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便宜撿得實在大了些。


    寶路隊的眾人上了自己車後,心中暗恨對方的有錢,連用來出行的客車都是豪華型的,這安氏錢多得沒處燒了吧?


    高樂這邊回去可比來時熱鬧不少,唱歌的,狼嚎的,拉著安亦池說要好好出去吃一頓的,炒得安亦池連遊戲也打不進去。


    “小池啊,你再踢幾場球,沒準就要調去安陽隊了,到時候可別忘了哥兒幾個,”林強勾著安亦池的脖子,笑嗬嗬的開口,“到時候你衝出中國,衝出亞洲,踢世界杯去!”


    “安陽隊?”安亦池見實在沒法再玩手機,隻好把手機塞進衣兜,“也是踢足球的嗎?”


    “當然,”坐在前座的胡海扭過頭對他道,“那球隊可比咱們出名多了,聽說裏麵有幾個球員還被足協召集踢過亞洲杯和奧運會。”


    “反正都是踢足球,有什麽差別嗎?”安亦池一臉不解,在這裏踢球也是踢,在另外一個球隊也是踢球,為什麽要調走?更何況他好不容易把球隊裏的臉記住了一半,要是調走了,認人的臉也是很麻煩的。


    林強、胡海:……


    “有差別,很大的差別,”一直不開口的何智勇突然出聲了,“去了安陽隊,你會取得更好的成績,也能學到更多的東西,也許能踢亞洲杯,奧運會,甚至有可能踢世界杯,這些東西,是我們這個小球隊給不了的。”


    安亦池想說他對這些沒有興趣,但是看著何智勇看自己的眼神,他突然開不了口,仿佛拒絕了,對方一定會難過似的。


    “你近一段時間好好的練習一些基礎知識,我會讓宋助教好好教你足球場上的東西,你要記得好好學習,”也許…也許多一個人,中國的足球就會多一分希望,何智勇看著雙眼迷茫的少年,歎了口氣。


    兩天後,安謹默下飛機直接到了公司,處理完近兩天的一些需要簽字的文件後,他的一個秘書端著咖啡進來。


    姚佳做安謹默的秘書已經兩年,雖然總裁秘書總共有三人,也從來不影響她辦事的能力,見安謹默麵色仍舊如往常般淡漠,她開口道:“總裁,高樂球隊與寶路隊的友誼賽結果是11:3。”


    “輸了8球?”安謹默合上文件,收拾著辦公桌上的東西準備回家。


    “不是,是贏了8球。”


    “哦?”安謹默手上的動作停了停,“他們不是剛剛五連敗了,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聽說是來了一個新球員,”姚佳把咖啡杯拿開,以免被打翻濺到文件上。


    “難怪,”安謹默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助理石牧走了進來,拎起桌上的文件包,沉默的站在他身後。


    安謹默沒有繼續再問,帶著助理出了辦公室,顯然對這個球隊並不上心。他是個商人,做高樂最大的讚助商,隻是因為當地官員希望本市有球隊。上座率高,有名氣的安陽隊才是他關注的重點,至少這支球隊能幫安氏提高知名度,而那個高樂隊如何,與他又有多大的幹係?


    兩天後,高樂隊的小組賽將遇上a小組強隊通達,而這一場比賽高樂隊若是再輸,將無緣出線,隻能打道回府。


    已經升做球隊主力的安亦池此時還在認真的學著何為越位,何為點球,何為角球這些基礎知識。至於幾天前的11:3,隻在市區日報占了一個小小角落,無人關注。


    也許很久之後有人驚訝發現,原來足球巨星安亦池第一場比賽就取得這樣令人震驚的成績,h大的學生會震驚的發現巨星原來在本校踢過球,h大校長會笑嗬嗬的把這件事作為宣傳之一。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無人知道安亦池,也無人關注這種市級足球隊比賽。


    第6章 再遇


    安亦池發現,自從上次那場友誼賽後,隊友們對自己似乎更加的熱情了,就連白白的傑瑞和黑黑的湯米都會跑來和自己練習說漢語,不過最好的還是那個隊長,不僅教他玩遊戲,還教他如何使用電腦以及一些電器。


