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伴隨武元豹同立在一處的死黨三人,其中一個口噴黑血,翻跌在地,隻在地上亂滾亂翻,慘-宛若牛鳴,下忍猝聞。


    其他兩人目定口張,麵部肌肉扭曲,現出不勝痛苦之容,顯然受了暗襲所致,隻見這兩人緩緩頹然倒下。


    武元豹一見就知毛金玉暗中乘機戮殺他的死黨,不禁把毛金玉恨如切骨,正欲返身回竄入林之際,不料曹飛鵬見機不可失,手中三劍飛出,迅快無倫,全是向武元豹胸腹死穴襲到。


    三股銀芒,托著無數寒星,嘶嘶勁風,玄詭非凡。


    武元豹心顧兩處,略一疏忽,被那飛若閃電的-芒,將左臂劃了一條三寸的口子,鮮血淚汩而出!


    急晃身而怒-道:“曹飛鵬,今天不是你就是我,武某叫你嚐嚐子母雙圈奪魂滋味。”說時,身化“奇龍飛九天”而起!


    半空中右手一正一反急震,除卻手執著一個鋼圈外,其餘八圈四子母脫簧電漩飛出。


    令人奇異的是,那八麵鋼圈均是不同方向飛出,明是雜亂無章,其實這手法確具離異,令人莫測虛實。


    曹飛鵬久間武元豹暗器手法威震西北,其變幻莫測往往出人意表,是以他凝立如山,以下變應萬變,暗中示意同來兩扮做鄉農漢子留意。


    李仲華在樹梢叢中看得津津有味,瞧出兩鄉農漢子懷中取出軟索鋼-,雙目凝向空中飛漩鋼圈。


    隻見八麵鋼圈向西方漩出,高下懸殊,交錯飛舞。


    突然……那八麵鋼圈好似深具靈性般,自動轉側,向曹飛鵬這方漩來,破空激起銳嘯,嘶嘶刺耳。


    兩鄉農漢子同時身形一晃,躍在曹飛鵬身側,三人背向而立,麵色緊張無比。


    這時八麵鋼圈自動湊在一處“叮叮”互擊,突叉分散飛出,八麵已變為四麵,原來子圈已-在母圈內,飛速更自加疾,勢如星殞電奔,兩前兩後望曹飛鵬三人漩劈而下-


    聽兩鄉農同時暴-,-聲中,軟索鋼-飛出,迎著先來兩鋼圈撞去。


    鋼-尚未觸沾來圈,隻見後來兩圈反自超越前至兩圈,讓開-風,向曹飛鵬迎麵劈到。


    話分兩麵,且說兩鄉農漢子,鋼-抖得筆直,如矢離弦般,向飛來鋼圈激撞而去!


    “叮”的一聲大響,母圈登時震起半空,不料子圈脫穎而出,受氣流漩蕩之勢,反電飛而下。


    兩鄉農漢子猝不及料有如此神詭的暗器?不禁膽飛魂落,電閃趨避,但哪來得及?子圈呼嘯擦頰而下,各各喪失一隻耳朵,血流滿麵!


    各各怒吼一聲,奪掌推出一股勁猛無儔的真力,將兩麵子圈震出丈外墜地。


    他們雙雙耳朵被削落之際,曹飛鵬也頻頻驚險萬分,兩麵鋼圈二剛一後如飛而來,他那身望外門一挪,與兩麵鋼圈飛來方向成畸角方位。


    曹飛鵬平生謹慎,謀定後動,手中金鉤劍迅若電光石火般,向前麵飛來鋼圈邊緣一擊一推!


    “叮叮”兩聲,那麵鋼圈來勢受阻,卻向外滑出,與後麵電漩而來的母圈頓時相撞,進出無數火花後,競分開包抄弧形襲來。


    兩麵子圈在母圈相撞時,脫體飛出,做交叉弧線方向漩襲而至;來勢雷厲電閃,迅快絕倫,曹飛鵬等三人均在圈勢之下。


    曹飛鵬-擊鋼圈時,隻覺反震潛力奇猛,暗驚道:“好厲害的暗器?果然名不虛傳。”


    卻見四圈分襲而來,不禁心膽皆寒,自覺不論閃避何方,均讓不開四圈打來之勢,下禁廢然長歎,手中金鉤一垂,閉目等死。


    武元豹瞧見曹飛鵬三人狼狽情狀,哈哈狀笑不止,那笑聲充滿譏嘲意味,入得曹飛鵬耳中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從武元豹震腕出圈至曹飛鵬廢然歎息時,說來話長,其問隻不過一刹那工夫。


