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門第【月月小七】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屍語者(法醫秦明係列1)--法醫偵案日誌,源自真實案例


    作者:法醫秦明


    序


    萬劫不複有鬼手,太平人間存佛心。是的,我是個法醫。1999年,一部著名的香港電視連續劇《鑒證實錄》走紅大陸後,法醫這個充滿了神秘和刺激的職業走進了人們的視野,越來越多的高等院校開始籌備建立法醫學係,越來越多的高中畢業生在第一誌願填寫了法醫學專業。而這個時候,我已經是法醫學係大二的學生了。


    看到法醫這個職業的走紅,我是驕傲的。記得我走近皖南醫學院法醫學係大門的時候,法醫這個專業還是個大大的冷門。因為受到傳統世俗觀念的影響,大部分人對這個職業還是敬而遠之的。那時候,每年全國的法醫學畢業生僅有300人左右,而我所在的這個班40個人,隻有我一個人的第一誌願是法醫學。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遠見和眼光。


    參加了法醫學實踐後,更加體會到這個職業的魅力所在。現場勘查前的期待,勘查和屍檢時的思考,案件偵破後的成就感,無一不對我產生強烈的吸引力。但是,法醫工作的艱苦是常人所不能想像的,所以,我也總是會發發牢騷。牢騷過後,我依舊熱愛這個職業。


    畢業後,分配到了省公安廳工作,接觸疑難命案的機會比較多,挑戰性也更強。曾幾何時就有想法寫點東西,把曾經經曆過的案件,加以潤色、誇大,揉捏成一個個小故事,甚至塗鴉出一本所謂的“偵探小說”。同時也塑造出一個膽大心細、有勇有謀的法醫人物。可惜因為我的才疏學淺,連個題目也編不出來,更別說是寫情節了,所以這個想法一直就被壓抑在腦海的深處。


    以前也想用“鬼手佛心”作為題目寫一本小說,可是寫到萬字就寫不下去了,可能是無法設計情節,也可能是沒有時間。總之,算是夭折了。由這一次的失敗經曆,我總結出來,我實在沒有文采去設計情節、設計情感甚至設計種馬來完成《刑名師爺》這樣一部巨作。但是,我覺得我可以寫日記,真實的記錄我工作的點滴,等到老了,看著年輕時候的工作點滴,也會感慨無限吧!


    今天,又受到@安徽公安在線 的點撥和@捕風聽雨 的鼓勵,那一點衝動再次湧上心頭。想了一下午,準備用#鬼手佛心-我的那些案子#作為主題,用日記的形式記錄我工作的點滴。從這個辭兔迎龍的日子開始,邁出這艱難的第一步。回想一下這些年通過法醫技術破案的案例,不少,今後的日子還會慢慢積累。不指望有多少朋友會喜歡看,隻當是寫給自己,紀念我的法醫生涯。等到老了的時候看看,一定會十分有意思。


    作家朋友們不要指責沒有藝術感和懸疑性,行內朋友們不要指責情節的幼稚。隻當是一個小法醫的日記,請寬容的一笑了之。


    從今天開始,《鬼手佛心-我的那些案子》將邁出艱難的第一步,有時間我就多寫一些,沒時間就少寫一些。權當是豐富自己的業餘生活了。等過去的案件寫完了,以後的案子就要慢慢更新了,必須等到案件破了,且是通過法醫技術破案的案件,才可以編寫。我自己很是期待。。。


    不管能寫多長,謹為此文為序。


    【第一案】同學被殺(1)


    我的父親可以算是共和國第一代正兒八經專業的刑事技術人員(70年代前,刑事技術和偵查是不分家的,正兒八經的有刑事技術專業之說,應該是70年代了),痕跡檢驗的專家。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表達出一個夙願,希望我能夠子承父業。爸爸是我的偶像,他的警服和手槍一直是我從小垂涎的物件。光鮮的背後一定會有很大的付出,因為熱衷於事業,我的媽媽承擔了所有的家庭重擔。媽媽也能理解爸爸的辛苦,但是她卻舍不得自己的兒子也這麽辛苦,於是,反對我當警察,是從小以來媽媽和我說的最多的話。


    不當警察當什麽好呢?作為護士長的媽媽,自然支持我去當一名醫生。治病救人,一樣的神聖和光榮。


    所以,從小,我的理想就搖擺不定,一段時間立誌當警察,一段時間立誌當醫生。就這樣警察警察醫生醫生的度過了艱苦的高中三年,在填報誌願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新鮮的詞兒:“法醫”。挺好,兩者兼顧了!頂著媽媽的反對,順著爸爸的支持,我填寫了第一誌願。