    而助教卻是天天拉著他學習各種球場上的規則,各種踢法,他雖然不太懂,可是看到對方熱情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打斷對方,隻好站在綠茵場上聽對方講什麽紀律,什麽遇到對方球員惡意犯規又怎麽樣。


    講到最後,見助教已經口幹舌燥,安亦池便體貼的拿過一瓶水,擰開蓋子,遞到了對方手中。


    “謝謝啊,”助教喝了一口水,激動的情緒還沒有降下,於是問道:“對你來說,足球是一項怎樣的運動?”


    “二十個人追著球跑,兩個人盯著球看的運動。”安亦池很配合對方提問,“又或者是二十個人與兩個人的對抗比賽。”


    助教笑得一臉僵硬,扯了扯嘴角,幹笑兩聲,“嗬嗬。”


    每一個嗬嗬身後,都躲藏著一隻草泥馬,可惜安亦池不明白,所以他還很嚴肅很認真的看著助教,“我說得不對嗎?”


    “不,很精辟,很生動,”助教站起身,僵硬的往回走,走了兩步又突然轉過身來雙目灼灼的看著安亦池,“你一定要好好踢球!”


    “唔!”安亦池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他之前就答應過張成要好好踢球,自然不會食言,隻是助教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他抬頭看了看陽光燦爛的天空,是中暑了麽他剛才果然還是應該打斷對方的,不應該由得對方的性子任性啊。這不,一不小心就中暑了。


    而助教卻是擰著飲料瓶淚流滿麵。


    離小組出線賽還有一天,為了讓球員有個好的心態參加比賽,何智勇決定讓球員們休息一天,但是為了避免比賽前球員出現問題,所以要求晚上八點前所有球員必須回球隊集體休息。


    安亦池拒絕了其他隊友們一起去玩的邀請,決定自己出門走走,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己現在住的這個城市,他戶口本上的戶籍在這個城市裏,而師傅也是把他丟在了這個城市,所以他對此地的感情,總是有些複雜又有些心酸。


    坐出租車來到隊友們說的大廣場,來往的人群,音樂噴泉,還有廣場中心不知是哪位偉人的塑像,都能讓他感受到與山上不同的生活氣息,至少比山上的人多,聲音大。


    偶爾有一兩個小孩子從身邊跑過,安亦池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擔心撞到小孩子,看到小孩子被父母抱起來,然後去買上一個氣球或者冰欺淩,他有些羨慕,小時候師傅就沒有買過這些東西給他。


    自己給自己買了支冰欺淩,然後到噴泉旁的公共休息椅上坐下,安亦池啃著冰欺淩打量匆匆路過的人群,遠遠就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匆匆走過,臉上帶了一絲焦急。


    穿這麽高的跟居然還能走這麽快,這樣的天資練輕功應該不難,安亦池眼露讚歎之色,就在這時,突然這個女人腳一扭,往地上摔去,好在她反應靈敏,一隻手堪堪撐著地麵,才沒有摔得過於狼狽,隻是手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有幾張甚至掉進了噴泉裏。


    “糟了!”姚佳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上摔倒的難堪,彎腰急急的撿著地上的文件。


    “給,”一隻好看的手掌遞過幾張a4紙,這是一隻很好看的手,可是此時姚佳也顧不上多看,道了一句謝便焦急的看著在噴泉池裏漂著的幾張紙。她今天穿著裙裝,又來了例假,如果下水去撿,實在不方便,可是如果不盡快撿起來…她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的黑色高級轎車,咬了咬牙,拖了高跟鞋就準備下水。


    “我幫你,”站在一邊的安亦池見這個女子麵色蒼白,略懂醫理的他猜測對方這幾日可能氣血虧損,便開口道:“這裏人來人往,你一個女子下去,不太合適。”


