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書生醒來,這時天還沒亮,借著外麵的月光,他看到自己所躺的地方是座石窟,在他旁邊是一具女屍,其身腫脹,仿佛泡在水裏。慘白的月光下,她有著怎樣的麵容?書生體如篩糠,一路攀緣,才從石窟下來。天亮時到達香山寺,書生向寺中僧人求水喝,對僧人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僧人們均是半信半疑,有好心者將書生送回家。但幾天後,書生無故身亡。


    大唐幽暗,鬼來鬼往。


    太原人王方平,以孝著稱,其父病危,他侍奉床前,一個多月沒睡個踏實覺。此日實在疲倦,就坐在父親床邊睡著了,忽夢二鬼。


    鬼一:“可入其父腹中,奪其性命。”


    鬼二:“如何進?


    鬼一:“待他喂其父粥時,我們隨粥而入。”


    鬼二:“妙哉。”


    王方平從夢中驚醒。聰明的他,對盛粥的碗做了手腳:將碗穿了一個洞,用手指堵著,將粥倒入後,又把一個小瓶子放在手指下。在給父親喂粥時,悄悄將手指移去,於是粥流入瓶中,隨後迅速把瓶子蓋上,投入鍋中,以猛火將水反複煮沸,而後打開瓶子,見滿瓶是肉。


    太原王方平,性至孝。其父有疾危篤,方平侍奉藥餌,不解帶者逾月。其後侍疾疲極,偶於父床邊坐睡,夢二鬼相語,欲入其父腹中。一鬼曰:“若何為入?”一鬼曰:“待食漿水粥,可隨粥而入。”既約,方平驚覺,作穿碗,以指承之,置小瓶於其下,候父啜,乃去承指,粥入瓶中,以物蓋上,於釜中煮之百沸而視,乃滿瓶是肉。父因疾愈,議者以為純孝所致也。(《廣異記》)


    鬼肉是什麽味道?王方平開瓶後可曾聞到肉香或是惡臭?這些我們都無法知道。


    這個故事出自中唐戴孚的《廣異記》。戴孚是安徽亳州人,生活在唐代宗時代,曾任校書郎,官至饒州錄事參軍。該筆記由著名詩人顧況作序,內容涉獵很廣,被大型類書《太平廣記》摘錄甚多,從數量的角度看僅次於《酉陽雜俎》。


    在這個故事中,假如王方平膽子再大些,倒可以把難得一見的煮熟的鬼肉吃掉。隻是不知道,吃完後,身體會發生什麽變化。


    同在太原,還有一個類似的故事發生,但這個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沒那麽幸運了。當時,宰相裴度的部將趙某得了熱病。一日黃昏,其子在室中為父親煮藥。床榻上的趙某忽見一黃衣人穿門而來,側身於藥鼎邊,取出一囊,往藥鼎裏傾倒白色藥屑,隨後悄然而去。


    其子似乎沒發現。趙某深感恐懼,將此事告訴孩子,叫他把煮的藥倒掉,再煮新的。新藥煮了沒多長時間,趙某見黃衣人又進來了,再次將白色藥屑倒在鼎裏。趙某叫其子再次把藥倒掉重煮,如此反複多次。第二天,孩子繼續為父親煮藥,其間趙某睡著了。其子將趙某喚醒,此時他似乎忘了昨日的鬼影,不曾查看,便將湯藥一飲而盡。沒過幾天,趙某就毒發身亡了。在這個故事中,鬼得逞了。


    上麵講述的是鬼加害於人的故事,唐宣宗大中五年(公元851年),則有一起反例。當時,有官員李重,平生好酒,因事被免職,退居河東蒲州(靈異事件頻發之地)。


    李重每每自飲,漸漸地,便是小病不斷,終有一日,他病倒了,且病入膏肓。這天傍晚,他感覺自己要不行了,就叫仆人把庭院大門關上。李重是想把死亡氣息關在這暮色濃重的院子裏嗎?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到來。


    突然,庭院中有聲響,李重越窗而視,見一人身著紅衣,出現在院子裏,來人正是他的朋友侍禦史、河西令蔡行己。蔡身後跟著一人,著白衣,令人害怕的是,那人的白衣是一層一層的,如白幡。李重愕然,但因老友蔡行己在前,所以還是在床上掙紮著喊道:“有請蔡侍禦!”