    眼見曹飛鵬就要喪生子母雙圈下,林中-發出兩聲清喝,打出十數個銀星,其中兩個是朝武元豹打去,餘外均朝四麵飛圈電射激撞。


    “叮叮叮”數聲脆音連響,四麵鋼圈應聲落於草地中。


    武元豹本想曹飛鵬等三人喪命在飛圈之下後,再飛身攫取曹飛鵬懷中暗鏢,返回與毛金玉算賬。


    不料天外傳警,四麵鋼圈競被銀星擊下,一驚之餘,-見兩顆奪目銀星自自己打來,仗著身法絕快,一反身竄入林中。


    才一沾足於地時,-聽迎麵不遠一人冷冷發話:“武元豹,你還不與我留下!”


    語聲冰涼奇寒,武元豹聽得心中發憂,抬目一瞧。


    林內不見天日,光線陰暗,隻見迎麵五尺處,立著一具黑甸甸人影,麵目均無,宛若鬼魅幽靈。


    他不禁嚇得一哆嗦,身形一扭,叉望來處飛竄而去,才一落足,猛感微風襲麵,抬目一瞧,又是一個黑巾蒙住麵目的身形立在身前。


    他膽戰之餘,疑惑天下哪有這快的身法,就是“無影飛狼”裘震坤“神行羽士”金森兩人那種驚傳江湖,藝壓群倫的飛快的身法,也無此人如此迅捷。


    轉麵一瞧,身後赫然立著同一模樣身形,不禁神魂皆飛,自知無幸,身形一側,-瞧了二人一眼,獰笑道:“兩位何不以真麵目示人?武元豹自有要事急待返回,真是伯你們不成?”


    其中一人朗笑道:“你哪有甚麽要事,還不是心切死黨三人被害,要回去找那毛金玉拚命是麽?實告訴你,你死黨三人是在我們指下斷魂,不過你那妻和子卻是毛金玉殺掉。”


    武元豹一聽,不由肝腸如摧,目皆欲裂,大叫道:“毛金玉,我妻、子何辜?你也太心狠手辣了。”


    那人冷冷接口道:“你以怨報德,怪不得毛金玉,你生平殺人無數,報應昭彰,因果分明,武元豹!你難道一點都不內疚神明麽?”


    武元豹一臉死灰,目露黯然之色,無言久之才道:“武某實如兩侄所說,生平殺人如麻,罪孽難數。”隨即一聲冶道:“妻與子又不是與生俱來,神明內疚又有何用?還是我行我素的好,從此一別,後會有期。”身形一動,即待離去。


    那人道:“你要走麽?恐怕無此容易!”雙手疾如閃電望武元豹雙肩拍去。


    以武元豹這身功力,竟然無法閃避,登時被他拍了一個正著,隻覺“肩井”穴一麻之後,氣血逆攻內腑,霎時即湧遍全身,宛如千萬蟲蟻,蠕蠕穿行於筋骨穴道中,不禁渾身戰顫,淌汗如雨,顫聲道:“武某……與……兩位……並無……仇……怨,何苦……對……武某……如……此……辣……手!”說來聲嘶力竭,十分吃力。


    那蒙麵人冶笑一聲,尚未說話,另外一蒙麵少女跨前一步,掏出一圈白紙,嬌叱道:“惡賊,你看看這圖上何人?就知我們為甚麽對你下此‘七陰手法’!”


    武元豹接過手中,雙手顫動勉強揭開那卷白紙,一望之下,下禁神色大變,顫聲道:“武……元豹……實……在……該死……當……年……利……令…:智昏……競……將……救……命恩……人……殺害……相求……兩……位……給我……一個……痛快……”說時聲淚俱下。


    那蒙麵少女飛手一把搶過那方白紙,戟指嬌叱道:“你要快痛而死,無這麽容易,姑娘要叫你受盡酸筋腐骨之苦,慢慢折磨而死,方消姑娘心頭之恨。”說時兩指迅若星飛地在武元豹“精促”穴點了一指。


