視金錢如糞土。


    不過……她喜歡。


    第二天早上,在酒店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睡到自然醒,洗漱好後,花錦乘坐汽車趕往了那位擅長熊貓繡大師的家。


    八年的時間,整個蜀省的變化很大,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水泥公路柏油馬路更是通往了大大小小的村莊。高姨說,這位熊貓繡大師呼吸道不好,回了老家修養,花錦以為自己要跋山涉水才能找到大師的家,哪知道到了縣城裏,隻需要花兩塊錢的鄉村公交車費,就能去熊貓繡大師所在的村子。


    公交車上大多是趕完集回家的農民,這些人大多互相認識,湊在一塊兒說著自家養的家畜家禽,還有老人在炫耀兒女給自己買的新家電,熱鬧至極。


    有大媽家花錦長得細皮嫩肉,打扮得時尚靚麗,以為她是哪家在外麵出息了的女兒回鄉探親,還主動問了起來。


    “不,我是來找宋蓮女士的,我家長輩與她是故友,所以來探望一下她。”花錦用蜀省話回答了這位大姐,多年都不曾跟人說過蜀省語言,似乎連腔調都缺了那麽點蜀地的味道。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我們本地人。”大姐想了想,問車裏另一位大叔,“哎,這個女娃找的宋蓮,是不是你們宋家灣的?”


    “宋蓮啊?”大叔回想了一下,“她要找的是不是以前在芙蓉繡品廠上過班的宋蓮哦?”


    “對對對,就是她。”花錦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宋繡師的消息,喜道,“大叔,您是跟宋繡師住在一個村的嗎?”


    “哎喲,你還不曉得啊,宋蓮昨年就走了。”大叔道,“去年她辦喪事的時候,有不少的人來吊唁,你哪裏還找得到人嘛。”


    大叔見花錦變了臉色,勸道:“你莫急,現在她屋頭還有她大女兒跟大女婿在,等哈你跟我一路走,我帶你去她屋頭。”


    “謝謝您。”花錦心情有些低落,高姨提過,這位宋女士是位十分了不起的繡師,當年還曾跟高姨說,可惜她後繼無人,一門手藝恐怕要荒廢了。


    不知道這麽些年過去,宋繡師在西去前,有沒有找到繼承她手藝的人。


    宋繡師女兒住在一棟兩層小樓裏,聽說花錦是來找自己母親的,已經年過五十的她,熱情地招呼花錦坐下,還要去給花錦煮甜湯,被花錦攔下來了。


    家裏牆上掛著一些繡畫,都是難得的精品,花錦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注意到花錦的眼神,大女兒半是驕傲,半是遺憾,“我媽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刺繡,以前還拿過省裏的大獎,後來她眼睛不好了,就常跟我念叨,喜歡刺繡的人越來越少,她的手藝沒人繼承。”


    “牆上這些,都是宋繡師的作品嗎?”花錦抬頭看牆,這些繡品風格不一,不太像一人所作。


    “不是,這是我媽跟她一些朋友的作品。”大女兒道,“這幾年她腿腳不太好,就把朋友送的作品掛在牆上欣賞。”


    花錦與宋繡師大女兒一起去墳地給宋繡師上了香蠟,從墳地回來的路上,大女兒道:“花女士,你也是從事刺繡一行的吧?”


    “被您看出來了?”花錦有些意外。


    “我在繡道上雖毫無天分,但是卻能在你身上看到屬於刺繡高手獨有的氣質。”宋繡師大女兒苦笑,“去年我媽下葬的時候,因有重視傳統藝術的領導前來吊唁,導致不少人跟著一起來湊熱鬧,不過近半年已經沒人來了。”


    “來之前家師說她與宋繡師曾有幾麵之緣,所以讓我來找宋繡師拓展我的眼界。”走在田埂上,聞著金黃菜籽花的濃鬱香味,花錦語氣低落,“是我跟宋繡師沒緣。”


    “你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這裏有幾本筆記本複印件可以送給你,裏麵是家母生前關於刺繡方麵的總結。”


    “這些都是宋繡師的心血,我怎麽可以……”


    “家母生前最遺憾的,就是沒能收到一個年輕又有天分的徒弟。今天難得遇到你這個對繡道如此執著的年輕人,把筆記本送給你,家母隻會高興,不會難過。”宋繡師大女兒笑了笑,“更何況隻是複印件,不是原件。”


    回到家中,宋繡師大女兒把筆記本複印件給了花錦,還給她看了很多宋繡師生前熊貓繡作品的照片,以及宋繡師收集的資料。


    每位頂尖的繡師,不僅在針法上有著超越普通人的技能,同時在藝術審美上,也有其獨特的天賦。而宋繡師不愧是蜀省最有名的熊貓繡大師之一,她收集的熊貓繡作品照片,最久遠的一張竟然是在近一百年前。


    一百年前的照片複印件清晰度並不高,但是隔著模糊的照片,都能看到繡品上熊貓們活靈活現的樣子。


    靈動,鮮活,明明隻是刺繡,卻讓人恍惚間產生那是活物的錯覺。


    這才是真正的大師之作。


    看完宋繡師的作品,以及她收集的繡品照片,花錦終於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這些大師之間的距離有多遠。


    高姨總是誇她有天分,譚圓也說她繡得東西充滿靈氣,差點讓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年輕繡師中的天才。


    什麽叫自慚形穢?