    那一年是1998年,我以高出普通本科線30分的成績(其實不夠重點線)考進了皖南醫學院的法醫學係。


    那時候法醫專業可以說是冷門的很,全國一年隻有300名畢業生,我的班級40名同學隻有我一個是第一誌願,其他的同學都是服從分配服從到了這個專業。於是,我們40個人就這樣一半懊惱一半好奇的開始了新學期。


    學醫的童鞋們都知道,大一就很痛苦,係統解剖學的掛科率可以算是醫學生中繼生理、生化和病生之後最高,最為噩夢的一門課程。僥幸的很,我及格了。


    那個時候,爸爸已經是老家公安局的副局長了,所以走了後門,讓我暑假期間就在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法醫部門開始實習。僅僅學過係統解剖學的我,離法醫學的及格線太遠了,但是就這樣趕鴨子上架,開始進行實踐工作。


    南方城市,命案少得很,暑假期間也就成天跟著老家法醫部門的頂梁柱--聖兵法醫(他現在已經不幹法醫了,但是我一直崇拜他,他是我的啟蒙老師。)後麵看看傷情鑒定什麽的,當然,看得也是一頭霧水。直到一天,法醫門診的電話鈴聲急促的響起。


    “法醫門診。”


    “我是重案大隊小李,石城路發生一起群毆事件,一名男子死亡,請過來看現場吧。”電話那頭充滿了疲倦。


    “命案?”我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聖兵哥一把搶過電話:“什麽情況?有頭緒麽?”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有頭緒麽”就是指犯罪嫌疑人明確不明確,如果犯罪嫌疑人明確,那麽這樣的案件法醫的壓力就會很小,隻要做一些基礎工作就可以了。但是沒有頭緒,法醫需要分析推理的內容就很多,現場勘查和屍檢工作也會多花一倍的時間。


    “打架而已,抓了好幾個了,剩下的都在追,跑不掉。”


    “好,馬上到。”聖兵哥長籲一口氣。


    坐著標有“刑事現場勘查”、拉著警報的警車去現場,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刺激感。


    現場很平靜,比想象中平靜太多了。馬路的旁邊,胡亂的拉著一圈警戒帶,周圍熙熙攘攘的擠著一些圍觀群眾。警戒帶中間是啥也沒有,實在不知道這些童鞋圍觀些什麽。走到警戒帶中間,發現有一灘血泊,血泊周圍可以看到幾條成條狀的滴落狀血跡,和少量的噴濺狀血跡。聖兵哥拿出勘察箱,在血泊、噴濺狀血跡和滴落狀血跡中各取了一部分。這個行為在當時其實是很先進的,因為99年的時候,dna檢驗才剛剛開始使用,而且那個時候還是在用電泳的原始方法,工序非常複雜,所以一般是不會動用這個高科技的,尤其是這樣已經明確犯罪嫌疑人的案件。


    現場看完了,我們重新上了車。


    “聖兵哥,我們去哪?”


    “殯儀館啊。死者是在送醫院途中死亡的,現在屍體已經拉去殯儀館了。”


    “殯。。。殯儀館?”雖然早就有思想準備,自己早晚要參加屍檢,但是事到臨頭,總還是有些緊張。不對,是緊張中夾雜著興奮,“不是說案件已經破了麽?人都抓了麽?那麽,我們的屍檢工作不就沒用了?”


    “怎麽會沒用?刑事案件都是要進行屍體解剖檢驗的。這是基礎工作。也是保障案件準確辦理和完善證據鎖鏈的重要舉措。”其實我也很驚訝,這都十多年了,聖兵哥當初的話還這麽印象深刻的印在我的腦海。


    “也就是說,我們要去做一些無用功?”當時的我,很憤青,很幼稚。


    聖兵哥微微一笑,沒有和我糾纏這個問題:“去看看吧,先看,下次你就自己上。至於偵查部門說案件已經破了,還不一定,不信你看。”


    我完全沒聽懂,隻聽見下次就讓我上台子了,自己暗自鼓足了勁,要好好學。隻是心裏打鼓,解剖刀都沒摸過的我,行麽?


    殯儀館一般離市區都比較遠,利用坐車的時間,我拿起案件前期調查材料,隨手翻著。


    “群毆事件中,一名18歲的參與者饒博身中數刀,當場倒地,120在將其送往醫院途中不治身亡。”


    “這個名,和我的一個小學同學的名一樣的,嗬嗬,真巧。”嘴上這樣說,但我的心裏暗暗著急,畢竟,這個姓。。。這個名。。。這個年齡。。。。


    一路忐忑。很快,警車開進了寫有“陵園”字樣的牌坊大門。


    此時是炎熱的夏天,但是進了解剖室,後背卻襲來一陣陣的涼氣。那時候其實沒有哪個地方有標準化的解剖室,頂多有些地方有一間小房,房子中央用磚頭砌一張解剖台,窗戶上加裝一個排氣扇。這就算條件不錯的了。冬天的時候,在房子裏解剖,不用忍受寒風,到還是不錯的。但是夏天的時候,屍體容易腐敗,腐敗氣體不能散發,這裏就成了毒氣房。所以,那時候的解剖室是有季節性的。


