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時候廖漢龍才從靠山別墅回來,並且還拉回了好多裝飾品和小擺設,廖漢龍說,白偉強很大度也很支持布景的事情,那些稀奇的小擺設都是別墅裏麵的固有裝飾物品,想買都買不著。


    美工道具連夜開工,我和廖漢龍參考著在別墅拍出來的照片指揮布景,短短一夜工夫,攝影棚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我們所布置出的是兩個場景,一個是劇中哥哥與弟弟飲酒談心的客房,另一個是哥哥吊死弟弟的陽台。


    房間沒什麽好說的,但陽台需要進一步說明一下。


    劇組搭建的陽台隻有陽台的形狀但並不是懸空的,凸出來的陽台與攝影棚的地麵相連。做法很簡單,就是用泡沫板圍起一個長方形,然後再在上麵貼上磚形花紋,刷上塗料,地板再鋪上瓷磚,就成了一個簡易的陽台。美工個個經驗豐富,合理的布上燈光就看不出假來。


    其實很多影視劇裏的室內戲都是搭的景,尤其是陽台這種地方,要是選擇真正的陽台,演員在陽台表演,攝影師就必須懸空拍攝,不但辛苦也危險,還得調用升降機這樣非常麻煩的設備,還不如搭建一個簡易陽台,站在陽台外麵拍攝方便,也便於操控。


    忙碌了整整一宿,轉過天上午,白偉強到達攝影棚時眼前一亮,他吃驚地環視四周,張大嘴巴半天沒能合攏。


    “強哥,您覺得我們布置的場景還可以嗎?”廖漢龍討好地說,“要是有哪裏不像您請提出來,我們積極改正,嗬嗬。”


    “非常好,”白偉強是真心讚歎,“短短的一個夜晚,你們能把攝影棚搞成這個樣子,真的很不簡單,而且還是在資金短缺的境況下,剛走近的時候我還以為回到了自己的別墅,很了不起!”


    “謝謝強哥表揚。”廖漢龍一臉堆笑。


    廖漢龍跟著白偉強穿過房間,走到陽台裏,白偉強指著陽台上麵突出來的地方,那上麵固定了晾衣服用的支架。他問:“主人公就是在這個地方上吊的嗎?”


    “對,就是這裏。”廖漢龍回答。


    “看起來不是很結實,能夠禁得住一個人身體的重量嗎?”白偉強又問。


    “哦,您不要擔心,在攝影棚裏拍攝的戲份主要都是對話和一些情感戲,”廖漢龍解釋,“把替身吊到上麵去我們不會在攝影棚拍,我們會前往您的靠山別墅實地去拍,搭建場景的泡沫板不結實隻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我們還想把鏡頭放在屋裏,連帶著的拍出陽台外真實的黑魆魆的山影,襯托主人公那種複雜並且恐懼的心理。”


    “哦,我明白了。”白偉強很在行地說,“機位會擺在我身後,當哥哥把弟弟抱起來掛在繩套裏的時候,鏡頭便開始緩緩移動,而後定格在遠處的山影中,是不是這樣?”


    “強哥您真專業!”廖漢龍挑起大拇指說。


    “我還有一些疑點……”白偉強問。


    “您請說。”廖漢龍朝前走了一步,靜心傾聽的樣子。


    “我記得劇本裏在靠山別墅的戲份並不那麽多,是不是?”


    “對!”廖漢龍看了我一眼,又說,“我們又加了一些感情戲放在裏麵,也是為了迎合一部分觀眾的口味。”


    “哦,是這樣。”白偉強背著手愣了一會兒神,才說,“加一些感情戲也好,你們的安排我挺滿意的。”


    “強哥,”我邁步從廖漢龍身後走上前,小聲說,“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吧。”強哥的視線仍然打量著整個寬大的陽台。


    “就是替身的事情。”我說。


    “替身,什麽替身?”白偉強轉過身看著我。


    “就是掉在陽台上的那個替身,”我指了指陽台頂部的晾衣架,“把人吊起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不會很舒服,我們想給您請一位替身演員。”


    “不用。”白偉強搖搖頭。


    “您說什麽?”廖漢龍和我都假裝沒反應過來。


    “上吊的時候我不想用替身,”白偉強繼續說,“我的意思是,拍攝在繩套裏掙紮的那場戲時我不打算用替身,我要親自把脖子套上去,因為我在所有的武打片裏都未用過替身,即便是拍攝非常危險的動作鏡頭我都親曆親為,我不想打破這個規則,畢竟我現在還不是老得動不了了。”


    我和廖漢龍互相看著,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那種光芒,同樣我也知道,此刻,我的雙眼裏肯定也冒出了同樣邪惡的光芒。還好,白偉強並沒有發現我們心懷鬼胎。


    “這……這當然沒有問題,強哥您拍片的熱情和敬業程度劇組裏的每個人都看在眼裏。”廖漢龍趕緊接話奉承說,“不過,因為劇本上是兩個角色,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是需要一個身材相像的替身演員的,您說是吧?”