    一張百年前模糊的照片,就足以讓她羞得麵紅耳赤。


    回芙蓉市的路上,花錦腦子裏想了很多,印象最清晰的,還是那一幅幅精美的繡品。揉了揉有些混亂的大腦,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冬天不太冷又給她發消息了。


    冬天不太冷:大師,我奶奶住的地方比較遠,你不要特意趕過去。如果真的想去,可以跟我表哥一起去,他剛好要回鄉祭祖。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加我一個微信麽?


    花錦看了眼對方發來的微信二維碼圖片,想起他發來的那些紅包,默默加了好友。


    冬天不太冷的微信頭像是個人氣很高的漫畫人物,兩人加上好友以後,對方就連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冬冬:您老人家辛苦了。


    花錦看到這句話,立刻皺起了眉頭。


    老人家?


    說誰老呢?


    作者有話要說:花錦:你可以侮辱我收費高,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年齡!


    第11章 追求藝術


    有時候生活在同一個圈子,因為婚姻或是認幹親,多多少少都能扯上些親戚關係。


    裴宴脾氣比較怪,不太愛跟同齡人玩。商業精英他嫌太正經,紈絝子弟他又嫌這些人玩起來沒有底線,所以圈內真正跟他玩得好的人並不多。


    楊紹算得上是他朋友之一,兩人的爺爺奶奶輩又是堂兄妹關係,所以在楊紹厚著臉皮求他帶個上了年紀的繡師回老家時,他答應了下來。


    對作品有追求的人,值得讓人尊敬。


    把車停到約好的地方,裴宴在四處搜尋了一遍,撥通楊紹的電話:“你跟我說說那位繡師的特征,這邊人多得跟螞蟻似的,我上哪兒找?”


    “加她的微信?”裴宴皺了皺眉,聽手機那頭楊紹許著各種承諾,他歎氣皺眉道,“行了行了,看在表姑婆的麵子上,我幫你這個忙。”


    把楊紹發過來的二維碼圖掃描一遍,裴宴發現這位繡師的頭像是某款遊戲裏的人物,輕笑一聲,看來這位老人家還挺時髦。


    好友申請很快就被通過,裴宴把定位發給了對方。能用遊戲人物做頭像的老人家,應該會看定位圖?


    對方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繁花:謝謝,我穿著紅色長裙,米色繡紅紋披肩,五分鍾就能趕到。


    紅色長裙……


    裴宴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幾分鍾後,他看著街道對麵穿著紅裙,手裏拖著行李箱的年輕女人,眉頭擠在了一起。


    這就是楊紹口中的上了年紀的繡師?


    什麽時候年紀大的標準降到三十歲以下了?


    在裴宴看到花錦的時候,花錦也發現了他。芸芸眾生之中,相貌出眾的人,天生就是發光體,很容易讓人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走過人行道,花錦見裴宴還在看自己,抬起手朝他笑了笑:“嗨,好巧。”


    裴宴繼續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大庭廣眾之下,花錦還是很要麵子的。見裴宴在麵對自己時一點表情都沒有,也就不再理他,轉身繼續找網友冬冬的表哥。冬冬說他的表哥長得很帥,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來,可是有裴宴在這兒,她再看其他男人,通通都變成了庸脂俗粉。


    “你去哪兒?”見花錦還在往前麵走,裴宴拉開車後座的門,“上車。”


    花錦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看向裴宴:“大庭廣眾之下,你想對我做什麽?”


    “我能對你做什麽?”裴宴挽起襯衫袖子走到她麵前,拖過她手裏的行李箱,把箱子放進後備箱,拍著手掌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我就是來接你的人。”


    花錦眨了眨眼,原來冬冬沒有騙她,他表哥真的是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人。


    見花錦還站在原地不動,裴宴拉開駕駛門,懶洋洋道:“上車吧,就算我們真要發生什麽,也是我吃虧你占便宜,該擔心的是我也不是你。”


    花錦:“……”


    年輕人,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是這麽說話,也很容易挨揍的。


    “那我坐副駕駛,還是坐後麵?”


    網上有人說,副駕駛這個座位要留給關係親密的人坐,但如果不管不顧直接坐後排,又有不尊重對方的嫌疑。


    “隨便你。”裴宴坐進車,給自己係好安全帶,“從芙蓉市開到目的地,大概需要三個小時左右,你如果困了,就靠著睡一會兒。”


    花錦想了想,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長得好看的人,側顏也是完美的。花錦見裴宴開了導航,小聲問:“你對路線也不熟悉?”