    姚佳還來不及說什麽,對方已經跳進了池中,她隻看到對方好看的側臉有些瘦削的背影,以及隻長出一些毛茬的頭頂,噴泉噴出的水已經淋濕了他的後背。


    是剛才幫自己撿文件的那個人,看身形似乎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她看著對方把文件一張一張的撿起來,有一張文件飄得比較遠,如果要去撿,肯定會把全身淋得濕透,正這麽想著,就見那少年半點猶豫也沒有,穿過水幕就去撿那張文件。


    姚佳心頭微動,在這個城市呆了好幾年,在辦公室也經曆了不少勾心鬥角,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有人這麽幫助自己了。


    坐在車裏的安謹默久等秘書不到,下車一看,才發現姚佳站在廣場中央的噴泉邊沒有動,他皺了皺眉,便抬步往噴泉處走去,走近姚佳後沉聲道:“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已經全部撿回來了,可惜已經濕透了,不過上麵的字還能看見,”一隻濕淋淋的手伸到兩人麵前,這隻手上拿著幾張紙,啪嗒啪嗒往下滴著水,濺起的泥水沾了一些在安謹默的鞋麵上,他往後微微退了一步,才抬起頭看眼前的人。


    是個半大的少年,臉蛋算得上好看,也有些眼熟,腦袋上頭發短得可以忽略不計,明明弄得一身狼狽,臉上還掛著笑,看起來…傻傻的,他眼神微微一動,認真的打量這個半大孩子。


    “謝謝,”姚佳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接過濕透的文件,想掏紙巾才發現今天沒有帶這些出門,她看了眼老板,又看了眼四周,再看看全身滴著水的少年,這次挨罵就挨罵,扣工資就扣工資吧,人家這麽個半大孩子為了幫自己撿文件弄成這樣,她怎麽能不管對方,“我們一起去換套衣服吧,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安亦池抹了把臉上的水,往後退了一步,“我隻是看你剛才的樣子應該很忙,我自己去換就行,沒事。”出家人本就該一心向善,見到對方這麽熱情的道謝,倒是安亦池自己不太適應。


    “那怎麽行…”


    “我帶你去換衣服,”站在旁邊一隻沉默的安謹默突然開口,“小孩子應該注意身體,不然會感冒的。”


    姚佳看著向來冷漠的老板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來,沒說出口的話全部噎了回去。


    “你是誰?”安亦池驚訝的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剛才這個人也在場嗎?


    姚佳覺得自己噎得有些厲害,氣場強大的老板居然也有被人忽視的一天?!


    “她是我的秘書,所以我代他感謝你今日的幫助,”安謹默語氣依舊平靜,“所以現在你跟我去換衣服。”


    安亦池懷疑的對安謹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沉默片刻後開口,“你…不是拐賣人口的吧?”師傅說過,山下有些人看起來一副有錢人模樣,但是卻是騙子,這個人的形象挺符合的。


    姚佳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拐賣人口的隻會拐賣婦女與兒童,你不屬於這範圍,”安謹默見對方身上還滴著水,眉頭微皺,不由分說的伸手扣住對方手腕,“買衣服,走。”他轉頭對表情呆滯的姚佳道,“會議延後,”然後又瞄了眼她手中的文件,“在此之前,記得把文件整理好。”


    “是,總裁,”姚佳表情仍舊呆滯,直到人走遠後,才喃喃道:“老板不是有潔癖麽,不是有潔癖麽?”怎麽會伸手拉一個全身濕淋淋的人?她抬頭看了眼太陽,方向很正常。


    還是說這個孩子和老板有什麽關係?


    私生子?不太可能,老板看起來挺年輕,不像是有這麽大個兒子的人。


    侄兒?也不對,聽說老板的哥哥在十幾年前就在車禍中喪生了,而老板有沒有姐姐妹妹,哪裏來的侄兒?


    還是說…老板喜歡美少年?!