    可憐武元豹雪上加霜,這痛苦是無法形容於筆下,身形漸漸縮小,跌倒於地,喉間發出羊鳴慘叫。


    李仲華在密葉叢中瞧得清清楚楚,大為凜駭,心說:“這是甚麽手法?這麽厲害!以後撞上他們,必需當心一二…”


    此刻……曹飛鵬及兩鄉農漢子驚魂已定,方才曹飛鵬閉目等死之際,耳聞“叮叮”撞擊之聲,不禁睜目一瞧,心中大喜,隻見兩蒙麵人對武元豹施出這等殘酷手法,不禁暗暗心驚互望一眼。


    雖然武元豹惡行如山,萬死不足蔽其辜,但這手法未免太殘忍了一點,三人均有此感覺。


    而蒙麵人處置了武元豹後,回身向曹飛鵬前慢慢走來,曹飛鵬迎上前去,一揖至地,笑道:“兩位相救之德,曹某終生銘感,他日兩位如要用我曹飛鵬”


    那蒙麵少女嬌笑一聲,道:“曹總鏢頭,你是說要報答我們嗎?”


    曹飛鵬臉上一怔,朗聲道:“受人點水之恩,也要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大恩。”


    蒙麵少女叉嬌笑道:“但願你口能應心,不過……眼前就要相求一事,曹總鏢頭,姑娘看你是絕不能應允。”


    曹飛鵬哈哈大笑道:“曹某雖虛負金-孟嚐之名,但講究言出如山,一諾千金,兩位朋友,無論相求何事,曹某絕下稍皺眉頭,慨然應承。”


    這時,那蒙麵少年笑道:“曹老師既說此話,在下們反不好意思了,然而身下由己未免得罪,在下隻求曹老師懷中暗鏢相贈相贈。”


    曹飛鵬不料有此一求,神色一怔後便朗聲大笑道:“兩位既欲此物,何不早早相告,曹某…曰九鼎,事後也不再追索,請兩位放心就是,不過兩位來曆可否見告,但有礙難,曹某也不勉強。”說時,從懷中取出一檀木小箱,雙手遞向那蒙麵少年手上。


    蒙麵少年接過道:“孟嚐金鉤,今日一見,果然不愧!”說時在懷中取出一麵小旗,懸示曹飛鵬眼前又道:“在下來曆,隻在這麵旗上。”


    李仲華眼力奇好,隱在樹上瞧得極為清楚,隻見是幅紅綢三角小旗,上繡一具白色骷髏,七顆金星環織在骷髏身外,與金陵山中所見一模一樣,不禁大驚,暗道:二逗兩人均是閻王令手下,武功奇奧莫測,由此證明浦六逸網羅的都是些武功傑出人才,看來黑龍潭之行凶多吉少。”


    隻聽曹飛鵬說道:“原來是浦老前輩門下,容曹某告退。”轉身向身後兩鄉農漢子一揮手,快步走去;。


    就在此時,李仲華隻見一條嬌小身影,在距身不遠一株大樹上,電瀉撲下,快絕無倫地向蒙麵少年手中檀木小盒攫去。


    兩蒙麵人立時警覺,雙雙出掌,迎著撲來身影打去。


    哪知這嬌小身形好似存心拚受兩掌,身形毫未停頓,聽出嬌哼了一聲,已將小盒搶去,身形一沾地,叉自電閃斜縱入林內。


    蒙麵少年意料不到,居然有人敢硬挨這外表無損、內腑全蝕的陰柔奇毒的七星掌力,未免心中一怔,手上檀木盒感覺被一種奇猛潛力奪出手外。


    雙雙怒-一聲,飛雲飄風的向林中追去。


    曹飛鵬三人還未出得數丈,聞聲反麵見得這種奇異之事,不禁露出驚詫懊喪之色,互相苦笑了笑,搖頭穿林步向江岩。


    李仲華看出這嬌小身影,神似郝雲娘,由不得心頭狂震,幾乎喊出口來,隻見郝雲娘奪得木盒後,向西邊林中逃去。


    他略一猶豫,忙騰身而下,亦往西邊林中追去,直追過兩座山頭,非但未見郝雲娘身形,而且一對蒙麵男女也形蹤杳然。


    隻見朗空日麗,四山蒼鬱,出岫白雲飄渺如帶,天風雖勁,囂濤如海,伊人不見,心中惆倀感覺不禁油然生起,若有所失久之,暗道:“郝雲娘向西奔走,諒她也是入川而去,自己行囊還在舟中,不如入川慢慢尋訪她再說。”


    他帶著倜悵的心情,返回江岩而去。


    灘師錢三和對李仲華已生出感情,見他尚未返轉,心中急憂下已,仰首瞪眼頻頻往江岩之上盼望,不覺頸骨酸脹。


    隻見曹飛鵬三人嗒然若喪,返轉舟中,兩鄉農漢子,各失去一耳:心知暗鏢必已失去。


    移時,李仲華身影現於江岸上,不禁寬下心來!


