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撩開小九九額上因為出汗而濕潤的劉海，聞人黛在他的額上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小寶貝，我們以後會過得很開心的，媽媽會照顧好你的。”
聞言，崔敏有些瞠目結舌，她不怎麽了解實情，但也從未聽說過這孩子是聞人黛的孩子啊。
聞人黛轉身離去，叮囑崔敏照顧好孩子，約莫兩三分鍾，她端著一杯開水，遞給了崔敏，讓她解解渴。
崔敏接過水杯，毫無戒備地喝了下去，並還和顏悅色地跟聞人黛閑聊了起來，好像兩人是在進行一場舒適簡單的旅行。可三五分鍾之後，崔敏感覺腦子有些暈眩，在她意識到開水中有些不純淨的東西時，已經晚了……她暈了過去。
聞人黛將崔敏放在另一張床上，擺正，隨後又將她的手機卸掉，以免被追蹤到信號。
敏感如聞人黛自然知道柯以軒在時時刻刻盯著她，生怕她留在中海再生禍端，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想將時玖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讓她一無所有。從時柏宇，時正戌，再到江煜城，她已經逐一完成了，至於柯以軒，她隻當是報恩，索性罷手。基於此，她已經覺得對他們仁至義盡，兩人也是時候分道揚鑣了，她並不想做一個機器人，隻想著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必須擺脫柯以軒的控製。
同一個母親，同一張臉，憑什麽她是千金小姐，享受榮華富貴，受萬千寵愛？！聞人黛耿耿於懷了二十多年。
現在的聞人黛並不奢求什麽榮華富貴，這些年她自己拚搏得來的錢，再加上柯以軒給她的匯款，足以讓她後半生無憂無慮。
她……隻是想要做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驀地，床上有些動靜，聞人黛收斂情緒，目光轉向小九九的身上，隻見他緩緩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聞人黛當即作出反應，用時玖玖的腔調出聲：“逸然，醒了？”在此之前，她已經看過了時玖玖太多的錄像，一般人看來，根本沒有任何差別。
可小九九不是一般人——
“你……你這個盜版，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小九九渾身無力，他想要擺出很有氣勢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小奶娃，軟綿綿的。
聞人黛不禁失聲一笑，給他倒來一杯開水，輕柔地將他扶著坐起來，欲意喂他喝水。
小九九警惕性地看了一眼，眉頭微蹙，思量了一番，嘴巴實在是渴，沒辦法，他咽了咽幹澀生疼的喉嚨，小嘴巴貼向杯子，“咕嚕咕嚕”地飲個精光。
喝了一杯水，他的小身板才稍微恢複了點精氣神兒。小九九不經意間一瞥，隻見隔壁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他疑惑，稍微高聲質疑：“你也是柯以軒的狗腿？”他認得那女人，是柯以軒的狗腿。
聞人黛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不怒反笑地說：“小小年紀，反應還挺快的。”
“你想把我怎麽樣？柯以軒已經得到我媽媽了是不是？混蛋，虧我還當他是好兄弟！”
小九九柔軟的小胸腔起伏不止，十足的忿然，想當初，還想要把時玖玖托付給混蛋呢！瞎了他的帥眼啊！
“逸然，我才是你的媽媽。跟我走，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好不好？”
“你胡說！時玖玖才是我媽媽！休想騙我！”
聞人黛耐下心來，倚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的小不點兒。她開始轉移話題，不緊不慢地跟他聊起來：“你是怎麽發現我不是時玖玖的？”所有人都沒這個本事，為何這個小不點兒能一眼戳穿她，在他麵前，她仿佛無所遁形。
小九九撇了撇嘴，輕哼一聲：“時玖玖比你漂亮多了，身材也比你好，氣質也比你好。”
一秒、兩秒……她依舊是笑靨如花。激將法無用，小九九索性不玩這麽幼稚的招數，攤了攤手，他如實說來。