    “這倒沒什麽,反正出鏡的隻是我自己的臉。”白偉強說完,很有自信地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吃中飯的時間到了,每天都是清炒土豆絲早已讓我沒有了用餐的欲望,嚼著無味的飯菜,我看見廖漢龍端著飯盒朝我走過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廖漢龍很有內容地笑了笑。


    “你什麽意思?”


    “當白偉強說自己不用替身,他要把脖子伸進繩套裏的時候,”廖漢龍咧著嘴又笑了,“你一聽這話眼睛都冒光了,你自己沒有察覺到吧?”


    “彼此彼此。”我說。


    “我隻是隨便說一說,你別當真,”廖漢龍咽下一口唾沫,“這的確是個製造意外的好環節不是嗎?”


    “嗯。”我簡單地回答。


    “在繩子上動動手腳做個機關,白偉強把脖子伸進去的一刹那,繩套莫名其妙地收緊,隻要一收緊身體懸空了,白偉強體質再好、功夫再高,也沒辦法把自己的腦袋從繩套裏麵弄出來……”


    “不過我現在不想殺人了。”我說。


    “是啊,我不就是隨便說說嗎,對了,促使白偉強息影的計策你想周全了嗎?”


    “想得差不多了,不過這種事情需要與時俱進不斷完善。”我忽地想到了什麽,就問廖漢龍,“靠山別墅裏麵的感情戲的實拍腳本寫出來了嗎?”


    “嗯,台詞正在打印,下午就可以分發給演員實拍了,”廖漢龍看著我,“基本上都是白偉強的台詞,還有就是動作戲,在床上的動作戲。不過拍床戲的時候你不要激動,因為那畢竟是你曾經喜歡過的女人……”


    “大丈夫能忍則忍!”我站起身抬起腳,重重地把一次性飯盒踩扁了。


    下午兩點,瑪蓮娜和白偉強各自拿著劇本看了片刻就準備好了,再說,床戲也沒什麽台詞可背。


    拍床戲的時候,為了不讓演員表演起來尷尬,一般不會在現場留很多人,所以搭建的臥室裏麵隻有兩個演員和攝影師三個人,其他工作人員,包括我和廖漢龍,都圍坐在外麵的監視器前麵,在我身邊還站著一個人,那就是咖啡吧的小姑娘,是我剛剛特意打電話把她叫過來幫忙的。


    “尺度不要太大,畢竟是在電視台播出,”廖漢龍用對講機跟裏麵的攝影師溝通,“最重要的是拍出兩個人的表情,裸露身體的畫麵盡可能少,女人後背的畫麵可以多拍幾條。”


    “明白。”攝影師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出來。


    “假如你覺得不好意思,可以回避一下。”我善意地對小姑娘說。


    “別別別,”小姑娘瞪大眼睛,一副無比感興趣的神采,“多有意思啊,我正想看看呢。”


    “好吧。”我對廖漢龍說,“那就準備開拍吧。”


    在靠山別墅臥室裏發生的床戲一共有五場,夾雜在整部劇集之中。拍戲的規律是,要盡可能把同樣地點發生的類似的鏡頭全拍攝完成,這是一種便捷並且減少開銷的好方法,隻要在拍攝之初認真地標注好場次,剪輯的時候就可以方便地調用了。


    前兩場的床戲對於白偉強和瑪蓮娜來說還算比較和諧,是那種兩性相吸的節奏,與白偉強相比,瑪蓮娜是個演戲的新手,可拍起床戲來,沒想到瑪蓮娜的勢頭都蓋住了白偉強的演技。瑪蓮娜的嫵媚奪得了更多眼球,連見識過無數大場麵的劇組工作人員都睜大眼睛盯著瑪蓮娜,從而忽略了白偉強的那張老臉。


    前兩場拍攝得相當順利,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拍完了。後三場床戲就不那麽和諧了,劇中的男人和女人發生了某種衝突,主要是關於受賄的經濟糾紛,女人沒得到好處而表現出了不滿,隨著三場戲的推進,那種不滿越來越強烈,於是乎,女人的不滿就從床戲上體現了出來。


    第三場戲開拍了,男人先是坐在床邊喝著一杯紅酒,房門被推開,女人穿著睡衣走進來,頭發濕漉漉的貌似剛洗過澡,但女人的表情比之前兩場戲略帶麻木。男人放下杯子,張開手臂想要去抱女人,女人沒有反抗,而是雙臂直直地垂下去像個木頭人,一臉麻木表情。男人把嘴湊近女人的臉,親吻了半天也沒喚起女人的情緒。很快,男人被激怒了,他索性把女人推倒在床上,開始霸王硬上弓,不一會兒工夫,男人氣喘籲籲地下了床,坐在床沿上吸著煙,女人則背對著男人轉過身。