    蔡行己與白衣人已進來了,前者拱手道:“李大人。”


    李重叫人為其設座,但異象馬上就出現了:“蔡行己”頃刻間身體暴長,手腳及嘴鼻也隨著身體而長。在室內昏暗的光線中,李重再看那紅衣人,發現他似乎已不是蔡行己。迷惑中,李重感到身體輕盈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樣沉重,於是靠著牆壁慢慢坐起來,問:“我病了有些日子了,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恰恰相反,您的病快好了。”紅衣人指著白衣人說,“這是我弟弟,最善卜算,請他為你算算。”


    白衣人從懷中取出一隻小木猿放在榻上,木猿竟可前後蹦跳,蹦到第四下時,停住了。白衣人說:“卦已成。不要擔心您的病,您能活到六十二歲,但這當中還會有災難。”


    李重大喜,似乎忘記異象帶來的驚恐,問紅衣人:“您喝酒嗎?”


    紅衣人:“您有盛情,我哪敢不飲。”


    李重叫人把酒杯放到紅衣人和白衣人麵前,二人道:“我們有自己的酒杯。”說著,他們分別從懷裏掏出一隻銀白色的酒杯,倒上酒後那杯搖晃不定。


    李重細看,竟是紙杯。


    紅衣人與白衣人各喝了兩杯酒,將紙杯收入懷中,起身告辭。白衣人對李重說:“您病好後不要輕易飲酒,否則禍將上身。”說罷,他們在李重的注視下向大門直直走去,身影越來越淡,最後完全消失了。


    但是,大門從未被打開過。


    李重的病很快就好了,但他還是忘記了白衣人的告誡,暢飲如初。那年他被貶為杭州司馬。


    遍觀唐代的誌怪筆記,會發現:絕大多數的故事背景都在中晚唐,也就是“安史之亂”以後到“黃巢兵起”之前這段時間,即唐代宗到唐懿宗時代,這一百多年的“百鬼夜行”造就了中晚唐詭譎的時代氛圍。


    在鬼肉的故事中,鬼被人算計,最後死於非命。鬼,也會死嗎?答案是肯定的。


    現在的問題是:鬼死後,又叫什麽?關於這一點,段成式在《酉陽雜俎》中有特別說明:“時俗於門上畫虎頭,書‘聻’字,謂陰府鬼神之名,可以消瘧癘。”按這種說法,“聻”是冥界之神。


    但《宣室誌》另有解釋:唐朝時,有山西人馮漸隱於伊水之上;當時,又有一李姓道士,以“尤善視鬼”著稱,大臣們“皆慕其能”。後來,李道士在跟一位重臣的信中提到馮漸,所謂“當今製鬼,無過漸耳”。意思是,大家都說我能製鬼,但最厲害的還是馮漸。


    從那以後,長安、洛陽兩京的朝臣都知道馮漸有神術,其中“長安中人率以‘漸’字題其門者,蓋用此也”。認為把“漸”字寫在門上,能驅邪避鬼,作用相當於鍾馗。後來,慢慢寫成了“聻”。中唐杜佑在《通典》中對“聻”的解釋是:“司刀鬼名。漸耳,一名滄耳。”可見,他更傾向於段成式的說法。


    但不管“聻”是人間驅鬼專家,還是冥界的神,有一點是肯定的:鬼怕聻。從“人怕鬼”的角度去理解,那麽“鬼怕聻”似乎說明,聻確為鬼死之物,因此段成式的說法更有意思。


    鬼生活在陰曹地府中,那麽聻呢?


    如果看過《唐朝詭事錄》第一部,那麽就會記得在裏麵有個整日昏暗似傍晚的鴉鳴國。聻,身著統一的製服般的黑袍,每日在那裏低頭打掃烏鴉落下來的羽毛。


    穿越時光隧道的陰兵


    “安史之亂”後,唐朝進入藩鎮割據的中期。


    作為地方軍政首腦,一些地區的節度使擁兵自重,對抗朝廷,成為時局最顯著的標誌。比如,本故事中的李同捷之變即發生在這一時期。


    李同捷是橫海節度使李全略之子,全略於唐敬宗寶曆二年(公元826年)死去,同捷跟那個時代的地方大員之子一樣,越過朝廷,擅自接班,自己任命自己為節度使。


    到了唐文宗大和元年(公元827年),朝廷為消除此患,欲調李同捷為兗海節度使,伺機收拾。但同捷拒絕任命。入夏後,朝廷有所行動,以武寧節度使王智興為主帥,領軍三萬攻擊李同捷。