“沒錯，你跟時玖玖很像，就跟我和江子衿一樣。我以前也常常裝成江子衿去問我老爸要零花錢，可總是犯下低級的錯誤，江子衿接過錢時，用的是左手，而我用的是右手，就這樣，就被我老爸發現了。那天，你一來就摸江子衿的頭，用的是左手，跟時玖玖不同。時玖玖以前用的是左手，你應該是學柯以軒給你錄製的視頻裏的她。可你不知道，她為了給我做衣服，不小心傷了左手，傷到骨頭，一抬起就會疼。”
小九九說了長長的一串，說完，他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開水。喝水的時候，他悄然地瞄了一眼聞人黛的神情變化，暗忖著，這個盜版應該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裏，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吧。
聞人黛的私人手機驟響，有短信進來，關於她早早就安排好了的車輛。她將手探入包裏，有些踟躕，思慮著該不該拿出那支鎮定劑。她……心疼他。
小九九自然也看到了她手中的動作，率先出聲：“我會乖乖的，我保證。不要再迷暈我了，拜托……”他說話時，故作汪汪淚眼，眨巴眨巴大眼睛，即使他很不齒這樣的行徑，但老爹常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當一次小王八吧！
果然……奏效。聞人黛頷首同意，並半警告半叮囑他，不準出聲，否則會給他打第二針。
而後，聞人黛將小九九抱出旅館，直奔雇傭得來的車子。將小九九放在駕駛座上，係上安全帶，她這才跨上駕駛座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公路上，夏天襲來，東麵的天呈現出魚肚白，車窗外，天色依舊有些朦朧。這一路，竟有些公路電影的感覺。隻不過，男主角有點……小。
小九九雙手插胸，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時時刻刻都在觀察著路況，方才剛剛進入蘇市境內。蘇市？不就是時玖玖的媽媽的爸爸所在的地方嗎？小九九緩緩地伸手去拿一瓶礦泉水，他身子還有點虛，渾身使不上力氣，一路上不說話不動彈就是為了養精蓄銳。
“盜版，你是時玖玖什麽人呀？”小九九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問道。
聞人黛挑了挑眉，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回答道：“我跟她沒關係。”
“你不會是喜歡我老爸，然後我老爸喜歡時玖玖？不對呀，你喜歡我老爸，你綁架我幹嗎呀……”小九九滔滔不絕。
聞人黛及時打斷他：“逸然，我想要你過上好日子，你不可以成為第二個我……”最後一句，近乎呢喃了。
不久後，車子拐入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看起來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下車後，小九九有了些氣力，基本上能行動自如了，他任由著聞人黛牽著，隨著她一齊邁入屋子。別墅型的屋子，跟他在度假村的屋子差不多，隻不過方圓百裏也沒看見有第二座房子……
小九九倒也不害怕，走進廳裏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公路“旅行”差點把他弄散架了！
“盜版，快，給我倒杯水喝！”大老爺的做派。
一天下來，小九九被聞人黛伺候得很好，先是洗了個泡泡浴，再三餐俱全，零食也是分分鍾在手邊。小九九不知道聞人黛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但老爹還有一句話，生於憂患死於安逸啊！
在新聞聯播要播不播的時間裏，小九九讓聞人黛帶著自己到屋外走走，其實，他不過是想知道周圍的環境，以便月黑風高好做事。
聞人黛事事遷就他，牽著他出了門，當做晚飯後的散步。她從不知道，原來有一個小孩真的是這般美妙，肉嘟嘟的小臉摸起來很柔軟，一牽起他的手，仿佛什麽煩惱也沒有了。
“給你。”
小九九拔來一大把狗尾巴花，湊成了一束，雙手遞給聞人黛。
“真的給我嗎？”聞人黛的心，突然地，缺了一個口子。
小九九站在草地上，雙手捧著花，垂著眸，長長的睫毛揮動著夕陽的光芒：“我留下來陪你一年，你別再去傷害時玖玖了，可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發表了n小時！掀桌(╯‵□′)╯︵┻━┻！！！
大家猜小九九咋麽回城？刺激前先來點緩衝～o_o
☆、第67章 .