    第三場戲沒有一句台詞,雖然瑪蓮娜與白偉強表演得都非常流暢,但我還是要求廖漢龍在拍攝的中途叫停了兩次,然後編造出一些比如聲音不清晰、畫麵穿幫等拍攝問題,要求兩個演員從頭再來,因為是拍攝出的問題,白偉強也不好說什麽。


    我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讓白偉強心裏產生不滿的情緒,先讓他的表演產生疲憊感,而後一點點激怒他。


    第四場戲拍完之後,白偉強明顯看出已經非常憤怒了。這第四場戲是非常摧殘男性自尊的一場戲,瑪蓮娜飾演的壞女人像條死魚一樣仰麵躺在床上,不但麻木而且還說著一些風涼話,那些話暗示著男人的性能力不強,瑪蓮娜那種輕浮怪異的表情不僅令白偉強產生厭惡,就連坐在監視器麵前的我都有想要揍她一頓的衝動。


    “不行了嗎?你根本就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瑪蓮娜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來,再看白偉強的那張老臉,他額頭布滿汗珠,嘴角都氣得發顫了。


    “男人就該做男人的事情,優柔寡斷算什麽男人!”


    畫麵裏,女人突然雙手用力推開跨在她身上的男人,自己則跳下床拉開門走出房間。白偉強歎口氣,俯身趴在床上。


    這場戲本來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而我卻抄起對講機,大聲說:“對不起二位老師,還得再來一遍,女人下床的動作太快了,應該坐在床邊遲疑一兩秒鍾之後再離開才符合情緒,辛苦二位再來一遍,攝影師準備,開始!”


    監視器裏又開始重複之前的畫麵,這一回,瑪蓮娜說完那些傷害男人自尊的話之後,坐在床沿上停留了三四秒的時間,而後才起身走出去。鏡頭移向白偉強,他這才有氣無力地歎口氣趴在床上。


    “對不起二位老師,”我對著對講機又說道,“女人坐在床上的時間太久了,不要超過兩秒鍾,麻煩二位再來一遍。”


    瑪蓮娜在床上又一次用語言攻擊白偉強,白偉強的眉毛都扭成了疙瘩。這一回,女人離開房間的時間掐得非常準,但白偉強表現得不好,他趴在床上的時候忘記了還要歎口氣,於是這一次沒等我喊聽,白偉強就提議再來一遍。


    就這樣,最後兩場戲反反複複一直排到淩晨三點才拍完,事中的緣由我已經透露給了瑪蓮娜,她倒是沒有太多抱怨,但白偉強不隻是憋了一肚子氣,而且也著實累得不輕。我想,他從影幾十年,估計都沒有拍攝過這麽身心俱疲的床上戲。


    雖然化妝每拍完一條都給白偉強補妝,但燈光下,白偉強的臉依舊有些發青發暗,我估計,這一晚的拍攝必定會給他內心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好是生理上也留下點什麽,說成是一個陰影也不為過。


    五場床戲總算是“令人滿意”地拍攝完成,白偉強從攝影棚裏走下來時雙腿都打著顫,好像真的在床上做了無數次那種事情的樣子。我心中暗自發笑,立刻吩咐身邊的小姑娘說:“你現在去找白偉強要簽名,最好還要求合影……”


    “現在去?!”小姑娘反問,“看白偉強那一臉憤恨表情,他要是揍我怎麽辦?”


    “快去啊!”我塞給小姑娘一隻袖珍相機,並且推了她一把。


    白偉強剛好從我們身邊經過,或許我用的力氣有點兒大了,小姑娘險些撞在白偉強身上。


    “強哥,我……我好崇拜你呦!”小姑娘急中生智,“您給我簽個名好嗎?”


    白偉強的眉毛幾乎都豎起來了,他雖然精神恍惚,但還是控製住了情緒,他本來是打算給小姑娘簽個名就離開的,可小姑娘顯然是毫無誠意,因為她既然是來要簽名的,身上卻沒有帶著筆和紙,而且小姑娘一臉的假惺惺,這就令白偉強更加憤怒了。


    “強哥,我沒有帶筆,您帶筆了嗎?”小姑娘問。


    白偉強咬著牙想立刻躲開這個假冒的粉絲,然而小姑娘很難纏,她揮動著手裏的照相機,說:“強哥,我有這個耶,您跟我合張影唄?”


