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


    車停,高大清冷的氣息倏地撲向艾萌萌,她整個身軀都被擠進他胸膛裏,呼吸都快要喘不上來了,“歡晨……”


    “有沒有傷到你?撞到了嗎?”


    何歡晨扳開艾萌萌身上的安全帶,捏捏她胳膊腿兒,四下的捏來捏去。


    “沒有,沒有,幸好有安全帶,沒撞到哪裏。”


    艾萌萌忙安慰他,又忿忿不平的罵著:“那個車,真是過分的很,那麽大車身,黑燈瞎火的還敢超車,趕著投胎呢,這還是在低速上呢,要是高速上,還不……”


    驀地她的碎語連著呼吸都被汲取進濕熱的唇裏,艾萌萌心怦怦跳著,也感受到他心髒跳得飛快,氣息很重,恍似從來沒那麽重,他親吻的激烈,又霸道,唇和唇緊緊貼著,密不透風,艾萌萌渾渾噩噩裏,隱約覺得原來親吻也是可以致命的……


    何歡晨反複親吻著艾萌萌,鮮少的沒有上下其手,直到艾萌萌軟趴趴的跌進他胸膛,期期艾艾的霧眼看著他下巴,糯諾著:“……怎麽不先下車檢查一下,就急著……欺負我啊。”


    頭頂上響起他悶悶的聲音,“對不起,是我走神了。”


    她愣愣的坐起來,腦子裏思維慢了一拍——他道歉了,因為走神?是啊,不是走神的話,怎麽會被人超車,最後一刻才回神補救……不過,不是超車的人更討厭嘛……


    “你走什麽神了?”


    她後知後覺的問,抬眼才見何歡晨從她身上跨過去,順便給她披了外套,打開副駕駛位走下去。


    她也要下去,被他喝住,猛地慣上了車門。


    片刻後何歡晨上車,“車身被劃了好幾道,左後視鏡撞壞了,等回了市裏再維修吧。”


    他們現在停靠的位置是緊貼著道路岩壁上的,何歡晨來回的前進倒退才開出來,艾萌萌氣還沒消:“那個車、它超車了哎,附近有攝像頭閃光拍照嗎?拍下來的話,我們去找他,要賠償才行!”


    何歡晨瞄了她一眼,幽幽的說:“這段路沒有……不過,我記下他車牌號了。”


    艾萌萌失笑,她怎麽忘記了何歡晨的工作性質,注定他的緊急措施比較多。


    因為後視鏡被撞壞,車子行駛的挺慢,幸好是在比較偏僻的低速路上,艾萌萌一路沒見有攝像頭閃光拍照的,進了縣城,是在兩個小時後了,他們找到楊奶奶說的那家小飯館,那裏已經打烊了。


    何歡晨有輕微的潔癖,不過那都是針對個人衛生和衣著夥食的,早因為不時就有勘察任務,常常衣衫淩亂又限時吃飯給折磨的大眾化了;艾萌萌則是女人天性使然,看見小旅館格子床單被罩什麽,看似幹淨整潔,指不定多少病菌,就忍不住的皺眉了。


    “最近的賓館離這裏九公裏。”


    何歡晨眨眨眼,跌躺上床。


    艾萌萌趕緊拍他:“快起來啊,我去買床單被罩,你待會再睡。”


    “還要熱乎乎的飯菜。”


    何歡晨嘟囔道,身子一轉,又趴在了椅子裏。


    “你還想老婆娃兒熱炕頭呢。”


    艾萌萌揶揄他。


    “知我者,萌萌也。”


    他哼哼的笑。


    等艾萌萌掖著床單被罩,拎著飯菜進來,何歡晨氣息穩穩的睡著了,俊臉被壓的微微扭曲,貼著棕黃色的桌子,濕熱的呼吸撲打在桌麵上,白氣來回彌滿又散去。


    秋末的室外,尤其夜晚,很冷。艾萌萌搓搓指尖,邪佞心起,就要拿涼涼的指尖戳他眉心,頓在了半空裏,終還是收回來。


    “歡晨啊,這個樣子打瞌睡,不怕壓出口水來麽?”


    她輕輕笑著,歎氣。


    何歡晨警覺性很高,早聽見門響的時候,就醒了,可偏偏就是不想睜開眼,感受到她的氣息飄來飄去,給他覆外套,小嘴絮絮叨叨,說著什麽,他心裏一陣陣的暖流來回輾轉,連頭發根都是暖的。


    悉悉索索的聲響時近時遠,她鋪床,套被罩,又走近,飯菜香味驀地撲麵而來,腦袋上猛地一痛,他哎呦的抬頭,撞進嚼著笑的眸子裏。


    “裝吧你就。”


    她咬牙,繼續拿筷子敲他腦袋。


    “你怎麽發現的?”