    姚佳猜想到這個可能,頓時震驚了。


    第7章 吃虧是福


    安亦池的麵前有兩家服裝店,一家牌子上畫著一個不怎麽可愛的兔子頭,上麵一溜的蝌蚪字,角落裏還寫著花花公子四個小字,安亦池皺了皺眉,這名字也太不正經了。另一家牌子畫著一片不怎麽像葉子的葉子,不過他認識牌子上的一個名字,李寧,像是一個人名。


    於是,在安謹默把他往兔子頭店裏帶的時候,他往後挪了挪。


    “怎麽了?”安亦池擔心小孩穿濕衣服感冒,於是便就近挑的服裝店,見安亦池往後退,回頭麵無表情看著他。


    安亦池指了指李寧運動裝專賣店,“國產。”再指了指兔子牌店,“不正經。”


    他沒有想到,山下的人已經開放到如此地步,連“花花公子”這種不好的詞語也能拿來做牌了麽?【文中人物言論不代表作者看法,請勿當真=。=】站在花花公子門口的導購員可能耳目比較聰慧,在聽到“不正經”三個字時,終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後回頭瞥了眼店中牆上“花花公子”四個字,默默無言的垂下了頭。


    安謹默從掏出手帕擦了擦安亦池濕嗒嗒的腦袋和脖子,非常的超然物外,“沒關係,這不是我們國家的。”然後轉身帶著小孩往李寧運動裝店裏走。


    安亦池聞言深感欣慰,咱們有幾千年曆史的人,終歸是含蓄深沉不少。


    花花公子門口的導購員迎著風淚流滿麵。


    進了店,安謹默迅速的叫導購員取了一套衣服來,然後把衣服塞到安亦池手中,“你進去把濕衣服換下來,”說完,把潔白的手帕塞在安亦池手裏,才轉身出了店。


    安亦池見他走了,以為對方有事要忙,也不介意,轉身進了更衣間,把濕掉的衣服脫下,黏膩感去了不少。轉身一看,更衣間的牆上有麵鏡子,鏡子裏的自己頭頂上淡青一層,他伸手一摸,發茬並不堅硬,軟軟的摸著不太難受。沒有師傅給自己剃發,現在這個頭發已經開始長出來了。想到這,他情緒有些低落了。


    彎腰瞥了眼同樣濕掉的三角內內,安亦池有些為難了,他是換還是不換?


    “咚咚!”更衣室的門被敲響,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開門。”


    聲音很熟悉,是剛才和自己一起來的人,把門打開一條縫,見果真是剛才那個男人,安亦池便把門拉開大些,伸出一隻腦袋,“怎麽了?”


    “暫時先換上這個,”男人把一個小巧的紙袋塞到他手中,轉身走開。


    原來這個人沒有趁機走掉?安亦池接過袋子,不知道這麽漂亮的袋子裏裝著什麽東西。


    縮回頭,關上門,打開一看,裏麵放著的是一條純白色的三角內內,後麵還印著一隻圓滾滾的小黃鴨,手感還挺不錯,安亦池伸手摸了摸印著小鴨子的地方,歡歡喜喜的換上。


    安謹默選的衣服是純白係列,當安亦池穿著衣服出來時,原本狼狽的落湯雞也變得像是家裏嬌生慣養出來的小少爺,水嫩嫩的,不過倒是挺逗女性的喜歡,旁邊的女導購以及女顧客往他身上瞟了好幾眼。


    滿意的點了點頭,安謹默讓導購又選了兩套相似款型轉好,非常有暴發戶風範的刷卡簽單,兩人走出店裏後,他轉身對跟在身後的小孩道,“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剛說完這話,手機響了,他隻好把手裏裝衣服的袋子塞到安亦池手裏,開始接電話。


    安亦池看著手中的兩套衣服,對方剛才雖然沒有直接拿出現金付賬,但是三套衣服對自己濕掉的一套衣服,怎麽也是自己撿了便宜。


    人切忌一個貪字,師傅的教誨他一直記在心裏,見對方接電話似乎也很忙,安亦池便把自己十元一個的錢包掏了出來,埋頭算賬。自己上次買一套衣服,總共花了九十元,這人給自己買了三套,自己應該付給他二百七十元?