距離和柯以軒結婚的日子已經過去五天了，時玖玖穿著家居服坐在客廳裏,大大的房子裏,空蕩蕩的,除了她隻剩下崔敏。她看了兩眼以往最喜歡的美劇,卻覺得甚至乏味，索性回了房間。
新婚房,亦是空蕩蕩的,隻餘下她的氣息。這幾個日子,柯以軒是不在這裏睡的。哦，昨天他也沒回家。
在時玖玖的思想裏，她沒想著分房睡，既然結了婚,也想著好好地相夫教子。可偏偏，有些事不在她預料範圍內，譬如，柯以軒竟有了些難以啟齒的問題……在時玖玖的印象裏，不應該的。
大抵是傷及男人尊嚴的原因，柯以軒這幾日的脾氣相當的暴躁，簡直是換了個人，令她感到無比的惶恐。
她從不知道，原來柯以軒竟會那樣地折磨她，而一向溫潤如玉的他竟然會暴……
門鈴聲驟響，時玖玖收斂心緒，聽見門外是蕭毓薇的聲音，連忙在頸脖間套了條絲巾，再將長長的卷發耷拉在兩頰，遮擋得好好的。
時玖玖拖著家居鞋，揚起笑臉踏出房門，看到蕭毓薇後，也沒了往日的興奮，看起來多了幾分已婚婦女的內斂，其實，並不是這樣……
“媽，您怎麽過來了？”時玖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蕭毓薇牽過時玖玖的手，和顏悅色地跟她坐在沙發上，並支開崔敏，一副跟她嘮家常的模樣。親和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時玖玖的親媽，而不是婆婆。
“玖玖啊，這媳婦茶我還得親自來喝呀，你和以軒怎麽回事兒，也不知道回家跟我們吃餐飯，你爸老在跟我嘀咕著這事。”蕭毓薇故作嗔責，她所說的男人指的自然是柯奕銘。
時玖玖麵現羞赧，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她正想著該怎麽解釋，卻被蕭毓薇打斷。
“是不是跟以軒甜蜜不行了？把我們這些老人都忘了？沒事，你們好好的就行，巴不得快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呢。”
“媽，我……”
蕭毓薇喝了一口茶，拍了拍時玖玖的手，再次給她台階下：“也對，不急，玖玖啊，你先養好身子，過半年再要孩子，別傷了身體。”
時玖玖點頭，一時間鼻子一酸，差點就要掉下眼淚來。她伸手去拿玻璃茶幾上的果盤，將洗淨的蓮霧欲意遞給蕭毓薇。
驀地，蕭毓薇猛地攫住時玖玖的手，擄起她的衣袖，看著她白皙的手臂，上麵一條條紅紫的淤痕，令蕭毓薇目瞪口呆。
她質問：“玖玖，怎麽了這是？嗯？說話，告訴媽，這是怎麽了？”
時玖玖略微掙脫，躲閃間，又被蕭毓薇發現了她掩蓋的側臉……
蕭毓薇當即擄起她長長的頭發，這才發現，她的側臉同樣有著一樣的紅痕，目光向下，扯下她的絲巾，如是……
“玖玖，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幾天不見，就成這樣了？你給媽說實話！”
蕭毓薇很是激動，她一向當時玖玖是親閨女，看到這樣的情況，心在滴血。可下一秒，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心裏愈發地惶恐，她惴惴不安地發問：“難道是以……”她不敢說出口，她的乖兒子，愛時玖玖愛到癡狂的兒子，怎麽會對妻子進行家庭暴力呢？！不，她不信。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媽，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
看著時玖玖躲閃的神色，蕭毓薇印證了方才可怕的想法，她氣急敗壞，正要給柯以軒打電話，門鎖窸窣，柯以軒正巧回來了。
“柯以軒！你給我過來！”蕭毓薇怒斥。
柯以軒沒料到蕭毓薇也在，目光裏有一瞬的改變，但很快，恢複了以往的清冷。
言語間，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媽，你怎麽來了？”
蕭毓薇猛地拽住柯以軒的手臂，一手指著窩在沙發裏的時玖玖，痛心疾首地說道：“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玖玖弄成這樣的？”
“這是我們倆的事，您少管，時間不早了，我讓阿敏送您回家。”
“以軒！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玖玖好不容易才嫁給你，你怎麽能這麽對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你給我解釋清楚！”
柯以軒深吸了一口氣，不耐煩地撥開蕭毓薇的手，一把拽起沙發上的時玖玖，轉向蕭毓薇說道：“媽，我跟她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先回去吧。”