    大和二年春(公元828年),王智興率軍攻至棣州(今山東惠民)。


    王智興是當時第一流名將,此次進攻叛軍是他主動向朝廷提出的。朝廷呢,當然很愉快地批準了,因為在當時這樣的情況不多見。


    在棣州合戰中,雙方拚得很激烈,城上飛箭如雨,雷石如雹;城下士兵銜刀疾進,攀爬雲梯,向城樓衝鋒。


    交戰中,棣州有三座城門被攻城士兵焚毀。


    李同捷見此城難保,乃生一計,叫一能言者,坐在城頭的戰棚中,對城下的王智興大罵,具體罵了些什麽,我們不得而知,但按記載:“軍吏恥之,智興蒙衣掩耳,不忍聞。”由此可見,罵的話是非常難聽和令人生氣的。麵對辱罵,王智興一時沒什麽辦法,非常鬱悶。


    就在這時候,身邊有名士兵給他出了個主意:“何不用拋石車把城頭上那個家夥幹掉?”


    “拋石車?”王智興大喜,道,“若擊中,必有重賞!”


    拋石車,古代攻城時最常用的武器。唐時拋石車分大型和小型兩種,大型拋石車需要上百人操作,每次拋出的石塊多且重,目標是城頭上的士兵;小型的大約十幾人操作,一般攻擊目標比較明確,多為城上敵軍首領。


    本故事中被推來的拋石車當為小型的。


    在士兵操作下,一塊石頭猛然拋出,飛向城樓,那個正在謾罵的敵軍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已被擊中,一頭栽下城樓。


    王智興的士兵歡呼雀躍,攻城更急,遂攻下此城。


    李亢在《獨異誌》中的記載頗具現場感,可謂最真實的唐人作戰場麵:


    唐滄景節度李同捷叛,王智興帥徐泗兵討於棣州。時同捷遣一能言者,披短褐,坐於城上戰棚罵智興,軍吏恥之,智興蒙衣掩耳,不忍聞。有一卒曰:“此可用拋石擊去其首。”智興喜曰:“若中,賞汝千萬金!”乃具拋發一石,正中其首,隨石迸落。軍中歡叫,城上飛動。(《獨異誌》)


    李亢是晚唐人,祖籍河北趙州,主要生活在懿宗時代,曾任明州刺史。《獨異誌》大有可觀,因為專記“世事之獨異”者,離奇詭譎,令人瞠目。從故事的奇詭度上講,可排唐朝誌怪筆記的前三位,僅次於《酉陽雜俎》。


    雖然這一戰大勝,但整個會戰打得還是比較艱苦的。進軍之初,王智興的部隊攜帶了五個月的糧食,意思是在秋天到來之前結束戰爭。但是,沒想到戰事一直在往後拖延。後來,朝廷又陸續派出人馬,這些大軍會集於山東平陰,兵力迫近到六萬人,隨後平叛工作才得以深入。


    轉年春,李同捷的老巢滄州失陷,不得已之下,他隻好投降。


    李投降後,被朝廷派來的官員押赴長安。途中,朝廷官員擔心犯人被劫,欲保頭功,擅自將李處決。


    在平息李同捷的叛亂中,王智興功勳顯赫,尤其在前期,向朝廷自請率軍平叛,堅定了長安方麵的決心。在此之前,王智興還參與了平息平盧節度使李師道的叛亂。不過,這樣一個平叛功臣,到了晚年時,也不再聽從來自長安的命令了。沒辦法,這是時代的風尚。


    實際上,在平李同捷之亂前,王智興已經有過一次擅自行動了。


    當時,朝廷因其英勇善戰,命他帶徐州兵去平息幽州之亂。那時候,他的職位是武寧軍節度副使,駐徐州。武寧軍節度使,則是憲宗時的宰相崔群,崔向朝廷密報王有尾大不掉的危險,被王得知,奔回徐州,將崔驅逐,斬殺多人。長安方麵沒辦法,而且當時,在武功方麵,也確實沒人能降伏王智興,所以最後被迫授其武寧軍節度使的官職。