    從錢包裏拿出三張粉紅鈔票,安亦池淡然的想,吃虧是福,這三十元就當對方幫自己買內衣的開銷,雖然他買內褲隻花了十塊。隻是自己提前領的薪水所剩無幾了。


    “出門為善,剛才不過是舉手之勞,這些錢還你,剩下的不用找了,再見。”


    安謹默正在講電話,也沒有注意對方說了什麽,待他反應過來時,左手中已經多了三張濕嗒嗒軟綿綿的人民幣,他抬頭一看,那個少年已經擠進了人流中。


    他皺著眉頭看著三張錢,最終還是拿出錢夾,把它們放了進去,再抬頭時,已經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拎著用三百塊“吃虧價格”買下三套李寧最新款高價運動裝的安亦池回到俱樂部,把濕掉的衣服洗幹淨,晾好,然後再出門吃俱樂部對街的青菜拉麵。


    “喲,小池這身衣服漂亮,”張成啃著一塊西瓜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俊美少年,“不便宜吧?”對其他人來說,這麽一套衣服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對安亦池這孩子來說,就貴了些。


    安亦池想了想,搖頭,“不貴。”然後慢悠悠的出門。


    張胖子目送著他出門,搖了搖頭感慨,“如此連山寨都要與時俱進啊,李寧最新款這麽快就有山寨貨了,做啥都不容易啊。”


    第二天早上八點,所有球員收拾好東西上車,趕往w市,準備好下午三點半與通達隊比賽。


    盡管有了安亦池這個足球天才,整個球隊上至教練,下至後勤都很緊張,下午的比賽是決定他們是否能出線的關鍵。輸了,高樂就徹底淪為本省足球隊的末流,贏了,即便不能出線,也不到最難看的地步。


    10點車子抵達w市,所有球員到酒店休息兩小時後,嚴格按照賽前要求用午餐,二十多個人圍著三張大圓桌吃飯,愣是沒有多少聲音。


    安亦池喝了一口清淡的冬瓜湯,抬頭看了眼滿桌埋頭吃飯的隊友,滿意的點點頭,師傅說過食不言寢不語,他的隊友們終於有點樣子了。


    吃完飯,各自回房間午休,安亦池與林強分在一個房間。兩人進門後,安亦池打開電視看cxtv的《走近科學》,林強躺在床上睜大眼睛出神。他在床上翻個身,還能聽到安亦池用牙齒磕小核桃剝花生的聲音。


    躺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林強從床上坐起身,睜著無神的雙眼瞄向電視,裏麵正在講牆上鬼影,不用想也知道真相很坑爹,不過沙發上剝花生的人看得卻很認真。


    “你不睡了?”安亦池轉頭看著床上的人,白森森的牙齒上下一磕,“啪嗒”一顆核桃被腰斬。


    林強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牙齦隱隱作疼,伸手揉了揉下巴,“睡不著。”


    “哦,”安亦池把原本拿起來的核桃放了下去,又不舍的看了眼電視,才按下遙控器上的開關,“我不吵你了,睡吧。”


    “不是因為這個睡不著,”林強不好意思直說自己是緊張,他歎了口氣,“你緊張嗎?”


    “緊張什麽?”聽對方不是被自己吵著睡不著,安亦池再度打開電視,拿了花生開始剝,“你緊張了?”


    “有點,”林強走到安亦池身邊坐下,看著垃圾簍裏的花生殼核桃殼,忍不住開口,“別吃太多,等下運動起來,對腸胃不好。”


    再次放下手裏的東西,安亦池伸手拍了拍林強的肩膀,“別緊張,不管輸贏,隻要用了全力,就問心無愧了。”


    林強聽了這話苦笑,話雖然這麽說,可是誰能真正的做到不管勝負都淡然處之?