    裴宴冷漠看她:“我比較喜歡安靜的女人。”


    “那可真不好意思,可能我生來就不太討你喜歡。沒辦法,天性難改,您多擔待一點。”花錦從手包裏拿出兩顆棒棒糖,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來,“開車不吃東西比較安全,我就不分給你了。”


    “誰稀罕……”裴宴發動汽車,輕哼了一聲。


    經過繞城高速出了芙蓉市,裴宴發現那個自稱天性難改的女人一路上竟然都沒說什麽話,瞥了她一眼,發現對方正看著窗外發呆。


    “餓了沒有,小冰箱裏有些吃的,我們到服務區休息一會兒。”裴宴把車開進高速服務區,從小冰箱裏取出一些飲料零食給花錦。


    “謝謝。”花錦拉開易拉罐,倚著車門斜站著。今天的天氣很好,瓦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雲,讓人心情都不自覺開闊起來。她半眯著眼睛,拿出手機對著天空拍了一張。轉頭見裴宴正低頭喝水,順手按下了拍照鍵。


    按下的那一刻,裴宴抬起頭看向她,露出那雙清亮的眼睛。


    “你偷拍我?”裴宴看花錦。


    “光明正大的拍照,怎麽叫偷呢?”花錦把手機遞到裴宴麵前,“喏,你可以拿去刪掉。”


    “就知道你在覬覦我的臉。”裴宴嗤笑一聲,“留著給你做個念想吧,反正你這輩子也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帥的男朋友了。”


    “誰說的,我的初戀男神比你帥一百倍。”花錦把手機收起來,“男孩子不要這麽自戀,會沒有女孩子喜歡的。”


    “你初戀男神是誰?”裴宴挑眉,“說出來給我聽聽。”


    “我的初戀男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位美貌與實力並濟的奇男子,世界上絕對不會有比他更帥的男人。”花錦在手機上點了點,把屏幕湊到裴宴麵前,“不信你看。”


    看清手機屏幕上的人後,裴宴沉默了,因為照片上的人是孫悟空。


    “我沒有騙你吧。”花錦收起手機,把零食袋跟飲料罐扔進垃圾桶,回頭見裴宴也跟著過來扔垃圾,走到半路發現地上有個別人扔掉的牛奶盒,順手撿起來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原來你最喜歡的是猴子不是人。”裴宴表情微妙,“口味真是不一般。”說完,不等花錦反應,大步走到洗手台下麵,把手放在水龍頭下仔仔細細洗了好幾遍。


    花錦盯著他背影看了兩眼,彎腰坐進副駕駛中。


    裴宴的老家在江酒市,當地因為盛產美酒,在全國各地都很有名。花錦跟裴宴剛過江酒高速收費站,天就開始下起雨來。裴宴隻好帶花錦去酒店暫時住下,準備等明天雨停了再去老家。


    傍晚裴宴起床去敲花錦的房門,發現她不在房間裏。


    他皺了皺眉,正準備掏手機聯係對方,就見花錦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你出去了?”裴宴發現她白色裙邊上沾到了泥點。


    “嗯。”花錦點頭,“我去老街那邊去打聽了一下幾十年前的刺繡風格。”


    裴宴收回目光:“去把衣服換了,下樓去餐廳吃飯。”


    “等我一會兒,馬上。”花錦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開門見裴宴竟然真的還在走廊上等她,於是笑著向他道謝。


    “你是為了我表姑婆的事情跑腿,不用跟我道謝。”裴宴雙手插兜,“我隻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蜀繡師。”


    “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花錦走進電梯,“不過這次來蜀省這邊,主要的原因是為了我自己,所以我還是要謝謝你。”


    “為了你自己?”裴宴神情不變,內心卻有些詫異,楊紹不是跟他說,蜀繡師為了繡出符合表姑婆心意的熊貓繡帕,特意趕來蜀省調查資料?


    “嗯。”花錦笑了笑,“蜀繡不僅僅是手工活,也是一門藝術。若想讓自己的繡藝越來越好,就要攻克無數難關,讓自己的手藝與意境、色彩相融合,才能做出最好最精美的繡品。”


    裴宴沒有說話。對於他而言,花錦這種精神值得敬佩,但是話的內容……他不太懂。


    兩人在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雨不僅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了。中午吃完飯,花錦見裴宴臉色有些煩躁,“聽說這邊油紙傘做得很漂亮,剛好今天下雨,我們去買兩把打著玩。”


    “不去。”裴宴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裏不是西湖,我也不是許仙,買油紙傘幹什麽,難不成用來演白蛇傳?”


    “我就是想在雨天打著油紙傘,找一找藝術的感覺,也許突然就靈光一閃,開竅了呢。”花錦一臉認真,“像我們這種追求藝術的人,是很講究意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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