    解剖室的解剖床上放著一個白花花的屍袋。在背陽的解剖室中顯得陰森可怕。


    “拖出去吧,這裏空氣不好。”聖兵哥邊說邊拖來一張移動屍床。兩名法醫戴上了手套,輕鬆一拎,將屍體抬上了移動屍床。我很是感慨,人真沒意思,沒了氣息,也就成了物件。


    他們把屍體往火化室後麵的走廊推去,我想,那就是他們的“露天解剖室”了。其實露天解剖是很不好的,但是條件所限,十多年後的今天,還是有很多地方的法醫是露天解剖的。


    我木木的跟在後麵,心裏卻急的不得了。到底是哪個饒博?


    到了地方,聖兵哥開始緩緩的拉開屍袋。屍袋裏慢慢的露出一張蒼白僵硬的臉。


    雖然七八年沒有見過麵了,但是死者眉宇之間仿佛還是能夠辨認出那種熟悉。是的,他就是我小學時候的同桌,饒博。


    晴天霹靂一樣。這老天是什麽意思?究竟是想在我當上法醫之前徹底斷絕了我的法醫路,還是想曆練我的意誌力讓我這今後的法醫路走的更好呢?第一次看屍體解剖,就看我的小學同桌。這,太殘忍了。


    聖兵哥可能看出了我的異樣:“怎麽?受不了?屍體都受不了,可幹不了法醫啊。”


    我依舊調整不了情緒:“不是,,,不是。。。饒博,是我的同學。”


    “是嗎?這也太離奇了。要不,你先回去?”聖兵哥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麽巧,應該說是不湊巧的事情。


    我怔了十秒,但還是下了決定:“我不走,我看。”我覺得,如果我能挺過這一關,那麽以後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做法醫,就要有強大的心理。”我爸早就和我說過。


    聖兵哥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看看也好,鍛煉一下自己。如果受不了就到車上去,沒事的。”


    “我受得了。”這個時候,麵子還是更重要一些。其實,因為兒時夥伴的暴斃,我受的打擊不小,全身都是麻木的。那種麻木至今難忘。


    屍袋取下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來勢凶猛,我差點嘔出來。眼前的景象更是逼人走到崩潰的邊緣。那是我的同桌啊,我的玩伴,如今躺在我的麵前,一個胳膊僵硬得半舉著。整個屍體筆直的躺著,眼睛微張,一點也不像書上說的,死人就像睡著了一樣。饒博身上白色的t恤已經完全血染,褲腰到襠部也都血染了。聖兵哥和澤勝法醫在仔細的檢查著死者的衣著,邊看邊說著什麽,一旁的小王哥在緊張的做著記錄。屍體翻動時,衣服的破口處還滋滋的往外冒著血。他們在說什麽,我完全沒有聽見,我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了。


    頃刻間,饒博的衣服已經被完全脫光了,露出了他的紋身,紋身處已經被血液浸染的很模糊了,我微閉眼睛,不太忍心看下去。但是朦朧之中,看到了他的胸腹部有翻出來的脂肪和肌肉。看起來傷的不輕。


    聖兵哥是主刀,站在屍體仰臥位的右手側,他拿著一根標尺,一處處的量著創口。模糊之中,我清楚的聽見了聖兵哥報出的數字。饒博身中七刀,胸部三刀,腹部四刀。七刀都是創口一鈍一銳,創口長3cm至4cm,所以致傷方式很清楚了,他是被刃寬4cm左右的單刃銳器刺擊。


    “聖兵哥,這個,還需要解剖麽?死因應該很清楚了吧?”我看見聖兵哥開始準備解剖了,不忍心的說道。


    “當然要解剖,不然你知道他傷在哪個髒器麽?哪一刀是致命的麽?”


    “這個。。。有意義麽?”


    “嗬嗬,有沒有意義,你一會會知道的。”


    刀起皮開。聖兵哥麻利的一刀從頸下劃到恥骨聯合的上方。頓時露出了皮下組織。黃的紅的,十分紮眼。


    ”一字劃開胸腹部,這是我們國家法醫習慣的術式。頸部解剖一會再進行,先解剖胸腹部,這樣等於是放血,可以防止頸部解剖時劃破血管導致血液浸染肌肉組織,造成無法判斷是肌肉出血還是浸染,這樣就無法明確頸部有無遭受過外界暴力了。頸部是關鍵部位,要留心。“聖兵哥一邊分離著胸部的肌肉組織,一邊解說著,”分離胸部的肌肉要貼著肋骨,不要像外科醫生那樣小碎刀,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一刀是一刀,範圍要廣,下刀要準,刀麵要平行,不要切傷肋骨,更不能刺破胸腔。“