    在棣州,一塊石頭砸向城頭。而整個大唐王朝,在那個時期的場景是:無數石頭瘋狂地砸向長安。長安,在割據軍人眼裏隻是個紙架子,聽其命令,是給麵子;不聽,又奈我何?於是,可以做這樣的設想:若太宗世民皇帝穿越時空,來到中唐,各地驕縱的家夥們還敢如此蠻橫嗎?有時候,或者說更多時候,王朝的魅力其實就是君王個人的魅力,王朝的威嚴就是君王個人的威嚴。


    平李同捷之亂,是在唐文宗大和二年(公元828年)。可是,在五年前,即唐穆宗長慶三年(公元823年),就有人發現有一支軍隊行進在前去平叛的途中了。也就是說,五年前的人,看到了五年後的景象。這怎麽可能呢?薛用弱在《集異記》中告訴我們:確實有人發現了那支奇異的軍隊。按作者的解釋,那支軍隊有可能是陰兵。


    陰北把關,南禦並山濱濟,空闊百裏,無人居。地勢險厄,用兵者,先據此為勝。迄今天陰日暮,鬼怪往往而出。長慶三年春,平盧節度使薛蘋遣衙門將劉惟清使於東平,途出於此。時日已落,忽於野次,遙見幕幄營伍,旌旗人馬甚眾,煙火極遠。惟清少在戎旅,計其部分,可五六萬人也。惟清不知,甚駭之……後四年,李同捷反於滄景,時大下兵皆由平陰以入賊境,豈陰兵先致討歟?(《集異記》)


    薛用弱生活在中晚唐時代,在做刺史的閑暇之餘撰出該書,不求篇幅之長,而以文筆優美、內容驚人取勝,汪辟疆先生甚至認為該書是“唐人小說中之魁壘”。


    故事說的是:長慶三年,平盧節度使薛蘋派部將劉惟清去山東東平公幹,當他進入平陰地界時,意外看到前方荒野中行進著一隊大軍。劉以多年軍中經驗推算,這隊人馬有五六萬人。當時,各地藩鎮雖強勢,但一個地方的總兵力也不會達到這個數字。所以,前方出現這麽多軍隊一定是有來頭的。


    劉惟清很奇怪,正欲看個究竟,恍惚中感到一個身著喪服的人來搶他的馬。他全力與之搏鬥,那人卻憑空消失不見了,荒野中的五六萬大軍也離奇地沒了蹤跡。而五年後,李同捷發動叛亂,在王智興的先遣部隊不能奏凱的情況下,朝廷組織各路兵馬總計五六萬人作為後援去平叛,他們進入李同捷的地盤前,會合的地方正是平陰。


    說到陰兵,唐朝誌怪中還有一例,隻不過跟上麵的故事是相反的。在上麵的故事中,當時的人們目擊到了幾年後的情形;而在下麵的故事中,則是後來人們目擊到了多年前的景象:


    開元二十三年,夏六月,帝在東京。百姓相驚以鬼兵,皆奔走不知所在,或自衝擊破傷。其鬼兵初過於洛水之南,坊市喧喧,漸至水北。聞其過時,空中如數千萬騎甲兵,人馬嘈嘈有聲,俄而過盡。每夜過,至於再,至於三。帝惡之,使巫祝禳厭,每夜於洛水濱設飲食。嚐讀《北齊書》,亦有此事:天保中,晉陽雲有鬼兵,百姓竟擊銅鐵以畏之,皆不久喪也。(《紀聞》)


    盛唐時代,大家對著月亮寫詩,讚美偉大的帝國。那時人們更喜歡以詩歌的形式來彰顯盛大的時代,所以當時的誌怪與傳奇比較鮮見,但也不是沒有,首屈一指的就是牛肅的《紀聞》。這是現在能看到的唐朝的第一部誌怪筆記集。上麵的記載就來自這部筆記。按照牛肅的說法,這起詭異事件發生在玄宗唐開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六月,地點是東都洛陽。


    我們看看在六月之前,洛陽還發生過什麽樣的故事:正月,身在洛陽的唐玄宗升五鳳樓,與民同樂,盛宴三日;二月,張守珪大破契丹,至洛陽獻捷,被封為右羽林大將軍兼禦史中丞。皇帝欲提拔其為宰相,被張九齡勸阻:“宰相,乃代陛下處理政事之官,非賞功之位!”


    皇帝說:“掛宰相名而已,不任宰相職,行嗎?”


    張九齡說:“不行。張守珪作戰勝利了一次,您就叫他當宰相,假若有一天,把契丹滅了,又如何賞他?”