下一秒，他使了個眼色，讓崔敏護送蕭毓薇回家。蕭毓薇氣得胸口起伏不止，大聲嗬斥道：“柯以軒你就作吧，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她言語混亂，不知道下一秒罵些什麽好，踩著高跟鞋，氣憤憤地離去。
闔上房門，柯以軒居高臨下地睨著坐在床上的時玖玖，質問道：“你跟媽說了些什麽？”
時玖玖腦子有些疼，她按了按太陽穴，逼著自己鎮定下來，抓住腦海裏飄渺的想法，她說出來：
“柯以軒，我要離婚。”
柯以軒原本沒表情的臉上，升起了幾分狠戾，他單手鉗住她的下頷，猛地抬起，語氣有些發狠：“離婚？你倒想得美，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離婚？”
“……你打我！”
柯以軒低下頭，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道：“你覺得法官會聽信你一麵之詞麽？我覺得法官比較相信我們是在玩s|m？哦，對了，覃法官你知道，我的發小。”
“你——！無恥！”
柯以軒一手摁住時玖玖的肩膀，一手解開自己的皮帶，目光變得狠戾起來。
“你幹什麽，想生孩子你出去找別的女人，人工授精也隨便你，我不要——！”
柯以軒兩指捏住時玖玖側臉的兩骨，強迫她張開嘴巴，狠狠發聲：“我為什麽要出去找別的女人？你是我的老婆，老婆的義務是什麽你懂不懂？乖乖地給我舔起來，別逼我動手——！”
時玖玖不從，掙紮著，手胡亂地揮舞著，摸向枕頭下，竟然掏出了一把刀子。是把水果刀，但她不記得，為何會放在枕頭下，拉出刀子，時玖玖指向他，但又不敢傷害他，威逼著他：“你放開我，別逼我，我……”
柯以軒明顯地有些驚愕，漸漸地褪去了手，猛地，一把搶過刀子，扔到遠處。看著時玖玖在床上低聲啜泣，愈哭愈凶，他單手扶額，重重地閉上雙眼，頓了頓，他整理身上的衣物，跨上床，一手攬著她，納入懷裏。
他恢複了以往的溫柔，哄著她：“老婆，對不起，我……別哭了，我給你做晚飯，好不好？好了好了，別哭了，乖。”
時玖玖掙紮，怎麽也不從，柯以軒緩緩地將她放下，讓她躺在床上——
“小寶貝，我們以後會過得很開心的，媽媽會照顧好你的。”
聞言，崔敏有些瞠目結舌，她不怎麽了解實情，但也從未聽說過這孩子是聞人黛的孩子啊。
聞人黛轉身離去，叮囑崔敏照顧好孩子，約莫兩三分鍾，她端著一杯開水，遞給了崔敏，讓她解解渴。
崔敏接過水杯，毫無戒備地喝了下去，並還和顏悅色地跟聞人黛閑聊了起來，好像兩人是在進行一場舒適簡單的旅行。可三五分鍾之後，崔敏感覺腦子有些暈眩，在她意識到開水中有些不純淨的東西時，已經晚了……她暈了過去。
聞人黛將崔敏放在另一張床上，擺正，隨後又將她的手機卸掉，以免被追蹤到信號。
敏感如聞人黛自然知道柯以軒在時時刻刻盯著她，生怕她留在中海再生禍端，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想將時玖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讓她一無所有。從時柏宇，時正戌，再到江煜城，她已經逐一完成了，至於柯以軒，她隻當是報恩，索性罷手。基於此，她已經覺得對他們仁至義盡，兩人也是時候分道揚鑣了，她並不想做一個機器人，隻想著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必須擺脫柯以軒的控製。
同一個母親，同一張臉，憑什麽她是千金小姐，享受榮華富貴，受萬千寵愛？！聞人黛耿耿於懷了二十多年。
現在的聞人黛並不奢求什麽榮華富貴，這些年她自己拚搏得來的錢，再加上柯以軒給她的匯款，足以讓她後半生無憂無慮。
她……隻是想要做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驀地，床上有些動靜，聞人黛收斂情緒，目光轉向小九九的身上，隻見他緩緩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聞人黛當即作出反應，用時玖玖的腔調出聲：“逸然，醒了？”在此之前，她已經看過了時玖玖太多的錄像，一般人看來，根本沒有任何差別。
可小九九不是一般人——
“你……你這個盜版，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小九九渾身無力，他想要擺出很有氣勢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小奶娃，軟綿綿的。
聞人黛不禁失聲一笑，給他倒來一杯開水，輕柔地將他扶著坐起來，欲意喂他喝水。
