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賦予死亡本身以神秘的色彩。雖然每個人都會體驗死亡,但卻不可傳達死亡的感受。有一方領域,大家早晚都會涉足,但卻永遠都不會有人活著把那裏的信息帶到人間。這就很可怕了。


    唐朝的風起於暮色中,燭火搖曳,終於熄滅。黑暗中,兩具僵屍互相對望,陷入了長長的想象。


    第二卷 妖怪盛世:燈下夜話


    媚珠被認為藏在千年狐狸的嘴裏,如果女人得到它就會變得千嬌百媚,贏得天下男子之心。據說,楊貴妃就曾得到過這樣一顆媚珠,故而深得皇帝的青睞,這才能夠多年不失恩寵。隻是人世茫茫,又去哪裏尋找一隻千年狐狸?又如何能得到它嘴裏的媚珠?


    騎掃把的女婢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玄宗開元年間。目光越過曲折回旋的坊間和朱雀大街上昏昏欲睡的打更人的身影,落在一名官吏的宅前。


    這名官吏在戶部做事。


    唐朝的戶部,在尚書之下設侍郎兩名,侍郎之下又設各級官員,其中有戶部令史一職,這一職位滿額編製十七人。


    下麵這個奇異的故事就發生在其中一人家裏。


    我們假設這名戶部令史姓崔,或盧或鄭,也許不是出自世家門庭,那就權且稱其為a吧。此人雖官職不大,但兢兢業業。他家裏有個美貌的妻子,其色之美,在坊間都頗負盛名。但這些天她得了一種怪病,仿佛身中邪魅,精神恍惚,跟a也疏遠了。


    a很著急,也很奇怪。與此同時,他無意中發現:家裏養的一匹駿馬,這些日子也日漸消瘦。問題是,這匹馬一直養在後園馬廄,無人騎乘,而且每日都喂很多草料。


    a惴惴不安,心想一定要把家裏發生的事搞清楚,否則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下去了。


    當時的長安是世界的中心,居住了很多域外之人,他們來自日本、高麗、天竺、波斯、拜占庭、大食、撒馬爾罕……政府使團、留學生、商人、術士、旅遊者,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a的鄰居,就是個胡人,也許來自撒馬爾罕,也許來自其他王國,總之他寓居長安,尤其擅長方術之道,有些奇怪的本領。


    這一天,a在無意間想起他來,於是登門拜訪。


    聽完a的描述,胡人術士說:“即使是匹駿馬,行百裏路尚且感到疲憊;更何況日行千裏,哪有不瘦之理!”


    a一愣,不解地問:“很長時間都沒人騎乘此馬了,如何有行千裏之說?”


    胡人術士詭異一笑:“您最近每天都去值夜班吧?”


    a:“正是。”


    胡人術士:“每當您走後,您的妻子就偷偷地出去,而您還蒙在鼓裏。如果不信的話,今晚可提前回家一窺。”


    a半信半疑。不過,他還是聽從了胡人術士的話,在當天夜裏提前還家,藏在庭院的花木間。


    一更天過後,a見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了屋子。他當然感到無比憤怒:這竟然是真的!憤怒中,他見妻子把女婢叫過來,後者牽來馬,並備上鞍子。在a的注視下,妻子在庭階前上馬,再看那馬,竟冉冉升空了。


    a目瞪口呆。


    但這並不是最離奇的。最奇異的是,那女婢拿了把掃帚,騎在上麵,跟在女主人身後,也一點點地飛了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消失在唐朝的夜空中。


    我們可以設想藏在花木叢中的戶部令史a的驚駭表情。他自然沒心思一個人待在這院子裏了,回了辦公的衙門,在那裏挨過漫漫長夜。


    第二天,a請了個假,急匆匆地去見那胡人術士:“確如您所言,我家竟出了如此幻異之事,我該怎麽辦呢?”