    皇帝沉默。


    這一年三月,洛陽還發生了大臣侍禦史楊萬頃被刺案件。


    楊曾錯殺官員張審素,張家二子被發配嶺南,但於這一年逃回,潛入洛陽,刺殺了楊萬頃。被逮捕後,張九齡認為張家二子殺人情有可原,欲釋放,遭李林甫反對。皇帝支持李林甫,對張九齡說:“孝子之情,義不顧死,似可哀矜,然殺人而赦之,此途不可啟!”


    皇帝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他又把麵子從張九齡那裏找了回來。


    這一年,洛陽還舉行了載入史冊的音樂大賽,玄宗命令洛陽境內的地方官帶著轄區內的音樂家會集五鳳樓下。


    當然,給洛陽百姓留下最深刻記憶的,還是這一年夏天發生的陰兵或者說鬼兵事件。


    當日多雷,但一直沒下雨,天氣十分悶熱,很多洛陽百姓聽到外麵人喊馬嘶,就透過窗戶往外看,見閃電劃過的夜空,有成千上萬人馬的身影。街上的人望見此景象更是驚駭,爭相奔逃,有不少人遭踩踏、衝撞受傷。


    隨後多次發生這樣的事。玄宗認為這很不吉利,於是請巫師作法,並在洛水邊擺放冥食。不安的皇帝記得《北齊書》中也有過這樣的記載,南北朝北齊天保年間的晉陽就曾發生過類似事件。


    洛陽鬼兵事件在唐朝轟動一時。


    現在,我們也許無法相信那是來自陰間的鬼兵,但天空中出現人馬的景象卻未必是假的。


    按後來宋人的記載,歐陽修在出使途中,過山東高唐,下榻在驛館,夜半時,聽到有車馬將士飛過天空的聲音。詢問當地人,有老者告訴他:“二十年前,白天的時候,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情形。”


    據說,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土耳其某地的天空中也出現過一支大軍的身影。大戰結束後,在某些戰場的遺址,曾出現過當年作戰的士兵的身影。那些多年前的一戰士兵,怎麽會被後人看到?類似的事情還有。在中國雲南的一座山穀,總會聽到廝殺聲,後來才知道,三國時,這裏是諸葛亮南征時的古戰場。但是,千年前的廝殺聲為什麽千年後還能聽到?


    科學家給出的解釋是:所有的一切,是因為電磁效應在作怪。


    人們看到的那些士兵的身影,是強烈的磁場放射的結果。以洛陽鬼兵事件為例:洛陽地處中原,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在這裏進行過無數次大戰。在某一次大戰中,有萬千騎兵經過,當時可能也是雷雨天,被進行了電磁“錄影”。在多年後的某一天,當電磁效應產生的條件適合時,當年被錄下的影像也就被“回放”出來。


    人鬼情未了


    成都以北六十裏新繁縣縣令府邸中。


    陰森的靈堂裏,供著縣令剛剛死去的妻子的靈位。


    在偏室,幾個女子正忙碌著。她們在做凶服,即孝服。


    唐朝時,由親近至疏遠,孝服分五類:斬衰(以生麻製成)、齊衰(以熟麻製成)、大功(以白色粗布製成)、小功(以白色細布製成)、緦麻(以白色超細布製成)。


    女子們麵色淒慘,默然無聲。前來吊唁的賓客不時出現在縣令的府邸,但沒人注意到她們,更沒有人注意到她們當中的一個女子。


    素衣擋不住那名女子豔麗的姿容,一來二去漸漸被縣令留意到了,問她是哪兒人,告知來自鄰縣。出殯完畢後,幫忙或雇來辦喪事的人都離去了,縣令悄悄把那個女子留了下來,秘藏深宅,甚是寵愛。


    兩三個月後,女子愁上眉梢,茶飯不思,縣令奇怪,於是相問。


    女子答:“我就要走了,因為我的丈夫即將要來了,我要跟著他遠去,即將與君別,故而悲傷。”


    縣令說:“何必擔心!我乃一縣之令,你丈夫能把我如何?你隻管像往常一樣,無須煩惱!”


    又過了幾天,縣令留之不住,女子還是要走。臨別時,女子贈送給縣令一隻銀酒杯:“有幸得您恩寵,贈此物以寄相思。”


    縣令回贈綾羅十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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