    看著饒博的胸部被一點點的打開了,我的神經已經被繃緊到了極限,強忍著嘔意。


    很快,腹膜也被打開,漲了氣的腸子噗地一聲就膨脹出來。聖兵哥仔細檢查了死者的腹腔,搖了搖頭:”肚子上四刀,沒一刀傷到髒器和血管,連腸子都沒破,這人真不該死的啊。“


    說完了,他麻利的用手術刀沿著肋軟骨和肋骨的交界處切開,提起來胸骨,沿著胸骨的背側一刀刀的分離,刷刷的組織分離的聲音在幽靜的走廊上回蕩。


    當胸腔打開的時候,我已經受不了了,走到旁邊抽著煙。隻聽聖兵哥說:”真是不巧,隻有一刀進了胸腔,刀劍刺破了主動脈弓。剩下兩刀都頂住了肋骨,沒進胸腔。這孩子真是運氣不好,刀歪一點,頂多是個血氣胸。“我回頭去看,發現饒博焦黑的肺髒已經被拿出了體外,我又是一陣嘔吐的感覺。


    ”聖兵哥,他,是不是煙癮大,所以。。。“


    ”你說肺的背側的黑色麽?嗬嗬,不是,這是屍斑。人死後,血液往地下部位墜積,所以感覺比上麵的組織黑一點。“


    ”你確定死因了麽?“


    ”是的,他中了7刀,但是隻有1刀致命,就是胸口這一刀,“聖兵哥邊說邊掀起死者左側的胸大肌,指了指皮膚上創口,”這一刀刺破了主動脈,大失血死亡。“說完,他開始用一個吃火鍋的湯勺一勺一勺的把胸腔的血液舀出來裝在一個器皿裏。


    ”胸腔積血1500ml“聖兵哥說:”加上流出體外的血液,足以致死了。加上屍斑淺淡等屍體現象,死因很明確。“


    緊接著,聖兵哥解剖了饒博的頸部和頭部,未發現明顯的異常。那個時候,還很少見電動開顱鋸,法醫是用小鋼鋸一左一右的這樣拉鋸,直到把頭骨鋸開,那種骨屑的味道,我至今還是最怕聞見。


    剛剛縫合完畢,準備收工,隻見偵查員小李哼唧哼唧的一路小跑過來。


    ”怎麽了,審訊有進展麽?“聖兵哥很關心審訊的情況。


    ”別提了,“小李擦擦汗,”三個人持刀,都固定了證據。但是三個人的刀基本差不多樣子,他們三個都不承認捅了胸部,都說是捅了肚子。“


    現在的地痞流氓也都學聰明了,知道捅肚子捅死人比捅胸口捅死人的幾率小多了。


    ”那不是扯淡麽?胸口三刀怎麽解釋?“聖兵哥皺皺眉頭。


    小李攤了下手,表示無助。


    ”刀帶來了麽?“聖兵哥盯著屍體上的傷口少許,突然眼睛一亮,”知道哪把刀是誰拿的吧?“


    ”沒問題,證據都固定了。“


    聖兵哥仔細看了看傷口,又挨個拿起分別裝著三把刀的三個透明物證袋,仔細看了看刀刃,微微一笑,拿出了其中一把紅色刀柄的匕首說:”致命傷,就是這把刀捅的。“


    我頓時覺得很神奇:”不是吧,這樣也能分辨出來?這三把刀基本一個形狀啊!“


    ”形狀是一樣,但是大家仔細看屍體上的7處刀傷,看起來形態基本一致,如果我們分析,可以說是一種凶器可以形成。但是,再仔細看一看創壁(所謂的創壁,就是指創口裂開的兩邊皮膚和皮下組織),致命傷的這一處創口,創壁有一處皮瓣,看出來了麽?“


    大家一齊點頭。


    ”為什麽其他創口沒有皮瓣,就這一處有皮瓣呢?創壁是刀的側麵形成的,刀麵基本都是平滑的,不應該形成皮瓣。那麽形成皮瓣的不會是刀麵不會是刀刃,隻有可能是刀刃上的凸起,比如說卷刃。“


    ”噢!對啊!“一群人等恍然大悟。爭相去搶著看那三把刀。果不其然,那把紅色刀柄的匕首是卷刃的。


    ”如果刀的材料不是很好,刺進肋骨後拔刀扭轉,很容易形成刀刃的卷刃,那麽在卷刃以後再次形成的創口創壁就會留有皮瓣,所以,我懷疑胸部這三刀,至少有兩刀是這把刀形成的,也可能這把刀原來就是卷刃的。但是,有一點是最關鍵的,致命傷可以肯定是這把刀形成的。“


    ”有您這分析推斷,我們就放心啦。“小李高興的又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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