    瑪蓮娜這時也走過來,她卸了妝,穿上了平時的衣服,走近白偉強,和往常一樣挽起了白偉強的手臂,卻沒有發覺,白偉強的臉上掠過了一絲厭惡。


    這一切的微妙變化都被細心的我看在眼裏,我知道我的陰謀種子已經種到了白偉強的心裏,對於下一步的行動,我更加有信心了。


    小姑娘和白偉強、瑪蓮娜正在僵持著,我適時走過來打圓場,接過小姑娘手裏的照相機,說:“好,你站過去,我來給你們拍一張合影。”


    小姑娘笑嗬嗬地走進白偉強,站在了白偉強與瑪蓮娜中間,就像一個第三者把後麵一男一女兩個人分割開了。我憋著笑按動快門,閃光燈非常亮,晃得白偉強直眨眼睛。


    我相信,這一刻在白偉強的心中,肯定也對受人矚目的明星生活產生了反感。


    我之後所要做的就是,進一步把這種反感擴大化,而且盡可能多地製造反感,隻要達到某一種數量,那麽本質就會發生改變,最終便會使得白偉強厭倦拍戲,從而產生放棄演藝事業的念頭。


    短暫的衝突結束了,瑪蓮娜還是挽著白偉強的手坐進車裏,汽車開動,二人離開了攝影棚。


    從那晚拍完床戲之後,瑪蓮娜打電話告訴我說,白偉強那方麵不行了,而且還有意回避她。白偉強這麽快就對她沒興趣了,這讓瑪蓮娜感到不安,可她越是對白偉強示愛,白偉強卻越反感。


    “男人就是這麽喜新厭舊,你不是早就看破了嗎?”我有些諷刺地回複瑪蓮娜。


    “可他喜新厭舊得也太快了,”瑪蓮娜說,“我想,就是因為你拍攝床戲給白偉強的心理留下陰影了,他害怕在我麵前表現得不好,不像個男人,所以才有意疏遠我,你說,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隨你怎麽想吧。”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由於床戲拍得過於勞累,這些天的拍攝白偉強顯得沒精打采、有氣無力,當我見到白偉強時,故意一臉吃驚地問:“強哥,您身體不舒服嗎?”


    “還好還好,晚上沒休息好而已。”白偉強這樣答複道。


    “強哥,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拍戲雖然重要,但身體始終才是最重要的啊!”小姑娘也說,當然,這些話都是我提前教給她的。


    “你是……”白偉強指著小姑娘,因為那晚就是這個女孩向自己索要簽名卻沒有帶筆,白偉強挺反感她。


    “哦,她是編劇助理。”廖漢龍解釋說。


    “編劇也需要每天帶著個助理嗎?”白偉強嘀咕了一句,走進攝影棚。小姑娘還在後麵喊了一句:“強哥,注意身體,你的氣色不太好呦!”


    今天的戲主要集中在陽台裏,攝影師架好機器站在陽台外麵,鏡頭正對著陽台,兩邊熾熱的燈光照向陽台,使得陽台越發明亮,看起來不再像陽台而更像一座小舞台。由於陽台太明亮了,陽台之外的地方就更顯得黑暗,所以站在陽台上表演的演員根本看不清對麵的攝像機鏡頭。


    陽台布置得與靠山別墅的陽台一模一樣,隻不過真實的陽台是懸空的,而我們搭的景是在地麵上,陽台圍欄也不高,腿長的人隻要輕輕一躍就可以輕易從圍欄裏跳出來。


    陽台上麵有個突出來的空間用來安裝晾衣服的支架,那裏已經安裝上了同樣的支架,但不結實,僅僅可以擺擺樣子,絕對吊不起一個人來。


    整個陽台占地麵積七八平方米的樣子,與普通住宅樓的陽台相比已經很寬敞了,在陽台的一角放著一個類似鞋架的小木箱,這個東西是我們劇組故意安排在那裏的,真實的靠山別墅是沒有這個東西的,其實這是一個重要的道具,因為《商海沉浮》劇中的主人公是要踩著一件東西上吊或把一個人掛上去的,所以就把那個小木箱一直擺在角落裏。這樣一來,觀眾在看到主人公行凶的時候拉來一隻小木箱,就不會感到突兀了,其實拍戲就是這麽縝密和複雜的一件事情。


    陽台是重頭戲,連白偉強都顯得很緊張,這樣一來,他看起來就更加疲憊了,連化妝師都說他氣色不好需要好好休息。


    戲還沒有開拍,瑪蓮娜也出現在了片場,她走進攝影棚,站在外麵微笑著招呼白偉強,她說她看白偉強最近拍戲太辛苦,特意給他熬了湯,讓白偉強先休息片刻喝一碗湯,白偉強被幾隻高溫大燈照得確實有些口幹舌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劇中劇(出書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馬若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馬若水並收藏劇中劇(出書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