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果果的忽然到訪,繡雲嫂驚喜不已,但是見到她身後的人,這種驚喜被訝異取代,怎麽小誠沒跟她一起來,來的卻是傅桐?


    她見過傅桐,兒子東東小時候有次半夜發燒,偏偏外麵下著大雨,她實在沒辦法,打電話向陸誠睿求助,陸誠睿帶來的醫生就是傅桐。


    “進屋坐吧,東東上學去了,家裏就我一個人。”繡雲嫂熱情的把他倆領進屋,又是倒水又是拿自己煮的茶葉蛋給他們吃。


    “繡雲嫂你不用忙,我跟傅桐坐坐就走。”果果見繡雲嫂自從他倆來了就一直沒閑著,趕緊讓她坐。繡雲嫂坐下以後,兩人聊了一會兒。


    看到傅桐獨自在院子裏轉悠,似乎對自己和果果的話題不感興趣,繡雲嫂悄悄問:“你跟傅醫生?”“他現在是我男朋友,我們一起在美國念書。”果果知道她好奇,主動告訴了她。


    繡雲嫂哦了一聲,臉上頗有惋惜之色,猶豫著想告訴果果,小誠每次來都會跟自己提起她,盡管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她卻知道,這四年來,陸誠睿一直在等。


    可最終,繡雲嫂覺得,她既然都已經把傅桐帶來了,再說什麽也實在沒有必要,咽下了想說的話。


    “我中午還見了小誠,跟他談起我爸爸想讓他去海軍指揮學院進修的事,他就是不同意,嫂子,你有機會也勸勸他,為了自己的前程,不要一味的固執。”果果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來意向繡雲嫂說透徹了。


    繡雲嫂淡淡的笑著,“你的話他都聽不進,我的話就更沒分量了。小誠是個好青年,確實應該有更好的發展,可他自己若是不願意,隻怕勸也沒用。”


    果果歎息一聲,明知道沒什麽希望,卻總是抱著希望,假如他真要是答應了她爸爸的安排,她也就了無牽掛的跟傅桐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心總是懸在那裏。


    跟陸誠睿在一起的時候,他倆的感情就像疾風驟雨一樣強烈,讓她總是各種揪心,一會兒擔心這個,一會兒擔心那個,患得患失,怕自己不夠好,又怕造化弄人,讓他倆不能在一起。


    分手了,跟傅桐在一起,不用有更多的情緒,他們互相了解,日子像湖水一樣平靜,哪怕偶有微瀾,也不擔心會起風浪。


    果果想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傅桐從外麵進來。傅桐見她愣神,告訴她和繡雲嫂,“海麵上起風了,看樣子很快就會下暴雨,果果,我們還是早點回去,晚了隻怕路況會受到影響。”


    眼見天色不好,繡雲嫂也就沒有挽留,送他們出了家門,果果再三讓她別送,她才在門口停下,等他們走了,轉身回院子裏去收衣服。


    果果和傅桐離開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一個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猥瑣的目光把果果渾身上下打量個遍,傅桐嫌惡的瞪他一眼,把果果摟在懷裏。


    那中年男人見傅桐瞪著自己,有所收斂,信步而去。


    果果見傅桐陰沉著臉,輕聲勸道:“那種沒見識的粗人,你何苦跟他一般見識。”


    “我不喜歡他用那種目光看著你,很惡心。”傅桐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卻見那人的目的地像是繡雲嫂的家,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可並沒有把這種預感告訴果果,而是拿手機悄悄對著那人的背影拍了好幾張。


    車上,果果看著車窗外,見遠處的海麵上浪湧得很高,擔憂道:“不知道這種惡劣天氣會不會影響我們返程。”


    “應該不會吧,但是遇到台風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們最好這兩天就離開。”傅桐一心想早點帶果果離開北港。


    果果未置可否,還在看著窗外,傅桐說什麽,她一點也沒聽進去,心裏不由自主就在想,這樣的惡劣的天氣,他們會不會進行海上訓練,會不會有危險?


    唉,不能再想了,這樣的糾結何時是個頭,就像媽媽當年說的,就不該嫁個軍人,兩地思念、日夜牽掛,到頭來還得不到家人理解,隻說女人多愁善感,耽誤男人追求事業。


    第二天下午,就在果果和傅桐商量著要離開基地的時候,郭贇的一個緊急電話把他們的行程打亂了。


    “你說什麽,小誠被碧水灣的村民扣押在祠堂裏,怎麽回事啊?”果果一聽郭贇的話,急得不得了。


    郭贇道:“當地派出所打電話到基地,說事兒鬧得挺大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現在正要帶人往碧水灣去,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我去啊,我當然要去,你在哪兒,來接我一下。”果果著急的往外走,直覺告訴她,這事兒肯定和繡雲嫂有關。傅桐隱隱聽到她和郭贇的對話,見她往外跑,趕忙跟上她。