小九九警惕性地看了一眼，眉頭微蹙，思量了一番，嘴巴實在是渴，沒辦法，他咽了咽幹澀生疼的喉嚨，小嘴巴貼向杯子，“咕嚕咕嚕”地飲個精光。
喝了一杯水，他的小身板才稍微恢複了點精氣神兒。小九九不經意間一瞥，隻見隔壁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他疑惑，稍微高聲質疑：“你也是柯以軒的狗腿？”他認得那女人，是柯以軒的狗腿。
聞人黛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不怒反笑地說：“小小年紀，反應還挺快的。”
“你想把我怎麽樣？柯以軒已經得到我媽媽了是不是？混蛋，虧我還當他是好兄弟！”
小九九柔軟的小胸腔起伏不止，十足的忿然，想當初，還想要把時玖玖托付給混蛋呢！瞎了他的帥眼啊！
“逸然，我才是你的媽媽。跟我走，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好不好？”
“你胡說！時玖玖才是我媽媽！休想騙我！”
聞人黛耐下心來，倚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的小不點兒。她開始轉移話題，不緊不慢地跟他聊起來：“你是怎麽發現我不是時玖玖的？”所有人都沒這個本事，為何這個小不點兒能一眼戳穿她，在他麵前，她仿佛無所遁形。
小九九撇了撇嘴，輕哼一聲：“時玖玖比你漂亮多了，身材也比你好，氣質也比你好。”
一秒、兩秒……她依舊是笑靨如花。激將法無用，小九九索性不玩這麽幼稚的招數，攤了攤手，他如實說來。
“沒錯，你跟時玖玖很像，就跟我和江子衿一樣。我以前也常常裝成江子衿去問我老爸要零花錢，可總是犯下低級的錯誤，江子衿接過錢時，用的是左手，而我用的是右手，就這樣，就被我老爸發現了。那天，你一來就摸江子衿的頭，用的是左手，跟時玖玖不同。時玖玖以前用的是左手，你應該是學柯以軒給你錄製的視頻裏的她。可你不知道，她為了給我做衣服，不小心傷了左手，傷到骨頭，一抬起就會疼。”
小九九說了長長的一串，說完，他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開水。喝水的時候，他悄然地瞄了一眼聞人黛的神情變化，暗忖著，這個盜版應該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裏，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吧。
聞人黛的私人手機驟響，有短信進來，關於她早早就安排好了的車輛。她將手探入包裏，有些踟躕，思慮著該不該拿出那支鎮定劑。她……心疼他。
小九九自然也看到了她手中的動作，率先出聲：“我會乖乖的，我保證。不要再迷暈我了，拜托……”他說話時，故作汪汪淚眼，眨巴眨巴大眼睛，即使他很不齒這樣的行徑，但老爹常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當一次小王八吧！
果然……奏效。聞人黛頷首同意，並半警告半叮囑他，不準出聲，否則會給他打第二針。
而後，聞人黛將小九九抱出旅館，直奔雇傭得來的車子。將小九九放在駕駛座上，係上安全帶，她這才跨上駕駛座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公路上，夏天襲來，東麵的天呈現出魚肚白，車窗外，天色依舊有些朦朧。這一路，竟有些公路電影的感覺。隻不過，男主角有點……小。
小九九雙手插胸，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時時刻刻都在觀察著路況，方才剛剛進入蘇市境內。蘇市？不就是時玖玖的媽媽的爸爸所在的地方嗎？小九九緩緩地伸手去拿一瓶礦泉水，他身子還有點虛，渾身使不上力氣，一路上不說話不動彈就是為了養精蓄銳。
“盜版，你是時玖玖什麽人呀？”小九九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問道。
聞人黛挑了挑眉，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回答道：“我跟她沒關係。”
“你不會是喜歡我老爸，然後我老爸喜歡時玖玖？不對呀，你喜歡我老爸，你綁架我幹嗎呀……”小九九滔滔不絕。
聞人黛及時打斷他：“逸然，我想要你過上好日子，你不可以成為第二個我……”最後一句，近乎呢喃了。