    “得失心太重總是讓人無端煩惱,當初你踢球時就是為了勝利麽?”安亦池瞥了眼電視,上麵正在說上什麽小孔成像是牆上鬼影的真相,“人做事總是容易忘記初衷。當你難過時,迷惘時,想想做這些事情的初衷,便覺得世間很多事情不過如此。”


    林強原本對對方口中的初衷不以為然,想要開口時,才恍然憶起,年少時他踢足球,不過是喜歡在草地上奔跑,喜歡與朋友一起競爭時的愉悅。


    如果勝利最重要,像某些俱樂部去花錢買通裁判不是更好,何必辛辛苦苦的去踢?想到這,他沉默的走回床邊,躺回床上。這一下原本的緊張確實沒有了,可是心裏的惆悵又增加了不少。


    看了眼躺在床上不動的林強,安亦池搖了搖頭,轉頭繼續看電視上解釋何謂小孔成像。直到節目結束,他仍舊沒有想通牆上幾個破洞怎麽就形成小孔成像了?


    阿彌陀佛,無量壽佛,他的知識果然還很匱乏。


    下午兩點,高樂隊球員坐車趕往w市體育館。三點二十分,球員們換好衣服準備出場。


    三點二十五分,球員正式入場,安亦池抬頭,發現看台上還坐著一些觀眾,那些人手中還拿著一些橫幅,上麵寫著“通達加油,通達必勝。”


    他伸手拉了拉身邊的胡海,“怎麽沒有人開給我們加油?”


    胡海看著安亦池單純的雙眼,默然無語。


    他怎麽忍心告訴這個孩子,即使是對手,也有強弱之分。


    高樂比起通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池:吃虧是福啊。


    安某人,伸手摸小池腦袋:嗯,小池說得對。


    導購員:我們最新款的一套運動裝是一…


    安某人伸出爪子牽小池的手:走,我們一起去吃飯。


    小池乖乖點頭。


    導購員淚流滿麵,喂,你們別無視我啊!


    第8章 7乃大凶


    這麽個足球小組出線賽,不會有商家冠名直播,就連轉播也是沒有的,賽場外的休息區稀稀拉拉的坐了幾個當地的電視台記者或者一些不怎麽出名的體報記者,直到球賽開始,這些記者也沒有誰能打起精神來。


    通達隊去年出了一個國家級球員,而現在球隊裏又有一個球員傳言即將簽約安陽,所以才來看看,不然他們也不會花費時間來看這麽一場不入流的比賽。這些記者玩的玩手機,喝的喝灌裝咖啡飲料,根本就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賽場上。


    通達隊的主力球員展晉年僅二十一歲,但是已經被安陽俱樂部經理看重,傳聞安陽足球俱樂部已經向他拋出橄欖枝,這次全國各省足球隊比賽結束後,就會加入安陽俱樂部。


    至於安陽俱樂部,那是國家五大足球俱樂部之一,其球員不僅球技好,而且球員們的長相也是五家俱樂部中最好的,所以每當有安陽隊的足球比賽,上座率總是很高,其中女性球迷占了不小的比例。


    搞體育的都知道,安陽俱樂部是出了名的錢多,球員素質好,容貌佳,技術好,代言的產品受眾高。這不得不讓人佩服安陽老板的策略好,在中國如此低迷的足球市場下,還能有這樣的成績,也算是足球的一種成功了。


    作為記者們關注的對象展晉此時卻覺得十分鬱悶,比賽已經進行了近十分鍾,對方的7號就像是自己的影子般,時時刻刻的出現在自己身邊,隻要球到了自己腳下,那麽對方的7號就一定會幽靈般的出現,那反應快得幾乎要讓展晉懷疑對方是不是一直就跟在他的背後。


    比賽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懷疑高樂是不是在破罐子破摔,與別的球隊比賽時,對方至少要派兩三個球員盯著自己,而高樂這次卻隻讓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盯著,其他球員甚至當他是空氣似的,該踢哪踢哪,該傳球傳球。


    不過當比賽進行不到五分鍾,而自己腳下的球被對方抄走兩次後,展晉悟了,這個7號是高樂的秘密武器,而自己就是被秘密武器盯上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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