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是點頭,人往旁邊挪了挪,自認與他有點距離,才再點點頭,烏溜溜的眼睛裏全是防備的神色,飛快地看他一眼,就急匆匆地收回視線,“你不就是想、想我跟高熾拆散,讓她好跟高熾、跟高熾結、結婚嗎?”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她說的不累,沈濟南聽的都嫌累,眉頭微皺起,什麽時候他成了成全別人的好人,還是個深情好男人?一時間,他還真弄不清她腦袋裏藏的都是些什麽東西,不是個思想品德老師嗎?怎麽就成了隨意yy別人關係的臆想者?


    “胡說八道。”他冷哼一聲,伸手要去弄她的包。


    她沒敢拉包,任由他把包從肩頭拉走,兩手無可奈何地垂在身側,都不敢叫他別碰她的包,眼睛就盯著自己的腳尖,他的身影剛好遮擋了她半個身子,恰恰地將她的腳尖都擋住,陰陰沉沉的。


    對於他的冷哼,她更沒有反駁,表麵上老實得很,心裏到是非常不以為然,人家都色厲內荏,她完全不一樣,幾乎是裏外都“荏”,又是個牆頭草,他一說她“胡說八道”,她立即點點頭。


    “對不起。”她還道歉。


    很真誠。


    再沒有比她更真誠的了,幾乎鞠躬九十度。


    沈濟南不是沒見這麽大的包,這麽大的包重量確實叫他吃驚,想起昨天她笨拙地拿著兩條煙過來,手指就一拍包外邊,“煙呢?收起來了?”


    完全跟她道歉的事不搭界,一點都不搭界。


    她不知道話題轉得這麽快,一時還沒跟上,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跟上,想起那兩條給給她藏起來的煙,生怕叫高熾發現了,反正這兩三年,沒見過高熾吸煙,那樣的話,家裏放著兩條煙不是很顯眼?


    她就想到這個,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往外跑,踩著台階。


    一甩手,手叫人拽住,她慌亂的回頭,剛好對上沈濟南不悅的表情,她嚇得幾乎使勁地往後縮手臂,想縮在身體兩側,囁嚅道,“我得回去、得回去把煙、把煙扔了。“


    兩條煙,她是狠狠心才買的,此時管不得兩條煙花了多少錢,得消滅證據,萬一高熾問她家裏怎麽有兩條煙,難不成她要說是送禮用的嘛,然後高熾再問她怎麽樣了,她得怎麽說?一想就頭疼,證據得滅了才行!


    思維的跳躍性差點把沈濟南往溝裏帶,還剛想問把煙扔哪裏去,話到嘴邊他抿了抿薄唇,最終是止住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問,“你說的是,我就喜歡傅悅,我喜歡的不得了,我到是巴不得她跟高熾不成,就我個傻子,還想成全人呢,不想叫她不開心——”


    明明做作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就能叫人相信,相信他說的都是發自肺腑,一丁點兒雜質都沒有,足以成為別人的信仰。


    段喬就相信了,那一刻,她還敢抬頭看他了,那同情是滿滿的,仿佛一瞬間她麵前這個叫她害怕的男人突然間就溫暖起來了,簡直就是愛情神話裏的深情男配,為了心愛的女人上刀心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給心愛的女人最好的東西,心愛的女人想要什麽,他就千方百計地為去弄,去成全!


    多麽偉大的愛情,多麽高尚的情操!


    她都感動了,鼻子一吸,“那我們兩清吧,你不許說出去,我會跟高熾離婚的。”


    沈濟南真愣了,他想嚇她,中間想扮演一個拯救她婚姻的天使,結果——她讓他給忽悠了,輕易地就忽悠住,還要成全他的“偉大愛情”?


