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你是去過的,空房間很多。現在就我一個人住,在那裏也挺沒意思的。”


    見我沒有應聲,他又道,“或者你要是介意,也可以住到這間屋子來。住酒店感覺好不到哪裏去。像我經常東奔西跑,最討厭的就是酒店,不管什麽檔次,總感覺冷冰冰的,少了點人情味。”


    “這怎麽好意思。”我笑著搖搖頭。


    他看著我,漆黑的目光深不見底。


    我又道,“不過還是謝謝了。”


    促不及防的,是他突然欺上前來。那時電視裏正播放著某青春劇,女主角正在對男主角一邊哭訴一邊真情流露,我看著成頌近在咫尺的臉,配合著背景裏苦情的聲音,隻覺得分外詭異。


    他的手臂撐在我兩旁的沙發上,整個人籠罩在我的上方,周圍都是他強烈的氣息。突然他伸出手,輕輕地撫在我的臉上。


    “蘇珊,”他頓了頓,“我討厭你的客氣。”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喃喃道,“對不起。”


    他皺了皺眉頭,然後低下頭來。


    感受著他靠近的鼻息,我是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的,在他的臉越來越靠近的時候,我緊張的別開臉。大概是看到我的排斥,他的唇最終也沒有落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欠我很多。”


    “嗯,我知道。”我說,“如果不是成叔叔幫我,我也不可能好好活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我和……那個人的緣故,可能你也不會經曆那麽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是說這個。”他冷冷地打斷我。


    我看著他。


    “你欠我的,是情債。”


    空氣突然沉默了下來,在那個瞬間,我的腦海裏突然飛速地回放了從相識到一路走來的種種。從最開始的相愛到一次一次被他傷害,直到今天,其實我已經釋然了。像我這種有著曲折狗血人生的人,遇到成頌這樣的個性,後麵種種事情的發生,不是偶然,是必然。


    “對不起。”我又重複了一遍。


    沒想到,他竟然低□來,輕輕抱住了我,聲音中低柔帶著些沙啞,“爸爸走後,我就剩下你了。”


    這話讓我心頭一窒。


    “所以,不要走了,好嗎?”


    我有些手足無措。


    “不要走了。”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我沉默一會兒,意識到這是一個人在傷痛時對安慰的渴求,想了想,現在的成頌除了我,大概真的沒有著更深聯係的人了。一想到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我猶豫地撫上了他的背,回應他的擁抱。


    “不管我在哪裏,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說。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打算找完印小柔再和以前高中大學的朋友聚一聚。第二天去印小柔家,那丫頭興奮地告訴我她懷孕了,蕭誌寶貝得她跟什麽似的,家務統統都包了下來。懷孕剛兩個月,他們便大張旗鼓地讓我參觀他們準備好的嬰兒房。看見房間裏淺色的窗簾映著暖融融的陽光,這幾天我那一直陰霾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


    印小柔留我吃晚飯,菜是蕭誌做的。其間我誇他手藝不錯,印小柔反複向我強調全靠她一手調教出來,弄得男主人在一旁哭笑不得。


    想著這丫頭曾經和我一樣走了那麽多彎路,如今終於找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我真是打心眼裏高興。


    回去的時候不太晚,我在離酒店約莫一條街的距離下了車,打算一個人散步回去。


    酒店處於市中心的位置,外麵那條街曾是我和朋友無數次走過的地方。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依舊是當初熟悉的樣子。看見那條曾經和成頌吃過的麻辣燙店,心裏生出了些懷念。


    晚上的氣溫有些低,雖然穿上了風衣,冷風吹來刮在臉上還是有些冷。暗黃的街燈下,吐出的熱氣在夜裏凝成白色的霧。不知不覺走到了酒店樓下,我頓了頓,看時間不過才八點。


    就在我踟躕的時候,從後來突然伸出來一雙手,將我的臉捂住。我第一反應是有人和自己開玩笑,伸手想掰開,可對方力氣太大,束縛得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等自己被拉著向身後的一輛車走去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我張口想呼救,卻隻能不清不楚地發出嗚咽聲。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我能夠冷靜下來理清自己的思緒,已經被人塞到了旁邊一輛黑色的車裏。


    門重重地被關上了,我企圖逃出去,下一秒駕駛旁邊的門便被打開,上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見,蘇心。”進來的人對我微笑道。


    兩年的時光,溫燃的臉並無太多變化,一如既往的冷漠和英俊。


    我感覺自己的思緒都要停滯下來,又怕透露自己此時的恐懼,隻好端坐著,看著他那雙琢磨不透的栗色眼睛,希望不要在氣場上輸掉。


    “你沒怎麽變。”他一邊打量著,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我說,你要出場,能不能找個正常點的方式?”我心裏有怒氣,想著剛才那一出,差點以為是遇到了歹徒。


    他很淡定地看著我,饒有興味地欣賞我的表情。


    雖然以前怕他,這幾年有過與他相關的擔憂,可這個人坐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卻平靜了。回想起來,當初他交鋒的是年輕時候的我。這些年我在國外一個人生活,也算見過了不少風浪,從底氣上而言自己並不占弱勢。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坐了好一會兒,我見他也沒有行動的架勢,於是道,“沒什麽事我下車了。”


    他坐在那裏,專注地看著我,栗色的眼睛閃著微弱的光亮。我給他看得不自在,不禁皺眉,“開門,我要下車。”


    話音剛落,突然間他朝我撲了過來。我根本沒來的及反應,他的唇就落在了我的臉上,帶著肆意的占有。最後唇落在我的唇上,舌頭以不容拒絕的力道侵了進來。


    我愣了愣才意識著要反抗,伸出手試圖推開他。從力氣而言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用了半天勁他毫無反應,而且似乎因為我的反抗吻得更加忘情。強勢的力道折磨得我嘴唇有些發疼,我身子往後縮了縮,卻被死死地逼在了角落裏。