不久後，車子拐入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看起來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下車後，小九九有了些氣力，基本上能行動自如了，他任由著聞人黛牽著，隨著她一齊邁入屋子。別墅型的屋子，跟他在度假村的屋子差不多，隻不過方圓百裏也沒看見有第二座房子……
小九九倒也不害怕，走進廳裏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公路“旅行”差點把他弄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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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小九九被聞人黛伺候得很好，先是洗了個泡泡浴，再三餐俱全，零食也是分分鍾在手邊。小九九不知道聞人黛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但老爹還有一句話，生於憂患死於安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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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黛事事遷就他，牽著他出了門，當做晚飯後的散步。她從不知道，原來有一個小孩真的是這般美妙，肉嘟嘟的小臉摸起來很柔軟，一牽起他的手，仿佛什麽煩惱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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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九拔來一大把狗尾巴花，湊成了一束，雙手遞給聞人黛。
“真的給我嗎？”聞人黛的心，突然地，缺了一個口子。
小九九站在草地上，雙手捧著花，垂著眸，長長的睫毛揮動著夕陽的光芒：“我留下來陪你一年，你別再去傷害時玖玖了，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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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房,亦是空蕩蕩的,隻餘下她的氣息。這幾個日子,柯以軒是不在這裏睡的。哦，昨天他也沒回家。
在時玖玖的思想裏，她沒想著分房睡，既然結了婚,也想著好好地相夫教子。可偏偏，有些事不在她預料範圍內，譬如，柯以軒竟有了些難以啟齒的問題……在時玖玖的印象裏，不應該的。
大抵是傷及男人尊嚴的原因，柯以軒這幾日的脾氣相當的暴躁，簡直是換了個人，令她感到無比的惶恐。
她從不知道，原來柯以軒竟會那樣地折磨她，而一向溫潤如玉的他竟然會暴……
門鈴聲驟響，時玖玖收斂心緒，聽見門外是蕭毓薇的聲音，連忙在頸脖間套了條絲巾，再將長長的卷發耷拉在兩頰，遮擋得好好的。
時玖玖拖著家居鞋，揚起笑臉踏出房門，看到蕭毓薇後，也沒了往日的興奮，看起來多了幾分已婚婦女的內斂，其實，並不是這樣……
“媽，您怎麽過來了？”時玖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蕭毓薇牽過時玖玖的手，和顏悅色地跟她坐在沙發上，並支開崔敏，一副跟她嘮家常的模樣。親和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時玖玖的親媽，而不是婆婆。
“玖玖啊，這媳婦茶我還得親自來喝呀，你和以軒怎麽回事兒，也不知道回家跟我們吃餐飯，你爸老在跟我嘀咕著這事。”蕭毓薇故作嗔責，她所說的男人指的自然是柯奕銘。
時玖玖麵現羞赧，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她正想著該怎麽解釋，卻被蕭毓薇打斷。
“是不是跟以軒甜蜜不行了？把我們這些老人都忘了？沒事，你們好好的就行，巴不得快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呢。”
“媽，我……”
蕭毓薇喝了一口茶，拍了拍時玖玖的手，再次給她台階下：“也對，不急，玖玖啊，你先養好身子，過半年再要孩子，別傷了身體。”
時玖玖點頭，一時間鼻子一酸，差點就要掉下眼淚來。她伸手去拿玻璃茶幾上的果盤，將洗淨的蓮霧欲意遞給蕭毓薇。