    胡人術士說:“莫急,不妨再仔細窺探一晚。”


    “再窺探一晚?”a迷惘地問。


    入夜後,a換了個地點,潛藏在廳堂的幕布後。


    不一會兒,妻子和女婢現身廳堂。a捏開幕布一角,悄然窺去。妻子在廳堂裏轉悠了一圈,皺了皺眉,問女婢為什麽有生人的氣息,遂令女婢將掃帚點著,做火炬,遍照廳堂。


    a很害怕,感到妻子是如此陌生。


    驚慌中,他鑽進幕布後的一個大甕。還好,妻子沒再追查,隨後是備馬之聲,再後來聽到這樣的對話:


    女婢:“馬已備好。”


    妻子:“跟我走。”


    女婢:“剛才把掃帚點著了,現在我沒東西可騎了。”


    妻子:“隨手拿個東西就可以騎乘飛行,又何必隻用掃帚!”


    有點意思了。


    女婢在倉促間把a藏身的大甕推過來,騎在上麵。於是,那大甕就真的冉冉升空了。可是,我們的令史大人還在甕中!


    他一動不敢動,隻聽到外麵風聲呼嘯。


    沒用太多的時間,妻子和女婢緩緩降落在一座高山的頂峰。


    山頂林木蔥鬱,有帳幕筵席,一如仙境。宴會上,有美女七八人,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情人。眾人在山頂夜宴,歡笑聲聞於山穀。過了好幾個時辰,宴會才結束,與會之人似乎都喝醉了。a的妻子上了馬,當女婢欲騎上那大甕時,終於發現了藏在裏麵的可憐的a大人。隻是,此時妻子已醉,女婢也醉了,所以,她們將a從甕裏拉出來後,她們就分別騎馬、乘甕升空而去。


    a舉目四望,唯見蒼山萬重,再看眼前,隻有青煙嫋嫋,地上皆是灰燼,沒有一個人的影子。他孤身站在群峰之上,在寒冷如水的夜色裏,感到無比困惑,又有一絲憂慮。他不明白,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夢?


    戶部令史a在迷惘中尋路下山,一路潛行,衣服被荊棘剮破,身上也傷了多處,大約行了數十裏,才來到山腳下,此時天色已亮。他問樵夫此處為何地。對答:閬州。閬州在蜀地,離長安有一千多裏。


    a一路乞討,曆盡艱辛,一個多月後,才回長安。


    剛一進宅,a就看到妻子和女婢在庭院中徘徊。見到a後,妻子驚問:“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麽失蹤了一個多月,到現在才回來?”


    a警惕地望著妻子,隨後撒了個謊,說自己出差了,因事情緊迫,沒來得及打招呼。當天,他又一次去拜訪那胡人術士。


    胡人術士道:“你妻子已被妖魅附體……”


    a拜倒後苦苦請求,並把自己的遭遇一一說出。


    胡人術士道:“我已知道。此魅當是羽翼之妖,雖成氣候,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我試試看吧。”


    唐開元中,戶部令史妻有色,得魅疾,而不能知之。家有駿馬,恒倍芻秣,而瘦劣愈甚,以問鄰舍胡人。胡亦術士,笑雲:“馬行百裏猶倦,今反行千裏餘,寧不瘦耶!”令史言:“初不出入,家又無人,曷由至是?”胡雲:“君每入直,君妻夜出,君自不知。若不信,至入直時,試還察之,當知耳。”令史依其言,夜還,隱他所。一更,妻做靚妝,令婢鞍馬,臨階禦之。婢騎掃帚隨後,冉冉乘空,不複見。令史大駭。明往見胡,瞿然曰:“魅信之矣,為之奈何?”胡令更一夕伺之。其夜,令史歸堂前幕中,妻頃複還,問婢何以有生人氣,令婢以掃帚燭火,遍然堂廡。令史狼狽入堂大甕中。須臾,乘馬複往,適已燒掃帚,無複可騎,妻雲:“隨有即騎,何必掃帚!”婢倉卒遂騎大甕隨行。令史在甕中,懼不敢動。須臾,至一處,是山頂林間,供帳簾幕,筵席甚盛,群飲者七八輩,各有匹偶,座上宴飲,合昵備至,數更後方散。婦人上馬,令婢騎向甕,婢驚雲:“甕中有人。”婦人乘醉,令推著山下,婢亦醉,推令史出,令史不敢言,乃騎甕而去。令史及明都不見人,但有餘煙燼而已。乃尋徑路,崎嶇可數十裏,方至山口,問其所,雲是閬州,去京師千餘裏。行乞辛勤,月餘,僅得至舍。妻見驚問:“久之何所來?”令史以他答。複往問胡,求其料理。胡雲:“魅已成,伺其複去,可遽縛取,火以焚之。”聞空中乞命,頃之,有蒼鶴墮火中焚死。妻疾遂愈。(《廣異記》)