    他裝作懵懂的問她,又迫不及待抓過筷子大快朵頤。


    “睫毛一直顫來顫去,抖個不停,它一直在說:這個笨蛋在裝睡啊~”


    “恩恩,反偵察能力不錯。”


    他下結論。


    飽食思淫啊欲,吃飽喝足後,何歡晨獸啊性大發,把艾萌萌撲上了床。


    驀地床板咯吱的響,夾雜著男女可疑的呻啊吟聲,兩人瞅瞅牆壁,大眼瞪小眼。


    何歡晨笑的不懷好意,四肢著床的往牆壁邊爬,艾萌萌大瞪著霧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偷聽牆角!


    她踹他屁啊股,他躲開,就見他手微曲起,輕輕敲敲牆壁,又往回爬,還一臉了然的說著:“是牆板,怪不得隔音那麽不好。”


    “……”他真是去確定那是牆板的嗎?


    “萌萌,拉燈去。”


    艾萌萌撲哧笑了,腦袋往被窩裏鑽。


    “偷樂什麽呢?待會我們動作小點,別叫人聽了牆角。”


    被子猛地被拉開,室內一片黑暗,儼然是被何歡晨拉滅燈了。他的聲音和氣息逼近,她一顫,渾身酥酥麻麻的。


    他湊在她耳畔,嚼著她耳垂,“……待會別叫那麽大聲,忍不住就咬我手,要麽咬被子。”


    她臉燙燙的,估計燒成紅霞了,推他一把:“就興女人叫,男人不叫啊?”


    何歡晨悶悶的笑,暖暖的氣息都撲打在她耳邊,“……我可沒叫過,一直是你那麽叫的……撕心裂肺的。”


    幸好他沒說,是鬼哭狼嚎的,艾萌萌咬咬牙,羞惱不已。


    他幹燥溫暖的身體覆蓋上去,又問,“剛才笑什麽呢?”


    一提起這個,艾萌萌又樂不開支,一喘一喘的說:“想起鄉下的拉燈叫拉燈繩。”


    “哦,有什麽說法麽?”


    他大掌覆上她胸前柔軟,動作輕而緩,房間裏隔音不好,因而不時傳來街上大卡經過的聲音,一會兒又是年輕男男女女歡笑的聲音,甚至還有樓下店主嗑瓜子的聲響;這些聲音像是貼在自己耳膜上發出的,又像是距離很遠,不時刺激著房間裏裸裎相見的兩人,叫人頭皮一緊,有點煩人,又有點陌生的刺激。


    “拉燈繩啊,在鄉下……一些夫妻眼裏,那可是彼此的……性啊暗示呢。”


    艾萌萌吃吃笑著,指尖戳他胸膛。


    “那……我們的性啊暗示,是什麽?”


    何歡晨捏捏她小臉,她笑的時候嘴角旁有個梨渦,他便把手指放過去,閑閑的說著話:“‘今天我要換內褲?’‘我覺得現在很寂寞?’‘你今天……真美’”


    她氣息漸漸不穩,強自拉開他碾磨在她嘴角的手,“我聽過一則笑話,有對夫妻想愛愛的時候,是拿洗衣服做暗示的。有天,兩人吵架後,太太很生氣,丈夫又有需求,可不方便向太太求愛,隻好請兒子代為傳話——


    媽媽,爸爸說他衣服髒了,要洗衣服。


    太太很生氣,回答說:告訴你爸,洗衣機壞了,今天不洗。


    又過了幾日,這次是太太忍不住了,叫兒子去傳話——


    爸爸,媽媽說洗衣機修好了,今天可以洗衣服。


    兒子說,爸爸交代了,說他自己已經手洗好了。”


    何歡晨差點從她身上摔下來,不久後還專門搜尋過那則笑話,後來才知道那笑話還有延續,說是有人認為洗衣服有很多好處,起碼現在還有全自動和半自動,全自動的說法是:一邊曆時四十五分鍾以上的套裝,包括手嘴和最終深入的全套程序,半自動……就不言而喻。


    後來兩人也做了套長期的夫妻愛愛略語說明書,總體而言就是——以看書為準,看黑格爾,傳教士做法;看柏拉圖,不想做等等等等——幸好是沒拿菜譜做暗示,聽說吃蹄髈是後插入式。


    鑒於此刻環境所致,兩人暫且保守的看黑格爾了。


    長夜漫漫,漣漪起;艾萌萌渾噩間,恍似聽見他氣息不穩的低啞聲音:萌萌,我們要個孩子吧……


    她一個激靈,一把推開他,黑暗裏,兩個人瞧不清對方的臉,可她直覺,他是分外認真的。


    何歡晨等了片刻,沒等到她的隻言片語,心口微微發痛,他摩挲上她小臉,啞啞的笑:“跟你開玩笑呢,反應這麽大?”


    艾萌萌訕訕的,她摸摸後腦勺,也悔惱自己的反應激烈——早就打定主意的嫁給他,還怕給他生孩子?隻是……


    “我明白,未婚同居、奉子成婚雖然是時下流行的,可太突然了,你沒做好心理準備,我先在這兒報備,你考慮下。”


    輕微的塑料紙響過後,他重新壓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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