    就這麽兩三句話,就把人唬住了?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口才這麽好,以前是覺得自己的口才不錯,沒想到這一回居然這麽好,好到就兩三句讓她相信。


    他愣在那裏,好半天都啞口無言,看著她把包從他手上拿回去,他還是沒能做出反應,等她逃也似地再也看不到人影,才緩慢地反應過來,抬頭看看頭頂的路燈,清冷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有種虛無的感覺。


    段喬不想離婚,架不住有心人想拿著昨天的事來要脅她,就這麽理解的,婚姻與那事兒暴露出來之間,她覺得還是離婚不那麽難選擇,人家結婚一天就離婚的也有,她好歹結婚兩三年。


    但人家是個為愛情衝昏頭腦的深情男配,她幾乎完全把一些套路都按在他的頭上,生怕自己再不跟高熾離婚,人家就會把事情告訴高熾了,到時隨便人家怎麽說的,怎麽往她身上潑髒水,那地方是她自己去的,就這一點,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到是她一跑出來,匆匆忙忙地跑向家,誰料到路口剛巧的就碰到高熾。


    “在那裏做什麽,烏漆抹黑的,還走老街?”高熾喝了點小酒,不多,也就兩三杯,他酒量是極好的,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什麽酒意上頭,伸手去拿她的包,“我給你拿。”


    她到不拒絕,實在是都習慣了,高熾跟她一起出門時,一般包都是他拿的,很少時候是她自己拿,昏暗的路燈下,她站在原地,這會兒,沒讓他把包拿過去,就死死地拽著包,看著麵前的男人。


    “我想、我想跟你說點事。”


    她遲疑了一下,決定要跟他攤牌。


    “正好,我也想跟你說點事。”高熾強勢地拿過包,一手就摟住她的腰,“要不你先說?”


    這樣的男人,對她多好,她實在沒勇氣現在就說,人留戀地往他懷裏偎,鼻尖意外地聞到一股子香味,像是女人的香水味兒,不怎麽濃,聞上去很清淡,跟空穀幽蘭似的,她自己不用香水的,對香水也就知道那個香奈兒五號,還是電視廣告上看的,想著她馬上就要跟這樣的男人無緣了,不由得覺得有點痛苦。“那你先說吧。”


    高熾一笑,就喜歡她的乖巧,低頭湊到她耳邊,“我們生個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要生孩子?


    哈哈哈,我真是惡趣味,這樣的老公要不要?哈哈哈


    謝謝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11-19 17:06:44


    今早發生了件特叫我無語的事,我以前呀修眉都不是自己修的,嗯怕自己手藝不好,今年不知道不怎麽了抽風了,自己買了個修眉刀,昨天我還嫌人家不鋒利,今天早上就在眉毛劃了自己一刀,流血了,是小小薄薄淺淺的那種,剛開始還沒有發現,是看到流血才曉得的,難道是用刀有風險,修眉需謹慎?


    ☆、017


    一句話,足以讓段喬把自己的坦白都吞回肚子裏。


    她頓時愣在那裏,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訥訥地抬頭看著他,對上他帶笑的眼睛,那雙眼睛充滿了溫柔,讓她有被珍視的感覺——


    他外頭有女人,現在到是說他想要個孩子?


    想要離婚的男人,一般不會愚蠢的提這個吧,剛才還讓沈濟南感動了,現在她跟個不倒翁一樣,就倒在他的溫柔裏,大約是拔出不出腿來。


    牆頭草,隨風倒。


    她就這個德性,自己沒主見,讓人說一通,又容易相信人。


    “媽說我得去檢查一下身體。”她害羞了,臉都貼在他胸前,試圖把自己臉上的燙意都藏起來,“等我檢查完了,再準備?”


    優生優育這種事,她還是懂的。


    高熾不反對,“媽那裏的藥,你先別喝。”


    她點點頭,覺得自己像是得到救贖,黑暗的日子終將一去不複返,她與高熾要走正常的夫妻路?都說她自私,也確實自私。她剛才想與高熾提離婚,要說她同情到沈濟南到這種地步,也沒有那麽過頭,她就是怕事情曝光。


    話要說的好聽,就是想讓沈濟南欠她人情,她成全他一回,他必然也得收拾一下。


    等價交換。


    “小舅呢?”她沒看到何權,到是讓她鬆口氣,一想到這個人,就覺得跟定時炸彈一樣,“他還住賓館?”