    最後的結果是:在胡人術士的幫助下,以火攻將鶴妖除去,戶部令史a一家人又恢複了平靜的生活。


    結局略顯倉促。但這符合古代誌怪的慣用手法:刹車式結尾。


    無論如何,故事是詭異的:夜半升空的妻子與女婢,千裏之外的荒山夜宴,側居其鄰的胡人術士,黑夜飛行的掃帚、大甕裏麵驚恐無措的主人公。這個故事極好地說明,唐代誌怪與宋朝和明清同類作品比,有想象力上的奇絕。所以說,讀完唐代誌怪後,你會發現幻想世界的廣袤無邊。


    在中國古代的符號中,鶴是仙與吉祥的象征,綜觀曆代誌怪筆記,很少有以仙鶴為妖的。而本條是個例外。這當然不是故事中最有意味的。最令人感興趣的,是女婢騎著掃帚飛行的場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是世界上第一個和中國古代唯一一個記載騎掃帚飛行的故事。對此,英國的羅琳女士又作何感想?


    荒野異形


    講述下麵這個故事前,先說說主人公僧人法長所在的龍門寺。


    龍門寺為唐朝名寺,位於洛陽郊區的龍門山上,林木幽深,自為勝境,一如詩人陸海在《題龍門寺》中描述的:“窗燈林靄裏,聞磬水聲中。更與龍華會,爐煙滿夕風。”


    另一位詩人姚合有詩《寄東都分司白賓客》,在這首贈白居易的詩中也提到龍門寺:“闕下高眠過十旬,南宮印綬乞離身。詩中得意應千首,海內嫌官隻一人。賓客分司真是隱,山泉繞宅豈辭貧。竹齋晚起多無事,唯到龍門寺裏頻!”


    上麵提到晚年閑居洛陽的白居易最愛遊覽龍門寺。事實也正是如此。唐武宗會昌五年(公元845年),白居易與八位摯友結社於此(另說在香山寺),共明誌趣,暇聚宴遊,被稱為“龍門九老”,又被稱“香山九老”。他們晚年的生活態度和對人生的理解,對後世為官者乃至隱逸之士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前推不到二十年,唐敬宗寶曆年間,來自龍門寺的僧人法長,在他的老家鄭州原武縣遇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件事。