    車上,紀康告訴他們三人,陸誠睿是因為和當地村民發生了衝突,才會被扣押在祠堂裏,像碧水灣這種相對落後的村子,民風淳樸,還保留著很多舊時代的風俗,一個村子往往由人口最多的家族把控,族長的權威比村長還大。


    “怎麽會發生衝突呢?是不是為了繡雲嫂?”果果想不到陸誠睿還能為了什麽別的原因跟村民發生矛盾,他是軍人,對處理軍民關係向來謹慎。


    紀康道:“應該是的,中午他接到繡雲嫂電話,就匆匆到碧水灣去了,下午村裏的派出所就打電話給我們,說他被扣押了。”


    “簡直無法無天,現在還有這種落後愚昧的地方,把人扣押私設公堂,這是舊社會才有的吧。”果果覺得很難以置信。


    郭贇道:“中國貧富和地區差異本來就很大,農村比城裏更重風俗,你在大城市生活慣了,哪裏知道很多偏遠地區的農村一直都是這樣,地方勢力淩駕於法律之上。”


    “小誠不會有事吧,他們會不會打他?”傅桐忽然插話。


    紀康搖搖頭,“難說,哪裏都會有野蠻無知的人,陸隊不會跟老百姓動手的,一旦動起手,萬一有人受傷,他的情況會更糟。”


    果果聽到這話,擔心的眼淚就要掉下來,萬一那些野蠻的村民對陸誠睿動手,他勢單力薄,隻怕敵不過人多勢眾。


    “郭叔叔——”果果無助的看著郭贇。郭贇沉著道:“不用擔心,我們帶著人呢,當地的派出所也會出動警力跟我們去救人的,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跟村民發生正麵衝突。”


    調動部隊來管一樁民事糾紛,這不是一件小事,因此郭贇也隻私下跟蔡振海打了招呼,以救災的名義抽調了陸戰隊的十幾名隊員,隻要把陸誠睿救出來就好,事情不能鬧大。


    車開到碧水灣,他們先去了當地派出所了解情況,派出所的民警告訴他們,有村民來舉報,陸誠睿跟他們村裏一個年輕寡婦有不正當關係,被他們抓了個正著,村裏人一向看重名聲,那個寡婦又是軍屬遺孀,雙方發生了言語上的衝突,陸誠睿和那個寡婦被村民們扭送到祠堂。


    “什麽不正當關係啊,分明是胡說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怎麽不早點派人過去,萬一他受傷了怎麽辦?”果果急紅了臉。


    哪怕是在盛怒中,她的美麗依然令人驚歎,民警呆了呆,無奈道:“這裏就是這樣,族長說話比政府還管用,我們已經派了人過去,他們應該不敢用私刑。”


    還敢用私刑,沒有王法了。果果焦急的看著郭贇,等他拿主意,郭贇跟民警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讓民警帶路,跟眾人一起去往祠堂。傅桐跟在果果身後,緊緊的護著她,生怕她有個閃失。


    ☆、61


    碧水灣緊靠海邊,除去外出打工的村民,剩下的幾乎都是靠出海打漁為生的漁民,村裏人還算富裕,祠堂修得像模像樣,有著典型的閩粵建築風格。


    祠堂門口有兩棵巨大的榕樹,不知道生長了幾百年,看起來茂密繁盛,一行人走近祠堂,果果剛要跨進去,就有村民來阻攔。


    “外人不能進祠堂。”


    民警嗬斥那個人,“誰說不能進,這是部隊上的領導。”那人還想說什麽,被身邊的人拉住了。他們生活在蔽塞的村莊,可並不代表什麽見識都沒有,郭贇肩章上的軍銜在他們看來可是大得嚇人,更何況他們還帶了人來。


    果果一走進祠堂,就看到被五花大綁的繡雲嫂向天跪在天井裏,心頓時揪了起來,可她沒法顧及,她更擔心陸誠睿此時的處境。


    “快把人鬆開,濫用私刑,這成何體統。”郭贇一聲令下,後麵的戰士們跟上來,解開繡雲嫂身上的繩子,又脫掉軍裝披在她身上。


    在場的村民雖然多,卻沒人敢上前,軍人是不能惹的,尤其是郭贇這樣的大官,他們都知道。


    果果已經跑到祠堂裏,看到同樣被綁起來的陸誠睿,見他臉上有輕傷,襯衣也被撕破一大片,頓時心疼不已。


    陸誠睿也看到她也傅桐一前一後進來,對自己的狼狽之態被他倆看到而深感恥辱,轉過臉去。


    哪知道,果果並不介意,她走上前去,隨手執起自己連衣裙的裙角,輕輕擦拭他鼻子上和嘴角的血汙,溫柔的輕撫著他的臉,用目光告訴他,她相信他沒有錯。


    “你傷著了嗎?”