    我沒有辦法,想用爪子撓他,雙手卻被很輕易地固定住了。


    此時我們處於一種很曖昧的姿勢。他左手禁錮著我,右手深深插在我頭發裏。我被他折騰得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好任憑他廝磨著,希望他什麽時候盡興了,能快點放開。


    最後他的唇齒有微微撤退的動作,我剛鬆一口氣,接著感覺到下唇猛然傳來痛感。嘴唇被他狠狠咬了一口,等他帶著饜足的表情離開的時候,我摸了摸疼的地方,不禁痛得“嘶”了一聲。


    “你還知道回來。”他看著我,臉上帶著淡笑。


    唇上的疼痛還沒有消散,被咬的地方火辣辣的,讓我內心有說不出的怨氣。


    他看了我一會兒,又湊了近來,拿開我的手,仔細看了看被咬的地方,低頭輕輕親吻著,像是撫慰般道,“不痛了。”


    “當初就那麽一個電話走了,去哪裏也不知道,我真是被你氣得不輕。”


    我愣愣地看著他,那雙深邃裏的情緒似乎又遙遠了些。


    正想著,剛才被攻擊的地方又被他咬了一下,我一個沒忍住,疼得眼淚都差點冒了出來。


    看我紅了眼,他笑了笑,“脆弱這一點倒是沒變。”


    說著他的吻漸漸下滑,從我的耳根滑向了脖子,車裏的空氣變得有些灼熱。我聽見他低啞的聲音喃喃道,“我真是恨啊,恨不得就在這裏把你吃掉。可是我舍不得。”


    “說,這幾年去哪裏了?”他想了想,又笑道,“有沒有因為我再改一個名字?”


    我沉默著不說話。


    溫燃低頭在我的胸前重重一吻,嘴唇離開的時候,原本潔白的皮膚上留下了紫紅色的印記。


    “也沒關係,反正已經回來了。”他抬頭,目光突然定定地看進我的眼睛裏,“蘇心,記不記得我告訴你,你擺脫不了我,除非你死了,或者我死了?”


    在那一個瞬間,我恍惚看到了他眼裏的瘋狂,像是燎原的火焰,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我覺得心裏一緊。


    “我真的……等了很久很久了。”他最後說。


    作者有話要說:唉,no zuo no die。


    好好的竟然選在上榜的日子修文,好的,接下來,可以讓大家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瘋狂的更新。


    思前想後還是把後麵這段也貼了上來,你們的鮮花在哪裏~朋友們,讓我看到你們揮舞的手!


    ☆、第十六章


    那天晚上他開車帶著我在市裏轉了很久,開始我心裏有些擔心,要求著下車,直到聽他篤定地對我說,“我暫時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我保證。”


    我心裏仍然有不安。


    察覺了我的懷疑,他笑著轉過頭來打量我,“或者你以為,我會因為地點不合適就有所顧忌?你再這樣看我,我倒不介意讓你體會一下在鬧市區玩車震是什麽感覺。”


    我果然不敢再說話了,心裏清楚,雖然麵前的男人一副淡然的模樣,可要把他逼急了,他還真能說到做到。


    溫燃深夜才送我回酒店,大街上已經冷冷清清沒什麽行人。臨下車的時候,他沒經我同意便拿過我的錢包。我沒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麽,便沒管他,轉身按了按門把手,發現車門還鎖著。回過頭來正想抱怨,卻見他端詳著裏麵的證件和護照。


    我伸手試圖搶過來,被他輕易避開了。


    我真是又急又氣,說,“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他笑了笑,也沒搭理我,細細看著我放在裏麵的工作證,“原來你在芝加哥?”


    我並沒有說話。


    “投資分析人?這可不輕鬆。”


    我靜默了一會兒,伸出手,道,“把東西還給我。”


    看見我一副較真的表情,他捏了捏我的臉,“生氣了?我先送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我話音還沒落下,他便已經打開車門,下車後又繞到我這邊,替我開門,一邊道,“你出去一趟,別的長進沒有,脾氣倒是長了不少。”


    我用帶著怨氣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兒。


    “別這麽看我,東西等會兒會還給你。”


    溫燃送我上樓的時候,我心裏盤算著後麵可能發生的各種事情。怎麽說這也是酒店,如果有什麽不妙,我還可以呼救。這麽一想,心裏的害怕減輕了一些。


    到了房間門口,溫燃並沒有走的打算。我一邊掏房卡,一邊讓他把東西給我,他隻是敷衍著,“房卡都拿出來了,不開門請我進去喝口水?”


    我回頭生氣地看他,卻又聽他道,“這表情真的讓人很有征服欲。”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他壓在門上狠狠地吻了起來。手中的房卡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拿了過去,忙亂之中門被打開,我在他強勁的力道裏被拉進了房間裏。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隻覺得視線裏的空間變得有些淩亂,想推開他卻一點也使不上力氣。直到最後被他扔在床上,後腦勺傳來輕微的痛覺。我想張口說話反抗,下一秒卻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的唇流連在我的唇間,有些凶狠的味道。我腦子裏有了對當下狀況不好的預感,隻覺得一種陌生感覺浮現,夾雜著溫燃強勁的力道,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後來,他終於稍稍鬆開我。


    我當時真是又生氣又難堪,幾乎本能地伸出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力道不大,卻聲音清亮。


    皮肉接觸的聲響讓室內的意亂情迷戛然而止,時間仿佛頓了下來,安靜的房間裏隻剩下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我和溫燃同時怔了半晌,還是他先反應過來,鬆開了禁錮在我身上的力道,一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打量我,“真是變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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