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樹是一棵四季常青,已有五百多年樹齡的大樹,上麵綁滿了有情人掛上去的紅布條。


    據說這些布條每兩年一收,收完之後也不會丟掉,而是有專門的地方放置。


    顧汐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鳳蔚然抬頭看樹,一身玄色錦袍,站在陰影和月光交接處,被月光照耀的側臉精致到帶上了些仙氣,看著倒真有點飛升成仙的感覺。


    就連其餘情侶,似乎都有意避開了這裏,原本熱鬧的地方倒是隻有他們兩人。


    “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鳳蔚然回神,看著麵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眼中的詫異遮都遮不住,“你沒走?”


    現在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正打算走,然後有人告訴我這裏有個人,就過來看看。”顧汐勾唇,“現在看來沒白來。”


    鳳蔚然別過臉,“我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顧汐沒說話,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鳳蔚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顧汐,他原本確實不想來,可又在府中待不下去,便出門逛逛,等回過神來,就看到這裏了。


    來都來了,肯定得看看這些有名的景點。


    顧汐率先開口,“那就一起轉轉。”


    “你不是轉完了?”鳳蔚然終於扭頭,奇怪道。


    “一個人看跟兩個人看可不一樣。”景色雖同,心情不同。


    鳳蔚然咳了兩聲,微抬著下巴,“那本王就陪簡大人再看看。”說完便邁步前進,正好避開了顧汐伸出的手。


    顧汐也不在意,快走幾步,跟人並肩而行。


    這裏確實很熱鬧,各種擺攤賣飾品、賣吃的、跳舞的、耍雜技的……都有,而且都是雙數的人。


    剛開始鳳蔚然還有些不自在,但漸漸的他興趣起來了,也就隨性了很多,看著倒與以往的相處沒什麽差別。


    不過顧汐之後又試了兩次,想去拉他的手,但都被不經意的避過,之後她便放棄了,專心賞景享受美食。


    “好香啊。”鳳蔚然鼻子動了動,不由自主地看著經過之人手中拿著的紙包。


    恰好經過的夫妻笑道:“這是剛在小攤上買的。”


    鳳蔚然疑惑,“什麽小攤?”


    “你們不知道?”停下來的夫妻熱情解釋,“……就是這樣,現在應該是還有名額的。”


    “多謝兩位。”鳳蔚然抱拳道謝,然後連忙拉著顧汐往前走。


    小攤位置其實還挺明顯,到了之後能嗅到更加濃鬱的香味,周圍有不少人在。


    不像別的攤販,人家隻賣給有緣人。


    至於有緣人怎麽選?抽簽就行,簽尾為紅便是有緣,紅得越多就能買得越多。


    鳳蔚然忐忑道:“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吧。”


    “好。”鳳蔚然眼神專注,好似在麵臨重要抉擇,麵前二十幾根簽,紅簽隻有五根,他一定要抽中。


    顧汐手都被握得有點疼。


    眼睛一閉,鳳蔚然快速在心中向諸天神佛許願,然後伸手捏住一根簽子,睜開眼慢慢把簽往上拔。


    最後,終於看到了一點紅。


    負責看簽子的人笑著道:“恭喜二位,可買兩份。”


    “我抽中了!”鳳蔚然開心得跳了起來,右手用力直接把顧汐拉到了懷裏,“阿若,我抽中了。”


    顧汐順著力道倚進鳳蔚然懷中,拍拍他的肩膀,“嗯,中了。”


    鳳蔚然不停地笑著,腦袋在顧汐頸窩邊來回蹭著,能看出來確實很開心了。


    周圍注意到這一幕的人也都投來了善意的視線,笑著與身邊相陪之人說話。


    沒有惡意的注視顧汐並不在意,鳳蔚然回過神之後稍微有點不自在,不過麵上沒顯露出來,反而端著優雅的笑意環視了一圈,好似在對眾人一一問好。


    然後邁著淡定的步伐向小攤走去,期間鳳蔚然狀似無意地鬆開手,甚至甩了甩,可另一隻手抓得緊,根本放不開,甚至還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鳳蔚然餘光瞥了眼顧汐,不再掙紮,把簽子放下,“兩份。”


    “好嘞,兩份肉餅二十文。”正埋頭製作的青年抬頭笑了下,十分歡快,然後便低頭繼續忙活。


    鳳蔚然有些詫異,這價錢著實不算貴,隻聞味道連禦膳房都比不上。


    可轉念一想,人家搞成這種形式,還隻賣一百份,估計根本不是為了賺錢。


    肉餅的製作過程不算複雜,很快就好了。


    一個大概有成年人兩個手掌那麽大,看著黃金酥脆,還有芝麻點綴,賣相著實不錯。


    等攤主把餅對半切開,一股濃濃的肉香散開,讓人胃口大開。


    鳳蔚然先把一份遞給顧汐,然後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自己的,眼睛立刻睜大。


    顧汐看他的反應就知道味道不錯,自己嚐過之後,忍不住點頭,單論技藝,在她吃過的肉餅中可排前三。


    兩人是專門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開吃的,吃完之後忽然發現大多數人都聚到了湖邊。


    顧汐看看天色,明白今晚最重要的活動即將展開,“去看看?”


    “回去吧。”鳳蔚然幾乎在同時開口,“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明天不是還得上朝?”


    “我請假了。”顧汐伸手,“著名的湖心亭風景我還是很想看一看的。”


    鳳蔚然沉默,他是真不想去,今晚這樣已經夠了。


    可看著麵前伸出的手,最終還是把手放了上去,兩人相攜而去。


    一老者在湖邊宣布,“此次,請有意者以月作畫題詩,一炷香時間,勝者便可乘船到湖心亭去。”


    顧汐皺眉。


    湖心亭比試各種各樣,下棋的、跳舞的、對對聯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是詩畫,可惜她並不擅長。


    “看來這次是沒機會了。”顧汐歎氣,“我們走吧。”


    鳳蔚然心中鬆了口氣,順著顧汐的力道轉身,可走了幾步之後,他停下腳步,麵對顧汐疑惑的眼神,還是問道:“你真想看?”


    顧汐看了眼那邊已經開始作畫的人,點頭。


    鳳蔚然歎了口氣,摸摸顧汐腦袋,“等著。”然後去老者那裏領了筆墨紙硯,便開始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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