    那是個悶熱的夏天。


    在老家有些田產的法長,回家去收割莊稼。


    這一夏幹燥無雨,當天傍晚,幹完活後,法長打發走雇工,一個人騎馬行進在唐朝的原野上。


    其時暮色四合,收割後荒涼的土地遼闊肅殺。


    法長騎馬行於大野,走著走著,馬不動了,即使用鞭子抽,仍不邁步。法長十分奇怪。再看那馬,瞪著眼睛,向東凝視,似乎看到什麽奇怪之物。


    明月下,法長隨之望去,見數百步外有一物,輪廓模糊,模樣不清,隻能大致看到其顏色一如古樹,迅速朝這邊衝來。法長驚懼,急忙掉轉馬頭,跑到路邊,潛伏下來,定睛再看。


    那是團氣體,六七尺高,散發出濃濃的魚腥氣,還不時發出細微的呻吟聲。轉悠了一會兒,那團氣體又猛地離地而去。


    法長好奇,策馬跟隨,始終跟它保持著數十步的距離。行了一裏多地,來到一個村子,那團氣體繞了幾圈,鑽進一戶人家。


    法長駐馬窺視,很快聽到那戶人家傳出呼聲:“車棚裏的牛快死了!”沒多長時間,又聽到院子裏傳出聲音,說驢子突然倒地垂死。又過了一會兒,聽到哭聲從院子裏傳來,出來一個仆傭模樣的人,法長裝作路過,問發生了什麽事,仆傭驚道:“我家主人有個十幾歲的孩子,剛才竟暴死!”


    話音未落,院中又傳來哭聲。直到夜半,哭聲才漸漸少去。法長見多識廣,但這樣的景象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天亮後,鄰居圍在那戶人家門口議論不止。


    那院子靜寂無聲。人們在好奇的等待中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有大膽者破門而入後,發現其家十幾口人都橫屍於地。


    河南龍門寺僧法長者,鄭州原武人。寶曆中,嚐自龍門歸原武。家有田數頃,稔而未刈。一夕,因乘馬行田間,馬忽屹不前,雖鞭抶輒不動,唯瞪目東望,若有所見。時月明,隨其望,數百步外有一物,如古木色,兀然而來。長懼,即回馬,走道左數十步伺之。其物來漸近,乃白氣,高六七尺,腥穢甚,愈於鮑肆,有聲綿綿如呻吟,西望而去。長策馬隨其後,常遠數十步。行一裏餘,至裏民王氏家,遂突入焉。長駐馬伺之,頃之,忽聞其家呼曰:“車宇下牛將死,可偕來視之。”又頃聞呼後舍驢蹶仆地,不可救。又頃,聞驚哭,有出者。長佯過訊之。曰:“主人有子十餘歲,忽卒。”語未竟,又聞哭音,或驚叫,聯聯不已。夜分後,聲漸少,迨明而絕。長駭異,即俱告其鄰,偕來王氏居偵之。其中悄然無聞,因開戶,而其家十餘人皆死,雞犬無存焉。(《宣室誌》)


    我們無法知道法長和眾鄰居會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這樣一樁慘事,但卻可以想象那些暴死之人扭曲驚恐的麵容。我們不禁暗自揣測,臨死之前,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麽?


    唐人沒有太多用文學手法杜撰怪異之事的興趣,他們之所以記述怪事往往是因為真的看到或聽到在當時還不能解釋的異象,在此基礎上再作演繹。本故事基本上就是這樣。


    那團異形到底是什麽?


    綜觀唐代誌怪,段成式的《酉陽雜俎》和戴孚的《廣異記》中還發現兩則類似記載。


    《酉陽雜俎》中的故事說的是,河北有一將軍行於荒野,“忽有旋風如鬥器,起於馬前。軍將以鞭擊之,轉大。遂旋馬首,鬣起豎如植。軍將懼,下馬觀之,覺鬣長數尺,中有細綆,如紅線。馬時人立嘶鳴,軍將怒,乃取佩刀拂之,因風散滅,馬亦死……”


    《廣異記》中對凶物的描寫更詳細:“範陽張寅嚐行洛陽故城南,日已昏暮,欲投宿故人家。經狹路中,馬忽驚顧,蹐局不肯行,寅疑前有異,因視路旁墳,大柱石端有一物,若似紗籠,形大如橋柱上慈台,漸漸長大,如數斛,及地,飛如流星,其聲如雷,所曆林中宿鳥驚散,可百餘步,墮一人家。寅竊記之,乃去。後月餘,重經其家,長幼無遺矣……”


    第一個故事中,河北將軍突遇風形異物,旋轉於馬頭,使馬鬃毛盡豎,隨後馬死。相比起來,第二個故事更像法長的遭遇,主人公所見的異形似燈籠,可變幻,由小而大,飛時速度極快,一如流星,同時伴有驚雷之聲,所遇者亦多死。