    等李仲華登上船首,錢三和執手絮絮相問。


    李仲華把眼見之事不厭其詳說出,錢三和大驚道:“閻王令又再出現江湖嗎?看來西南道上不得安寧了,下知那少女為何奪去蒙麵人手中暗鏢,與閻王令手下作對?隻怕那少女朝夕難得安枕了。”


    說著一笑,望了第三艘船隻一眼,目露惻然之色道:“此刻泰順鏢局曹飛鵬心情宛若刀絞,不知如何是好,這刀口舐血勾當,真不是人所能幹的。”


    李仲華詫奇道:“曹飛鵬自甘送贈,還有甚麽好說?”


    錢三和歎息一聲道:“小哥既是讀書人,當然不知江湖中事,武林中人講究殺身相報…一諾千金,話既說出了口…可不能下算,休說蒙麵人要他暗鏢,就是問他借項上人頭,曹飛鵬也當慨然自刎。”


    說著又乾咳了聲道:“曹飛鵬為何此刻心情沉重,小哥你知道麽?一李仲華茫然搖首。


    錢三和道:“替官府護送暗鏢,須將母妻兒女送做人質,鏢貨送達目的地才子釋放,此刻曹飛鵬下是憂心傾家蕩產,為的煩慮有何法救出其家人,依我錢三和臆測,他們必然是趕回宜昌,夜入知府衙門救出家人,逃奔他處隱藏,之後再設法覓尋暗鏢下落。”言猶未了,曹飛鵬等三人形色匆匆出艙登岸,往宜昌縱-而去。


    錢三和一聲呼喊:“開船!”鑼聲三響,纖夫吭唷一聲,船隻緩緩駛出。


    李仲華雙眼凝視著暗綠的激湍江水,惆悵感慨襲生心頭。


    世衰道喪,日漸沉淪,以無錢為羞,以幸得為不足恥,江湖道上此風益熾,巧取豪奪,欺圖詭詐,甚至偷竊剽攘,無所下至,豈不知悖入悖出,無饜之求,終必自陷。


    李仲華想到此處,綠水之中隱約現出一媚若刻骨,嬌豔絕世的郝雲娘麵龐,隱隱含笑,他下禁想起在山神廟為他療傷的情景,皓腕纖手,蘭香襲體,這搖魂蕩神的享受,令他永生難忘。


    暮色蒼茫之際,已駛過巫山十二峰,遠山近景杏不可見,隻聞江水急流,孤壁猿啼……舟經巫山,向奉節夔州駛去,行近濫-附近,李仲華適臥於艙中,枕聽流水潺潺,如詩如吟,晃若進入夢境-


    聽錢三和大叫道:“李小哥,快出來瞧瞧險流川江的濫-灘。”


    李仲華離楊躍起,出艙一瞧,隻見一礁矗立江心,江流中分複合,激漩猛湍,水花進射,波濤洶湧,宛若萬馬奔騰!


    兩岸高峰入雲,鬱麗峻奇,躞矣嫠潁隱現林樹之間。江心矗立礁石,俗稱濫-堆,位於夔州下遊附近,屹立長江瞿塘峽口夔門中流,語雲:“上有萬仞山,下有千丈水,蒼蒼兩崖間,闊峽容一葦。”


    形勢極為險峻,有“夔門天下雄”之稱。


    行船者常以濫-堆之大小而測水深,有諺:濫-大如龜瞧塘不可窺濫-大如馬瞿塘不可下濫-大如牛


    瞿塘不可遊其北岸雉堞隱約者,即蜀先生劉備賓天之白帝城。


    李仲華奪神貽目久之,下禁歎為觀止。舟一過濫-堆,纖夫停纖係穩,紛紛前往白帝城沽酒買醉。


    李仲華則與錢三和在船首進食,閑聊川江見聞,半個時辰過去,纖夫紛紛歸來,七嘴八嘴,興高采烈的談論。


    錢三和問一麵貌樸實敦厚的纖夫,上岸有何希奇的見聞,值得如此談論。


    那纖夫醉意滿麵,笑道:“白帝城樓不知在何處跑來一個少女,體有重病,呻吟不絕,看樣子病情危險已極,可又不準旁人人內,多人想進入扶她去就醫,被她一掌推出二、三丈外,現在都躲在遠遠地看著她。”


    李仲華憶起郝雲娘林中飛身攫取暗器鏢木盒時,拚受了兩蒙麵男女一掌!