驀地，蕭毓薇猛地攫住時玖玖的手，擄起她的衣袖，看著她白皙的手臂，上麵一條條紅紫的淤痕，令蕭毓薇目瞪口呆。
她質問：“玖玖，怎麽了這是？嗯？說話，告訴媽，這是怎麽了？”
時玖玖略微掙脫，躲閃間，又被蕭毓薇發現了她掩蓋的側臉……
蕭毓薇當即擄起她長長的頭發，這才發現，她的側臉同樣有著一樣的紅痕，目光向下，扯下她的絲巾，如是……
“玖玖，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幾天不見，就成這樣了？你給媽說實話！”
蕭毓薇很是激動，她一向當時玖玖是親閨女，看到這樣的情況，心在滴血。可下一秒，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心裏愈發地惶恐，她惴惴不安地發問：“難道是以……”她不敢說出口，她的乖兒子，愛時玖玖愛到癡狂的兒子，怎麽會對妻子進行家庭暴力呢？！不，她不信。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媽，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
看著時玖玖躲閃的神色，蕭毓薇印證了方才可怕的想法，她氣急敗壞，正要給柯以軒打電話，門鎖窸窣，柯以軒正巧回來了。
“柯以軒！你給我過來！”蕭毓薇怒斥。
柯以軒沒料到蕭毓薇也在，目光裏有一瞬的改變，但很快，恢複了以往的清冷。
言語間，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媽，你怎麽來了？”
蕭毓薇猛地拽住柯以軒的手臂，一手指著窩在沙發裏的時玖玖，痛心疾首地說道：“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玖玖弄成這樣的？”
“這是我們倆的事，您少管，時間不早了，我讓阿敏送您回家。”
“以軒！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玖玖好不容易才嫁給你，你怎麽能這麽對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你給我解釋清楚！”
柯以軒深吸了一口氣，不耐煩地撥開蕭毓薇的手，一把拽起沙發上的時玖玖，轉向蕭毓薇說道：“媽，我跟她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先回去吧。”
下一秒，他使了個眼色，讓崔敏護送蕭毓薇回家。蕭毓薇氣得胸口起伏不止，大聲嗬斥道：“柯以軒你就作吧，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她言語混亂，不知道下一秒罵些什麽好，踩著高跟鞋，氣憤憤地離去。
闔上房門，柯以軒居高臨下地睨著坐在床上的時玖玖，質問道：“你跟媽說了些什麽？”
時玖玖腦子有些疼，她按了按太陽穴，逼著自己鎮定下來，抓住腦海裏飄渺的想法，她說出來：
“柯以軒，我要離婚。”
柯以軒原本沒表情的臉上，升起了幾分狠戾，他單手鉗住她的下頷，猛地抬起，語氣有些發狠：“離婚？你倒想得美，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離婚？”
“……你打我！”
柯以軒低下頭，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道：“你覺得法官會聽信你一麵之詞麽？我覺得法官比較相信我們是在玩s|m？哦，對了，覃法官你知道，我的發小。”
“你——！無恥！”
柯以軒一手摁住時玖玖的肩膀，一手解開自己的皮帶，目光變得狠戾起來。
“你幹什麽，想生孩子你出去找別的女人，人工授精也隨便你，我不要——！”
柯以軒兩指捏住時玖玖側臉的兩骨，強迫她張開嘴巴，狠狠發聲：“我為什麽要出去找別的女人？你是我的老婆，老婆的義務是什麽你懂不懂？乖乖地給我舔起來，別逼我動手——！”
時玖玖不從，掙紮著，手胡亂地揮舞著，摸向枕頭下，竟然掏出了一把刀子。是把水果刀，但她不記得，為何會放在枕頭下，拉出刀子，時玖玖指向他，但又不敢傷害他，威逼著他：“你放開我，別逼我，我……”
柯以軒明顯地有些驚愕，漸漸地褪去了手，猛地，一把搶過刀子，扔到遠處。看著時玖玖在床上低聲啜泣，愈哭愈凶，他單手扶額，重重地閉上雙眼，頓了頓，他整理身上的衣物，跨上床，一手攬著她，納入懷裏。
他恢複了以往的溫柔，哄著她：“老婆，對不起，我……別哭了，我給你做晚飯，好不好？好了好了，別哭了，乖。”
時玖玖掙紮，怎麽也不從，柯以軒緩緩地將她放下，讓她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