    “嗯,他不好意思打擾我們,再說了,我們這裏這麽小的地方,難不成讓他在樓下打地鋪?”高熾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往那裏刮過,“好像不太好,你說是不是?”


    段喬快速點頭,當然她一輩子都不會告訴高熾,就她個笨蛋,還把人往家裏頭引,結果引來頭狼,能怪誰,自然是怪自己,怪自己沒眼色,更怪陳涉與沈濟南兩個王八蛋,把她吃的什麽藥,讓她跟個神經病似的——


    昨晚那樣子,她自己還記著,倒在浴缸裏,手往自己腿間摳弄,那種羞恥的事,她想起來就麵紅耳赤,巴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


    她下意識地縮縮身子,隨著他的腳步慢慢走,走得有點吃力,她硬是不放開,就賴在他懷裏,“我下個星期有公開課,老緊張死了,是那種大公開課,你曉得的,我去年給評過什麽優秀老師,現在上麵拿我當示範呢,課都安排下來了,我怎麽辦呢?”


    人的心一放鬆,真的什麽都放鬆了,現在還真是,段喬曉得高熾不會同她離婚了,隻要她把事情瞞得好好的,就不會有什麽事,也樂得跟高熾講講她的煩惱,她媽說的,自己幹不了事就得讓自己男人來幹。


    她把自己的出事都歸結為沒聽她媽的話,根本沒把她媽的話奉為聖旨,結果很讓人沮喪,可問題就擺在這裏,她當時就那麽突然間腦袋像是撞壞掉了,就想去走後門,都沒想太多——最根本的原因,她不知道高熾要回來。


    要是高熾回來,她肯定不走後門的,事情就這麽陰差陽錯,高熾早一天回來都不至於這樣子,也就沒有這麽多叫她驚嚇的人出現。


    曉得高熾不離婚,她就滿足了,也不想再走相親的路,離婚的男人與離婚的女人不是同等的,人家離婚的男子還可以完全可以娶個小姑娘,而她——真不好說能嫁個什麽樣的男人。


    她開心的不得了,以至於高熾誤以為他回來她太高興,還摸摸她的頭,“有什麽可擔心的,表現過得去就行,你別太要求自己,到時給你弄個東西來,包管你不會有什麽錯兒。”


    高熾把她往學校安排,不就是圖個環境簡單,沒有太多的事,一個任課老師,不是班主任,就打算讓她在學校裏待著,不會太多的麻煩事,他也護得住,本身嘛都是一個電話的事。


    他以為他護得住,其實頭上帽子的顏色都深了。


    但——


    隻要高熾說什麽,段喬一般都相信,自私沒錯,腦袋又不樂意想太多,最好是有個人給她出主意,給指明路往哪裏走,有時候隨機應變了,都是給逼得沒法子才蹦出來的想法,“那好那好,我就怕緊張。”


    確實,高熾想起他們相親那天,她坐在那裏,說話都結巴,臉都紅的,他當初還懷疑她怎麽可能當老師,後來才曉得她的教師證都是學校發的,順利畢業的學生都能拿得到。


    段喬有了他的保證,自然是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一點都不擔心。


    兩個人回了家,高熾掏出鑰匙開門,“小舅說你鑰匙丟了?”


    “嗯。”她回得很急很重,本來還想從包裏那把“失而複得”的鑰匙拿出來,想想一大把鑰匙就一把回來了,又看他先開門,她索性就不拿鑰匙,免得他問起來怎麽一串鑰匙還有一把在身上,做賊的人都心虛,她到不是做賊,就是沒臉提那點事,“可能在辦公室,下午走得急。”


    高熾沒懷疑,她鑰匙不是丟一兩次,一般不是丟,是忘記放哪裏,或者是丟家裏,就把自己關門外,發生的次數多了,就連人想問什麽原因都沒有興致,“明天給你弄一把,應該掛你脖子上,省得到處找不著。”


    她樂了,跟著他進門,迎著房間裏明亮的燈光,朝他吐吐舌頭,“掛你身上才是,我才不要掛在脖子上呢。”