    “沒有。”


    “那就好。”果果的聲音輕輕地,把臉貼了貼他的臉,安慰他,“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明白。”


    她知道,陸誠睿此時一定委屈極了,想他堂堂的海軍陸戰隊大隊長,身手敏捷、擒拿格鬥更是不在話下,卻因為不能和老百姓動手,就要受這樣的窩囊氣,隻怕他活了這二十多年,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紀康和另外一個戰士走過去替陸誠睿鬆開綁在身上的繩子,陸誠睿站了起來,無聲的把果果摟在懷裏抱緊了,此時此刻,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把她從他懷裏奪走。


    傅桐站在一旁,怒火中燒,但見陸誠睿神情狼狽,強忍著沒有說話。


    這時候,有個中年男人手裏拿著鐵鍬,帶了一幫人進來,向郭贇等人道:“你們來得正好,首長,你給評評理,你們部隊上這個人到我們村裏來勾引良家婦女,讓我們給逮住了,你們要是不處分他,我們沒法向楊川的在天之靈交代。”


    對方雖人多勢眾,見慣了大場麵的郭贇卻也是鎮定自若,“據我所知,事情並不像你們說得那樣,我們這位軍官是楊川的戰友,他到碧水灣是來看望戰友遺孀。”


    “那他倆大白天的在屋裏說話怎麽把門給關了,我們好多人都看見了。”中年男人一口咬定陸誠睿和繡雲嫂之間有不正當關係。


    他身後的村民們跟著起哄,眾人七嘴八舌,說經常看到陸誠睿來找繡雲嫂,又說繡雲嫂孤身一人帶著兒子,跟村裏人也不怎麽來往,卻沒想到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陳水發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你不要再陷害好人了,明明是你整天到我家說些風言風語,欺負我孤兒寡母在先……你不得好死……”繡雲嫂聽到眾人一味指責她和陸誠睿,開口大罵。


    她也受了點傷,原本被兩個戰士架著,情緒一激動,就要撲過去和為首那個叫陳水發的男人廝打,被戰士們拉住了。


    傅桐早已想起來,這個人他和果果都見過,正是那天他和果果到碧水灣來找繡雲嫂,從她家離開時在村口遇到的那個猥瑣男人。


    “我有照片可以作證,繡雲嫂說的都是真的。”傅桐拿出手機,把之前自己拍的陳水發去繡雲嫂家的照片點開給眾人看。


    陳水發的精神有瞬間的萎頓,隨即強詞奪理,聲稱自己作為村幹部,是去貧困戶家裏幫扶,不存在騷擾繡雲嫂的事。


    人群裏又是鬧哄哄一片爭吵,郭贇聽得頭疼,揮手示意眾人噤聲,“這樣吧,我們先把人帶回去,查問清楚之後,會給村裏人一個交代。另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現成的派出所,你們有事要先報警,而不是把人綁了私設公堂,這是違法的。”


    這番話威嚴而擲地有聲,陳水發和村民們縱然不情願,也隻能看著他們把陸誠睿和繡雲嫂帶走,來的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不敢造次。


    上車的時候,傅桐本想帶著果果坐另一輛車,哪知道,果果一心隻想著陸誠睿,跟著他就上了郭贇那輛車的後座,傅桐反而隻能坐在副駕駛的位子。


    車上,陸誠睿向眾人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個叫陳水發的人,仗著是碧水灣大姓陳姓家族的族長,一直以來把持著村裏的大小事情。此人一向喜歡沾花惹草,以前有個凶悍的老婆管著,還能收斂一點,老婆得病去世這兩年,他便如魚得水,在村裏胡作非為。


    繡雲嫂是外鄉人,又是寡婦,跟村裏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在農村地方,家裏沒有了當家做主的男人,孤兒寡母就容易吃虧。


    陳水發沒少仗著自己在村裏的權勢占繡雲嫂的便宜,隔三差五,不是上門騷擾,就是在她外出趕海的路上攔截調戲。


    好在楊川的父親性情耿直,這麽多年在村裏很有威望,陳水發礙著老爺子在,倒也不敢魯莽,再加上繡雲嫂脾氣剛烈,經常跟他發生言語衝突,好幾次甚至拿著菜刀追著他砍,才把他給趕走。


    這半年來,楊川父親中風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陳水發自以為得了機會,變本加厲的找上門來調戲繡雲嫂,繡雲嫂忍無可忍,才會打電話向陸誠睿求助。


    “今天中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郭贇問。


    陸誠睿道:“村裏有戶人家辦喜事,請了村民去喝喜酒,陳水發喝多了,跑到繡雲嫂家撒潑,想強`奸她,繡雲嫂和他扭打的過程裏把他的手給咬了,他發野把繡雲嫂打了一頓,要不是東東放學回來拿著擀麵杖打他,會鬧出什麽還不好說。”


    郭贇道:“所以繡雲嫂就打電話給你了?因為害怕對方再來找她麻煩?”