    心中忖說道:“不要是她吧?”一念之興,忙問道:“她人現仍在城樓麽?”


    纖夫點點頭。


    錢三和不知他為何而問?詫異地望著李仲華。


    李仲華微笑了笑道:“在下意欲前去探視一趟,在下此次入川,就是為著尋訪表妹,下知是她不是,煩錢兄暫緩啟碇,在下去去就來。”


    說後,踏舟而下,望在坡之下走去。一入林樹中,即施展“虹飛雲旋”上乘輕功縱躍而上,片刻即踏入城中!


    登上城垣護牆,即見圍聚著一群人,人頭蠕蠕而動,並發出惋惜聲。


    李仲華擠進人群,逕向城樓而去!-


    見一老者伸手一把將他拉住,道:“相公,去不得,那女娃兒力大無窮,我老頭子被她摔了一跤,相公你是萬萬去不得的。”


    李仲華見這老者額頰被地麵擦破,血痂中略現青腫,微笑道:“無妨,在下自有辦法,不過諸位請暫時離去,稍時說不定還需搏鬥,拳腳無眼,恐有誤傷。”


    那老者道:“相公小心為是!”


    李仲華翩然進入城樓,隻見一翠衣少女蜷伏壁角,呻吟不絕,螓首埋在手臂中,胸前起伏頻頻。


    那少女頭也不抬,聞得步履聲,叱道:“還不滾出去,你想找死不成?”語聲帶出極重顫音,顯然受傷極重。


    李仲華一眼即看出少女體形宛如郝雲娘,不禁怦怦心跳,後一聽得語聲,那不是她是誰?不禁急叫道:“郝姑娘!”


    那少女似乎一怔!螓首仍埋在手彎中不動。


    李仲華又喚了一聲:“雲娘!”


    少女一聽,螓首急抬,眼中露出迷惘的眼色,雖然麵色顯得那麽憔悴無神,卻掩不住她那沉魚落雁,絕世風華。


    李仲華果然是她,驚呼道:“天啊!果然是你。”


    郝雲娘不料在此處遇上李仲華,蒼白的粉臉上竟湧上一層薄薄紅暈。


    李仲華邁前了一步,說道:“那晚飛狐口酒店中,在下追出,已不見姑娘身影,害得在下於小五台山中相尋數日,逼覓不獲快快下山。”


    郝雲娘俏目中露出感激之色,道:“你的心我知道,隻是我怕要魂歸九泉了……”


    李仲華不待她說完,急搖手道:“姑娘不要說這喪氣話,在鐵棺峽林中姑娘奪取蒙麵人手中暗鏢之事,在下親眼目睹,隻怕姑娘此刻傷臥在此,必是那時硬挨了蒙麵男女陰掌吧!”


    郝雲娘驚詫道:“怎麽你在林中?為何不喚我?”


    李仲華赧然一笑道:“姑娘輕功身法絕倫,在下追去,姑娘早就無形無蹤了。”


    郵雲娘幽幽歎息一聲,道:“我知道,這陰毒掌力此刻已敵人穴脈中,雖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了,隻求你……”


    李仲華急道:“姑娘不可再說話,尚有法可救。”


    忙從懷內取出一串石生-杷,又急道:“姑娘快將這串枇杷服食,再盤膝行功,氣運百穴,把傷毒迫出體外,當可功力恢複一半。”


    郝雲娘驚奇地接過枇杷,如言服下。


    就在此時,李仲華隻聽身後傳來兩聲冷笑,陰森冰冷。


    李仲華驀然回身,凝目一瞧,隻見兩蒙麵人屹立在門外,宛若鬼魅幽靈。


    李仲華大-一聲,雙掌濟出,狂-山湧,隻聽得天崩地裂一聲大震,但見塵湧石飛,彌漫橫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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