    按古人的一種解釋,那異形是帶有神秘色彩的“黑眚”。


    “眚”,即災難;“黑”,即五行中水的代表色;“黑眚”,即“因五行而生之災”,用現代人的眼光看,屬於破壞力極強的超自然現象。一種觀點認為:在空曠地,假如空氣濕度非常低,且持續到一定時間,便有可能產生一種以正離子為主的有毒的等離子氣體。這種氣體可以是無形的,但在一定條件下也會是有形的,並具有奇異的味道,同時往往有光、風相伴。開元二十九年(公元741年)長安近郊孝義坊附近發生的異形事件似乎佐證了這一點。該事件是《紀聞》的作者牛肅通過對弟弟牛成的采訪而獲得的。


    京城東南五十裏,曰孝義坊,坊之西原,常有怪。開元二十九年,牛肅之弟成,因往孝義,晨至西原,遇村人任杲,與言。忽見其東五百步,有黑氣如輀車,凡十餘。其首者高二三丈,餘各丈餘,自北徂南,將至原窮。又自南還北,累累相從。日出後,行轉急,或出或沒。日漸高,皆失。杲曰:“此處常然,蓋不足怪。數月前,有飛騎者,番滿南歸,忽見空中有物,如角馱之像。飛騎刀刺之,角馱湧出為人,身長丈餘,而逐飛騎。飛騎走,且射之,中。怪道少留,又來踵,飛騎又射之,乃止。既明,尋所射處,地皆有血,不見怪。因遇疾,還家,數日而卒。”(《紀聞》)


    孝義坊在長安東南五十裏,開元二十九年,牛肅的弟弟牛成去孝義坊辦事,早晨始抵孝義坊西野,正好遇見熟人任杲,二人寒暄時,牛成發現東向五百步開外,有黑氣升騰,如送葬的靈車。最前麵的“車”高達二三丈,其餘則一丈開外,它們自北向南行駛,但看不到駕車的人。


    當那些黑色異形行駛到西野盡頭後,又自南往北回還。清晨日出後,異形速度更快,在霧氣中時隱時現。後來,日頭升高,那些車就都消失不見了。牛成很驚奇,而任杲說這種現象在他們這裏是經常出現的,沒什麽好奇怪的。隨後,他又向牛成披露了發生在該地的另一樁奇異事件:


    幾個月前的晚上,有騎馬疾行的人,向南飛馳,空中突然出現異物,仿佛“角馱”。“角馱”即牛角頂物,是謂角馱。騎馬者抽劍刺之,角馱中跳出一怪物,身高一丈有餘,在後麵追逐騎馬者。騎馬者回頭射之,正中怪物。怪物停了一會兒,又追來,騎馬者連續射之,這才逼其停住腳步。等天亮,那人到他射中怪物的地方去看,地上有血,不見怪物。再後來,那個人暴病而死。


    按誌怪的描述,異形往往可變幻,速度快,飛旋著行進,這無疑叫人聯想到ufo。當然,這隻是一種推測。


    沒有人能最準確地說明法長目擊的異形到底是什麽。


    至於法長禪師,隨著那戶人家的人相繼死去,心髒狂跳不已的他就此打馬奔回洛陽,再也沒什麽心思去收莊稼了。


    深山驚現女臉怪


    德宗貞元年間,安徽廬江郡發生了一件極其隱秘的事。


    此事發生在廬江山中。當日,一樵夫入山砍柴,整整一天置身在大山中。後來,天色將晚,周圍的景色漸漸隱入黑暗,看不見輪廓。


    樵夫在山中埋頭行走,走著走著,一抬頭,見不遠處佇立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足有丈餘,身著黑衣,手執弓箭。借著微光,可以看到他深目高鼻,一如西域胡人。


    樵夫很奇怪,大唐雖開放,但廬江腹地,即使有胡人,也是經商的,如此打扮卻是少見,又如何會現身這大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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