    “是的,我來的時候看到她家裏亂得不成樣子,便跟她一起收拾,想把她和東東先帶回基地找個住處安置,哪知道,陳水發帶了一群村民進來,不由分說就說我跟……我怎麽解釋,他們也根本聽不進去,派出所來人也沒勸住,村民們把我跟她帶到了祠堂。”陸誠睿說著說著一陣咳嗽。


    傅桐在前座道:“我以前就勸過你,農村裏寡婦門前是非多,未免瓜田李下之嫌,你去她家最好再找個人作伴,你總是不聽。”


    陸誠睿沒說話,又是一陣咳嗽,傅桐說的沒道理嗎?肯定不是,隻是這番話現在聽來,多麽諷刺啊,可他也知道,哪怕他和傅桐之間因為果果的緣故,二十年的友情有了嫌隙,傅桐卻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人。


    果果輕拍他後背,“你歇會兒,別說話了,你不還手,才讓他們逞了威風,是他們愚昧無知,那個陳水發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看他一直在煽動村民情緒,估計平常也沒少做偷雞摸狗、仗勢欺人的事。”


    陸誠睿緊握著果果的手,雖然無聲,卻也知道,果果是懂他的。在幫助繡雲嫂這件事上,從頭到尾沒有質疑過一句的隻有果果,其他人都勸他明哲保身,不要多管閑事。


    今天這樣的情況,他真要是跟當地村民動手,被人拍照傳到網上的話,不明真相的人必然會以軍民關係做文章,影響會非常惡劣,他的前途也就完了。


    郭贇道:“我們先去醫院,你和繡雲嫂都要檢查檢查,回頭我還要跟碧水灣派出所聯係,讓他們派人過來做筆錄,聚眾打人,造成輕傷害的話,夠得上刑案了。”


    眾人都沒再說話,果果忍不住看著陸誠睿,卻見他臉上雖然帶著傷,表情卻不像先前那麽沉重,悄悄的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手。


    陸誠睿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知道她是礙於郭贇就在一旁、傅桐又在前座,也就當做沒在意。傅桐之前站出來作證,又在他倆之間增加了一道無形的壁壘。


    車開到基地以後,果果主動和傅桐先下了車。


    “我們先回招待所了,小誠,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果果望著陸誠睿,囑咐他兩句之後,就和傅桐並肩而去。


    陸誠睿望著他倆的背影,心像是被生生的挖空了一塊,疼得他想吐一口血,原本他以為果果會陪他一起去醫院檢查,哪知道她還是為了傅桐下車去了,她關心他,卻不得不避嫌。


    招待所裏,果果把沾了血的裙子換掉,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看到傅桐坐在客廳裏,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有點心虛的問:“你怎麽了,老看著我幹嘛?”


    “果果……你那麽愛他?”傅桐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裏。果果噓了口氣,“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是擔心他會受傷,你不要想那麽多好嗎?”


    對她這個明顯推脫的借口,傅桐沒有正麵回答,話鋒一轉,“你完全相信他和繡雲嫂沒有一點私情對嗎?”


    “你什麽意思啊?”果果有點生氣,覺得他這是在質疑陸誠睿的人品。哪怕她不跟陸誠睿好了,也從來沒懷疑過他人品的正直。


    傅桐自然聽得出她語氣裏的生硬,對她誤會自己的意思輕歎一聲,有點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是我小人之心了,隻是你不顧一切跑過去找他,全然的信任,沒有任何責怪和懷疑,讓我不得不產生這種想法,你比你自己能感覺到的要更愛他。”


    果果走到他身邊坐下,主動依偎著他,“他是我們的好朋友嘛,我擔心他而已,是真的擔心,他心地很好,幾年如一日對戰友的遺孀那麽照顧,試問又有幾個人能做到?我不願看著他做了好事還要平白無故受委屈,這跟我喜不喜歡他沒有關係。”


    傅桐卻沒有接受她這份事後彌補的柔情,不領情推開了她,“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把我當成傻瓜。”說話間,站起來走開了。


    他可不會忘記,在祠堂裏,果果見到陸誠睿受傷被綁時那種心痛的神情,明知道他在場,她還是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安慰陸誠睿。那怎麽可能是朋友之情,明明就是見到心愛的人受委屈時的忘形。


    果果見他摔門而去,癱坐在沙發上,頗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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