    “那也行。”高熾上樓去。


    本想拉著她一塊兒上樓,到是段喬惦記著那兩條煙,借口要找一下東西,讓他先上樓,——煙叫她藏在廚房那個整體櫥櫃裏,她站在樓下看著高熾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輕手輕腳地去廚房,拉開櫥櫃的門摸出兩條煙。


    兩條買得還挺貴的煙,此時在她手裏跟燙手山芋一樣,不知道要往哪裏丟,她們家門外不遠處是放著個桔色的垃圾筒,要是丟進去,明天倒垃圾的環衛工人就曉得裏頭兩條煙,垃圾筒裏撿到煙估計會在她們這裏成為新聞。


    丟垃圾筒的念頭瞬間叫她打消了。


    不知道怎麽辦,她媽不抽這種煙,她媽就抽摩爾,薄荷味,細長的身子,夾在手指間確實有種別樣的味道,她媽就喜歡綠色的那種,價也不怎麽貴。


    “還在樓下幹嘛呢?”


    她還在那裏糾結怎麽處理煙,連高熾從樓上下來了都不知道,一個逕兒的苦惱,冷不丁地身後響起聲音,叫她活活嚇了一跳,一回頭對上他疑惑的眼神,她的手都跟著震驚地鬆開了,兩條煙頓時掉落在地。


    一落地,她就趕緊去撿——


    高熾換了睡衣,是他常穿的那套,暗紅色,腳上趿著拖甘雨,看著地上的煙,有點奇怪,比她快一步地蹲下去撿起煙,還沒怎麽捏在手裏,煙已經讓她從手裏奪了過去,一揚眉,“怎麽了,你抽這個?”


    她哪裏會抽煙,被他一問,又驚又怕,“沒、沒有,我、我……”


    擠來擠去,愣是沒有擠出像樣的理由,到讓高熾滿臉笑意,一手點點她的額頭,瞅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也不想再逗她了,“是要給人送禮的?”


    “……”


    一句話就猜中。


    讓她特別不好意思,特別下臉麵,心裏好糾結一陣,才算是死馬當活巴醫的順著他的話,把兩條煙放在流理台,右手抬起來將根本沒有掉下來的頭發在耳後弄了弄,“我、我那個、那個公開課。”


    “那個沒用。”高熾輕描淡寫的說,伸手去替代她的手,替她弄頭發,巴掌大的臉就在他眼前,“你別擔心,有事都有我呢,到時你別緊張就成。”


    她兩三年老師不是白當的,自然不是跟剛開始一樣緊張,新手肯定不是的,老手嘛又算不上,半新不舊她還是能占的,被他再一勸慰,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再沒有一點不放心,兩條煙的來曆都讓他知道,在沒在家裏,又不是什麽大事了。


    兩個人都上樓,雖說結婚兩三年,兩個人都睡在一起,其實啥事都沒有做過,要是做過,除非她做了膜修補,不然沈濟南也不會那麽驚訝,要不是高熾說要孩子的事,估計她現在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不是她沒有負擔,有時候她也會想有個孩子比較好,但是——


    一個人照顧孩子,她過得來嘛,隨軍,她肯定不去,誰知道去哪個駐地,可能是窮鄉僻壤,以前兩個人睡在一起,她還真沒有什麽想法,讓他一提起這個話題,就有點不自然。


    高熾畢竟是男人,比她大方點,先上的床,空出床裏側。


    與她想的不一樣,這個晚上沒有發生什麽事,還是跟以前一樣就兩個人睡著,睡在一起,到是什麽事都沒幹——本來嘛,她還想了好多借口,比如她為什麽不是處,她都找了借口,說是體育課時弄沒的。


    借口沒用上,讓她有點失落,更叫她失落的是早上醒來看到床頭的一張床,上頭的字她認得,是高熾寫的,那話大意是他們軍區有個演習,他得去觀摩。


    聽上去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架式,她半點都不懂。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榜單的緣故,這次更新弄到12點了,我希望我以後都固定在12點更新,看來我得準備存稿,得多多存呀,我一直覺得這個是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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